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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暗算 ...
小顺子又张望片刻,便回身给萧瑾禀报。
“……事虽小,奴才估摸着一时半会儿的掰扯不明白。”
听起来顺理成章,可未免太过巧合了些?应是自己思虑过甚吧。
可如此多百姓,若是一个不甚摔着了相互推搡踩踏、必将危及性命,况且还与河岸相近。
“你带几个人过去,将他们驱散开。
态度放好些。”
“是。”
目送几人过去,萧瑾正欲转身上马车,后脖颈忽的一瞬闷痛,便失去了意识。
待小顺子办完差事回来,未见驾车小太监和本应守在原地的四个暗卫、正觉蹊跷,略有些着急地推开车门,才发现主子竟已不在其中。
心一慌、跳下马车环顾四周,似无异样、可仍未见其身影。
小顺子伴驾数载,陛下若是一时兴起、下去透气,怎可能不知会自己?那驱车小太监也不在了,只留个空荡的座驾?
稍一思量,便拔腿回谢府。
陛下若真的失踪了,必将引起朝野动荡,若被有心之人知晓,还不知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小顺子凭直觉,现在唯一可信任求助之人,便是谢将军——
财帛利益动人心,说句大逆不道的,朝中有多少狼子野心之人盼着陛下就此一去不回也未可知。
可谢将军于陛下毕竟特殊,总归多少是有别的恩情在。
又边自我安慰道: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小题大做了。
才拐过弯儿便瞅见有小二正在一客栈门口帮人栓马,过去掏出怀中一整袋碎银子硬塞过去道:“借马一用!”
说罢不等人反应、便解开系到一半的缰绳,利落挥身上去,“驾!”
徒留那小二木讷地盯着手中钱袋不知所措。
紫荆城内除了战报官驿外,本不可纵马疾行,但事急从权,小顺子已然顾不上这许多,边大声朝路中车马行人吼道:“请让一让!”
……
如此,不过小半刻钟便至谢宅。
“吁…”的一声,小顺子便滑跪也似的落了地,差点没站稳。
门口守卫见小顺子去而复返、衣冠凌乱,正欲相问,就听其喘着气喊:“快开门,我有急事要见谢将军!”
守卫也不废话,依言照做。
待他冲进前院,便觉出异样来,好一股难闻的烧焦和柴火的熏烟味儿!
刺鼻得很。
匆忙间左右环顾了一眼,隔着东西院的大门都能瞧见里面的浓烟滚滚,心道不妙——
若谢府也出了事,那这唯一的路便被堵死,情况只会更糟。
抓着个仆从道:“谢将军在何处?”
那人还是懵的:“在前堂。”
小顺子看到谢鹤亭时,他正一脸冷峻坐着,周身气压低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暗自稍松了口气:人应是完好无损。
远远瞧着有人毫无礼数在院中奔走,先是蹙眉,看清来人后心便一紧,起身上前道:“顺公公?”
对方连虚礼都免去了,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直接开口:“谢将军、还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屏风后,谢鹤亭先道:“可是陛下…?”
小顺子是从未有过的失态:“奴才担心主子恐遭不测…”
便把方才发生之事交代了一遍。
谢鹤亭却未见有何大的反应,略一思忖、沉吟道:“此事不可声张,李安是否可信?”
小顺子苦着一张脸,有些犹豫:“应是没有问题。”
“寻找陛下需要人手,禁军是最熟悉城内地形的,此时只能赌一把了。
我先派府中暗卫出去,你回宫通知其余人手,再拿信物,你我二人一道去寻李安。”
“好。”
说罢也不管其他,正欲转身,又回过头道:“府内亲眷可还安好?”
“还在待府医诊治。”
小顺子看了他两眼,张口欲言又止、终是没再搭话。
谢鹤亭安排下去后,又回前堂坐着,一言不发。
燕管家过来道:“家主,小公子应是受到惊吓、又被浓烟所呛,故而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嫂嫂呢?”
“夫人在里面待的久了些,许太医说再晚人便…,当下气息也微弱得很,还有些神志不清,若是能熬过去,便可醒过来…”
“那黑衣男子如何?”
燕管家表情有些凝滞:“他的伤势像是有些棘手,许太医还在房中未出来。”
“若需什么药材,尽管从库中取,若是府中没有的,不计价钱,去外面买就是。”
“是。”
燕管家却心事重重的模样,一骨碌跪下了:“家主,一切都怪老奴,如今出了这种纰漏,您若要打要罚,老奴绝无半句怨言。”
又双眼含泪恳切道:“只求让老奴照顾到小公子和夫人醒来,不然老奴、老奴心怀愧疚、死不瞑目哪!”
