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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听着室友陆陆续续走出寝室的声音,张小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临床试验课自己回回都去,就这一次不去应该没有问题,实在不行就让室友帮自己答到好了,她现在满门心思都是追剧《惊蛰》,连出门的想法都没有。
      打开电脑,看到张若昀的面孔时,张小晚恨不得扑上去舔舔屏幕。她正看到第十三集,江元宝居然逃离了日本人的集中营回到重庆,被周海潮抓个正着,两人叭叭了一顿,周海潮再一次对肖正国的身份起疑,持着关处长的逮捕令将肖正国关进了机关内的监狱。更为致命的是,军统的人调来了肖正国在黄埔军校的体检资料,要与沈山验证血型。不过好在肖正国在周海潮身上发现了破绽,一块怀表……
      “啧,我打赌周海潮活不过两集了,”张小晚磕着瓜子,“坏是挺坏,就是看着他这张脸有点出戏……”
      正说着话,张小晚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发晕,她知道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也没有惊惶,就势在桌子上趴下,想着过个一两分钟就恢复了。
      然而她再张开眼的时候,入目的五光十色的复古式歌舞厅,眼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深情款款地盯着吕子乔的脸注视着她。张小晚一个激灵,心说果然逃课是要遭报应的,这不就做噩梦了吗?
      张小晚想要和男人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的一双手还在这个男人的掌中,他们俩正舒缓地旋转在舞池中央。
      “怎么了小晚,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男人低头看着怀中女人的侧脸,柔声道。
      “我不想跳舞了,”张小晚不高兴,“为什么我会梦到你而不是肖正国?”
      男人牵着张小晚走到观赏椅上坐下,神色得意,“他肖正国已经光荣牺牲了,你梦一个死人做什么?我周海潮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梦到我是应该的。”
      张小晚拿过侍应生盘里的水果,小小咬了一口,发现在睡梦里居然尝到了甜味。
      见她似乎漫不经心,周海潮再接再厉,“小晚,肖正国有的我都会有,委任书马上就下来了……”
      张小晚放下西瓜皮,又吃了一口香蕉,这次的甜味也很清晰。她有些疑惑地悄悄掐了一把自己,暗自“嘶”了一声——这么疼,难道不是梦?
      抬眼看着面前俊朗的男人,张小晚问道:“委任书?你要升迁了?”
      周海潮自得一笑,“嗯,顶肖正国的缺儿。”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又逢周海潮升迁在即……那假的肖正国真的沈山现在已经抵达重庆了!
      张小晚顿时没有了跳舞的心思,几乎是雀跃道:“我不跳了,你继续吧。”
      周海潮诧异于张小晚的表现,但还是依着美人的意思,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外面天色都黑了,这时候肖正国应该已经蹲在家门口了,如果见着她是被周海潮送回去的,免不了要起口舌。张小晚连忙拒绝,但是耐不住周海潮死缠烂打,只能坐上了他的车。
      周海潮在车上还不忘说一番自己对于未来的畅想,无非是升职加薪外加迎娶余小晚这个白富美。张小晚琢磨着,剧情进行到第十三集还没有出现过余小晚的父亲的正面形象,估计也是大有来头,不然依照周海潮的卑鄙性格,对于想得到的女人一定会不择手段,而不是一直受余小晚欺负。
      汽车行驶到了余小晚家门口,周海潮几乎按耐不住自己揩油的心思想在美人脸上亲上一口,然而张小晚早就蹦蹦跳跳地下了车,脱了一双高跟鞋踩在地上,冲着蹲在家门口的男人喊道:“死鬼,你还知道回来?”
      周海潮连忙下车,看见被张小晚扑了个满怀的不是别人,正是肖正国!
      他如遭雷击立在当场,“你……肖正国?你不是死了吗?”
      抢在肖正国前头,张小晚回头对周海潮道:“我家正国福大命大,自然回得来。”
      肖正国惊讶于余小晚对自己的友善态度,但也配合道:“麻烦周副科长送小晚回来,这么晚了我也不好留你,明日在单位见吧。”
      路灯底下,周海潮一张白皙的脸又红又青,他捕捉余小晚的视线,道:“小……周太太早知道正国今天会回来?”
      忽然觉得周海潮这样有些可怜,张小晚不去看他,把头埋进自家男人宽厚的胸膛里,瓮声瓮气道:“也不算早,就今天白天我们在医院见了一面。”
      周·感觉遭到全世界的背叛·海潮面色算不上好看,与这对夫妻告别后匆匆离去。
      张小晚揽着肖正国的一条胳膊进了屋子,感觉到身边男人的僵硬,她胳膊肘杵杵男人,邀功似地道:“我表现不错吧?”
      如果张小晚没有记错的话,肖正国这时候已经发现张离的不寻常了,任由两人发展的话肖正国一定会爱上张离的。张小晚当然尊重革命工作者,但是她不愿意把张若昀……呸,把自己的丈夫给拱手让人。只要她表现得比张离更靠谱、更像个可靠的战友,肖正国就会爱上自己……吧?
      肖正国脸色神色不显,他一个指头抵开张小晚在自己胸膛磨蹭的脑袋,道:“这不是你该做的吗?”
