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西梦》青焰野记

62、62|尹北左手变异→红色触手

　　我噌的一下起身，跑出房车，就看到在外缘的交战区，散落着四分五裂的尸体以及闪闪发光的碎片，紧接着那些尸体以及血液在眼皮子底下慢慢消失，再也看不见。

　　这就是刚才源体碎片的威力吗？但是为什么死去的尸体会消失？

　　等价交换......

　　会不会，源体的本质其实就是期望更多物质的互相销蚀，从而来获取能够创造的力量......

　　我意识到这次我并没有任何的后遗症出现，也就是说，这次的等价交换的代价已经支付完成了......

　　那么这次的代价究竟是什么？难道是那段像梦一样的经历吗？

　　那些原本不应该存在的物质运动，通过代价让我穿越时空界限去完成，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进行回填。难道说，就在刚才，我通过支付代价，填补了某个必然性上的空缺？

　　为了让某个必然性的事件上的闭环更加完整？

　　也就是说，这不是记忆，也不是梦境，更不是穿越时间，而是一个现在进行时的创造事件的过程？

　　所以那些经历都是真实的，其源头就是，以我疯狂寻找自我必然性从而导致的现实！

　　相当于我以现在的意志创造了过去......

　　分析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要疯了，不可能，我不相信！为什么我想阻止杀戮却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明明我刚才并不是想让源体碎片这么干的！我原是想让它把所有人都保护起来的！

　　“东寻？”就在这时，我听见文鹤的声音。

　　“尹北呢，他在哪？”我问他。

　　文鹤愣了愣，本来想要拍我肩膀的手顿了一下又放下，才说：“他状态......不是很好。”

　　“状态不好？”我全身发冷，心脏好像有一瞬间的停滞，血管中的血液都仿佛冷掉了。

　　文鹤用眼神示意我，我看向他身后，果然看到了低着头的尹北正向这边走过来。

　　我跑过去，发现尹北的左手模样很奇怪，皮肤颜色发红，就像是血液的颜色浮出组织表面，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软绵绵的......

　　“你的手是被彻底感染了吗？”我不敢碰他，但是眼睛却移不开，原本想要跟他说的一大堆话也全部抛之脑后。

　　“不是。”尹北也是没有看我，两个人盯着那只左手，气氛尴尬至极。“你答应过我的，你又骗人......”末了，尹北又道，我知道他已经明白这场结束的措不及防的冲突是我借助源体碎片搞出来的，而我明明承诺过不再利用等价交换的。

　　“我没有骗你。”不知为何，心中酸涩变得更加明显，此刻我却急于狡辩。“你记不记得我，我是说2002年，在墓岛，在研究院，我告诉你等我，其实那个时候的就是我。”

　　终于，尹北可以抬头与我对视了，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点了两下头，平静道：“原来如此，那个的时间点是在这。”

　　“你什么意思？”这种毫不在意，一切了然于心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我都知道，因为那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呵呵......”尹北苦涩的笑了，继续道：“如果算得上在郭荒的那次，已经是第七次了。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再支撑到第八次，我现在的身体变成这副样子......”

　　“什么第七次？”我抓住了重点，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信息。

　　尹北摇头，道：“真要说起来就太长了......”

　　“你还是不承认我对吗？”一瞬间，我控制不住的想要哭，但是极力在克制，以至于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你觉得我不是那个你心目中的东寻，但是从最开始你认识的就是我啊，一直都是我啊，什么第七次？让我猜猜，是不是源体爆炸的次数？2002年是第一次，那剩下的几次就是在那以后了，七次，六岁，怎么这么巧？我不明白。”

　　“是死了六次，每次源体爆炸你都会死，真正的死掉，重塑的时间需要整整一年的时间。”文鹤走过来，拍了拍我，看到我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伸手擦了擦我的脸，这个时候我才意识自己已经脸上全是泪了。“这些是我最近才能接触到的资料，但是第七次我们组织并没有找到你，这么看来，应该是在尹北长官那里。”

　　我死了七次？

　　“不是我，第七次在郭荒我也没有找到。”尹北面无表情。

　　“你们是说，每次源体碎片爆炸，我都会死？不对，在小河天镇的时候，源体爆炸我也没有死啊？”我努力捋着逻辑。

　　“确实，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尹北接话道。“嘶......”正说间，尹北手上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去找方丈山，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我忙道。