谢鹤亭把他拉起来:“此事没这么简单,亦怪不到您头上。”
燕管家五味杂陈,最后只朦胧着双眼道:“家主,小公子和夫人那儿有老奴和许太医守着,您可要稍作歇息?”
谢鹤亭心急如焚,哪曾想什么歇息,心不在焉地:“我还有些事要办。”
……
独自来到西街拐口,小顺子所提及的大致方位。
谢鹤亭一路上也想清楚了些:若不是燕管家发现及时,嫂嫂必定…
这火起得蹊跷,好一招声东击西。
是了,趁家中自顾不暇,再对陛下下手,且也是先分散仆从,再引开守卫的戏码。
只是这人所图为何?
若是见财起意的一般劫匪倒好说——
必然会主动送信来,也定不敢轻易伤着陛下。
可这环环紧扣的,多是另有所图。
谢鹤亭立在河边,冷风似能直窜进心口,冻红的指节蜷缩起来、紧握成拳,闭眼不敢再想:若是知其身份、还故意为之,陛下独身一人,又未携带兵刃,只怕根本难以自保。
且这种大逆不道、掉脑袋的事,岂会留下把柄和让人反咬一口的机会?
守在原地的四个暗卫也不见了,是护送陛下逃去了别处,还是已惨遭毒手?
对方若是有备而来到了此般境地,那陛下…
…
今日闹元宵,往来百姓与摊贩络绎不绝,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被抹去了。
找不到线索,谢鹤亭干脆直接去宫门口等小顺子。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小顺子终于露面。
“谢将军,宫内暗卫已经悉数领命,奴才斗胆,把陛下还在潜邸时的私印拿来了,不知李统领可能多信服几分?”
“你可知他的住处?总要一试。”
小顺子颔首,又侧开身子,带出身后之人,“此乃太医院今夜值守的周太医,亦是入宫多年、医术精绝,咱家自作主张把他请出来了,想着也能帮小许太医分担些。”
简直是及时雨。谢鹤亭感怀于心:“末将在此谢过。”
策马在前,二人去了东街,周太医则孤身前往谢府。
在巷口下马,朝在屋外带着孩子放烟火的妇人道:“夫人可知李安住哪一户?”
“是天天穿着铠甲的那个不?俺听俺家男人说过,好像是里面倒数第二扇门。”
“多谢。”
小顺子过去便有些急躁地拍门。
无人应答。
又加大力气捶了好几下:“李统领可在?”
过了数息,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妪开门:“你们找我儿?”
随后李安便也凑出个头,见到来人面上一惊。
把他俩带进卧房,还未来得及开口,小顺子便道:“李统领,陛下如今下落不明,奴才只能来求您相助。”
说罢掏出私印:“可还记得此物?当年还在潜邸时,陛下封您作贴身二等侍卫时曾用过的。”
谢鹤亭适时道:“李统领若还不信,可看这玉佩。”
李安见到小顺子和他拿的私印便信了六七成,待瞧清楚谢鹤亭手中、陛下贴身之物,又多信了几分。
“陛下曾说,若事发突然,此玉佩可作调配禁军之用。”
边三下五除二穿上外袍,“我这便去安排城内守军彻夜搜寻。”
谢鹤亭担忧道:“切不可大张旗鼓。”
李安道:“总需一个由头。”
“便说捉拿本府纵火潜逃的犯人。”
小顺子道:“若明日早朝还未寻到陛下该如何?”
谢鹤亭与两人对视一眼,“陛下今夜沾染寒疾,无力起身。”
李安点头:“可行。寅时我会进宫、照常点卯,再去守好大殿。”
小顺子道:“也只能如此了,做戏做全套,咱家现在便驱车回去。”
三人兵分三路,谢鹤亭和李安带人“捉贼”,小顺子把马栓回方才的客栈,跳上马车、自行回宫。
入太和殿不到一个时辰,便连夜叫人将陈老请过来。
在外殿门口遇到候着的小顺子,“陛下哪里不适?”
小顺子将人带到内殿屏风后,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陈老,陛下今晚忽发高热、一直未退,尚未苏醒。”
陈老看看空空如也的龙床,再一瞧小顺子这模样,还以为是陛下的意思,很快便反应过来:“老臣知晓了。”
……
萧瑾醒来时,已是夜半了。
睁开眼,头顶是从未见过的明蓝色床帐。
正欲转头一探究竟,却被脖颈疼得倒吸口凉气:“嘶~”
动静不大,趴在桌边撑着脑袋打盹的少年却即刻起身、带着几分欣喜庆幸道:“公子醒了!”
萧瑾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朕、”
见对方面露狐疑,才反应过来改口道:“这是何处?”
