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风华》琅琊千剡

7、柒

　　风龙霍鲁加。
　　被问起名字的时候，他这样答道。随后补上一句，图方便的话可以叫小霍。
　　多年前有人很喜欢这么叫他。然而多年前到底是多少年以前？
　　他不大愿意去想。
　　有些问题即便弄清楚了也不见得有所谓意义。只要还过得去就行了。
　　他慢慢地抚摸他的刀。冰冷的金属摩擦着皮肤，有一点说不上来的痛。
　　刀是她留给他的。
　　她留给他的东西不多，还可以这样细细摩挲的则几乎没有。
　　按照她原本的打算，他应该成为一个法师。不然，术士也好。她看着堆放在箱子里的法术典籍、法袍和法杖满足地叹气。
　　他却不肯学，除非由她来教。
　　于是她一刀劈断了屋后的老松，大喊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当法师。不然，术士也好。
　　如果她真的当了法师，反而会叫他习武，根本不用问。
　　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他有多么像她。她不知道他曾经穿上她的衣服，跟随商队去过城里。她也不知道那让他有多么心满意足。所以她恐怕永远都无法了解，她不会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去学。
　　她只是喜滋滋地跟他讲她的刀、她的战甲、她武士的灵魂。而不知道她是他的宝物，正如他是她的。
　　她终于找回来一个术士。她对他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希望他们能一起生存。她把他托付给她，把她托付给他。
　　那是他与嫣罗的第一次见面，惊讶于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人。她柔和温婉如一汪春水，生来就该让人怜爱。
　　于是他对她说，我会成为最了不起的武士，希望你能在那个时候嫁给我。
　　嫣罗说好。
　　现在她死了，嫣罗是他的妻子。他却没有成为了不起的武士，更不用说最。
　　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她在梦中大笑、厮杀、敲着自己的头叫自己不要偷懒。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易地将她失去了。
　　她的名字叫风龙霍露嘉。她说他也是，不过是只小一点的。
　　所以他认为他应该叫风龙霍鲁加，或者小霍，而不是极品牙签。
　　至少在她的爱人他的仇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