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哪个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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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斯年声音响起，许时才反应回来，忙不迭地往后退。
“抱歉。”很独特的嗓音，明明清清冷冷地但是又让人察觉不到疏离。
秋冬季的校服分别有两套，都用透明袋子装着。
因为刚才的碰撞，现在散了一地。
许时刚准备蹲下去捡校服，呼地一阵风从她脸边吹过。
是陈斯年。
陈斯年在帮她捡校服。
政教处在楼道里的最里面，因为是主任的办公地点，一般没什么学生经过。
陈斯年倒是经常来这里做客，他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是监控的盲区。
陈斯年捡完校服，也没还给她，一只手抓着四套校服就那么拎着，可能因为抓的用劲，青筋在他手背上很显眼。
许时不太想跟面前的这个人有过多的联系，伸出手向他要校服，语气也淡淡地：“麻烦你了，谢谢。”
陈斯年低头瞥了一眼她伸出的手，手腕上缠着一根红绳，挂着颗红珠。
不知道什么寓意。
许时的肤色是典型的冷白皮，手指也细细长长的，青色的血管纹路被衬的很明显，指尖粉粉的。
陈斯年这才抬头看向许时，目光丝毫不加掩饰，眼底泛起的兴趣也一清二楚，“哪个班？”
许时没开口，把脑袋偏了过去。
陈斯年看她这副模样，也没恼，扯唇笑了一下，语气懒懒地又带着点狂妄劲儿，像是在嘲笑她这毫无意义的反抗。
“行，不说话就这么耗着。”
陈斯年背靠着楼梯边的防护栏，两个胳膊搭在上面，中楼道传来学生闹哄哄的声音，是刚下升旗仪式。
又过了将近半分钟，陈斯年盯人的视线越来越强烈，许时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地响，越来越快。
这种不受控的状态让人很烦躁。
“1班的。”许时冷不丁地嘴里吐出来这句话，让陈斯年没有听清楚。
但是许时才不管他听没听见，看准他手里的校服，拽下来就往楼上跑。
她低估陈斯年的反应力了，腿还没迈上一层台阶，整个人就被他往后一扯，胳膊横在许时的肩膀上，占有欲很强的动作。
离得近许时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这次很纯粹，没有烟味。
“你跑什么。”陈斯年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许时还能感觉到他说话吐出的气息都吹在她耳朵边。
很像是在情人耳边呢喃。
“哪班的？我刚才没听清楚。”陈斯年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也同于刚才，尾调升了几个音。
说不出来的痞劲儿。
许时不知道他在莫名地高兴什么，用另一个没有拿着校服的手使劲往外拽他的胳膊。
她越拽，陈斯年就越使劲，直至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说话。”陈斯年侧着身伸手把许时手里的校服拿回来。
她身上的味道，像淡淡的松木味，味道醇厚，让人上瘾。
陈斯年自己也不知道，只要离她近些，内心就越疯狂，骨头都叫嚣着满足。
只想让两个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楼上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听脚步声是往下走。
许时听到了，陈斯年肯定也听到了。
“松手。”许时急的音调有点变，声音也不大，软软的。
陈斯年不动，胳膊越收越紧，另个手捆住她的腰，往楼梯后面走。
黑乎乎的，因为长时间不打扫，许时还能闻到尘土的味道。
这里太安静了，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此起彼伏。
在陌生的环境下，曾经的恐惧感被一点一点放大，许时有点缓不上气，身子也止不住的发抖。
陈斯年注意到她的情况，忍不住拧紧了眉，“你抖什么？”
许时因为恐惧手紧紧攥着陈斯年的衣服，腿发软，身上的力气不足以支撑她站着，已经无意识地往他身上倒。
说出的话也带着颤音，陈斯年从她嘴里断断续续说的话才能分辨出来。
她说，带她走，离开这里。
去到外面，许时情况才好转一些，但身上还是止不住地发抖。陈斯年随手脱下校服外套扔在地上，扶许时坐下。
自己则蹲在地上，手很轻很轻地在给许时拍背，帮助她顺气。
看着许时慢慢缓过来，陈斯年才发现她眼角泛着红，眼眶也有点湿润，长睫毛还沾着泪珠。
“怕黑？”陈斯年声音里掺着有些不理解，眉头也紧皱着。
许时听到这个问题，征了一下，没回应。
反而侧过头视线跟他对上说了声：“谢谢。”
少女的声线还有些发抖，睫毛侵着泪珠，像是刚上岸的美人鱼，摄人心魄。
许时说完以后视线也没移开，胸腔微微起伏，整张脸还因为刚才的事绷的有些发紧。
“我和你不认识，而且更不熟。”许时直冲冲地盯着陈斯年的眼睛，面无表情继续说：“你也没必要这样。”
“很让人感到烦。”
空气停滞。
陈斯年喉结微动下沉，没说话。
许时说完以后自己撑着地板站了起来，也不管身后的人什么反应。
校服也不要了，跺了两下腿，感受到有力气了才慢慢往出走。
陈斯年还蹲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等听不到她的脚步声才慢慢站起来。
*
教室内，李瑞祥正在讲台上整理班级资料。
他是高三(1)班的班主任，个子不高也不低，体形有点臃肿，精气神不错。
教室底下，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新转校生，一点小道消息都没有，没进教室门就直接演讲。
