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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真相 ...

  •   浓重的魔气带着压逼之势笼罩了天魔池,隐隐的透出一股寒意。伏婴师察觉到了弃天帝的怒火,不过事实上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弃天帝只是有一些——也许以人类的词汇来形容魔神的情绪,会显的有些怪异,不过弃天帝确实只是有些生气罢了,还远远不及愤怒的程度。
      “在他灵识被魔气冲击,寄体遭受重创之后,仍然被留下了一魂三魄,对于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弃天帝居高临下的睨着天魔池,池内魔血翻腾。
      “哦?”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回答,魔神嘴角勾起毫无温度的笑意,“此事姑且不提,但是过了这么久,竟连区区梵莲都无法毁灭,你又要如何交代!”
      话音普落,蓬勃的魔气击向天魔池,顿时,池中血浪翻飞,池中缓缓浮起一物。而弃天帝,在看见这样东西的时候,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诧神色。

      “弃天帝要的,不是入魔的素还真,亦不是梵莲的覆灭,而是一名叫做素还真的魔将。”定禅天上,曲怀觞尽量让自己以一种平静的语调转达素还真所说。只是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感到一丝诡异。
      “非是入魔的素还真,而是魔将素还真……”苍默念着这句话,突然睁大了双目,他看着曲怀觞,却说不出话来。毁灭梵莲的天魔池,夺取灵识的步步安排,聚毁灭与创造为一身的魔力,难道……
      “弃天帝,是想以魔力……创造新的素还真?”朱武喃喃道,众人心中的猜测也渐渐清晰。
      “这不可能。”开口反驳的依然是净琉璃菩萨,“素还真其人,早在九渊之巅时便已经殒命,其□□已经消亡,魂魄本应进入轮回,却因天命未尽,生生被拖在六道之外。有此特殊性,故天地间唯一能承载素还真魂魄的只有梵莲。”

      梵莲,至清至圣的梵莲。
      随着弃天帝的一击,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莲自池中缓缓升起,至纯的圣气竟是丝毫未减。但这却不是魔神惊愕的原因,他的惊愕,是因为与之一同升起的,还有一朵同样含苞待放的莲花,一朵漆黑如墨,蕴含着浓郁魔气的魔莲!

      “若是弃天帝创造出一样与梵莲相同,唯独属性相反的载体呢?”剑子问道。
      净琉璃依旧摇头:“天命所限,素还真灵识只可属圣,不可为魔。失去梵莲的依托,素还真的灵识便会回归初源。”

      这朵魔莲并不是由天魔池中诞生,而原本就存在的。
      弃天帝在天魔池前伫立良久,似乎陷入了久远的记忆。
      双莲并蒂,圣魔同根。他认得这花,所以更知道它并不应该出现在人间。魔神伸手置于双莲之上,然后放出了自己的神识。
      “居然是真的……”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得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弃天帝收回手,看着池中的莲花,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周遭的魔气在他的笑声中越来越深浓沉重。最后,弃天帝停止了大笑,念出了一个名字:
      “天、神!”
      无可比拟的毁灭之力铺散开来,整个魔界顿时为之山崩地裂,就连作为中心的天魔池,竟也开始崩溃。
      异度魔界的创始之神,此时真正的愤怒了。

      另一方面定禅天——
      “载体可以再造,灵识未必不能。”一页书沉声道。
      “再造一个属于魔的魂魄,复制素还真的智慧和坚韧,对魔界来说自然是莫大的助力……”苍言罢又止,总觉得心中有一丝异样挥之不去,似乎还有什么是被遗漏的。他望了一眼曲怀觞。
      “不只是如此,”果然,曲怀觞又道,但话锋却是一转,“朱武,以你对弃天帝的了解,在灭绝人类之后,他将会如何?”
      “这……”朱武思索了一下,“他会重新创造魔族,使人间成为魔界……”
      “嗯?”话说至一半,苍突然皱起了眉,他抬头看向天际:“这是……”
      众人举头欲看个究竟,谁知视野中竟跃入一团红色身影,一面大叫一面向着众人跌了过来。
      “白——忘——机——哪——大——事——不——哇啊!”未及说完,来人便在地上摔得一阵乒乒乓乓。
      “哎呦,我说你这只笨鸟,是想摔死秦大侠谋财害命吗?”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秦假仙和帝鹏。此时秦某人正趴在帝鹏身上直哼哼。
      “嗯,秦假仙,你无恙吧?”