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床榻不大,屋内亦有些空荡,连那桌子腿都有些腐坏了、略显寒酸。
“公子莫怪,这是舍妹出阁前的闺房,故而旧了些,实在是家中再无多余干净的床榻了。”
再开口,更叫萧瑾确信这声音应在何处听过,抬头想仔细一看,才发觉自己一味想理清来龙去脉,却叫身前之人因觉着待客不周有些窘迫。
收回目光,转而问:“我怎会在此?”
对方这才放松了几分,“小生放完河灯归家时,听闻有人落了水、捞兄台上来,见还有气儿,便自作主张把公子带回来了。”
看来自己是先被人打晕再溺进水中。
本该是因城内人多眼杂、又恐节外生枝,才特地将人丢弃在京郊外,未曾想弄巧成拙,自己顺着小河搁浅,竟被救活了。
正想开口说什么,便是一阵猛地咳嗽。
那年轻人忙扶萧瑾半坐半倚靠着,适时倒了水、递过来。
看着伸到眼前的陶土杯,抬手想接,才发觉自己只着里衣。
或许是自己这一愣怔太过明显,对方忙解释道:“小生观兄台衣着不凡,打湿的衣袍爹娘都是小心风干晾晒,不会损坏的。”
看萧瑾喝完又眼疾手快接回杯子:“天气严寒、河水更是冰冷刺骨,若不注意定会着凉,小生先前把公子放在炕上,里衣已干,中衣和外袍只得自作主张帮兄台脱下了。”
感受到对方的小心翼翼、怕被误解,萧瑾安抚道:“本是我该谢你救命之恩,又岂会妄自恶意揣度?”
虽才落了水、面色有些不好,亦未着冠作饰,一身白衣、黑发如墨,不扎不束披散在身后,双眸不点而漆,眉梢眼角俱是清浅笑意,说不出的儒雅随性。纵没那价值不菲的衣衫傍身,亦是气宇不凡。书中所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便是这等人物罢。
见人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萧瑾又道:“敢问兄台贵姓?”
闻声思绪才被拉回来:“小生苏怀远。”
“苏公子,此处距皇城多远?”
“距城门约莫七八里。”
萧瑾盯着盯着,终于想起来:“你是昨日放河灯时,借笔墨于我之人?”
苏怀远露出个笑:“正是在下。”
萧瑾回过头,心道:还真是有缘。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是个略显老态的中年人,“儿啊,家里只有这么多了,你看够用不,天亮了我再去借些来。”
——是掺杂着不少碎屑的散块木炭,拢共小半篓。
看对方也像是读书人,按理说这样的人家,怕是难供得起。
萧瑾忙道:“岂敢劳烦伯父?已然足够了。”
又朝苏怀远:“不知能否寻得马匹?”
苏父道:“村里只有牛车。”
萧瑾颇有些自惭形愧:可真是不知体恤民间疾苦,竟问出这种话来。
苏怀远接过话茬:“公子若是需要,在下天亮后便去借。是否匆忙了些、可要多修养几日?”
萧瑾言辞恳切:“有劳兄台。
家中还有急事、便不多叨扰了。”
对方张了张嘴,最后只道:“若不介意,小生送兄台至城门吧,也比独行稳当些。”
萧瑾正要道谢,又有个妇人端着土瓷碗进来:“听说这孩子醒了,我热了点米糊糊。”
另一只手在身前殷切地搓了搓,最后还是只远远地递给了苏怀远,“天可怜见的,折腾了一夜,又吐了那么多水,指定饿坏了。”
对方望着自己时似将溢出来的慈爱目光,叫萧瑾有些不知所措。
苏怀远无奈摇头:“兄台别见怪。”
萧瑾接过,说是米糊糊,其实没见着几粒米,多是粗粮粒儿,喝下去还有些剌嗓子,不过还是就着汤水饮尽。
递还回去,“多谢伯母。”
苏母一喜,“哎!”
“你这娃儿,怎的就跌进河里了?这么冷的天哩!可别落下什病根儿!”
萧瑾一时语塞:自己还真不知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苏怀远早猜测其中另有隐情,见其反应忙道:“娘,您怎么又唠叨上了?您也累了一天,快早些回去休息吧。”
苏母有些不满的瞥他一眼,又难掩喜爱地直盯着萧瑾,竟像是有些舍不得:“这娃儿长得多好看!说话也和你们读书人一样、懂事得很哩,眼睛生的漂亮嘞!”
苏怀远过去拍拍苏母,揽着她的肩膀往外,“娘,就算您不累,他可是才落了水,要安心修养。”
……
待人走了,苏怀远关上门,边去添炭,边轻叹口气:“她是想起了舍妹——
前两年产厄之灾、没能留住。”
未免冒犯还有半截话头没说:公子眼如水杏、目若秋波,肖似家妹,只是眉梢间更显英气罢了。纵是自己第一眼也难免忆及故人。
萧瑾心道:难怪。方才说此乃出嫁前的闺房,万一回娘家省亲之类总要再住。就算用不上了,再怎么说也不好随意带外男进来。
有意回避此事:“苏兄也是读书人?”
