《[综]冒牌魔法师》俄罗斯蓝猫

2、谜一样的男子

　　在斯诺的旧福特车不靠谱、凯文自己更不靠谱的情况下，他还是成功地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不得不说有运气的成分。

　　然而这样的运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哼着小调加快油门，正准备找一家餐厅好好犒劳自己的时候，却发现大学城外聚集了很多警卫。

　　他很快弄清楚高华大学已经戒严的事实。

　　这实在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因为姑母留下的房子正好就在学校附近一处小道上，地图上并没有标注其他的路。光靠辨认大致的方向找到目的地，对第一次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帝开车的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难度。

　　于是每隔十几分钟，他总能发现自己奇迹般地回到了同一个转角，再这样下去汽车很快就会没油的。

　　也许该向警员求助？可触到他们审视的目光，凯文迟疑了，毕竟一路上因为“形迹可疑”“看起来像瘾君子”“开车也像磕了药”等无厘头理由，他已经被拦下来好几次了。

　　他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山丘，或许爬到制高点可以找到路也不一定。

　　于是他把车驶出公路，停在山丘旁的草地上，开始沿着岩石的夹道徒步往上爬。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项考验，都说走不动的时候身体像灌了铅，而他的身体却是装了实打实的钢板。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小道渐渐被灌木丛遮蔽，这说明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他有些后悔，不过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树影被拉得越来越长，凯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离山顶开阔的天空越来越近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幸好他手快抓住了旁边的树干，才勉强保持住平衡。

　　“见鬼”，他一边咒骂，一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看，嗯？一只手！！！

　　只见惨白的手臂从灌木丛里伸出，一动也不动。以往看过的恐怖片的镜头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凯文心中渐渐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至少灌木丛里并没有散发出腐尸的臭气，周围也没有蝇蛆，也许手的主人还活着？

　　于是他壮着胆子扒开灌木丛。里面躺着一个赤着身子的男人，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血已经干透，看上去都不是致命伤。

　　他小心地把手伸过去探男人的鼻息，没想到男人忽然睁开双眼，猛地抓住他的手。

　　凯文被一股大力扯倒，他挣扎着想挣脱，但对方越抓越紧，口中含糊不清地喊着一个名字。慌忙间他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男人头上砸去，男人吃痛地叫喊一声，再次昏死过去。

　　完了，这下本来没死也要被他补刀了。

　　再次确认男人还有呼吸之后，凯文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掏出手机报警，却摸了个空，这才发现刚才用来砸人的东西正是他的手机。

　　现在，那部手机正静静躺在一米开外的岩石上，碎裂的屏幕昭示着它悲惨的命运。

　　凯文赶忙把它捡回来，不停地把电池拆拆装装，狂按启动键，然而手机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等他彻底死心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他转向昏迷的男人。

　　对方刚才应该不是有意要攻击自己，而是神志不清时的本能反应，他不能见死不救。

　　天黑以后气温越来越低，继续留在山上会有失温的危险，他决定先把人背回车里。

　　下山的过程显然要比上山更艰辛，回到车上的时候已经到凌晨了。

　　他翻出医药箱，借着灯光处理了男人的伤口，又找了一条毛毯给他盖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凯文看了一眼可怜的油量，决定等天亮再去寻找帮助。他把驾驶室座位放低，准备小憩一会，但也许是因为太累，他睡得很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男人比他先醒来，这是他从后视镜发现的。

　　凯文回过头，借着晨光，第一次看清了男人的脸，那是一张带着忧郁气质的脸，郁结的浓眉，澄蓝的双眼，他正用失措的目光打量着凯文，神情慌张，肌肉紧绷，像一头受惊的鹿，但他并没有夺门而出或者先下手，而是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别害怕”，凯文勉力勾起一个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善，“你安全了。”

　　也许是凯文的安抚起了作用，男人的情绪稍稍平复。意识到自己的窘境，他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叫凯文，是来高华大学的游客”，凯文解释道，“昨天晚上我在附近的山丘上发现你的时候，你昏睡在一个灌木丛里，浑身是伤，所以我把你背回自己的车里，处理了伤口。”

　　男人这才注意到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过，他喃喃地说道，“你救了我。”

　　凯文点点头，“我怎么称呼你呢？”

　　似乎是因为紧张，男人舌头有些打结，“布鲁斯班…本！”

　　“那我就叫你布鲁斯吧”，凯文没听清楚他的姓氏是班还是本，“对了，布鲁斯，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迷离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他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呼喊起来，“不！不！”

　　凯文有些懊恼不该唤起布鲁斯可怕的回忆，他轻声安慰道，“没人能再伤害你了，布鲁斯。”

　　“不，你不明白...”布鲁斯摇摇头。真正让他恐惧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准确的说，是藏在他身体里的一股可怕的力量。虽然记不清来龙去脉，但他的脑海中却不时闪回着几个画面，他看到同事们惊恐的眼神，他听到人们绝望的呼喊，还有贝蒂...