      曲怀觞话音刚落,秦假仙便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没事没事,摔着摔着就习惯了……哎呦,大家都在啊?”
      “你没事,我有事,”还趴在地上的帝鹏小声的碎念,“这一压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那可就亏大了!”
      秦假仙也没工夫理他,转眼又大呼小叫起来:“哎哎,大事不好,真正是大事不好啊!”
      还不等众人问他,不远处却又传来几声呼喊。
      “大仔啊——”
      “大仔,等等我们——”
      那声音由远及近,其中还混杂了几声诡异的“爹地”。
      “师父!”
      其中一个声音在到了定禅天附近后,就变了呼喊的对象,然后就看见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了一页书跟前。
      “师父啊,这么久不见,业小灵很想你啊!”
      在他之后,另外两个气喘吁吁的身影也到了定禅天。来人正是业途灵、荫尸人和——拜江山。那拜江山前脚刚踏进定禅天,却硬生生的刹住,扭腰抬脚就要开溜,却被旁边的荫尸人一把提住了后领。
      “乖仔,进来吧,有爹地我罩你,安啦!”秦假仙大手一挥,战战兢兢的拜江山被丢了进来,一滴冷汗顺着那有棱有角的脸上滑落下来。
      “秦假仙,你们几人为何慌慌张张?”一页书问道。
      “哎呀,是魔界啦!”秦假仙回过头来连说带比,“天的那一边,突然出现一座黑漆漆的宫殿啦……”
      “而且魔气冲天,一看就是魔界的阴谋!”业途灵也赶紧向师父报告。
      “宫殿?”朱武皱眉。
      苍道:“吾之前亦感觉,西南方向有魔气异动。”
      “对啦,对啦,就是那边!”秦假仙一个劲的点头。
      “待我一探便知。”言罢,朱武便寻魔气向西南方而去。半个时辰不到,他便再次回到定禅天,脸上神色凝重。
      “是弃天帝所为。”他道,“外面的结界阻止我进入,看来是魔界新的据点。”
      原来,朱武到达之后,便看见一座黑色宫殿悬在空中,源源不断魔气,令周围的空间产生了怪异的扭曲,整座宫殿便宛如镶嵌在了天上一般。朱武在魔界时从未听说过这座宫殿,但能在短时间内,或者说是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铸造如此宫殿,除了弃天帝,实在不会有第二个人。
      “这样大大方方的排出阵势,弃天帝是已经开始准备魔化天下了吗?”
      “剑子啊,你是在说笑吗,什么魔化天下?”秦假仙听得一惊,险些跳了起来。在得知众人之前讨论的内容之后,秦大侠终于英勇无畏的——怒了。
      “我说你个黑漆漆的魔神,我们这些人都还活跳跳的在,居然就想让魔界入主中原,我看你是油漆喝多了啊!”
      “大仔,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这些人都死了就可以了咯?”业途灵突然探出头来。
      “死了也不行……”秦假仙正义愤填膺,突然醒悟到这话说得不对,“啊喳!你个死业途灵,居然敢咒我们死,看我不收拾你!”
      “大仔,我来帮你!”荫尸人也加入了战圈,几个人钉零咣啷一阵闹腾,到使先前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秦假仙,你众人莫再闹了,先让曲怀觞将之前的事情说完。”一页书这尊大佛一开口,三口组立刻乖乖立正站好,顺带着半路拐上船的帝鹏和拜江山,绝对都不敢稍息。不过秦假仙人是消停了,这脑袋里却一个劲儿的转着。曲怀觞?这人是谁?还有,白忘机给人的感觉怎么都不同了?嗯,他老秦得好好观望观望……
      “看来弃天帝确实早有准备。”曲怀觞也不再说旁的,“弃天帝在毁灭人类后,必然要建立新的秩序,但是原本的异度魔族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剑子:“此话怎讲?”
