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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六回 幻境 ...
雾越来越浓,几乎遮挡了眼前所有的事物。萧凌月跳下马背,任由马儿烦燥地在原地跺着步子,有些不安地低声嘶叫。此刻,她没有心思去安抚它,只是屏住呼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个妖怪比她想像地要狡猾,退,是绝无可能的。
抿着唇,她暗暗思索着,萧凌月将秀眉皱得更紧,似乎随时都可以拧出水来。
她极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等待猎物自己掉入陷井里,然后再给它致命一击。而她,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猎物!
静,静到有些死寂。除了马儿沉重的呼息声,以及她自己的心跳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萧凌月心思一转,便索性闭了双目,放出灵力探察四周。黑暗的视野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风轻轻划过的轨迹,突然,有什么顺着风的方向飘了下来,她伸出左手,“眼”急手快地将它抓在了手里,睁眼,看到的却是一片不该出现在这没有生机的荒野里的绿叶。
嗯?呵……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只是那笑容里有些冷意,不若平常的温和。此刻,她已经完全沉寂下来,如平静的大海,隐藏着暗里的汹涌。
既然对方已经出招,那么她等着接招便是。
不曾抬头,萧凌月静默地看着周围的景象如潮水般地掠去,浓重的白雾似乎将她隔离在了禁固在了一方之内,除了她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连身旁的马儿也消失了气息。
“月月……月月……”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仅仅是一瞬间。她听见那一声又一声的嘶哑的呼唤回荡在空旷的空气里,那样的悲伤,那样的绝望,令她的心头不由一紧。
那是她记忆里熟悉地声音,冷漠的面容不由有些松动,漆黑如墨的眼里有暗潮涌动,最终,她扔掉了手中不知何里被她捏碎的绿叶,缓缓地抬起头来。
雾气笼罩,四周视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被风一吹,渐渐驱散开来,视野里开始清晰。草下虫鸣,林叶轻吟,连草木地气息也被风传到了她的鼻间。一切显得那样的真实。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那跌跌撞撞,步履浮虚的身影在林间的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
零乱的发丝,臃肿的身躯,以及被树枝划破的衣衫,一切却都抵不过那张满是沧桑的,有如失了生机的干树皮般的脸来得更回震憾。
多少年了,她的容颜不曾变过,依旧是双十年华,依旧青春亮丽,只是岁月的沉淀,令她多了些难以捉摸的华贵气质,冽然不可侵犯。
但不曾想像,记忆深处的那张脸会变成这样!
妈妈……
她微微蠕动着唇角,想呼喊些什么,但终是无声的消失在了嘴里。
清丽的面容看似平静无波,只是那握得越来越紧的手掌泄露了她的隐忍及挣扎。
夏季的阵雨较多,现在的天气明显是刚下过雨,虽然林荫间已有阳光照射下来,但土地依旧湿滑。没有被草皮覆盖的泥地上,一踏便沾了许多沉重的泥,看着那神色恍惚的身影,蹒跚的脚步,似乎每一脚都踩在了她的心间上。
终于,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愈来愈紧,一个踉跄吓得她心头一跳。
“小心!”
容不得思考,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一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了那快要摔落的身影。
一切似乎在这一刻定格,唯有风在轻咽。整个世界在她的眼里变得格外的真实起来,连触碰间的衣服上的微凉之感也是那样的清晰。
飘落在眼前的发丝遮蔽了她满眼的无奈,以及唇角的一丝苦笑。
明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明明知道不应该被打扰心志,但她还是忍不住迈出了这一脚。
因为,这是她渴望已久的亲人啊,是她一直以来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啊,怎么能,怎么能冷血地置之不理?
“啊!月月?月月!……”那熟悉的身影从一脸的呆滞闪现出一丝欣喜,以及失而复得的不敢致信。
“是你吗,月月,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嗯,妈妈……”不忍地望着眼前早已不再年轻的,被泪水浸湿的脸,她终是轻轻地开口呼唤了一声。
“你这孩子,知不知道我们找得你好苦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你爸你妈这么为你操心,啊?!”