“宁淮，转校生怎么还没来，都快过了一刻钟了。”宋别锦背靠着后边桌子，跟斜后方的人搭话，语气里的急切让人好笑。
宁淮听见他问，手里转着的笔也没停下，一手撑着下巴，眉眼里藏着笑，“不然你去看看？”
旁边的人也听见了，有些发酸，“不就一个女的吗？跟没见过一样。”
声音有些大，带动她旁边的小团体，一瞬间有不少人附和。
“就是啊，有什么好的，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
宋别锦听清以后，没忍住拍了一下桌子，动静有些大，“没事找事是吧，看人家比你们美，犯贱呗。”
李瑞祥被声音吓了一跳，刚准备抬头训话，就听见门口传来细细地声音，“报告。”
本来还很吵闹的教室，被陌生的声音打断，底下的同学下意识地都望向课堂门口。
许时抱着刚领的教辅书，站在外面。
下雨的天气阴沉沉的，教室里生着暖气，暖烘烘的。
李瑞祥的脸色一瞬间从阴变为晴，交代她：“进来吧。”
这可是学校的香饽饽，从城里转过来的，以前的学校还是名校，分数线直接拉上去。
许时安安静静地站在讲台上，等着班主任安排。
李瑞祥拍了拍桌子，示意底下的同学都抬头看，随后向着许时摆了一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刚才在演讲的时候大家都见过一面，现在再简单的自我介绍一遍。”
许时站在台上，看着底下传来上下打量的眼神，有好奇的，有恶意的，神色不变继续开口：“大家好，我叫许时，奋烈自有时的‘时’。”
讲完以后，微微鞠躬。
李瑞祥越看越满意，笑的褶子都堆在眼角，连着说了两声好，才想起来安排座位，忙着指了指中间倒数第二排的那个空位置，“因为刚来，座位还没排好，等月考成绩下来，就重新安排。”
许时点了点头，抱着书往下走，快到座位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道很小的声音，带着不善，“装什么装。”
女生没有抬头看她，自顾自地摆弄自己新做的美甲，很粗糙，放在城里是完全算的上丑的种类，可能在小县城这里，这种东西算得上潮流吧。
许时瞥了一眼，打算当做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可旁边这个人，不依不饶又补充了句：“狐媚子吧，就会用下三滥的招数。”
声音有些大，小范围的传播，旁边都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看好戏的，看热闹的，都以旁观者的身份来打量这份难堪。
许时这次没办法当做没听见，冷着脸，侧了一下身，撞着桌子就过去了，她的桌子顺着力度倾斜了过去，桌面摆着的东西都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镜子也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变成了碎片，也打破她在转学前抱着的一份侥幸。
她只想好好学习，带着妈妈离开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
可究竟什么是恶什么又是善？
偏偏那些腐败的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们只会在泥潭里越陷越深，用自己最坏的想法去抨击别人，用他们沾满脏污的手去拉扯更多的人。
想让他们变得跟那些泥潭里的人一样，坏人只会更坏，也只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这样的人都应该下地狱。
动静太大，这下所有的关注点都在这里。
“不好意思。”许时垂下眼睫脸前这个面粉姐，又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赔给你，20块钱够不够？”
李婧然第一次看到受了气还敢这么横的，刚想开口就被讲台上的李瑞祥打断，“好了好了，岁岁平安，都别看了，书都复习完了？”
听到班主任语气里生气，各自都转回来脑袋，耳朵却都是竖起来的。
毕竟学校除了那两位，就属这位了，第一次看李婧然吃瘪，但平常惹到的都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许时刚想蹲下捡一些掉落的书本，就听见班主任发话：“许时，你先回去坐着吧，下节课大扫除就不用你收拾了。”
倒数一二排基本没什么人，都是空座位，除了旁边有个一直低着头的小姑娘，戴着副眼镜长头发，闷闷地也不跟她讲话。
其次就是最里面的那个桌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书本，乱糟糟的，板凳下面都是放着的大箱子，箱子里面塞满各种各样的东西。
“哎，新同学，我叫宋别锦，认识一下？”前面扭回来一个不认识的男生，长相偏柔，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很像小狗。
是刚才从她一进讲台就开始盯着自己的，眼里没有恶意，她在后门的时候注意到了他跟那个李婧然的争吵。
许时对他笑了笑，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许时。”
“我知道，你刚才讲过了。”宋别锦很自来熟地把刚才她不在记得笔记给她。
本子上的字跟他的人不一样，下笔力气很重，方方正正的。
“你刚才看的那个位置是上学期一个学长的。”宋别锦低下脑袋，声音也放轻：“他被人打了，才没来，好像是因为…”
“宋别锦。”宁淮扭回头抬了一下下巴，打断他想说的话，“你的小尾巴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哪个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