      “异度魔族虽然智慧、强大,但却有一项致命的缺憾。”
      银皇朱武似乎若有所思,问道:“你所指的,可是‘异度’?”
      “正是。”曲怀觞点了点头,“在这个世界上,天地神人,日月星辰,物候天时,乃至一草一木,一沙一石,其运行存亡皆遵循一定的规律。然而异度魔界既称异度,便是被排除在世界之外。”
      “照你这么说,魔族岂不是不受任何限制,天上地下随便他?”秦假仙摸摸下巴,“啧,怪不得这个弃天帝这么变态!”
      “这也不尽然,”剑子道,“即便是弃天帝,也必须等待天时到来,神柱开启,再将神柱逐一毁灭。”
      “对哦,他也不能随便变出根神柱来让自己砍!”荫尸人附和。
      “放肆、无礼、大胆!”旁边帝鹏一翅膀敲上他的脑袋,“你当本神鸟守护的是什么了!”
      只有拜江山缩在角落里一个劲儿的流冷汗,阿妹喂,你们这里议论的可是魔神大人啊……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又被带的有些轻松搞笑了,曲怀觞竟也玩笑似地打了个比方。
      “鱼若处于水中,自然无需双足行走,但若要上岸呢?”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
      鱼若在水中,岸上种种自然与它无关,但若要上了岸,便是限制重重。
      这道理换成魔族也是同样。若处于异度空间之中,自然不受人间法则的限制,但若是来到人间,便不得不顺应规则,便是强悍如弃天帝亦无法幸免。
      “嗯,这弃天帝果然是好大的一尾鱼!”业途灵摇头晃脑,偏偏语气还一本正经。拜江山真恨不得一掌把他拍进土里,鱼你阿麽啊,那是魔神,是天底下最最可怕的魔神呀!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冷汗浸湿了。
      “应该不止如此,”银皇朱武想了想后,道: “伏婴师曾对我说过,他每次使用术法时,总会隐隐受到阻滞,使他的术法无法达到完美。想来,也是与‘规则’有关。”
      “不错,素还真猜测,魔族的出现打乱了原有规则的运行,所以,人间世界对于魔族可能存在着天然的排斥。”
      “这我知道,就是你吃鱼的时候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喉咙,当然会想办法把它弄出去。”秦假仙一拍掌,却听得身旁重物落地的声音,转头一看,竟是拜江山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秦大侠毫不客气的来了一脚,拜江山毫无悬念了滚了出去,然后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这种排斥,便是魔族最大的弱点,嗯……”一页书沉思,“但这与弃天帝设计素还真的灵识和梵莲,又有何关系?
      “为了创造新的魔族。”出乎意料,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曲怀觞,而是苍。
      “原本的异度魔族,要接掌这个世界终究不完美。弃天帝的自负,定然不会留下这样的缺憾。但弃天帝本身就外来者,要想创造属于世界规则之内的种族,必须要有基础。”
      “苍,你的意思是……”
      苍叹了一口气:“弃天帝曾说过,素还真只是第一个试验品。”
      说到此处,魔神的目的终于可以确定了。然而,厌恶人类的魔界之神,在他毁灭人类之后所要创造的新种族,却是由人类来做奠基?在场的众人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内心是何种感受。
      “曲怀觞,素还真既然料到如此,那他可有解决之法?”一页书问。
      曲怀觞摇头:“这点素还真也无法确定,时间过于仓促,他尚来不及做出布置。不过,据他说所,灵心仍是复生梵莲的关键。”
      “嗯……”净琉璃菩萨沉吟道,“确实,灵心乃是梵莲最关键的部分,而且其中寄存着素还真的命魂,也许会有转机。”
      “白莲之心现在仍在识界,嗯……”一页书考虑了一下,“现在我们也只能留心关注,另外,留下的这三魄也许也会有什么线索,这点,要劳菩萨费心了。”
      “该然之事。”净琉璃颔首,“希望素还真能够顺利度过此劫。”
      “神柱之事也迫在眉睫。”苍皱眉思索,“不只这最后一根神柱不能被弃天帝破坏,我们还需找寻修补另外三柱的方法。”
      “第四根神柱的位置就在万里狂沙,”曲怀觞是除赭杉军之外另一个知晓神柱位置的人,“要保住神柱,也就必须要想出能对抗弃天帝的办法。”
      “弃天帝之事,已有基本的对策,此事暂由吾进行。”一页书应下难题,此事他已经与苍和朱武做过相当的研究。
      “那么,寻找修补神柱的方法就交给在下吧。”曲怀觞道,“学海无涯典籍众多,也许能寻出解决之法。”
      “那吾便先回豁然之境……”剑子话音刚落,秦假仙立刻叫了起来。
      “我说剑子仙迹啊,大家现在都在忙,你这大先天,怎么可以跑回家去喝茶啊!”
