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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静逸 ...

  •   一个月前。
      谢雨荷出差拿回一张意向订单足以让天逸这个季度丰腴无比,获利极大,这次客户正式下单,双方签署合同,对方指名谢雨荷。
      不管是谁来签署合同,只要对天逸有利,BOSS自然乐不思蜀,抖了抖他肥大的肚腩跟弥勒佛似的笑的特别开心,中午出血在公司隔壁一家档次餐厅犒劳天逸全员,多开了几瓶香槟“与民同乐”,餐桌上全员加餐,吃的是一阵流油。
      除了一个人没来。
      是他,顾砚尘。
      在天逸全员高喊BOSS万岁,谢总万岁时,只有他没在,和以往一般神出鬼没,要不是一个帅气又北极冰川一样的脸,令无数女生却而不舍,也许天逸就该忘记顾砚尘这个名字。
      餐桌前,天逸全员敬酒,谢雨荷淡淡的低头接着,竟有酒浓不自知情地感觉,在众人同乐的时候,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样子,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她所做的,无非是“卖笑卖艺”把天逸重磅利益拿回,而后大公无私的把利益分享,仅此而已。
      “雨荷……。”我从未看到她像现在一样情绪低落,低声问。
      她喝了口酒,“谢雨荷,昨晚喝了那么多,今天少喝点。”我抢过她的酒杯。
      酒已经过半,奈何情殇,许久之后,我才真正的明白。
      但是,直起来她伸手欲抢回虽已是半杯的酒,我拉着跟她众人打了声招呼,把酒杯放在了餐桌上便走出餐厅,回头看见龚楠在一杯一杯的喝着,把BOSS斥候的贼好。
      龚楠,能做谢雨荷的上司不是没有理由的,光这性子,已算是白骨精英了。
      午后阳光灼热,内心已是冰凉,把周遭的风,似乎都渲染了,坐在天逸的天台上,风吹起衣裙,飘动长发,把某些思绪吹的杂乱。
      楼层高耸,但安全防护极好,谢雨荷却似乎极为害怕地紧紧抱着我,她心里面的害怕,我知道,并不是楼层太高,而是酒后太冷,内心突然孤独,说她,欠了别人几千万,只是不小心一个转身连债主去哪了都不知道。
      我咒骂了一声自己是二百五,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了。万众齐欢之下,这一杯一杯如刀子一般地戳着谢雨荷的心,戳的她鲜血淋漓,千疮百孔,而她,强颜欢笑后终究濒临悬崖峭壁,竟把唯一的一丝快乐都拿来与他人分享。
      独自的面对。
      ……。
      卓延。
      他呢。
      昨晚谢雨荷是不去追卓延了吗,怎么会一身酒味被顾砚尘送了回来。
      “卓延……,他走了,他这个混蛋……,他真的走了。”
      谢雨荷挂着我的脖子,勒得紧凑,“我不是有意要说他,气他的,可是……他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卓延走了,出乎我的意外的走了。
      没想过,卓延真的会走,往常两人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惯了,偶偶怄一些小脾气,所以,是谢雨荷掩饰的相当好,还是我理所当然认为卓延不走。
      可卓延真的走了,就在那一天绝尘而去。
      谢雨荷说,他该带走的都带走了,已是如此的决绝。
      我拍着谢雨荷的肩膀,眸中闪烁,若水似的荧光缠绕在眼眶里越来越多,其实内心早就知道,尽管不说,尽管表面满不在意,尽管她一副高高在上,老佛爷似的把卓延一切幺儿子似的萌芽思想屡次扼杀,谢雨荷其实有多在乎卓延。
      卓延,沉默寡言的性子或是与生俱来,而却知冷知热,温柔体贴,是这个世界上,或者我们一起遇到过为数不多、屈指可数的好男人。
      从经许几年的情意,到执手相依相偎的恋爱,如今却是一个不带一句离开的结果,这种感觉会是有多痛?连我都有感同身受,内心似冰珠碎裂一般,冰镇到奇经八脉。
      好男人,未必做的每一件皆是好事。
      谢雨荷泪雨滂沱,花容失色,她的妆花成了不知道什么样子,秀的眉松散,摸的红褪色,已被洗涮了一般,眼里留着杂色,眉间变得浮肿,嘴角挂着猩红,连珠泪水把我的胸前衣襟的都打湿了,把我的衣服都染成了一片颜色。
      我从未见过她像此刻脆弱过,就算小时候被隔壁们的男生欺负,扯破了最心爱的裙子,她都未哭泣过,而是卷起袖管提砖头扳回去,追着男生跑操场跑,直到男生求饶,都能插着搬暴揍男生。