　　更可怕的是，现在那股力量正随着他情绪的逐渐崩溃，随时要从他的身体喷涌而出。

　　这时，布鲁斯突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覆在了他肩膀上。他抬起头，触到了凯文关切的目光，心绪奇迹般平静下来。

　　他轻轻握了握凯文的手，湛蓝的双眸闪烁着，“谢谢你，凯文...”

　　“这没什么。”

　　其实一直到昨晚合眼之前，因为受到接二连三的惊吓，手机也报废了，凯文心里是有些抱怨的。但此刻得到布鲁斯发自内心的感谢，他又觉得一切都值得，他实实在在帮到了一个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说起来，布鲁斯额头上的伤是他打的。

　　凯文稍稍下移视线，注意到布鲁斯露蜷缩在毛毯下的双腿，他意识到得先给布鲁斯弄身衣服才行。

　　他发动引擎，把车开到之前路过的一个商店外停下了。

　　“你穿几码的衣服？”凯文问。

　　“最好大一些的”，布鲁斯挤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微笑，“越大越好。”

　　“你确定？”凯文皱皱眉头，进了商店。

　　虽然感觉奇怪，但他还是顺着布鲁斯的意思买了一套大码的衣服，顺便买了一根皮带，否则那条松松垮垮的裤子套上布鲁斯修长的双腿，绝对会掉下来。把衣服递给布鲁斯后，他走到离车几米远的地方，避开视线，望向远处。

　　布鲁斯很快换好衣服。

　　然凯文感到意外的是，布鲁斯提出了告别。

　　“布鲁斯，我得送你医院再检查一下”，凯文略一沉吟，“如果你需要，我会陪你去警局报案。”

　　“其实我只是喝酒醉了，不知怎么就到山上了”，布鲁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你瞧，我身上都是些擦伤，不需要去医院了。我家就在高华大学附近，回去自己处理就行。”

　　“可是高华大学已经戒严了”，凯文说。

　　“没关系的，我会想办法回去的”，布鲁斯的目光有些躲闪，“谢谢你，凯文，把我留在这里就好。对了，你买衣服的钱我会还你的。”

　　“好吧”，凯文不再坚持。他回到车里，告别之后开车离开了。

　　布鲁斯望着远去的旧福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觉得很幸运，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遇到一个好心人。但如果继续留在凯文身边，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所以他必须得走。

　　布鲁斯套上兜帽，沿着公路往高华大学的方向走去。其实他对凯文撒了谎，布鲁斯.本并不是他的真名，他叫布鲁斯.班纳，是高华大学的物理学教授。他完全猜得出高华大学戒严是因为他，他变异的时候杀了人吗？贝蒂是否安好？这时候如果回去是自投罗网,他迫切地想知道高华大学里的情形。

　　就在布鲁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的时候，耳畔忽然想起两声鸣笛。

　　紧接着，熟悉的旧福特停在他面前，副驾驶的门打开了。

　　“上车吧。”

　　布鲁斯望着凯文，张张嘴想说什么。

　　但凯文抢先说道，“上来吧，我猜到你现在回不去了。”他看得出布鲁斯只是不好意思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帮助。

　　车里飘来油炸食品的香味，布鲁斯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也许是饥饿占据了上风，他默默地上了车。

　　凯文把手边的纸袋递给他，是在加油站买的汉堡薯条加可口可乐，标准的垃圾食品。但布鲁斯吃得狼吞虎咽，就好像什么人间美味。

　　随着能量的补充，理性渐渐回归。布鲁斯试探着问道，“凯文，为什么这样帮我？我是说，我们只是陌生人。”

　　“其实，你额头上的伤是我打的”，凯文笑着解释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突然睁开眼抓住我的手，我实在是有些吓到了，就动了手。所以我必须负责到底呀。”

　　布鲁斯下意识地摸摸额头，“没关系的，伤得不重，你不必这样...”

　　凯文随手把一份报纸递给他，“看起来，高华大学的戒严要持续好些天。你一定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紧张地接过报纸。上面关于实验室事故的信息含糊不清，只说发生了一场爆炸。有几个他认识的助理受了伤，没有贝蒂，也没有人在事故中丧生，这回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这两天你先住我的房子吧，直到戒严结束”，凯文提议道，“那是我姑母留给我的遗产，说起来，我第一次到这里，还没找到它呢，也许你能给我当当向导？”

　　布鲁斯望向凯文，那目光实在真诚，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地方落脚，好打探高华大学的消息，“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在布鲁斯的帮助下，凯文很快找到了姑母留下的房子，那是一座两层的楼房，看起来年代久远。

　　他不知道的是，姑母在这栋房子里给他布下了一道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