      “哎呀秦假仙,”剑子笑的一派悠然,“我回豁然之境,确实是有关系武林的重要事情。”
      “嗯……”秦假仙眼珠子一转,露出了狡诈的笑容,“我明白了。”
      “哦,秦假仙果然才智过人。”剑子笑道,“如此智慧,定然能但其重则,不如……”
      “不如就进行我的专门科,”秦假仙心里暗骂剑子腹黑,脸上却是笑容依旧,“收集修补神柱的各方信息,打探江湖中藏着的那些个能人异士,发动他们共抗魔界!嗯,就这样,时不我待,老秦我这就出发!老小们,走了——”话音未落,秦假仙立刻闪人。开玩笑,他老秦可不要留在这里被这个腹□□士算计,腹黑白毛,还是交给珍珠龙去头疼好了!
      “大仔,等等啊!”
      “师父,业小灵一定完成任务!大仔——”
      余下几个虽然还搞不清状况,但也跟着拔腿就跑,特别是之前昏着的拜江山,此刻居然跳起来一阵狂奔,甚至跑到了荫尸人、业途灵的前面。
      “呼——呼——”树林中,感觉已经到了安全位置的秦假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气。
      “秦——呼——假仙,做——呼——什么——呼——哇——”帝鹏气喘吁吁,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秦假仙一脚踢开。
      “为什么打我……”挂在树上的帝鹏无比哀怨。
      “你这只肥鸟真是笨到家了,长了翅膀还用两条腿跑,而且居然还喘的那么难看,真是丢我秦假仙的脸!”
      “爹地,我跑这么远都脸不红气不喘,是不是比他们强多了啊?”拜江山一脸谄媚的凑了过来。
      “你么,确实和他们都不一样……”秦假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接着突然暴起,抡着拳头就是一通狂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装昏!不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变态魔神吗?提到名字你居然就怕成这样,这么丢人,我老秦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不要啊——爹地,你不要抛弃我啊!”拜江山闻言,硬是顶着拳头抱住了秦假仙的大腿,鼻涕眼泪一把把的流,“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胆小,爹地,你一定要让我跟随在英明神武的爹地身边,让我有机会向爹地学习……”
      一通马屁拍的秦假仙通体舒坦,终于决定高抬贵手。
      “好吧,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吹了吹拳头上并不存在的灰,“现在,该办正事了。”
      “什么正事啊,大仔?”荫尸人和业途灵齐齐看向他。
      “我去打探与修补神柱相关的信息,你们几个,给我将各地的灾民,统统安置到豁然之境。”
      “耶?大仔,难道我们不是去找寻能人异士吗?”单纯如业途灵,不解的问道。
      “哼哼……”秦假仙一阵奸笑,“要安顿那些孤苦无依的灾民,剑子仙迹自然是能人异士中的翘楚啊!”
      “好卑鄙……”
      “小心眼……”
      “你们两个是在哪里悉悉索索的讲什么!”秦假仙怒视角落里的帝鹏和拜江山。
      “啊,没、没什么……我们、我们是在说什么时候出发啊?”
      “哈、哈哈,是啊……我们都、都等不及了啊,哈哈哈哈……”
      “既然你们这么积极——”秦假仙哪是这么好糊弄的人,“那么安置灾民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老二老小,跟我去打探消息!”
      “是,大仔!”
      三口组丢下僵硬的某两人,潇洒的扬长而去。随后树林里响起一阵哀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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