　　“不用了，这个在他的预料之中，对我没有生命危险。”我注意到尹北的另一只手在有意的控制，那只颜色通红的左手好像能够自主的蠕动，手指的形状已经变形，像是一堆触手长在他的胳膊上。

　　“对不起。”我羞愧难当，感觉自己总是在帮倒忙，反倒自己先在这里稀里糊涂的哭起来了，我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哭？为什么要哭，哭什么哭啊，真没出息！

　　“为什么道歉？”文鹤往后拉了一下我，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那些人咎由自取。”

　　“你不了解，如果你知道我都做了什么事情，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我摇头。

　　“我不在乎。”文鹤的眼睛从来都很真诚，但是此时的热切让我不敢与之对视。

　　“你所说的，在此之前失联的组织成员......”未等我说完，文鹤就打断我，道：“不用告诉我，我都都知道。”

　　“为什么......”

　　“虽然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我觉得好像已经认识了你许多年，可能......”文鹤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容，继续道：“可能，我看了你整整六年的视频资料，看过你是怎么在培养箱中逐渐长成的模样吧，虽然是加速视频，但，我也是认认真真的全看完了。要这么算的话，少说我也认识你六年了吧。”

　　“......我做梦都想再次见到你，活着能动的，鲜活的你。”文鹤说的直白，也很突然，让我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来回应。“所以能够与你重逢真的太好了，怎样都无所谓，总之我不想再让你经历那种事情了，那种一个人孤独的在培养箱中生存一整年......”

　　文鹤说着靠的越来越近，但是我只想后退。

　　“我......”这种情况下我该说些什么呢，说谢谢？还是说你别过来？脑子里一团浆糊。

　　“毫无意义的幻想。”尹北声音冷冷的，毫不留情的打断文鹤的动作，倒是帮了我一把。“这次我让老方他们把资料都带过来了，还没来得及给你看。”尹北拉着我的手说，之后又对文鹤道：“这里大都是你的人，剩下的就劳驾你和欧阳长官处理了。我们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毕竟你还有别的事要做不是吗？”

　　说完就拉着我走进房车里，关上门，把文鹤挡在外面。

　　这都什么和什么，一时间有太多槽点，以至于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不是有意要隐瞒这些事情，也不是有意要编出什么谎言来搪塞你，一切我都准备好了，我只是在害怕，害怕和在郭荒那次一样，我说出来你就......”尹北的表情终于不再冰冷，眼睛里有我的影像，以这个样子对我说：“其实小河天镇那次之后，我就打算让老方回去整理资料了，只是路上发生的事太多。”

　　在最近的相处之中，我发现尹北很喜欢向我坦白，就像是生怕我误会一样，什么事情都一股脑的要跟我解释清楚。

　　尹北身上的神秘感一直对我有着独特的吸引力，让我不断的想要对他进行探索。

　　嗯.....所以虽然我确实，的确比较想知道，甚至大多数情况之下，我都可以说是太想知道了，以至于每每如此我都会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尹北的个子很高，急切地和我说话的时候身体整个向下倾斜，我被迫坐在椅子上仰视他。

　　八岁的尹北和二十七岁的尹北，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那天，赵夜在这里和我，是个意外......”尹北伸出手抵在我身后的椅背上，整个人将我圈住。

　　经过他这么一说，我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不禁脸一红。

　　当时赵夜跨坐在尹北身上，二人唇唇相接，关键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

　　我推开他想起身，道：“这跟我没关系。”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听关于他们两个人的破事。

　　但是尹北力气很大，我完全推不开他，“是因为那个文鹤吗？”尹北脸色变得更差，左手按住我的肩膀，柔软的触手竟然热得滚烫，它们逐渐缠上我的脖子，在上面缓慢摩搓着，搞得我有点痒痒。

　　“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不悦道，感觉房车里现在变得很热，连带着我也浑身燥热，整个人烦躁不已。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尹北看起来像是又气愤又委屈，这时候倒不再盛气凌人，语气软下来了。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在乎......

　　尹北的脸离我太近了，我别过头，嘟囔道：“谁说的不在意......”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尹北终于不再皱眉，顺势给我来了个熊抱。

　　啧，这什么情况啊喂，为什么我的心脏会跳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