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军神》咪呜

13、拜访

　　主席室的皮沙发是经过特殊加工的，长度足有两米五，宽度则恰到好处的使人无论坐着还是躺着都能感到舒适。尤其考虑到萨伊斯时常连续数日在主席室内埋头工作，警卫连还细心的命人调换了两个即宽且矮，而且相当绵软的扶手，以备必要时充当枕头。铺在沙发背上的毛皮掀下来就是一条温暖的毯子。

　　躺在这张虽简陋却算得上舒适的临时床铺里，我却辗转反侧，丝毫没有睡意。

　　我不断命令自己停止一切思考，立刻进入睡眠。然而这种自我暗示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由于脑部能量的过多运动，使得我愈加清醒起来。甚至清醒到再次不由自主地把思绪拉扯到怎样结束拓鲁战争的问题上去。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早在向拓鲁宣战之前就已经在考虑了，但是始终得不出任何结果。其实，这是理所当然的。即使为了做一个完美替身，我接受了将近半年的严酷特训，然而在这半年中我所学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教我如何表现得更像萨伊斯，却从没有人想到要教我怎样像萨伊斯一样去引导一场战争。事实上我对于战争的理解及战略战术的认知仅仅停留在萨伊斯书房内的那一大屋子晦暗深涩的史书上和小时候听来的讲述几次大战役的故事中。说的更明白些——我根本不懂打仗！！

　　让一个完全不懂战争的人去思考如何赢得一场战争，无论花费多少时间都绝不会有任何结果。

　　其实这原本并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虽然我对于战争是个门外汉，但特洛却毫无疑问地称得上顶级军人。遗憾的是，萨伊斯的死显然给特洛留下太大的打击，使他的思维呈现严重僵化状态，根本提不出任何有力的建议。（特洛的严重失常是我最终决定将他送去拓鲁战场的原因之一；当然更大程度上是由于一直未曾接到萨伊斯战略指示的前方将领已经开始感到不安，而我本身当然不可能给予任何指示，唯有派遣特洛作为全权指挥使，将整场战争交到他的手上。）而除特洛之外的将领们依然沉沦在萨伊斯的极端专制控制下，早已习惯以萨伊斯的意愿为意愿，以萨伊斯的指示为目标的他们更不可能有什么像样的建议。（更何况萨伊斯是决不会主动寻求他人意见的，事实上他只习惯于将自己的“意见”灌输给别人。）在葛尔加，敢于向萨伊斯提出“建议”的人，已经几乎不复存在……

　　弗洛斯是个例外。或许出于血统的不同，他的性格和行事往往是葛尔加军界无法理解的。曾有人将他的诸多臭毛病一一罗列出来，其中最昭著的一条就是——自以为是！！

　　他是葛尔加军界唯一仅存的一个喜欢和萨伊斯唱反调的高级将领……

　　我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叫来警卫连指派的贴身警卫，并命令他三分钟内让司机把我的专用车开到门口。

　　这三分钟内，我在勤务兵的服侍下换了件衣服，梳理了头发，咬了几口三明治，最后确认了一下时间——凌晨２：５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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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２：５４分，在这种时间被上门拜访，无论来访者有着如何尊贵的身份、崇高的地位都绝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弗洛斯见到我时的脸色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当然我相信这种脸色是做给我看得，不是萨伊斯。

　　弗洛斯在撒纶市郊拥有一片独立的庄园式府邸，但他却不常去那儿。出于某些不明确原因，虽然他很喜欢和萨伊斯唱反调，萨伊斯却显然对和他交流怀着一定的兴趣。为了方便萨伊斯的随传随到，弗洛斯一年有超过３００天都居住在离军委会总部不足５００米的军统部将领别墅群中。

　　我的专用车到达的时候，弗洛斯已然独自一人守候在大门口。将领别墅群２４小时都有部队站岗巡逻，之所以我到达时只看见弗洛斯一人，其实是因为我三令五申这次会面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当弗洛斯盯着我的座车猛瞧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我很有些尴尬的开了口：“你的车库不会这么巧都满了吧。”

　　弗洛斯没有多说什么，亲自将我的司机连同警卫兵、勤务兵一起送进私人地下车库。

　　交待他们在车内侯命，我跟随弗洛斯来到客厅。

　　这段路程大约走了５分钟，我们两人没有交谈过一句话。弗洛斯始终保持着笔挺的军姿，走在我左前方２步远处。

　　弗洛斯的客厅布置的相当干净整洁，青灰色的地砖，浅黄带沟状条文的壁塑，一排淡褐色驼毛转角沙发中摆放着三张一米长、半米高的茶几。其中一个几上摆着两杯红茶、一盘水果，红茶还冒着热气。

　　这是个很明显标志，我却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我有理由相信弗洛斯的安排是绝对“安全”的，即使我们就站在大门口谈话也不必担心被有心人士窃听。然而，下意识中我总以为客厅并不适合用来商谈机密。

　　我四处浏览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一扇靠近楼梯的木门上：“如果我猜得不错，那间该是书房。”

　　弗洛斯很干脆的上前打开房门，作了个手势把我请入房内。

　　那是个真正的书房。事实上整个房间内除了满满的堆放各类书籍木架就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微型酒吧之外。

　　弗洛斯没有问我喝些什么，而是直接开了一瓶红酒——萨伊斯通常喝的那种。他递了一杯给我，作了个请的姿势。由于房内只有一把椅子，作为主人的弗洛斯当然不能自己去坐，而我也不愿意坐在椅子上和他说话，那会无端让我得气势大减。于是我选择靠在其中的一个书架上，而弗洛斯始终笔挺的站着。
　　我慢慢品尝着红酒淳厚的滋味，努力酝酿着词句，思考着该如何开始这场谈话。不知不觉，酒杯已经见底了。

　　弗洛斯显然注意我良久，他不慌不忙的走向迷你吧，说了除问候外今晚的第一句话：“再来一杯？”

　　“不了。”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我都很清楚，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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