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欺骗 视点篇》陆拙非

4、完全说出了自己童年的事

　　克洛特来自海边的新香，那里是精卫陆上偏僻的渔村，这个渔村两面环山，一面是翠屏森林，另一面环海，而这片海则是暴风雨肆虐的地方。糟糕的自然环境让新香变的闭塞而贫穷。有时会有精卫陆北方的琼纺和慕华城的商人来访，但也没有什么外来人口愿意在这里定居。
　　可是，那里却一个临久女神树立的久安之碑。
　　有久安之碑的地方，就会有人居住。久安之碑是一个树立在广场上的巨大石碑，以太阳光和核石头为能源，可以幻化出一位神代者来和村民交流。这个神代者是一个穿着白袍戴着金色面具的虚影，它会决定这个小小村庄里的一切事物，并将这个村庄管理的井井有条。这个村庄的人，按照久安之碑的要求，打渔种田，无病无灾地过完这一生。新香的人，大都渴望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他们的生活非常简朴，不过也不会渴求太多
　　克洛特的父亲古瑞密特·杰洛林便是这样一个渔夫，克洛特的母亲克尔洛里亚的姓氏不详，似乎是有幸穿越风暴而来的。克洛特的父亲在海滩上捡到了克洛特的母亲，并将他带回家医治，两人日久生情，结为连理。克洛特的母亲头发、指甲和眼睛都是黑色的。克洛特父亲的家人是反对这门婚事的，因为他们厌恶这个失忆的女人，也厌恶她对过去闭口不提的态度。她的身体渐渐恢复健康，可她的脸色却总是惨白的。他们的婚事并没有得到新香居民的祝福，但喜欢读远古历史和书籍的古瑞密特却坚信克尔洛里亚一定是继承了古瓷江血统了。
　　新香鄙夷这种天方夜谭，因为谁都知道古瓷江人早就在许多年前就灭绝了。
　　人们去询问那个神代者关于克尔洛里亚的事，神代者回答道：“黑色的孩子随波逐流。”
　　这句话，也是克洛特对母亲最深刻的记忆。
　　生米煮成了熟饭，不幸又随之而来。克尔洛里亚怀上克洛特不久，便因产后虚弱而死。古瑞密特单独抚养他的儿子，给了他一个充满着慈悲父爱的童年。克洛特几乎没有和父亲相处痛苦的回忆，他只记得他的父亲爱他、他去世的母亲也爱他、他伴随着爱来到这个世界。而在克洛特七岁的时候，古瑞密特打渔，因为出海太远，遭遇了风暴，不幸丧生。
　　黑发蓝瞳的克洛特之后便背负着“不幸的孩子”的骂名，克洛特父亲家的人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克洛特的黑头发只不过是疾病和厄运的象征。新香大多数人，都是蓝绿色的头发，偏蓝色的眼睛。那些人只是因为他是小孩子而照顾照顾他罢了。克洛特一直都被当做是灾星被孤立着。
　　克洛特在学校的成绩尚可，但他品性极差，偷鸡摸狗放火砸墙无所不为，成为了新香的一大祸害。要不是因为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早就要被一些愤怒的大人们乱棍打死了。大人们揍他恐吓他，但他完全不理睬，他还口出狂言：“你们不是都怕我吗？怎么现在胆子又那么大啦？！”大人们听到这句话，也是无可奈何。有一日，他们绑住克洛特，松去询问神代者，希望神代者可以处理一下这个小流氓。
　　神代者却回应道：“黑色的孩子随波逐流。”
　　克洛特十分困惑，村民也摸不着头脑，神代者却不愿意多做解释，它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知道。”
　　一个与克洛特自己的声音十分相似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中响起。
　　“这是要你自由地活下去哦。”
　　幼小的克洛特感到很不解，但他觉得这是他自己的这个想法十分的不可思议，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并且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种莫名的自信。
　　如果照此发展下去，克洛特最终会变成一个混混，然后犯下什么罪过，被久安之碑处死——或许这样才满足所有人的期待。
　　但幸运降临，克洛特的命运在十岁的时候发生了转机，又有人从海上来到了新香。
　　一头长着火红色发的年轻人，坐着一艘小船来到了这个小镇。那年轻人名字叫做杰康·深月。
　　最先发现杰康的是克洛特，那时的他非常喜欢“随波逐流”。他喜欢独自一人坐在爸爸留下来的小船上看着蔚蓝的大海，只有大海才能够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
