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山庄相亲纪事》兔兔与小叶爱楠

12、第12章

　　何若棠看着拉车的汗血宝马，想着他这也是香车宝马了，车厢香是香了，就是有点重，好在是东疆来的宝马，不然一般马匹可不一定拉得动。
　　帝王的辂车何若棠没敢弄，太招摇，主要还是贵，有这闲钱做什么不好。
　　不过何若棠也不会亏待自己就是了，弄了个古代版小房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从外看普普通通，内里却是另有乾坤。
　　崔星泽在车厢里睡午觉，何若棠身旁放着叠果干，嘴里嚼完顺手拿起再吃一颗，看着前方的官路双目无神，显然在走神。
　　他在想樱桃。
　　六月初，正是吃樱桃的好时候，西界有樱桃，但是少且小小个，酸不拉唧的，除了鸟没人吃。
　　樱桃最为出名的还得是烟、辽两州，可不耐放也不好运输，这最新鲜好吃的鲜果第一枝，外地人可吃不到。
　　可何若棠是谁，他可把冰块弄出来了，甚至还搞了几条冷链。
　　就是樱桃皮薄，比葡萄娇贵多了，单从种植地运到官路上，就损了大半咯。
　　就连上贡给朝廷的祭祀鉴新的，都是到了京都再挑选一遍，鉴新之后皇家自留，又或赏赐群臣。
　　所以在朝元王朝，拥有樱桃，是一种身份象征与社会地位的体现。
　　这类奢侈品，特得何若棠喜爱，赚有钱人的钱才爽！
　　可惜泡沫箱何若棠可折腾不出来，他倒是想过稻香裹着，实践结果不尽人意，用布裹着成本又太高了，所以何若棠把注意打在了加工品上。
　　烟、辽两州各有一块区域大面积种植樱桃，往年通常选出最好的上贡外，其余作为两州上层人士享用，最次的由挑夫走街串巷，稍有富裕人家会买一捧尝尝鲜。
　　最多的，还是被鸟啄了，又或运输不急，腐烂褐变。
　　前两年何若棠就有在两州考察过，因种植技术，不易保存，他很快就把樱桃移除赚钱项目忘在脑后了。
　　这次发呆走神，他也是灵光一闪想起了泡酒。
　　别的不说，他真热爱扶贫，带动当地经济发展。
　　技术他解决不了，但是他可以投钱在种植地附近建加工厂！
　　樱桃酱他排除了，做内陷有点奢侈，还得琢磨配方，基本只能卖给有钱人家做点心，而且能不能收回研发成本还不好说，物以稀为贵啊。
　　他在西界压根就吃不到好吃的樱桃！
　　他人也不可能一直在种植地守着研究，但是他不守着，他又指不定哪天就把这事忘了。

　　酒这东西，华夏有多久历史，它差不多跟着有多少历史，据说最晚在夏代能人工造酒。
　　西界人民爱喝酒，以酒起家的富商大有人在，可种类嘛，来来去去都是粮食发酵蒸馏成酒。
　　酒家各有不同，就是各家酒曲配方不一样了。
　　何若棠作为一个人网上冲浪人士，他不懂酿酒，但是他看过泡酒的小视频。
　　白酒泡水果，简单明了。
　　樱桃不容易保存，可樱桃泡酒可以啊！白酒怎么运输卖的，它樱桃酒就可以怎么运输！
　　颜色透亮清澈，果香四溢，用玻璃杯盏装着，啧啧，小资，小资。
　　营销一波，有的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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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境城城门口，柴观止掀开帘子打量着，侍从正在办理入城手续。
　　边境城是西界最穷的地方，一不靠海，二境内无大河流，就连贸易，只能与西界本土人赚赚钱，西疆人虽好骗好忽悠，但也不好惹，重点是脑子不好使，跟他们做生意心累。
　　虽然心里早有些数，但柴观止最近才接触家业，他还未来过边境城，这次虽然说是来看何若瑶，未必不是有着查看边境城产业的心思。
　　柴观止外出见识不多，但去过的地方大多是富裕繁华的地方，边境城这说好听是古朴，说不好看灰扑扑的外城，让柴观止有些打退堂鼓。
　　在他看来，这能算乡下了，而在这乡下地方的何若瑶，莫不是…
　　柴观止缩回马车，拿起一旁摊开的书沉静下来。
　　进入城内，柴观止悄悄从窗帘缝隙中大量，放下心来，还好只是外城墙看着拉垮了点，内里还是不错的，比巴郡强。
　　柴观止在那七大姑八大姨拐着弯联系的亲戚家住下，修整一晚，明日拜帖相约。

