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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桥塌梦碎神像沉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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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吾一刻也不敢松懈,通天桥下的森森火岩亦是如此,人们走的很急,因为火烤的桥面开始烫脚,他们只能快速上前。
家禽们也遍桥乱蹦,他们带上来的东西太多了。现在才觉得是累赘,有个年轻人道:“咱们要把一些东西扔下去了,不然都堆积到一块,没法走了。”
“汪!”
有的人死命抱着自己拿上来的东西道:“我们带上来的这些特产,东西都是为了要讨好天上的神仙们的。怎么能轻易扔掉呢?大家辛苦带来的。”
那个小伙子很嫌弃道:“天上什么没有?就你拿的这些穷酸东西,你真觉得人家神仙稀罕?”
也有人确实心里想,殿下修桥不就是在救大伙,还有天上什么没有,又全是神仙住的地方,跟着太子殿下还能亏待他们?
有人道:“你这孩子,咋这么说话呢?”
听完这话,小伙子火气更大道:“少他妈给我讲道德!我怎么样用不着你们教!管好自己。”
有些人暗自骂他畜牲。
“汪!”
桥越来越挤,有人忍不住了,道:“大伙看着,我当第一个。”
他将自己带来捆住的鸡撕开绳子。
“咕!咕咕!”
鸡撕心裂肺一惨叫!
这人说完话就把地上一只鸡扔了下去,只听嘶一声,扔下的活鸡就燃一瞬,便化作一缕火烟,飘呼的消失无迹。
“汪汪!”
天上梅念卿与师弟们打坐,远处突然有马蹄响动,仇若睁开眼睛,见到是末影,笑嘻嘻道:“你个小淘气,你怎么来这里了?”
末影这次倒是很乖巧懂事,过来在他们四个身边蹭蹭。突然朝天门处跳下去。
仇若惊呼:“末影!快回来!危险!”
梅念卿与同宣、商文睁开眼道:“怎么了?”
仇若道:“是末影,它跳下去了。”
仇若惊魂未定,商文道:“这么危险,它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它平时胆子那么小。”
梅念卿心里隐隐不安,但眼下他们四个又绝不能离开这里。一旦离开,这里没有护法,通天桥会面临塌陷,人们都还没有上呢。
同宣见梅念卿惆怅,道:“师兄,莫要忧心,太子殿下一个人在下面,末影下去跟殿下也有伴。”
说的也是,眼下不能分心,他们便又闭目凝神护法,心中祈求人们赶紧上来!
末影突然跳下来,吓君吾一激灵!他还当以桥断了,猛的两手呼啦呼啦送法力,近一瞧是末影才顺了口气。末影过来围绕在他跟前蹭蹭,又伏身在他脚下,看末影这个举动,仿佛是想让他骑上,带他走。
君吾心里一暖,大家还没有平安上来,他又如何能脱身说走就走。
君吾对着末影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来这儿了?这里这么危险,快回去,到上面去,去静民他们四个身边待着去。”
末影闻声不动,闭目伏在君吾脚边,这是它头一次跟君吾犟。说不走它,君吾施法扯来一朵巨大的白云,让末影待到上面去了,是用来保护它的。
半桥上,桥下的火欲烧欲烈,人群已经彻底乱了!他们将带来的家当、家离禽全扔了下去,现在全剩下人了。
他们都拼命向上爬,不按顺序排队,全部挤在一块,然而这种做法是最危险的,可人在危险时出于本能哪里还顾上什么,因为现在呈现在他们脑子里的是只要向前爬就能活,谁不想活,谁的命不是命?
桥下火焰呼啦呼啦像在为他们喝彩,像是在看一场极致拥挤的马拉松。
终于,有一段人们挤在一起爬上几十米后,爬在前面的老人脚底一麻木,踩空!跟着乌拉乌拉乌一大片人全部向后栽去!
踩踏事件!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前面的人拉我们一把!”
“拉我们一把啊!救命啊!”
前面的人听到身后的大呼救命,却没有人敢回头去看,现在大家体力有限,要抓紧往上爬才是重要的,要活命,都想活下去。
后面一层压着一层喘不上气的人们又哭又嚎,大声喊叫:“太子殿下,救命啊!”
“太子殿下,救命啊!”
