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谋面》江勾虞

1、新家

　　抬头，听车窗外的呼啸声。倚在窗旁，满眼无知。系得紧紧的马尾飘起几根杂乱的碎发，映衬又黄又土的一张脸。
　　来到陈家，门铃按了很久。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她的新母亲。堆着一脸虚伪的笑容，眼底嫌弃，迎她进门。看着陈娇语身上落下来的灰尘，皱了皱眉。
　　这个家不大，很普通。唯一精致得称得上豪华的，会是谁的房间。
　　一个女孩从那间屋里跑出来，看见她张口便喊“姐姐”。陈娇语心底自卑，报以一个傻里傻气的微笑。女孩好漂亮，睫毛又长又翘，眼睛像水杏，眼里亮晶晶。鼻尖冻得泛红，看着可爱。白皙的脸跟陈娇语一比，显得她像农村土坑里爬出来的野小孩。陈娇语知道这是她新妈妈的孩子，陈妩。陈妩好像很喜欢她，也不嫌她脏，拉起她的手带她观摩新家。直到一间房里传来抱怨声，“老何，叫小妩别带着那个小孩到处走。我新换的垫子！…”于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精明，戴着眼镜。他慈爱地道：“小妩，你姐姐到这么远的城里来，很累，让她去房间歇着，新收拾的呢。”陈娇语来到房间，里边很简陋，小床、床头柜、桌子，木椅。她并无怨言，直接走进去，仿佛这里她已经熟悉。第一夜，陈娇语睡梦中梦见逝去的母亲，难过的情绪溢出心窝。
　　早晨，陈娇语头脑昏昏沉沉，额头滚烫。以为是受了凉，起身，猛然发现被子上一片湿润。她的新母亲秦云，踢开门道：“怎么还没起…”看见被子上的一片，以为是她尿了，一闻才发现不是。门外的陈妩探了探头，偷偷扬了扬嘴角，秦云看见了才明白是她的宝贝女儿泼的水。秦云装作不知道，只催陈娇语起床，把被子洗干净。随后离开，什么也不说。陈妩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掐住陈娇语的胳膊假意扶她起来，道：“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