　　西界男女婚姻之事，比之中原要开放的多，但也没疆域那般自在。
　　虽不至于授受不亲，自由恋爱相看的选择都没有，但总归是有着许规矩。
　　第一次相看，家中长辈在，侍从皆在身边，又未四处宣扬，才有了何若瑶与薛穆宁的短暂相处。
　　柴观止这次则不同，他守规矩，要走明路。
　　拜帖告知长辈，约心仪姑娘出来游玩。
　　就差没请个媒婆一同上门了。
　　柴观止作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他才不把话说死，把路做绝，请媒婆上门岂不是非何若瑶不可了。
　　他刚来边境城，怎么也得等了解一下边境城柴家产业，顺便派人打听打听何若瑶到底如何，怎么可能定死了。
　　他走明路子，嘿！又没完全走。

　　水清吟早从邻居家得知柴观止行程，见了拜帖没有马上决定，寻了何若瑶问了闺女意见。
　　何若瑶吃着冰镇荔枝，在花园摆了摇椅晒着上午还不算火辣，舒服温暖的阳光。
　　听闻娘亲来意，何若瑶吐了荔枝核，闭眼想了想，应下了。
　　那臭书生还没传消息过来，也不知这柴秀才是怎么样，就让她亲自看看吧。
　　水清吟回帖，让两人下午在城内见见。
　　何若瑶擦手回屋，准备打扮打扮。
　　倒不是为了见柴观止专门准备。
　　她就爱漂漂亮亮的。

　　何若瑶肤白，所以从不敷铅粉，阿弟也说了，铅粉有毒，所以什么迎蝶粉、玉女桃花粉、玉簪粉，这些何若瑶通通没用过。
　　平日里梳妆打扮，面上最多就是画眉贴花钿涂阿弟折腾的口脂，偶尔画面靥、描斜红也是为了搭配整体造型。
　　何若瑶难得梳了高髻，但不像最近兴起的用假发髻堆的越高越好，用自己及腰的长发梳了单螺髻，插上一支梨花步摇。
　　何若瑶唇色本就偏红，便没再涂口脂，画了眉，便去换衣裳。
　　今儿这天瞧着就很热，因是要外出，何若瑶就换了衣裳，在家穿的睡衣舒适但不宜出门。
　　何若瑶选了一身淡黄齐胸襦裙，上襦薄纱凉快，就是刺绣多少有点磨皮肤，不过为了好看能忍，阿弟说这衣裳配这单螺髻，大方得体低调贵气，富婆的象征。
　　本想再搭一条花开富贵披帛，何若瑶对镜自照。
　　嗯…好像太富贵了点。

　　见面的地点放在了茶楼，是柴家产业。
　　按理来说何若棠生意广泛，理该在奈何山庄的产业才对，可惜何若棠是个不懂茶，不爱喝茶的，甚至大逆不道加牛乳说是什么奶茶，何晨之不许他碰家中茶业，深怕他糟蹋了自己的好茶。
　　然而何晨之不善经营，虽然茶庄还在，但也就供奈何山庄用，茶楼之类的早倒闭多年。
　　来了临窗的包间，柴观止早已等候在那里，见人后眼前一亮，起身很是热情但又在适合范围内邀人入座。
　　“夏饮生普，冬饮熟普。姑娘尝尝这坠兰沧海的普洱。”柴观止将茶汤倒入杯中，送到何若瑶面前。
　　何若瑶道谢，端起茶杯一副闻香感受的模样，随后浅尝一口便轻声放下了。
　　有何若棠这样的阿弟，作为阿姐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只不过是表明功夫做得好罢了，不像何若棠，一点都不顾及老夫亲的玻璃心，要么如牛饮水一口吞，要么嘬了一小口皱眉推开，毫无礼仪气质可言，气的何晨之要拔剑砍人。
　　要不然何晨之怎会由着茶楼倒闭，自己养着茶庄，送茶山庄内部消化，又或是收藏送人。
　　还不是一双儿女如牛嚼牡丹，茶楼主人这个样子，谁还信的过！
　　柴观止观察入微，见何若瑶不喜道也没多大在意，茶不是他泡的，他何须在意。
　　不喜欢茶，便吃点心呗，姑娘家不都爱吃这些。

　　不是谁的茶，何若瑶都能给面子喝完的，再添茶的。
　　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吃点心的。
　　干干巴巴的，一块点心就着茶能吃一个下午，她为何要受这个罪。
　　实实在在大红袍，酸甜香郁小葡萄。
　　珠玉在前呀。
　　何家的这两头牛，还是懂普通牡丹与洛阳的银粉金鳞牡丹是有区别的。
　　何若瑶也不是寻常闺女，要是换一个姑娘，虽说不上什么大有好感，觉得此人不错，但至少初次印象还是不错的。
　　人心天生就是偏的，何若瑶对柴观止说不上好感，也说不上恶感。
　　他长得好看，态度温和，举止文雅，三分爹爹的感觉，气质出尘，与普遍认为的读书人形象有所偏差，但格外引人注目。
　　但是，何若瑶不喜欢。
　　从见到的第一眼就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