远在上方的君吾也感受到了通天桥又开始剧烈晃动了,那桥上的人!君吾不敢细想,一波又一波烤人的火风袭击,君吾再难冷静,他想了想,朝一旁在云上歇息的末影看了一下,唤末影过来,他均出法力将桥暂时固定几秒。末影站起来过来,君吾双手捧着末影的头,与它额头相贴,君吾心里压抑,气息紊乱,君吾对马道:“我的好末影,我在你身上绑些灵绳,你下去拉人们上来,不可调皮,不能乱踢人,听见没有?还要平平安安的上来。”
末影点点头,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一定完成任务,一定平安回来。
君吾在末影身上绑好绳子后,又抱住马儿的脖子,轻声念道:“有危险就马上回来,听见没有?回来告诉我,有危险就回来。”
末影马鸣一声,向前两步回头望向君吾,便驰骋而去!君吾在末影最后离去的眼光中看到了泪水闪烁,末影是通人性的,它一定能回来,君吾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一定要平安带大家回来。
那段桥上踩踏的那片人已经呼吸不通,活活窒息而亡了。
前面的人仍然向前走,人们听马蹄声,心里一高兴,还以为太子殿下骑着天马来救他们了,都松了一口气。
人们焦急又希望的等待,心中的天马也终于现身!
就只有马,没有太子殿下。
没有无限希望,只有无尽落差!
末影温顺看着人们,他们惊恐的看着白马。末影知道他们,他们是太子殿下的信徒更是太子殿下这会在拼命保护的人。人们认得它,它是太子殿下心爱的马儿。
有人看到了它身上发光的绳子,大喜道:“你们看!白马身上有灵绳。”
顺着他大呼,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白马身上缠绕着数十条结实又长的绳子,开始宽心,道:“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让马来拉我们上去的。大家打起精神,不要怕,排好队,抓紧绳子,我们赶紧往上爬!”
虽然一些年轻人很不愿意,但为了活命只能先团结一心,向上爬去。
上空中,元间正望着这一幕,气得牙痒痒!他对一旁的真玄道:“这火山怎么回事?那些尸体跟姬遥扔进去好像没反应是的,根本就不发怒,反而烧的没有之前旺盛了。”
元间想既然已经这样,那就把事情做绝,他道:“弱川国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神明死了,你去弱川国把这个消息告诉弱川国主。”
真玄不明白,问道:“这是何意?”
元间道:“凡人最量视祭祀,若他们知道自己的神明死在了这火山,必定要举国祭奠,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才是谋杀真凶。他们逆反祭拜,只会引发天雷降落,天雷首先要确定姬遥的神殒方位,而姬遥就在火山,天雷劈火山,就会引发一些意外,火师的通天之桥必定要塌。最后还可以把这些导致的灾祸全都怪在他一个人身上,是因为他造桥才引发的天雷,不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只有他倒台了,以后大伙也用他的那个焚香之法,这样就法力无边了。”
真玄道:“元间啊,你的心肠真够狠毒的。”
元间沉声:“不狠的话活不下去,你快去吧,我守在这里等着天雷。”
半桥上末影拉着人们飞速向上,很快了,马上就要到了。远处的云端五彩斑斓,通天桥已经被火烧的乌黑,像一弯孤寂死气的月悬挂于苍穹上,云里透出来星亮,那是君吾护桥的地方,末影拼力向前驰野,心里再说:“殿下,我回来了,我马上要回来了,我便把人们平安带回来了。”
可是幻想与现实差距太远,一切尽是回光返照。
天空突然!惊雷阵阵!一声巨响劈下!
乌烟瘴气,乌云密布,天雷四溅!
所有人,每个人,每一根血管凝结了,全身颤栗,因为他们好像听到了脚下的桥面在碎!身后的桥身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声!
然后脑子里面一直在重复几个字:桥要塌了!
桥裂开了!
……
桥断了!
……
要死人!
……
要死了!
……
啊啊啊啊啊!!!
天上方的元间呵呵一笑,搓搓下巴准备离开。
他刚唤了只坐骑,只听远处天雷中飞来一把利剑,和一个警告的声音:“哪里走!”
来者正是槐江。槐江现身,脸黑的如面煞罗刹鬼,他先将现场天雷冰封住。
元间回身闪开,躲过那夺命长剑,他仔细一观来人,道:“是你!雷厉真神,我所行这事关你如何!既然你来送死,那我就让你跟姬遥一样,来做着火山的养分!也算是帮帮你们那位悲天悯人的太子殿下!”
