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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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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同学,你认识林彦?”肖齐拿了几瓶水递给二中那帮人。
“他之前也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名声可大了,长得帅,学习好,但谁也不理。”
肖齐扯了扯嘴角,心道:哎哟,惯犯啊,来这也是谁都不理。
“他爸是初中部老师,听说他爸找关系托人给他私下补课,对了,还有人说他爸给他弄试卷,所以才考的好。不过都是听说,咱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他连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
“好像是谁出了车祸。”
“对对对,就是那个变态开车撞人那次。”
“学校把那次车祸消息都封锁了,反正很多人都说他爸就是撞死的。”
“不过,他一向独来独往,没人知道太具体的事情,就是忽然的不再来学校了,跟消失了似的,原来是转到这了。”
二中那帮人说话声渐渐变的缥缈,记忆中雨声哭声尖叫声扑面而来,那个雨中少年的身影逐渐浮现在他瞳仁中,愈发推进愈发清晰,最终他看到了林彦的侧脸。
挂满水珠的侧脸缓缓转向肖齐,向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含着血泪的双眼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肖齐打了一个寒颤,一股酸劲正在攀爬,却瞬间被李锐粗犷嘹亮的嗓门踩的实实在在。
“怎么着,撸串去?”李锐搭着肖齐的肩膀,挑着眉。
锦文赤木刚宪李锐是锦文篮球队的队长,队里除了肖齐是理科生,其他都是体育生。
肖齐回过神,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沉重,缓了缓扬声道:“走,齐小爷我请。”
“走起。”锦文宫城良田汪诚甩了甩头发。
一行人附和着往北门走去,各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硬是把梧桐倒走出了T台走秀的感觉。
“男模队出街,注意避让。”刘鹏飞嗷嚎一嗓子,少年们笑的前仰后合。
出了北门,没几十米隔着绿化带是一个公交站牌。
肖齐看到一个欣长的背影,还挺抢眼。才认识两天,不能说熟悉,他只是不想承认被一个帅哥背影吸引而已。
半拉天空挂着残阳,公交站牌站着寥寥三两人,只有车灯打着的人影围着人来回转,颇有一种“枯藤老树昏鸦”的苍凉孤独感。
那股酸劲又冒了头,蹭的肖齐心里毛毛的。
林彦太可怜了!
肖齐恨不得现在冲上去,给林彦一个拥抱,上演一出“兄弟,没事,你还有我”的戏码。
说到肖齐这满溢的爱心,其实从小时候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可能还是四五年级的时候,肖齐放学路过一家饭店,饭店门口放了五六层狗笼子,里面是清一色雪白的京巴小奶狗。小时候的他以为这是家狗肉店,于是躲在饭店侧面,趁着没人,扒着笼子救出一只,带着小狗回了家。
再比如,小时候家里还用着太阳能,每次用了水都要尽快上水。有时候不管是他爸妈,还是他自己,拧了上水却出门忘记了关,回到家看到汩汩流动的水,他都难过地蹲在旁边哭上好一阵。
更不用说每次出门看到那街头跪着,躺着,唱着感恩的心的那些乞讨者,肖齐每次都感同身受似的红着眼过去递上一点钱。
真是暖到骨子里的一个感性大暖男,就是有点爱哭。
“你们先去饭店,我等回到。”肖齐回头跟队友们说。
肖齐穿过绿化带,大步走到了林彦身后,拍了拍他肩膀:“嗨。”
林彦被突如其来的招呼惊了一下,毕竟不管是在之前的二中,还是现在的锦文,他没有什么熟悉的朋友。
“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请。”肖齐笑着问。作为一个合格的富二代,肖齐惯会请客吃饭。
林彦睨了他一眼,淡然道:“不了,我还有事。”
“你说你,中午忙,晚上也忙,是赶着约会嘛?”肖齐斜着脸坏笑道。
林彦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诶诶诶,别生气,我就是开玩笑的。”肖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一辆公交车停靠进站再缓缓驶开,站台上只剩下林彦和肖齐两人。车站静谧的只有一辆辆车疾驰带过的风声,半晌后,林彦目视着西边残阳说:“下次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下次一定啊,不能放我鸽子啊。”肖齐扬扬下巴又笑起来。
北门一排商铺霓虹闪动,老东北烧烤店门口摆满了桌子。临街一桌五六少年嘻嘻哈哈聊着天。肖齐走过去,坐到了汪诚旁边的空位上。
“齐哥,刚刚那个就是你们班新来的的转学生?”李锐问。
“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王嘉林也问道。
“林彦。隔壁艺术班的都炸锅了,几个小姑娘我看要从齐哥这移情别恋咯。”楚天一冲着肖齐坏笑道。
“我们齐哥后宫三千,不在乎那几个。”刘鹏飞说。
“我说怎么羊肉串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呢。”肖齐拿着羊肉串往他们嘴里塞,“给我点猪脑了吗?”
