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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
凤俏猛地站起,有些不稳,“所以你此番是来劝降的?我告诉你,南辰王军没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绝不会不战而降!”
萧晏也随之起身,想要扶她,却被她躲开。
“南辰王军确实比不上你南萧精兵百万,可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让王旗改换了颜色。”她反手指着窗外门楼上的鸦青色,那幡布屹立在寒风中,猎猎翻飞。
“当年漼姑娘在军中庆生辰,我虽在草棚,但远远听到殿下和你们在说,愿国土之上再无硝烟……”
“够了!”她愠怒,“若你听到了,你应该知道,下一句是说,愿我北陈百姓安居乐业。”她几乎是咬碎了牙说出的“北陈”二字。
她如何不记得?周生辰每逢新岁,都是这个愿望。
萧晏知她断然不会就此改变心意,可眼见她毫无血色的面庞与煞白的双唇,再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定疆楼之约还有半年……”他安慰得无力。
“那又如何?半年前,党项不过是牧民有所越界,南萧皇帝便以此为借口打过了河去。如今打下了党项,南萧大军在蜀地一带休养生息,驻扎在嘉陵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去打吐谷浑呢!但秦岭一带被南辰王军把守着,你们若是舍近求远去攻吐谷浑,极易被北陈反扑,所以下一个必然是北陈。萧晏,你想做君子,可他会同意吗?”
她见萧晏沉默,忽又想起了什么,勾起讥讽自嘲的笑,“南萧王爷,只身一人,入北陈如入无人之境,你是欺负我们没人了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说给自己听。
凤俏越过他,走向那幅字,“王府的人都被我遣至军中了,否则我定叫人绑了你,同南萧皇帝谈判。”她的指尖划过时宜的字迹,停在周生辰刚劲的“色授魂与,心愉于侧”上,“你走吧,我知道我打不赢你。”她的语气与身影一般落寞,掺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萧晏见她决绝,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放在桌上,“此药于你腿上的伤有益。”
裘衣遮盖了凤俏微僵的身躯。
他深深地望了那思恋已久的姑娘一眼,转身替她掩上了一窗呼啸的风,不舍却又坚定地离开了。
待楼中没了萧晏的足履声,她跑到窗边,却只是穿过那窗棂的缝隙,看着他的背影走过,直至再也望不见,一如当年城门口言别。
这次无需佯装释然,她木木然地转身,跌坐在木凳上,任凭早已盈满眼眶的泪汹涌。
她这两年的修炼,遇上他,溃不成军。
凤俏突然想起,从前每次师父阅兵之时,东方破晓,万人列阵,齐呼“世行为鉴,守节死义”。她初入王军时不懂,曾问过谢军师这八字是何意。
谢军师说,“王军虽为兵家子弟,但殿下骨子里却是儒人。殿下一生以德行自律,坚守节操,为无上正义而出生入死。”她听得云里雾里,但却一直记在心里。?
她入王军的那两年,先帝仍在,国力鼎盛。淮水一战,师父明明可以一举打过江去,却牵头定下了五国十年互不侵犯的约定。
一切确实如军师所说,南辰王军只收复故土、平定叛乱、守城护安,决不主动挑起纷争。师父教导,战,是为了和平。
若说从前她还对萧晏有所误会,如今听他一番陈辞,已然明了他的抱负。“可我不是你,和尚,我看不透。”她抬手,摩挲着桌上的佛经。
周生辰囿于皇室血亲,困于幼时兄长抚养情义,可萧晏早已无血亲在世。故国已逝,旧党四散,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政权。
“在你看来,众生如一。可我生于此,长于斯,你教我怎么看透?”?
“师父、师姐、师兄,你们再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周天行走后,她接手大军。那年,若是无战事,前半夜她便在帅帐听萧晏讲行军方略,学驭军之道,后半夜则早早灭了灯烛,在漆黑的帐内无助着。起初她总是哭出声来,后来学会了小声抽泣、无声落泪。再后来,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地上的月光或者帐外的人影心乱如麻。直到第二年,她才能浅浅地入眠,虽然时常被入梦的往事惊醒。
而今,那唯一一个教她助她的人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受了腿伤的女将军攥着瓷瓶,失魂落魄地躲在无人之处肆意淌眼泪,仿佛回到了那年。
周生如故的故事原型发生在南北朝时期,彼时梁刚取代齐,北魏还没分裂。
其实在萧晏离开南辰王府前后,北魏应该是分裂了的,但我实在没心力去找剧中的人套历史,或者说可能历史上分裂的原型在剧中并没有表现出来,而且也不影响我的剧情发展,所以我就暂且忽略了北魏分裂这个事情?历史控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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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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