说话间他已经亮起了兵器,槐江也不甘示弱,道:“你如此心狠毒辣,怎可配做为神!今天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狗屁神!”
呀啊!元间刀刀狠绝毙命!砍的槐江连连后退百米,刀剑在云层中火花四溅,他们从云到地,从天到江,从草到树,百战回合。终于槐江不想和他玩了,槐江突的化成原形,从牙缝里抽中一针,呼呼一变,成了一把冰鞭,槐江神鞭在手仿佛能呼雷唤电。元间觉知不妙,撒腿要跑,槐江直至飞过去,狠绝将冰鞭刺入他脖子,一鞭穿脖,元间没有了声音,感觉一点都不美好了。然而他并没有死,只吊着一口气,掐烂了指头,趁机悄悄送去了传唤天伦的信儿。槐江变人,又将他从头发上连根拔起,抛上上空,元间“啊!”惨叫一声冲刺天顶!槐江不管他,槐江右手又拔出银鞭,对他拳打脚踢,一直到把他打的脸肿的像猪头,才稍微歇一秒。这还没完,槐江又化龙形,将漫天冰封的惊雷全部吞回肚中。
槐江冷道:“天雷你见过了,电你有没有见过!”
元间还在狼鬼哭狼,一边又大言不惭,不怕死活道:“你个海妖,你他妈的!老子不怕你!来啊来啊!”
海妖,槐江从心里一遍一遍的将这两个字过滤。在你们心里我们就是海妖!
元间决定堕神,用最后的元神一战!然而槐江不给他机会,槐江直接喷出电流,一瞬间,元间除头了一颗黑焦焦的头滚来滚去,几乎身子全被烧成灰了,款款掉落而去。
远处天空。金鼓铮铮,天伦御驾四条金龙飞了下来。
槐江望着那龙,又多了两条龙,他的同族。
槐江不等被问,直接道:“恶神元间已经被我诛杀。”
槐江将元间那颗黑焦的头扔了上去。
砰一声!
差点砸到天伦的脑门,天伦一惊,槐江也是一惊,他是情绪失控,怎么突然就扔出去了!
你要拿回来吗?
这怎么拿?都扔出去了,覆水难收!
槐江摇摇晃晃脑袋,向天伦行礼道:“扔急了,莫怪,要不……你再向我扔过来?”
“……”
天伦懒懒散散的在金撵上,他好像刚才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和被什么东西差点砸到了,天伦噔的坐起道:“你刚才说你杀了谁?”
槐江又加了几个字道:“恶心,狠毒的恶神,元间真君。”
居然敢弑神!
天伦坐起怒道:“你放肆!你说杀就杀了,你把天庭当什么地方了?你把自己当谁了!”
“……”
其实元间与雨帝拜冥一路,天伦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在意,不然在刚才元间求救时,他早该到的。
天伦又道:“元间真君,尸身何在?”
槐江低着头,伸起右手,往他怀里指。道:“只剩下头了,我刚才扔过来的。”
什么!
天伦顺着他手指的一看,从撵上摔个狗吃食,天伦怒道:“啊!什么!”
天伦正色后,盯着槐江道:“你也太放肆了,天庭是我在做主,杀谁留谁,全由我处置,你算什么东西!你可以去死了!”
“……”
说完天伦便召唤来万千雷剑,想把槐江刺成刺猬,天伦道:“天雷你尝过味道了,亡雷你也好好尝尝。”
“……”
突然一整个天空,瞬息万变!槐江身体动弹不得,天上空万把剑悬在空中,万剑龙卷风。这要是下来,槐江别说被刺成马蜂窝、变成刺猬,这要是下来什么都不剩了,可龙族还等着他,父王还等着他,他不能死。
天伦还没走,就待在金撵上,一副静静观看好戏的样子。
眼看着剑要落下,槐江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剑锋已经逼近槐江头上方,他拼命已元神护体,还是被剑气所伤,七窍流血,他感觉他整个人要碎掉了,就在这个殊死之刻,一股强大的仙力撑起了他的身子。突然把他带出了万剑下,到了云端处。
金撵上天伦猛的站起来,槐江往身后一看。
重月仙子!
