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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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谢朝云人看起来冷，却也不是那种喜欢和人争锋的性子，只是小时候生活的环境，让他不得不靠着拳头保护自己，在打架上，也可以说是难逢对手。对方人虽然多，但是看起来都不太经打，无论是从技巧还是力气上来说都是如此，且下手也不够狠。所以，在谢朝云看来，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无法解决。他虽然不想惹是生非，但是人都打上来门了，他也不会忍让。从本质上来讲，他其实也是一点亏也不愿吃的性子。
谢朝云打架虽厉害，无奈对面人多势众，他也没算太吃亏——对方除开几个没有参与的女生，都受了不少的伤，只是他自己的情况也算不上太好。嘴角破裂渗出血来，身上多处地方也隐隐作痛，想来应该都是大片的淤青。
离开的时候，夏志扬凶狠地等了谢朝云一眼，看来这件事还不算完。
顾不上吃饭，谢朝云准备先去医务室拿点药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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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阳高中的医务室是一栋依山而建的二层小楼，一楼是存放药物的大厅和两个病房，二楼是值班医生的住处。
谢朝云拨开门口的帘子时，恰好于大厅内坐着的人的视线对上。
那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是一张温文尔雅的脸，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但是眼角浅淡的细痕又说明他的年龄不止如此。谢朝云没注意到，看到他的瞬间，对方的瞳孔瑟缩了一下，但是又立马恢复了正常，自然而然地朝着谢朝云露出一个善意的笑脸。
“哎呀，小同学，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伤得这么严重？”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谢朝云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胖胖的男人，想必这才是校医。
谢朝云甚少与人交流，一时之间难以招架这样的热情，只好点点头，迈着还算沉稳的步伐走进去。
胖医生没顾谢朝云的冷脸，起身拉着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们这样不行啊，小小年纪怎么能总是打架呢，有什么问题协商协商总是能解决的，非要弄得这样两败俱伤。到头来受了伤还不是得自己受罪吗？”
一张平易近人的胖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两撇眉毛都快要挤在一起了，但眼中的关切神色却也无法掩饰。“一个个的，都爱用拳头解决问题，以前予安也是这样，时不时地带着一身伤来找我……”说到这里，一连串的絮叨戛然而止。胖医生的视线向旁边撇去，见对方似乎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才讪讪地住了嘴，转而专心看起谢朝云的伤。
但是掀开衣物一看到谢朝云身上大片大片的淤青，嘴里的念叨又止不住了。谢朝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双唇紧抿，良久，才吐出一句生硬的“谢谢”。
相比于医院，学校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淡得几乎闻不到，这让谢朝云还算可以忍受。胖医生虽然话多，但是多多少少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身上的疼痛感显得不那么明显。没办法，他虽然打架打得多，忍痛能力却实在是不行，和人干架的时候冷着一张脸下手快准狠地将对方打得哭爹喊娘，完了又疼得眼泪唰唰掉，不是他爱哭，只是生理反应控制不了。
以前受了伤，好歹有人陪着帮忙擦眼泪，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哄他不疼不要哭，还他每次都生气地解释这只是单纯的生理反应。那个陪着他的人的具体是谁，却是死活都想不起来，只有一个高高瘦瘦的朦胧的影子，一边好笑又无奈地安慰他，一边轻柔地拿纸巾擦在他的双颊。
打住，只能回忆到这里了，再深想，脑袋也得跟着一起疼了。
“好了，我先帮你处理好了，回去自己再按时抹药，虽然都是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但是也不能就因此不重视。还有，以后没事千万别再和人打架了啊，受一身伤多疼啊。”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在医生拿药的间隙，医务室内的另外一个人突然找谢朝云搭话，和他的人一样，声音温柔清冽，但是又意外地声声入耳，让人不忍拒绝回答。
“谢朝云。”
“谢同学，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我是学校的心理老师，姓温。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可以来心理咨询室找我聊一聊。”
对此，谢朝云没有再答话，接过胖医生手里的药，付过款后便离开了。
离开之际，隐约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怎么了？你认识那个同学？”
“不是，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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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的夜色里，一缕惨淡的月光从窗外投入442寝室，谢朝云躺在床上欲醒未醒，恍惚间梦见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夏日热烈的阳光模糊了对方的面孔，谢朝云只能辨认出对方开开合合的樱色唇瓣。
“朝云，朝云……”
耳边似乎有谁在呼唤他，清淡冰冷的气息在他的眼睑上轻拂，使他从梦境中脱离，却又无法彻底清醒，上下眼皮仿佛被胶水粘住般难分难舍。
恍惚间，有一只冰凉的手在他脸上流连，从眉毛，到双眼、鼻梁，再到紧抿的嘴唇，最终停留在这里，用力的摩梭。
突然，另外一只手从衣摆下探入，冰凉的温度刺得谢朝云身体一颤。尽管这样，他还是没能醒过来，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细纱。
嘴唇上的那只手终于离开，转向其他的地方。但是随之又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了上来。
几分钟之后，谢朝云终于喘着粗气惊醒过来，迷蒙见，似乎听见了一声为不可闻的叹息。
乌云飘了过去，月亮彻底探出了头，照入室内的月光又多了几缕。借着这几缕清辉，谢朝云将整个寝室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扫了一遍。
除了他，什么人都没有。盛阳高中住宿费十分高昂，相应的宿舍条件也还算得上优渥，两人寝，带书桌浴室衣柜，还装有立式空调，宿舍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水不停电。
只是谢朝云是中途转学过来的，所以目前这个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住。而且他刚搬来不久，东西不算多，因此整个宿舍显得十分空荡。
除了窗外绵绵不绝的蝉鸣和蛙叫，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呼呼声。
谢朝云的思绪放空了一瞬，马上又清醒过来，双眼也渐渐有了光彩。
这么一番下来，谢朝云已经没了睡衣，全身上下尤其是□□都是粘腻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谢朝云长叹了一口气，索性下床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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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雪白的灯光让室内一片明亮，温暖的热水哗啦啦地淋下来，让谢朝云身体回温的同时，也成功地安抚了他此刻郁燥烦闷的心情。一只手把额发往后面撩去，露出一双清醒坚毅的眼。
突然，谢朝云感受到背后似乎有一道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视线，像是一条冰冷粘腻的蛇，在他的身体四处滑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谢朝云猛得朝后转去，却除了洗漱台上的一面镜子，什么也没有看见。四处打量一遍，发现似乎什么异常也没有后，谢朝云的精神终于真正放松了下来，沉浸在舒适的淋浴之中。
他没有意识到的是，在蒸汽缭绕的浴室内，那面镜子却诡异的光可鉴人，甚至连一滴水珠也没有。
谢朝云走出浴室时，镜子里似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随着他的步伐转动，又在浴室门关上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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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谢朝云换了一身睡衣再次躺在了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并且难得的一夜无梦。
月光下，仿佛有一道模糊、高瘦的影子笔直地立在床边，沉默无言地静静注视着床上熟睡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