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西梦》青焰野记

17、17｜礼堂（下）

　　有武装，还有这么大的地盘，并且有能力组织这么多人的集会，这绝对是能够成为某独立势力的存在。
　　期间陆续有人来到第一排和尹北打招呼，其中有个面色惨白的西装男，他看到我后诡异的笑了笑，就是那种无声微笑，眼睛还目不转睛的盯着你的那种。“会议要开始了，先生不去就坐吗？你在最后一排吧。”尹北及时解围，伸手在西装男眼前打了个响指。
　　“恭喜您重获至宝。”西装男收回目光，毕恭毕敬的向尹北鞠了一躬，然后慢悠悠的离开了。
　　至宝？那是什么东西，很值钱吗。我好奇的想要问，却发现尹北的目光凶狠，瞪着蓝色的眼睛像只躬身发怒的野兽，就连后面排队的宾客也不敢再上前，只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尹北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我不禁猜测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是□□老大。
　　“会议开始了，你们先坐着，一会就结束。”尹北将我的外套交给旁边站着的武装士兵，大踏步走上礼堂的舞台中央。
　　“想必这位就是东寻先森了吧~”旁边响起一个带着严重方言口音的声音，我定睛一看，发现这个人头上带着一个鸭舌帽，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方”字，再加上微笑的表情和小胡子，这流浪歌手气质的人肯定就是那天尹北发给我图片里的那个方丈山。我点头，“东寻先森，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方丈山。”他直径坐在我旁边，热情的跟我握了握手，之后探出身子隔着我又跟高乔打招呼，然而吃了瘪。高乔与我不同，他有强烈的洁癖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所以只是微微点头当做回应，并没有理会方丈山伸来的手。
　　为了防止尴尬，我顺势握过方丈山的手，跟他笑笑，两人互相龇牙咧嘴。
　　还好对方脾气很好并没有恼怒仍是乐呵呵的。
　　谈话间，礼堂的亮度暗了下来，只有舞台上还有照明。在灯光强烈的照耀下，即便是穿着一套休闲装的尹北，身上也仿佛散发着光芒，映衬之下眼睛的颜色也异常的突出，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家此行前来吊唁，都是为了我们不幸死去的云月昆。今天我并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想再次强调，有严重错误的决策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台上的尹北一改往日的浪荡，正经严肃，甚至过于规矩，就连上台前的那种戾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或许可以说是上位者具有的极强的情绪隐藏能力。
　　“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将有关云月昆死亡的视频录像放出来，但是，这个真相终归还是要让大家知道的，也是为死者负责。”说完，尹北侧过身让出后面的荧屏，“一会的画面可能会让你有些不适，东寻先森和高先森请做好心理准备。”一旁的方丈山特意轻声嘱咐我们。
　　我点点头深吸了口气。
　　只见荧幕上的视频开门见山，直接就是一幅视觉冲击感极强的画面：上面是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她被绑在一根红漆柱子上，全身被扎进了不同长短的竹签，远看就像是个人形刺猬，镜头拉近，整个□□血肉模糊，可以情清晰的看见女人一直在颤抖，疼痛的不停地在抽搐，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实际上已经处于半死的状态了。我仿佛能够幻想出那些竹签扎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在过去的两年，我的噩梦里出现了无数次这种画面，然而接下来的画面让整个礼堂的人都彻底坐不住了。
　　“华国人没有资格与我们谈判。”画面中一个带着白色鬼面具的人入了镜，他操着别扭的普通话，手里拿着小刀开始在云月昆的身体上片肉，然后直接塞进自己嘴里，说道：“处女的肉~”样子陶醉至极。
　　我扭过头不敢再看，高乔亦是如此。
　　礼堂里的众人已有坐不住的，他们站起身叫嚷着摩拳擦掌，我听不清每个人的具体话语，但是群体散发出的愤怒已经弥漫了整个空间，也影响到了我。
　　麻蛋，畜生都不如！我在心里暗狠狠的骂道。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快速略过前排座位跳到了舞台中央，“不可能！”一声怒吼，看身形是之前那个旗袍小姐姐，她冲上舞台，掐住了尹北的脖子，这时众人的嘈杂声这才消失。
　　“小心！”我不禁惊呼。
　　“东寻先森，不必担心。”一旁的方丈山很淡定的对我说，果然舞台上的二人只是僵持着，尹北没有丝毫动作，显衬的那位黑旗袍小姐姐犹如落雨中的树叶。全场寂静，礼堂中的聚光灯打在二人身上，像是某种舞蹈表演，呈现出诡异的美感，尤其是尹北的那颗蓝色的眼睛，像是天使在安抚发怒的黑猫。
　　“这就是真相，关于Temple的真相。”尹北脸上很是惋惜。
　　“可是我姐姐她根本没有任何恶意！”小姐姐嘶吼着，然后慢慢放下手，她也明白这一切都跟眼前这个人无关，害死她姐姐的是视频里的那些人，这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得清。
　　“嘭！”几乎在双手垂下来的同时，边上的武装传来枪响，旗袍女子的右手就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直流，她吃痛捂住伤口跪了下来，但尽管如此，却没听到任何呻吟声，礼堂中只有枪响后的余韵。我看向方丈山，对方没什么反应，我疑惑为什么这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理所应当，礼堂中的人没有任何人有所表达，除了我和高乔。
　　我重新看向舞台，目光与尹北对上，身上一股恶寒，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他很快就收回目光，弯腰扶起跪在地上不言语的旗袍女，沉声道：“不愧是云月昆的妹妹，这种疼痛都能忍受下来，只可惜你不该那么冲动。”
　　旗袍女仍然默不作声，低头回到座位上，经过时，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恐怖得扭曲，配上红色的口红和发亮的配饰，像个索命的女妖。
　　“......这些都是事实，所以想要和平的解决问题根本不可能，云月昆以自己的悲惨下场向我们传递了真相。”尹北还在继续讲着什么，但我的精神已经无法再集中于他的内容，断掌，鲜血，这些残忍的元素充斥了我的头脑，两年前的杀戮与现在的场景相融合，果然，我丢失的那部分记忆真的是和尹北有关吗？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发虚，心跳加速，汗流浃背。
　　“东寻先森，试一下这个吧。”就在意识混乱之际，一旁的方丈山递过来一瓶药水，上面自带吸管，我拿过来看见上面的编号：DX2021102804，就是昨天晚上尹北发过来的那瓶药。因为身体实在难受，我便猛地大喝了几口，见效很快，没多久一切就恢复正常了，我连忙道谢。
　　“没事，老大的任务罢了，况且这还只是半成品，只能缓解情况，没办法根治，还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方丈山一脸娇羞的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