槐江虚弱道:“难不成我快死了,出现幻觉了,仙子姐姐你是来杀了我的吧?”
重月用灵体护住他们俩人道:“臭小子,我是姐姐呀,难道你忘记了?”
重月不再装身份,她向槐江心口灌入一股仙气,槐江果然想起来了,重月便是吟龙族的公主。
种种原因现下不便多说,重月救出槐江,替他输了仙气,暂时没有危险后。
重月与槐江各自化出龙鳞铠甲,飞向天伦。
天伦愤怒问道:“重月,你是想反我!别忘记了你是什么身份!”
重月手执一剑,左手指从脸上轻轻一划,绝世神颜绽放于眼前,重月道:“天伦,少这么叫我,我仍吟龙族公主夕灵。”
天伦盯着她的脸。原来是在骗他。
这时东方向飞来数条巨龙,
不一会龙群便飞了上来,首龙道:“两位吾儿,还不跟我回去。”
听到老龙的话,槐江一惊,居然连父王都惊动了,他们俩飞到老龙身边。
天伦沉声道:“银玹龙王,你族有缘成神,乃是千百年来修得的福恩,如今你这般断绝,那你们日后就只是海中之族的身份了。”
银玹龙王却道:“我龙族生来便是王裔,绝不是攀附别人生长之辈,既然天庭我族无处容身,我族便不与来往。”
“回宫!”
通天桥上被劈的裂开了一处巨大的裂缝,下面是血红的火熔岩浆,人若掉下去即刻便尸骨无存。从那缝里一观,都叫人马上吓个半死,魂失三魄,哪里还敢上前,根本不敢挪动半步。
怎么办!
末影绝心拉着人们冲过裂缝。
现场孩童哭闹不止,老人们也惊叫连连,他们实在不想死。
有人马上想到了用什么东西来填塞这个裂缝。
那年轻人道:“大家要活命就听我说。”现场安静了几秒。
末影突觉身上的绳子一紧,心底萌生了一种恐惧感,它还待向前奔去。
突然听到身后那人道:“大家拽紧这匹白马,我们用它来填裂痕!都拽紧了,别让它跑了!”
不少人马上反应过来道:“可是殿下的意思,是让它拉着我们上去了啊,我们把殿下的爱马杀了,殿下真的不会生气吗?”
那年轻人却一不做二不休,狠绝道:“原本是行啊,可是现在出现了裂缝,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堵上这个裂缝,万一裂缝延伸的更长,整个通天桥都塌了怎么办!”
他又道:“现在也不管什么爱马不爱马了,活命要紧!它只是一个畜生,天生来就是要当牛做马。
还是有人犹豫:“可……”
那人却很现实质问道“你们想活不想!”
末影听到这话,全身惊悚,它拼命想挣脱掉身上的拉力,向前奔去!去找它的主人,要平安回来,主人就近在咫尺,在云端发亮的那个星闪。可为时已晚,所有人手里的绳子本来是借助它向上爬的,现在变成了反拽它,所有人的力量,抑制它,它才跑了几米就被人们活活拉拽了下来,它四肢长,突然一跃,伏在地上,它仍然向上爬,主人还在等它,让他平安归来。也许是在对抗最后被扼住的脉动,它前肢摩擦在已经乏着粗糙、滚烫的桥面。
人们开始将它往裂缝处怼,心里求饶道:“对不起了,太子殿下。”
末影终于不再垂死挣扎了,人们拉着它,马上要把怼到裂缝处,有人看了看它,有些违心道:“这马居然在哭。”
也有人十分羞愧道:“也许是到死都见不上殿下一面。”
转而他又道:“不管了,回头我们一定好好拜拜这马。”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冲进了前面,“不行,你们不能动马!这是殿下的马,你们不能动他!”
那个年轻马上震怒,一把从领口拽起这个小孩道:“哪里来的小鬼,还不滚开!”
他把这孩子无情拽起来又丢下,小孩被他摔出了的鼻血,疼的在地上打滚。怕遭人恨,这人转眼又朝人群问道:“喂!这谁家的小孩,有没有人管!”
“有没有人管?!”
