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雷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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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的人不约而同地靠近雾的中心。
他们大多奔着解决问题而去，却几乎没人想到，始作俑者身边的合作者各怀鬼胎，还不等受害者们反抗，就已经相互背刺了。
之所以是“几乎”……
自然是因为，在雾扩散以前就收集到相关消息的马甲们，其消息在雾扩散后被千代柊看了个干净。
所以面对为什么往雾中行走这个问题，千代柊回答的是“觉得会遇到熟人”，而不是“去解决散布雾的白麒麟”。
“姐姐不去核心区吗？”
“嗯。”
面对梦野久作的询问，千代柊一心二用地回答。
“太危险了。我们和白麒麟又没有恩怨，没必要在侦探社和某个麻烦组织一同参与的时候，也跟着凑热闹。”
说完，她还煞有介事地向梦野久作道，“特别是久作你，像你这么稀有的精神系异能者、还是能自如控制的那种，可是黑色组织首领们梦寐以求的——听姐姐的话，离那些人远点，你也不想姐姐看你笑话，让爸妈他们从别的组织那儿捞你回来吧？还是说，你也想试试当非法童工的滋味？”
“我才没有那么傻呢！”被小看的男孩不满地抗议，但仍旧舍不得和姐姐说重话，只是小小地反驳道，“谁会和那些家伙走啦！有那么多种类的异能者，却只知道用在打打杀杀上的组织最没前途了！我才不想去那种地方工作，长大了也不！”
“真要去什么组织，那还不如和妈妈呆在一起呢，虽然研究什么的我看不懂，但是听妈妈说，我的异能若是能控制得再精准些，用来‘培训’很合适哦！”
听他说的这么有觉悟，千代柊赞许地点点头。
“好志向。”她调侃道，“以后科技院训练科没你我不服。”
“柊姐姐！”
“好好，我不说了。”
这么一打岔，梦野久作算是彻底忘了千代柊在雾中乱走的理由了。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千代柊最初想靠近雾的中心，是想知道进入雾中的到底有哪些人。
但在和织田交谈的时间里，千代柊结合马甲的消息以及织田的透露，已经摸清楚雾中的幸存者还有哪些。
既然如此，跟着织田和侦探社的人汇合就是弊大于利了。
毕竟千代柊还不知道、或者说没有想到，被她误以为是异能者的名侦探，其实连进入雾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风都没有追溯到他的踪迹[1]。
未知会令人不安。
不过千代柊在某个时刻起就很少会有这种情绪了。
她选择转移路线、停下前往核心区域的理由，仅仅只是觉得麻烦。
现在的她可不缺素材。
一心二用和弟弟培养感情也就算了，她可不想再来个一心三用，和雾里的聪明人斗智斗勇。
嗯？
问还有“一心”用到哪里去了？
那当然是留给雾外面的人，让马甲们发挥作用、控制他们维持存在感啦。
和雾里每个被分散的人还算规整的行动不同，雾外面最初可是大乱了一番。
人员异常、交通安全、连锁灾害。
在无数因为白雾产生的问题面前，即便是尚存在外的异能特务科成员也无法快速地解决。
特别是他们的副官也被雾卷入其中，只剩下副官的好友因为去邻省汇报近况、迟来了一步回到横滨，从而逃过一劫的时候。
高木彬光接手了白雾外的指挥。
而现在，已经是白雾扩散后的第三个小时。
白雾污染了天空。
即便没有被白雾笼罩的上空，也因为异能的渲染错误地被认作夜晚。
若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只是高木彬光知道自己好友的工作能力，相信即便他被困雾中，也能保护好自己、处理好需要处理的事。
但麻烦的并非好友的失联。
混乱不足以形容异能特务科内清醒者的状态。
紧张与害怕才是他们内心深处的不安，而这份不安只是被名为责任的信念强压下去，随便什么新的压力，就可能重新点燃。
——好在温迪搭了把手。
在他们都忙得团团转时，是温迪强势地将这些一无所知、晕过去的普通人从无妄之灾中救下。
——可也正是因为他展现出的能力，让高木彬光越发确认“神明”的不稳定性。
最糟糕的是，白麒麟的异能只是暂时停下。
若是再让他收集更多的异能结晶，暂停于横滨的白雾，怕是要跨越重洋、影响到更多地方。
“高木前辈！”有成员面色不佳地带着电话跑来，“是、是内务省的来电。”
高木彬光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只是冷着脸，伸手接过了同僚递来的电话。
“我是高木。”
“……”
“可是这样的话——！”
“……是，我明白了。”
高木彬光捏着电话的手泛白，“在那之前，请给我一小时、不，三十分钟的时间——事情或许还没到这么糟糕的地步。”
电话挂断了。
脸色难看的高木彬光暗骂了一声，下一秒便看向了同样面色不佳的同僚，“通知其他人，做好最坏的打算，全队远离白雾范围，包括失去意识的普通居民！”
“可、可是时间上……”
“没有可是！”
“内务省下了通告，欧洲有关部门知道了白麒麟失控的事情，准备出手干预。”高木彬光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觉得以他们的作风能和平解决？”
“——当然不会。”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只会粗暴地解决问题，根本不计较我们的得失！”
“高木前辈……那我们该怎么办？”