　　杰康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克洛特，克洛特是主动凑上前迎接杰康的。杰康认为这孩子聪明伶俐胆子大，并不在意他是陌生人，便和他成为了好朋友。杰康并没有受到新香人的排斥，相貌堂堂的杰康虽然只有十八岁，却力大无穷豪迈大方，有一股高贵的气度。他热心亲和，帮了新香的居民们很多的忙，新香居民们也讨厌不起来。人们喜爱杰康，这喜爱也渐渐转移到了杰康所欣赏的克洛特身上，而克洛特非常争气，没有辜负人们的善意和杰康的期待。渐渐地，新香居民们对克洛特有了更多的好感。
　　杰康十分乐意和克洛特聊天，因为克洛特总是认真地听着。杰康说，他是从远方的深月帝国而来。他知道琼纺那里的经路墙是不能突破的，他便从另外一个凶险的海域出发，绕了精卫陆整整一圈来到了这里。那时克洛特第一次真正从书本之外的地方了解到经路墙这个概念，因为克洛特从来没有在海上看到过经路墙。
　　新香的大海是空旷的大海，而经路墙则是一个足以分割大海的高墙。有一日，杰康和克洛特在海边聊着天。
　　“据说，经路墙曾经是经路，因为我们人类喜欢争斗，所以临久神把路变成了高高的光墙。所以，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地区都被墙分割开了。”
　　“是吗？那这样的话……如果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见见别的人，是不是会很难？”克洛特问。
　　“当然是咯。”
　　“还是新香好啊，海面上并没有那些东西，我可以坐船去妈妈在的国度吧……”
　　“克洛特，在那片海上，有着极其恐怖的风暴。我能到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我很幸运罢了……”杰康回答。
　　克洛特突然想到在海上因为风暴而死的父亲，他是不是因为很想去找母亲，所以去向了海的深处？
　　克洛特突然问道：“你知道古瓷江吗？我妈妈据说就是来自古瓷江哦。”
　　“古瓷江是传说中在那光芒中被包裹的华丽都市，很难去呢……”
　　“可是我是黑头发，肯定要去那里吧！”
　　“啊……”杰康面露难色，安慰道：“可你的黑头发……很有可能是疾病……”
　　“才不可能是呢！可恶！”克洛特被气跑了，杰康怎么劝都没劝住。两人冷战了很久，最后，杰康安慰克洛特道：“精卫陆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关闭经路墙的。所以我才来这里啦！我会打破墙的哦！”克洛特才被劝住。
　　在那一瞬间，克洛特甚至有点儿感谢经路墙的存在了。
　　杰康是非常的亲切的，但他的心里永远是他的深月国。在克洛特闹脾气之后两个周，克洛特和杰康一起去询问神代者回家或者打开墙壁的事，可无论杰康怎么询问，久安之碑都回答：“权限级别低”。杰康忍住了怒火，但他思索片刻，似乎灵机一动。而第二天，杰康急忙离去，不辞而别。
　　克洛特的很悲伤，因为杰康，克洛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更加广袤的世界存在，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让杰□□气了，所以他才不辞而别。克洛特有了去古瓷江看一看的念头，也有了四处旅行的愿望。为了这个目标，克洛特努力学习知识，努力锻炼身体。他的意志随着岁月的增长而愈加顽强，直到他十七岁的时候，克洛特拿着一把铁剑，背着一个皮包，踏上了去向北方的征程。
　　“你觉得，你也要离开这里，去向远方。”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渐渐浮现。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心声，克洛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的，这声音越来越强烈，而克洛特却越来越不敢跟别人说这苦恼。
　　“我在出门之前，还跟神代者道了别，神代者还是那句老话‘黑色的孩子随波逐流’。”克洛特说着，给这个有点长的故事做了一个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