别问好几声都没有人应,周围的人都摇头摆手道:“不知道,不知道啊。”
地上小孩颤颤巍巍爬起来,抹掉鼻血,去抱住白马的脖子。
那年轻人又要拽起他去摔,可这小孩就像死皮膏药一样,抱在马的脖子上扯不下来。
年轻人大叫:“放开!”
小孩眼中浸着泪珠,抽泣道:“我……我不放!”
小孩可怜兮兮这副样子,不少人看了心里也酸的很,不是滋味,有人开始动摇道:“唉,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那年轻人却是从始至终狠绝又现实道:“那你们想活不想?”
这一句话没有人再反驳了,大家都想活。
有老人道:“我们还是相信太子殿下,跟马上去吧,排好队只要跟紧了,不会摔下去的。”
那年轻人却冷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信仰不信仰。来这个把这个小鬼从马脖子上址下来!快点啊,你们瞎吗?没看到火烧的越来越旺了!”
经他一说再没有人质疑。
一双双大手来抄小孩,道:“你快放手,不然大家都活不了。”
听到大家都活不了,有人直接去扯这个孩子,不管他疼痛。
突然有人疑道:“这是什么?”
就在扯这小孩时,有人从他衣服里扯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一个别致的糖包绵袋,上面还绣着两个好看的字。夜微!
夜微正是太子殿下的本名,这种贴身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在别人身上,除非他很在意这个人。
那年轻人见他们呆怔,过来道:“怎么了,这小孩还不放开吗?”
后来才发现是这么个事,年轻人道:“难道你是太子殿下派来监视大家的,这小鬼,怪不得连他的马都这么护着。”
众人惨呼,若真是这样,以后该怎么面对太子殿下。
那小孩哭着道:“我没有监视你们,是你们先变坏了,你们根本就不相信太子殿下,这个糖包锦袋是殿下送给我的,我跟娘去雪云宫祭拜,太子殿下送给我的。”
那年轻人却不信道:“哈哈,笑死我了,就你这个穷酸样,太子殿下还会送你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你偷的吧?”
小孩站起来道:“我没偷!”
见他离开马脖子,那年轻人一脚踹翻他,对大家道:“大家一起把马推进裂缝,我们踩着马的尸体上去。”
远在上方的君吾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通天桥跟着剧烈一晃,天上的梅念卿跟师弟们皆是受了牵连,都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君吾明显感觉到全身的灵光在一点点消失,这个可怕的在真相告诉他。
信徒舍弃他了……
不再信他了!
轰炸一声!他的一颗心无声无息的走了,坠入了通天桥下方那滩深红滚烫的岩浆中!
随着这一声猛烈的巨响!通天桥与天联接处彻底断裂开了。上方梅念卿与师弟们被震飞数米,肋骨折断,口吐鲜血。
君吾还在拼死支撑,因为他的信徒还没有平安上来,他的末影也没有平安到他身边来。
君吾已经支撑的有些力竭,他宁愿相信是人们路上耽搁了,他法力才因此失势,他如何都不能相信。法力逐渐消失是因为人们不信仰他了,这怎么可能?他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天下苍生,为救人们。
过了一会,君吾终于听到了人来的声音,人们跑到这儿也是跑的气喘吁吁。
君吾听见他们来了,没有转头看他们,他还在拼力支撑桥。
有人向他报喜:“太子殿下,我们上来了。”
君吾呼出一口沉重的气,也跟着喜悦道:“好!好!好!上来就好!”
太子殿下果然只担心他们的安危,有人略难违意道:“我们能平安上来,多亏太子殿下那匹好马,大家才能活命。”
提到末影,君吾才知,身边一空,因为平时末影第一眼见到他就要来蹭蹭一番,君吾感觉不好的预感。
思绪难平,但君吾始终没有松手撑桥,他急促的问道:“末影呢?末影!”
方才那个回话的人已经口齿结巴,他咽了口唾液,道:“殿下它……它死了。”
君吾立刻想到它刚刚还围在自己身前活蹦乱跳的画面,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道:“什么?你说什么!”
旁人见太子殿下突然情绪失控,桥晃的越来越厉害了,有人劝道:“太子殿下,你别激动,是……是马自己卡在了裂缝处,那么大一个裂缝,我们只能踩着它的尸体上来,刚才真是触目惊心,吓坏我们了,殿下你快送我们上天吧。”
末影!末影……是我害了你。君吾双手滑下,他的法力终于枯竭了,他像一俱没有灵魂的尸体,慢慢垂到了地上。
人们马上注意到了,瞬间疯魔!疯狂的往上面爬!而前方桥与天连接处正在大块脱,每脱一块,人们便惨叫一下。这是真的要完了,要死了!