“港口Mafia的首领也在雾中？”高木彬光越是觉得时间紧迫，便越告诉自己要冷静，“特务科内应该记下了港口Mafia几位干部的联系方式——给我接通‘出差’的‘重力使’中原中也的电话。”
“如果他不配合，就告诉他森鸥外中了龙彦之间被困雾中。”
“是！”
下属急急忙忙联系人去了。
约有两分钟。
高木彬光接到了中原中也的来电。
也没有多余的寒暄，高木彬光的第一句话就是，“白麒麟的龙彦之间影响了整个横滨，若是再被他收集更多异能结晶，白雾将会扩散到横滨以外的任何区域——欧洲知道了这个消息，准备动用异能者以‘焚化’横滨的方式消灭白麒麟。”
“时间是现实的‘黄昏’。”
电话那头的人毫不掩饰地骂了一声。
于是高木彬光给出了他的措施，“我记得你欠安、坂口安吾一个人情？”
得到了对方“是又如何”的回答，高木彬光未被任何器物遮掩的双眼显露几分锐意，“那现在，就是还情的时候了——坂口安吾也在雾中。为了阻止欧洲的插手、以及保证雾中之人的安全，中原先生，我要你找到你的前任搭档、太宰治。”
“——我知道他在。”高木彬光在对方的询问还未结束前就打断了他，语气笃定，“他不可能离开横滨，即便没有具体消息，我也清楚他一定就在雾中。”
“甚至我猜测，他和白麒麟相距不远。”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你的顾虑。”高木彬光还算耐心地听完，“特务科有最新版本的异能屏蔽仪，只要你能找到他，就不惧怕龙彦之间的效果。”
“中原先生。”
“虽然我也不喜欢他、甚至无数次替长官头疼将他收编的事情，但你我都无法否认——这次的事件，只有他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他不能在这时候出事。”
“……别搞错了。”高木彬光听到了电话那头、属于中原中也的声音，“那个混蛋可没那么容易出事。”
电话被挂断了。
还未抵达横滨的重力使接受了还情的要求，向着白雾的源头赶来。
可是这些还不够。
代表欧洲的飞机承载着足以破坏一座城市的异能者，在预定时间以前就来到了横滨的领空。
高木彬光调取了卫星监控，横滨上空的场景放大，连同飞机和舱门口的异能者一同印入眼底。
“他们在上报内务省以前就出发了！”
到这一步，高木彬光怎么会不清楚情况。
糟糕。
太糟糕了。
能对抗欧洲异能者的中原中也还未抵达，而白雾至今没有消散的架势。
——难道真的，就任由欧洲强硬地以牺牲横滨的方式解决白麒麟吗？
开什么玩笑！
可连上层都无法拒绝的事情，他们又如何反抗呢？
就在这时，设备捕捉到了新的面孔。
“——欸呀呀。”
那是宛如清风划过般澄澈的声线。
在青绿之风的鼓动下，众人眼中看到了从未如此直观看见的、属于神明的眷属。
“你们想对我（所在）的城市做什么呢？”
所有人看到了流风化为龙形的瞬间。
那并不是什么异能的改造，也不是幻觉，是切切实实的巨龙。
翅膀遮蔽了高空，呼吸吹散了层云。
仅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众人便看到了气势磅礴的巨龙以及站在巨龙身上的那个熟悉身影。
“喂喂，真的有龙啊。”飞机上的异能者发出一声不知是否是赞叹的感慨，“我还以为这种传奇生物和神一样不再参合我们（人）的事情了呢！哇哦~！现在涨见识了——但是麻烦不要挡路好吗？既然消失这么多年，就别在这时候煞风景地干预我啊。”
“真是失礼诶。”站在巨龙、特瓦林身上的温迪露出比对方软和一些的抱怨表情，“明明是你带着不妙的异能想要毁灭我脚下的城市吧？”
“我只是阻止你破坏它而已。”
“还是说，你就那么喜欢杀害同类（人类）的感觉？”
“——哈。”异能者嗤笑一声，看向资料中没什么威严的神明，“放任不管，才会害死更多的人。”
“啊，我知道了。”
知晓一切调查资料的异能者，毫不在乎地戳着对方的软肋。
“反正神明也不会在乎人类的死活，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保护欲而已。”异能者的嘴边勾起名为恶意的笑，“其实，你是在放任白雾扩散吧？”
“——就像你放任自己的国家被邪龙毁灭一样。”
风有瞬间的静止。
而后下一秒，四周的风又活跃起来。
带着异样的轻快，就像压抑着什么的暴风前夕。
“你在说什么啊。”温迪的脸色没有被冒犯的不愉快，反而满是笑意，“白雾本身并不是什么难题呀？”
他轻笑一声，往日总是清澈温和的双眼在虚假夜空的遮掩之下，仿佛多了股叫人警惕的冰冷之意。
特别是他站在巨龙之上，隐约以一种俯视的态度面对众人的时候，谁都能清楚地分辨人与神之间的鸿沟。
“……等它扩散？”
“扰人视野的雾而已，对于吾等（神明）而言，不过一刀。”
风神看向半空的某处，念出了某个对他人来说稍显陌生的名字。
“你说呢？”
“巴尔泽布[2]。”
下一刻，天空毫无征兆地撕开了裂口，从绚烂的星辰（空间）中，走出一个表情冷淡、手握长刀的暗紫色长发女人。
在她背后的空间合拢前，女人靠近发尾的位置闪烁着浅一些的紫光，与温迪特殊时刻拨动琴弦时相似。
也不知是什么神明共同的喜好、或是默契，扎着长辫的女人发梢也带着鲜花的装饰、与绘扇相拥的龙胆花，基调是与她给人印象一般的紫。
在众人警惕的视线下，她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周，最终将目光落在温迪身上。
“我没什么好说的。”
作为喊破她位置的某种回敬，她也警告地念出了他的神名。
“巴巴托斯。”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雷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