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小强》红糖豆腐花

4、第四章 产生误会

　　谢小强被打得住院了！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阳州市党政系统。
　　陶局长是最先赶到医院的，到病房时谢小强已经醒了，正扒拉着病床吐得昏天暗地。陶局长皱着眉问旁边的护士：“他怎么回事啊？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喝了不少酒，可能摔地上的时候脑袋着地了，有点脑震荡，呕吐是正常的。”
　　“脑震荡？严重吗？”
　　“先住院观察着吧，他还有很多外伤也要处理。”
　　陶局长这才留意到，谢小强不仅鼻青脸肿，手脚也到处都是青紫。谢小强吐完之后，护士把呕吐物端走，陶局长才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小谢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小强感觉昏昏沉沉，但还是勉强撑起身来回话。“就是浑身疼，头有点晕。”
　　“张叔已经帮你报警了，待会会有警察来找你问话的，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好好配合公安的同志，早日找到这帮小流氓。”
　　谢小强虚弱一笑，“局长，我命硬，肯定好好配合。”
　　陶局长叹了一口气。“以后还是少喝点酒，不要总是深夜了还在外面，小地方的治安总是差一点的。你安心住院吧，住院押金我已经帮你交了，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刚刚也给办公室的人打电话了，你都这样了，值班也不用了。要给你家人打电话吗？”
　　“谢谢领导关心。不用给我家打电话了，既没断手也没断脚，说了还让他们大过年的空担心。”
　　陶局长点点头，“你是懂事的，今晚啊，我过来给你送饭，年夜饭总是要吃的。”
　　谢小强摆摆手，“局长，不必麻烦啦，我这晕乎乎的，也没什么胃口，可能还得忌口呢！您就在家好好过年吧，这里也有很多人，也会热闹的。”
　　话音刚落，钟庆衔带着几位警察进来了。
　　“陶局长，这几位警官已经做完张叔的笔录，也调了监控录像，现在得来找谢哥了解情况了。”
　　陶局长起身，与那几位警官握了握手，“几位同志辛苦了，大过年还得让你们来回跑。不过我们单位的人在机关附近遇袭，我怕不是一起简单的打架斗殴，所以也拜托你们仔细调查，给我们小谢同志一个公道。”
　　为首的警官温和回话：“领导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陶局长连说了几声好，又再叮嘱了谢小强几句“好好配合”，便离开了病房。
　　警察的问话持续了挺长时间，钟庆衔在病房外等了好一会，看了看时间，快到午饭时间了，就去护士站问了谢小强这几日的饮食忌口，随后去医院营养餐厅给他买午饭。
　　午饭买回来，警察已经走了，谢小强正艰难地起身下床，钟庆衔赶紧跑过去扶。
　　“你要去干嘛呀？慢点！”
　　谢小强还在记着昨天和他吵架的事，没有开口说话。钟庆衔也不在意，一直跟在后面搀扶。等他进了厕所，才返回去把午饭打开，还倒好了热水。
　　谢小强出来看见热饭热水，要说心里没点动容是不可能的，但又死要面子，不想那么轻易就原谅他。
　　钟庆衔也担心尴尬，本想买了饭就走，但又害怕无人照料的话，谢小强再出什么事。沉默，沉默，最后还是被打破。
　　钟庆衔看着谢小强默默吃饭，还是忍不住问他，“警察刚刚有和你说什么吗？”
　　谢小强嘴巴动了动，仍旧是不说话。
　　“去单位保安室调我们墙外监控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看到那几个人最后上的那辆车，车牌号我认识。”
　　谢小强猛地抬头，大声问到，“谁的车？”
　　钟庆衔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他。“那是正丰公司徐经理的车，就是他们销售部的那个徐经理，因为那个车牌号是我和我妈生日的组合，所以我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谢小强疑惑了，他和徐经理并无私人恩怨。不是私仇，难道是公司层面？正丰？正丰为什么要找人揍他？即使那天在正丰搞了个恶作剧，也不至于吧？
　　“你确定？那真是徐经理的车？”
　　钟庆衔重重地点头，“我确定，而且我也把这个情况如实告诉警察了，警察肯定会去调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不是他的车了。”
　　靠！谢小强气愤得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饭，因为嚼得太用力，伤口被扯得痛起来，一顿饭吃的是龇牙咧嘴。