有人一边爬一边对君吾道:“太子殿下,你救救我们,殿下你打起精神啊,你再忍一下,再忍一下,送我们上去啊!”
紧跟着人群中却传出来的别的声音:“你这个窝囊废!你起来,你凭什么不救我们,你是神啊!”
“大家快爬,他不管我们了,他不救大家了,他就是一个废物!废物!”
远看着前向连接处已经全部塌陷了,桥与天只有一步之隔,而就是这一步之隔才最要命,愣是卡在了这一步之隔。一步前活,一步后死,人们终于不再爬了,而是转了方向往回跑,可桥已经在崩塌了,能逃到哪里去?
君吾从崩溃中回旋过来,他还想救大家,可人们已经不相信他了,没有信仰就没有法力,他只凭着自身修习的力量,护着大家。
通天桥崩塌的速度,比他施的法力还快,就在人们跑至中桥时,那桥面上堵死了原先那些窒息而亡的人,他们过不去了。君吾目睹这些尸体后,问自己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我保护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突然一懈怠,桥彻底塌碎了下去!
所有人全部与断桥坠了下去!
不要!!
火焰的熔浆直喷上空,君吾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他即刻要冲下去,去火焰中。
突然被一把有力的手抓住了!
“太子殿下!夜微,夜微。”梅念卿将他带回了四君殿。
同宣他们去寻药了,君吾身上被大面烧伤,需要很多药治疗。
君吾睡相并不平稳,时而冒冷汗、时而流泪不止。
君吾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死去很久的人,刚刚获得呼吸苏醒过来。眼前安宁的场景是哪里?是梦还是幻觉?
耳边撕心裂肺,痛苦尖叫的声音早已经不复存在,仿佛他真是从一个噩梦中惊醒的人,可身体上每一处都像是寄生着利刺,每呼吸一下,每一下动静都能扯动尖利的刺,这刺刮着他的血肉,让他疼的喘不过气!让他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他不是从幻梦里醒来,而是从地狱中苏醒,活在噩梦里!
视线越来越清明,耳边也重新响起了那些窒息的声音,每一声都像利刀,要将他刀刀凌迟处死!
窝囊废!废物!不配为神!
这些字眼在啃食他的灵魂,让他慢慢的绝望到死!
不!不!不要!
他脸上额头浸满了汗与脸上水珠,一颗一颗从脸颊滑落,已经不知是泪还是汗了。
挣扎许久终于醒来,也带着噩梦来了……
梅念卿见君吾醒转,忍着哭泣,慢慢用指尖擦拭掉他脸上的眼泪。才轻声询问:“殿下……夜微,还痛吗?”
到底是想问他身上的伤,还是心里的伤?梅念卿心中搐痛!又望着那张苍白没有人气的脸,梅念卿坐下来,往他跟前靠了靠,道:“夜微,你痛吗?”
痛吗?痛吗?
君吾听着梅念卿柔声的问,竟是一句都答不出来。
沉默了几秒,他猛然坐起,抓起梅念卿的双手,赤红眼道:“末影呢!人们都上桥了吗?”
梅念卿却是反手,一把紧紧将他抱入怀中道:“夜微,这些事情你不要在想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君吾却突然推开梅念卿,质疑道:“你!你也觉得我不适合做神,觉得我能力不够是不是?”
梅念卿流着泪摇头,可君吾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把自己蜷缩在床上,嘴巴里一遍一遍独自念着:“你!你!你们都是,你们都是……都是不相信我,你们都是!”
良久之后君吾见梅念卿泪流满面,他慢慢挪了过来,轻声道:“静民,抱抱我吧……抱抱。”
梅念卿直接扑了个满怀,两个人默不作声哭了起来。
两日后他们回到天庭,君吾被贬谪了,原因是他造桥致凡人死伤无数,凡人求天贬了他,梅念卿也因引调金殿之力被贬谪了。
凡间失去亲人和孩子们的人,推翻了所有神像,砸翻了观宇,乌庸国深受瞩目的太阳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