      “哟,你还大男子主义啊。”张小晚把高跟鞋放到鞋架上,“你看,我为了早点见你连鞋都脱了。”
      肖正国眼前似乎浮现了自己妹妹陈夏还年幼的时候,当时她眼睛还没有坏,每次他回家,小夏都会急匆匆地跑出来迎接自己,有的时候鞋子都跑掉了,也不知道那个丫头在急些什么……
      见肖正国走神,张小晚开口引回他的注意力,“你早上怎么就不见了呢,我不是叫你等我吗?”
      边说着,张小晚边褪下自己的丝袜和外衫,余光瞧见肖正国果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闪开了眼神。
      “你还说呢,我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儿,你就和周海潮去俱乐部跳舞了。”肖正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丈夫应有的埋怨。
      张小晚嘻嘻一笑,“好吧,这事儿算我错了,我先去洗个澡,晚点儿你可得和我讲讲你是怎么脱险的。”
      肖正国心中一凛,暗道果然来这一出,这女人和荒木惟说的一样不好对付。
      “这么晚了,你和我明天都要上班,早点休息,明天晚上我再和你说。”肖正国道。
      他一抬眼就发现面前的女人几乎就要脱得赤条条了,忙道:“你这是做什么?快去浴室脱,别着凉了。”
      张小晚背对着男人,回头看他一眼,“这么暖和的天,怕什么着凉?”
      肖正国移开视线,“那我先去清一下行李。”
      “等等,”张小晚道,“我刚才跳舞好像扭到胳膊了。”
      “你是医生,这种扭伤你会处理吧?”肖正国强作镇定,不知道张小晚下一步又要提出什么要求。
      “话是这么说,”张小晚似乎沉思了一下,“但是我这件衣服不好脱,你来帮帮我,等脱完了我去浴室自己掰扯一下就好了。”
      肖正国悄悄看去,发现女人上身只剩下一件洁白的胸衣,到底要脱哪件衣服简直不言而喻。
      虽然在上海沈山是个小流氓,但和自己兄弟们顶多做做偷看姑娘洗澡的事儿,现在来了个媳妇儿,他可是真怂了。
      “还是不要乱动,”肖正国找借口,“我怕你把自己的胳膊弄严重了,算了别洗澡了,明天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张小晚哑口无言。她安慰自己,不可操之过急。
      拿起干净衣服,张小晚走进浴室,肖正国在外面喊道:“你胳膊这样可以洗澡吗?”
      “好了!”张小晚气冲冲回答,“我胳膊现在能打死一头牛!”
      肖正国有些莫名其妙。他怀疑余小晚是想向自己投怀送抱,可是这和日本人给他的资料不符合啊,明明资料上说他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冰。
      男人坐在沙发上,摸摸自己的下巴,心说肖正国这小子命还真好,他沈山和肖正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没有几个姑娘看得上他沈山,而肖正国前有女同事表白,后有娇妻脱衣,真是同人不同命。
      氤氲的水汽里,张小晚用毛巾搓着自己的头发走了出来,身上披了一件薄如蝉纱的睡衣,对着肖正国道:“你可以进去洗了。”
      肖正国后退一步,看着张小晚的神态,总觉得自己进去洗澡这个女人会闯进来共浴。
      张小晚皱眉,“你怎么怪怪的?很怕我?”
      “没有,”肖正国矢口否认,“担心你着凉。”
      他走进浴室,确定门反锁后脱掉衣服,这个时候门被敲响,肖正国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如果没锁门余小晚说不定就进来了。
      “什么事?”
      “你衣服没有拿,”张小晚拖长声音道,“开门开门开门呀,我知道你在家。”
      说罢她还唱了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肖正国打开一条门缝赶紧接过衣物,有一种保住自己贞操劫后余生的感觉。
      等肖正国磨磨蹭蹭洗完澡,张小晚已经睡下了,不过给肖正国留了一盏灯。肖正国原本做好了打地铺的准备,据说余小晚不让丈夫上床睡觉是机关里公开的秘密,没想到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床。
      这也不是犹豫的时候。肖正国提起被子一角钻了进去,张小晚睡觉很精,立时醒了,睁着一双朦胧的眼对他道:“过来点,冷。”
      刚才你在课堂脱衣服的时候怎么不嫌冷?!肖正国心中腹诽,但还是依言凑近了一些。
      张小晚看着男人打着发蜡的背头放了下来,软软的刘海搭在额头前,自带几分软萌感,忍不住勾住男人的脖子,又是两腿缠在他的腰上,一手摸上结实的六块腹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妈妈,我来到了天堂!
      肖正国浑身僵直,暗骂日本人情报工作不到位。
      这是感情不好吗?感情不好这样睡觉?我看离三年抱俩差不远了!
      “你还没和我讲你在上海的故事呢?”张小晚凑在男人的耳朵边,吐出的气息像是一条蛇信子,弯弯绕绕钻进男人心里。
      “你听了别害怕,”肖正国声音有些不稳,“当时我中枪……”
      按照早就磨练好的一套说辞,肖正国娓娓道来,期间张小晚似乎真被吓到了,好几次夹着男人腰的两腿紧了又紧。
      ……老东西,我想回上海了。重庆的辣妹子这么难缠吗?
      这一夜,肖正国很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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