　　钟庆衔等着他吃完，还细心地帮他收拾好残羹剩饭。
　　谢小强过意不去，叫他不用收拾，赶紧回家。
　　“我不回家了，我已经打电话和我家人说了，也退了车票。”钟庆衔淡淡地说。
　　“不是，你，你要我，我说你什么好啊？大过年的你不回家在这边好玩呐？赶紧给我回家！没有车我就打电话让我朋友送你，正好我有个认识的和你是老乡，现在应该还没走。”
　　谢小强说着就要伸手拿手机去打电话，被钟庆衔阻止了。
　　“你现在这样得需要人照顾！你那些狐朋狗友谁能来照顾你？我们单位谁能照顾你？反正我也是初五要值班，而且看何主任的意思，你原来的排班也是要我顶的，我也懒得来回跑了。而且我家近，下次假期再回。”
　　谢小强靠在床头，就这样一直盯着钟庆衔，钟庆衔被他看得脸热，慌忙低下头，借口扔垃圾暂时离开。
　　谢小强陷入了沉思，一个上午应付各方的疲惫突然袭来，他想他该好好睡一觉了。
　　梦里，又来了许许多多的人。妈妈搂着他哭，姐姐不停地捶打他，而旁边是陶局长和何主任在骂他“不要脸”，乌泱泱的一片嘈杂。谢小强好想大喊，叫这些人不要说话了，他的头很痛。
　　画面一转，是钟庆衔过来抱着他，好暖好舒服。他听到钟庆衔一直对他说“喜欢”，这感觉是那么真实，他也忍不住紧紧回抱，亲吻钟庆衔的耳朵，一字一句告诉他，谢小强喜欢钟庆衔很久了。
　　他在梦里不停地呼喊“庆衔”，钟庆衔以为他不舒服，赶紧把他叫醒。
　　醒来后，谢小强看到病房里又来了一拨人。嘿！还是熟人！
　　“小刘总，噢，不对，是刘助理。刘助理也得到消息了？是过来检查下属工作成果的，还是假惺惺来撇清关系的啊？”美梦被叫醒，加遇到仇人的怒气，叠加到一起，谢小强能有什么好话？
　　钟庆衔拉了一下谢小强的袖口，示意他别冲动。
　　刘崇雪也不恼，毕竟在了解情况之后，他也能理解谢小强的愤怒。
　　“警察已经去过我们公司，徐经理的车成为作案工具也是事实，现在他被带走去配合调查了。出了这种事，于情于理我们公司都有责任。对不起，是我们管理不善。”
　　谢小强更怒了，敢情这是真的来把自己摘出去的！
　　“哟，前几天是谁说不喜欢虚伪，喜欢直爽的？刘总，徐经理和我无冤无仇，我实在想不出他有冒险开自己的车来打人的理由。我想来想去，得罪恐怕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招牌吧。”
　　刘崇雪听懂了，他以为打人是正丰的决定，本想问问他是不是脑子被打傻了，才想出这种弱智的可能，但毕竟是自己手下干的，还是耐着性子好好解释。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件事不是我们公司所为，也不是我和我父亲个人所为。我父亲听说你出了事，特地交代我赶紧过来看看你，给你道歉，也把医药费给你送了过来。事实的真想如何，我相信警察最后一定会有个说法的。”
　　谢小强刚想反驳，刘崇雪又不紧不慢开口。
　　“再者，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找人打你呢？你对我们公司一直很关照，我的父亲经常和我说起。你又是陶局长身边的红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难道连陶局长的面子都不给了？而且，农科所进驻我们公司基地，与农业大学合作试验新品种的事情，又是由你来主持，我们现在惹麻烦，可能吗？”
　　谢小强抓住了关键句。“你等等，农科所进驻你们公司基地？而且是由我来主持？”
　　刘崇雪点点头。
　　“那就好笑了，怎么我这个当事人却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钟庆衔适时开口，“谢哥，可能是陶局长还没跟你说吧，但是农科所联合农业大学和正丰合作成立新的基地，这件事是应该是真的。之前我看到何主任已经在写这方面的材料了。”
　　那如果真按照刘崇雪说的，正丰真的没道理在这个时候打人。可徐经理这个人向来稳重，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打他。谢小强是真的疑惑了，但是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误会了人，闷着不说话。
　　刘崇雪看他不爱理人的样子，也不想久留，把一个大信封交到了钟庆衔手里。“这是他住院这几天的医疗费还有营养费，这不是行贿，只是合理赔偿，你替他收好吧。”
　　说完，也不管不顾，带着人出去了。
　　谢小强本来想把钱砸出去，大喊一声“谁稀罕你的臭钱”，但理智终究占据了上风。他现在很需要钱，而且确实如他所说，是合理赔偿。
　　钟庆衔安慰他：“你别琢磨了，好好养伤，警察调查出结果，你不就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嘛。”
　　谢小强想想也对，让钟庆衔替他把钱管好，拉上被子又继续睡了，希望接起断掉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