恍惚之中,被狠狠地拉进怀里,那温暖的怀抱令她熟悉地想要落泪。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会因她的失踪而受到多大的打击,她更知道,他们为她流了不知道多少泪,日日忧心。正如她午夜梦回间,总会寂寞地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思念遥不可及的亲人。
可是……
“对不起,妈妈……”强忍着喉间的哽咽,她狠狠地回抱了对方一下。
哪怕是假的,她也想再重温一下那记忆里的温暖。
然后,她挣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墨黑的眼眸对着那双略带不解的眼睛,深邃的如同急转的黑洞,无声但却令人震颤,带着说不出的决绝。此刻的她无喜无悲,冷漠地将手伸向对方的胸口,有些颤抖地缓缓展开。
最终,在对方来不及逃开前,萧凌月一咬牙,一道灵光闪过,穿透了对方的胸口,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起路边觅食的鸟儿,急鸣着逃向远方。林间的树木,叶子掉得更急了。
“月月……”记忆中为了家庭而操碎了心的,苍老的脸,满是不敢致信,满眼都是哀伤,令她好不容易坚定的心颤了颤。
她是巫女,这一身上白下红的巫女服代表了她不可凌驾的身份。她应是孤寂的,清高的,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冷眼看着世间百态。
咬着唇,萧凌月任由腥甜的血味充满嘴啌,她怕自己一哭,便舍不得出手。狠着心肠,她退开一步,举起自己纤细的手臂。
“破!”
带血的指间划过天际,一声哀号中,眼前的景象开始破碎。
那张记忆中的脸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
“啊——该死的巫女,竟敢伤害我的身体……”阴森、尖锐的嚎叫声充斥着她的耳膜,那躲在沼泽里静等猎物的人身蛇尾的妖怪,被胸口的疼痛彻底激怒,带着阴暗的气息直直的向她扑来。
“给我,四魂之玉!给我……”
收起一瞬间的恍神,萧凌月迅速进入备战状态,在交错的逆风中,动作敏捷地侧身跳开,躲过了那来势汹汹地一击。
她是巫女,便容不得妖怪的猖狂,尤其是偷窥她内心的妖物!
没等那妖怪调过身来,萧凌月已经跃上了马背,如身经百练的战士,精准而迅速。
“小白,走!”驱马急驰地同时,她拉弓弦,对着身后已经追上来的妖怪迎面就是一击,白色的光芒如利刃划破天际,直指它的喉咙。
被刺中的妖怪动作一滞,带着纯净力量的箭矢穿破了它的要害,受到重创的妖怪仰头嘶吼,身躯因为疼痛巨烈地扭动起来,只是没入它体内的强大灵力却并没有消失,反而迅速漫延了全身制造出许多伤口,纯白的光芒在它的体内越来越耀眼,在一声巨吼声中,妖怪的身体突然爆破开来,血液肉沬飞洒了地地,浓重的腥臭味令人作呕,失了生机的躯干终于支撑不住,砰然倒地。
良久,确定了那个妖怪再无生息,端坐在马背上严阵以待地防范着意外的萧凌月神色一松,用尽了灵力的身体微微有些摇晃,面色也开始变得苍白。
她闭了闭眼,强打起精神缓缓抬头。秋季的天空不似夏季的明净,团团白云悠悠飘荡,重重叠叠。
不知那个世界如今又是什么时节?
“小白,走吧……”萧凌月虚握着缰绳,双脚轻轻一击,驱着马儿继续前进。
“嘶——”听到主人的命令,黑色的骏马欢快地加快了脚步。这个恐怖的地方早就把它吓坏了,恨不得多生几只脚,能快点离去。
额……说实在的总觉得自己后半段写得很差,所以有放弃的冲动,想动笔也一直变得没有思路,不过看到还是有人希望看到结局,那么我便继续努力。
我的动力源于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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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六回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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