苏怀远回桌边坐下:“嗯,今年春闱欲下场一试。”
“那就在此祝兄台金榜题名了。”
苏怀远淡然一笑,“小生观兄台亦谈吐不俗,莫非亦是同道中人?”
萧瑾不答反问:“不知何为同?何为异?”
苏怀远先是一怔,继而赞许道:“是小生一叶障目了。世人各有其道,自行其径、若志趣相投,亦是殊途同归。”
“既如此,我与苏兄应乃同道中人。”
苏怀远爽朗一笑:“兄台可真是个妙人!”
……
二人相谈甚欢,苏怀远虽知对方或多有不便,却仍忍不住,想问其名讳、与之相交。
萧瑾却忽而正色道:“救命之恩、理当相报。
在下对京中较为熟稔,还请苏兄莫要推辞,开春进京若有什么难处、可随时去西街谢宅寻我。”
“谢大将军府?”
萧瑾眉眼间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正是。”
苏怀远亦收敛了神色:“敢问兄台是…?”
萧瑾不知怎的、被问的心头浮起一丝异样:“不过是他至交好友罢了。”
侧过头:“苏兄似是对其多有推崇?”
苏怀远颔首:“不瞒兄台,若非我乃家中独子、双亲不允,又毫无习武天赋,小生应早已从军去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谢大将军少年英雄,实乃吾辈之楷模!”
又双眼发亮看向萧瑾:“兄台能与谢大将军相交莫逆,定亦有过人之能。”
……
二人约好天亮动身,便各自歇下了。
紫荆城内却并不平静。
裕王府。
萧睿听完孟余的禀报,按耐不住内心激动,却仍有些放不下心:“确定能成?”
“殿下大可放心,属下等可是捆了手脚再丢进城外河中的。
挑的地儿人烟稀少,又不似上回有人替他挡灾。”
提起此事萧睿也不满地冷笑一声:“哼,那姓谢的甘愿做走狗,本王也只好成全他了。”
见顾慎一言不发,“可有受伤?”
“谢殿下关心,属下无恙。”
孟余道:“那顾参将因何忧心?”
顾慎踟躇间还是开口:“不知殿下可有进一步打算?”
萧睿与孟余对视一眼,未解其意。
顾慎道:“属下等行动时特意乔装改扮,手法也未留痕迹,就算查起来也无妨。
若此行顺利,殿下何不把握时机、先下手为强?”
孟余亦点头:“顾参将言之有理。如今没有皇子,满朝堪称正统者,唯殿下一人矣。”
萧睿笑道:“既如此,又何须本王去做什么?”
孟余那鸡贼的眼珠子一转,也得意起来:“是属下愚钝,殿下乃天命所归,待宫中生乱,自是会有人来请殿下主持大局。”
萧睿道:“待萧瑾失踪的消息传出来,去联络些朝中的墙头草造势,再召集府兵、随时准备随本王一战。”
“是。”
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谢府和那阉人如何了?”
孟余道:“探子还未回禀,不过城内动静闹的挺大,连禁军都发动了,说是要搜查纵火之人。”
萧睿嗤笑道:“这幌子扯得倒是顺理成章。看他们还能挣扎到几时。”
孟余低眉顺眼地上前、替萧睿斟满茶:“还有两个多时辰便早朝了,属下便在此提前恭贺殿下、心想事成。”
“哈哈哈哈,等真到了那日再说这话也不迟。”
又瞥一眼顾慎:“大业将成之时,定不会亏待尔等。”
孟余退回顾慎身旁,二人颔首行礼:“属下、末将、谢殿下。”
太和殿。
小顺子和陈老对坐在外殿、御阶之下,相顾无言。
陈老不知是在打盹儿还是闭目眼神,小顺子心中不安,瞪着主子处理奏章的龙椅根本就坐不住,却只能干着急。
过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陈老眼睛眯开条缝,见其魂不守舍的模样,忽的开口:“顺公公眼睛都熬红了,不妨稍作歇息,待天一亮、不知还有多少麻烦事等着。”
小顺子侧过头,看着似洞悉一切、意有所指的陈老,亦十分坦率:“您不害怕么?”
“事情既已然发生,便既来之,则安之罢。”
调侃道:“开弓没有回头箭,顺公公拉我上了这贼船,老朽还能如何?”
小顺子目光悠远,喃喃自语:“但愿陛下能早些平安归来。”
陈老只作未听见般,又闭上了眼。
……
“眼如水杏”(薛宝钗)引自《红楼梦》。
大家晚上好哇!谢谢每一个坚持到现在的读者,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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