      或者可以三天不休不眠的跟案子,天逸全员五一放假,她在案子上努力耕耘,风油精涂便了整个额头,案子一遍不满意又一遍重做,在电脑前弄花眼睛,还要跟客户点头哈腰,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她都未曾胆怯叫苦过。
      谢雨荷的高端姿势永远那么自信。
      后来我才明白,生活中的凄苦,远不比心里上的凄苦,或许无论你是什么人,在爱情面前,哪怕有多坚强富有自信的人,离不开天意,都会变得如此渺小,如此不堪一击,都会有怯懦的一面。
      爱情,如悬在叶枝上水珠,无论如何小心,总会提心吊胆,譬如谢雨荷,她已算最为幸运的,但终究如那悬在枝叶的的水珠,跌落之后,摔的支离破碎,所以,些许人的爱情观里,宁愿做温顺的绝缘体,也不做伤感的导电体。
      也许,在得到太多,失去太少后,最能懂得拥入怀中般如珍似宝地无限珍惜,我以为谢雨荷早就懂,我的眼睛里也泌出了泪珠。
      我拍着谢雨荷肩膀安慰,“放心,他会回来的。”
      听了我这话,谢雨荷哭的更加地伤心,嚎嚎大哭的那种。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哭累了,眼睛红的像是摸着了血色,如同她心里一样。
      很久之后,她突然起身,看着繁华的城市,远方的天空,而后俨然若有所思,喃喃说道,“会吗?”也许她在问自己。
      “也许吧……。”
      傍晚的风,竟然开始微凉,掠过双颊,把一切抚平到安详,天空如垂暮的老者,老者俯视着大地,俯视着我们,把城市的喧嚣逐渐俯视到静逸。
      静逸,在这座城市里是非常荒唐的事,因为它本身的喧嚣,是与生俱来的。
      闺蜜之间的与心交织,即便不言,已不下百遍,此刻都累极了,我和谢雨荷都显得异常安静,彼此静思着,就连身后几时出现了一个男人竟然都不知,良久转身时,看到他拿着一个女人的黑色的包包,我一眼就认出是雨荷的。
      还是卓延买给她的,再一次客户爽约失落作为补偿,大概真的是哭累了吧,谢雨荷看着包包发呆。
      此时的顾砚尘,他就是这么一个神出鬼没的北极冰川脸。
      顾砚尘的脸,仿佛真的把整个北极迁移到你面前,一万千年不变的汪洋,可以在灼热的世界里,把你变冷。
      ……。
      顾砚尘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和谢雨荷几秒,一张性感的薄唇微起,似乎想说什么,或者要说什么。
      但几秒之后,顾砚尘把包包放在天台的长椅上,竟留下外套转身就走,一会就消失在天台,转角处传来余音。
      “女人要学会照顾女人,更要学会照顾自己,喝酒宜少不宜多,酒后更不要吹风,包是一个男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是你的。”
      连谢雨荷都愕然,浮肿的眼睛奇怪地看着我。
      我……。
      又怎么知道。
      要不是晚风吹动这那一件外套的衣角,都值得怀疑顾砚尘这个男人是否真的来过,还有他说过的话,像是一道蚊声,虽然细微,却如隔着纱帐在耳边。
      我默然呆住,而后心里咯咚一下,他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冷傲?温柔。
      谢雨荷仔细翻看包包里,什么都没少,里面除了自己的东西外,还有一张名片,“楚凌落,市中心全科医生,电话,135XXXXXXXX。
      名片是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女人更要懂得照顾自己。”
      华灯初上,夜幕濒临,谢雨荷的沉默,让总个房间充满了宁静。
      谢雨荷从未有过的宁静。
      我极其不习惯的坐在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今晚这张与以往不同的脸,以往这个时候,她一定比我现在更加优雅的姿势躺着,而后在沙发上不停的按动着遥控器。
      偶偶学着林志玲极为温柔的娃娃音与不善言辞的卓延缠绵悱恻,喋喋不休的谈论着今晚的火锅,或者明天的午餐,没事的时候我都在想,难道卓延的沉默寡言,是在有第三者在场的时候的腼腆。
      卓延就像一本深奥难懂的书。
      顾砚尘也是。
      好男人皆是一本难懂的书。
      这话,是前台女美女苏小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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