“那必须点了,还点了两,多吃多补啊。”李锐笑道。
“齐哥你放心,我还是喜欢你这型的。林彦是谁,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汪诚往肖齐身上靠了靠,语气娇羞得说。
“去你的,你还是移情别恋吧。”肖齐竖着跟食指把汪诚抵回去。
旁边几个人都乐开了花,纷纷应和着:“齐哥,我也喜欢你,我不会始乱终弃的。”
少年们言语丝毫不避讳,周围几张桌子听到这些话,时不时地朝他们瞄几眼。
肖齐刚喝了口可乐被呛地咳了一阵,缓了缓说道:“来吧,对我负责任吧。”
说罢一群人面面相觑,爆笑开来。
肖齐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难得是的肖振民居然在家。
“小齐,周六放学早点回来,周六晚上你张欣阿姨请吃饭,你跟你妈一起去。”肖振民道。
肖齐可能见过几次张欣,也可能已经忘了长什么样。只知道她是肖振民公司的市场部经理,业务能力很强,能说会道,公司很多的客户都是她拉来的。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请客?”肖齐问。
一般公司的事,肖振民很少带着林微,更别说还带着肖齐了。还莫名其妙一个员工请老板吃饭,好像老板缺一顿饭似的。
“没什么事,就是吃个饭。”肖振民风淡云轻的带过。
后来的几天,肖齐总想喊着林彦一起吃饭。可是没到放学点,林彦就像风似的飘走了,说下次一起吃饭,结果人先溜了。
不知不觉到周六晚上,肖振民一家驱车到了饭店。
二楼大厅,一个高挺俊逸的少年,戴着耳机望着窗外,金黄的余晖透过玻璃把身影拉的修长,又多了一分兀自的冷漠。
“林彦。”肖齐看清了那人,跑过去拍了拍林彦,“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
“嗯。”林彦眼神淡然,好像在这遇见肖齐并不意外似的。
“林彦,快进来吧,你肖叔叔和林阿姨都到了。”张欣从包间探出头来。
肖齐看了眼张欣,又看看林彦,恍然大悟笑道:“啊,张阿姨是你妈啊,这也太巧了吧,多有缘呐我们。”
林彦和肖齐一前一后进了包间, 8人的包间,坐着5个人。林彦和肖齐坐在最外侧,隔了两三个人的位置。酒已经倒满,菜也在上着。
“肖总,林姐,这次请您们吃饭,主要是想表达一下感谢。谢谢肖总,帮林彦转到了锦文中学。我和林彦真的太感谢您了。”张欣站起来,端着酒杯,拉了拉林彦,想要一起敬酒,然而林彦依旧是低头坐着,场面看起来很是尴尬。
“坐坐坐,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咱们坐着说。”林微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张欣面露难堪,解释道:“我跟林彦他爸很早的时候就分开了,林彦吧,一直都是跟着他爸,前两个月,他爸爸出了车祸,人当时就没了。马上就高三了,我怕对林彦影响太大,想起来小齐在锦文中学,所以跟肖总聊了聊,请他帮帮忙,想着换个环境,不要影响了高考。”
餐桌上华丽的水晶灯折射着暖黄色的光束,落在林彦立体的五官上,表情漠然,好似他只是一个外人听着某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的生活。
“都过去了,过去了就别提了,一切都会好的。”肖振民转着酒杯,眼皮不动地看着那红色的液体。
“是呀,是呀,都过去了,孩子们最重要,换个环境是最好了。对了,你们家小彦多大?”林微岔了个话题。
“小彦是2月10号的,应该比小齐大吧。”张欣说。
“还真是,我们小齐是11月12号的。小齐,小彦还是你哥哥呢。”林微冲着小齐笑着说道。
“你们两以后在学校要互相帮助,相互照应。”肖振民说话依旧是改不了的领导腔。
“放心吧,爸。”肖齐笑着搭着腔,心想我一定要把这块冰给捂化了。
林彦看了眼肖齐,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窗外夕阳斜斜,光影被飞过的鸟儿,路上的行人,斑驳的洒在地上。
这种饭局硬吃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三个大人在门口客套的说着送别的话。肖齐和林彦在后面并排站着。
肖齐猛的眼睛放光:“林彦,你猜3个头一只脚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
“是三个头一只脚的怪物。哈哈哈哈哈,好不好笑?”肖齐扶着林彦的肩膀,弓着背哈哈大笑。
“无聊。”
“我说林彦,你没事也笑一笑,板着个脸没人喜欢的。”
林彦斜了肖齐一眼。
“林彦,你会不会打球,我们约球啊”
“没空。”
“那你平时都做什么?”
“我很忙。”
肖齐满脸黑线,礼貌不失尴尬的挤着两/奶膘,心里已经挨个问候了林彦祖宗十八代,真是万年的冰块,又臭又硬。
“小齐,我们回家了。”林微喊道。
“好的,来了。”肖齐回应着林微,依旧笑着对林彦说:“我先走了,学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