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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偶遇难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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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后,两人换了一身衣服,携手出府,怎么说对于京都许墨齐都比这个大门不出的五小姐熟悉。
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两人肩挨着肩,手牵着手,许墨齐觉得近来没有比这更好的心情了,“想去哪里逛逛?”声音算得上是温柔至极。“我知道两个成衣铺子不错,给你做两套衣裳吧。”
“我最近好像长胖了,这个不着急……我想去找卖家禽家畜的地方。”萧绮拉着人就往小贩上赶。
许墨齐:(OvO)
现在全城都不卖肉了,谁还卖家禽啊……
萧绮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拉住袖子,身后传来泫然欲泣的声音。
“是我买的食材不好吗?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对……难道,难道,难道我除了美就一无是处了吗?”
萧绮:……
刚想说,你只要负责美就好了,这个时候城内一阵骚动。
“那群难民又进来了……”
“真晦气啊……据说江东人都快死绝了……”
……
萧绮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拄着拐杖在街上行走,满身的负面情绪都快化为实质,难怪所有人都远远避开。
萧绮问旁边卖菜的老伯:“大伯,这些人在皇城里这么走,天子都不管吗?”
“天子大病,三殿下又在终南山祈福,这些难民都在城外扎营生活。”说到这个,大伯也唉声叹气。这么多人在城外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宫里没有人来管事了吗?”萧绮不懂。当今皇帝身患重病,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好像缠绵病榻很久了,不会要薨了吧?
“管事,大皇子和二皇子斗来斗去,哪里管得上这些是非哦……”不然怎么会出整个京都城禁肉的可笑禁令,连他们一介平民都知道皇帝重病需要的良医,百姓的灾情需要的良君。“哎……”老伯叹了口气后又道:“三殿下倒是个好的,可惜去了终南山。”
萧绮久居内院,不知外事,“三殿下?”
“老伴儿,说什么呢,小心惹祸上身。”卖菜的老婆婆拉拉自己老板的袖子,低呵道。
大伯连忙转移了话题,萧绮也不再多问。
和言琪并走,萧绮轻声道:“看来三殿下倒更得民心。”
身侧的女子挺了挺胸脯。
“不过在这种时候竟然去祈福?也不知道上面人怎么想的。”萧绮不能理解。
旁边气焰全无。
言琪转过头定定地看了女子一眼,“也许……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女子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冲过来一群人。
许墨齐伸展双臂把瘦弱的女孩抱在怀里,就在两人面前,一个老妇人突然咳出一大片血,倒地不起,眼看着就是出气多近气少了,围在老妇人身边的全是和她同样穿着的江东人。
“谁……谁来救救我母亲,求求你们了,谁来救救我母亲……”一个黝黑胡子邋遢的男子跪在地上朝众人磕头,人群围在外面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却无人敢上前,这群难民身上的血债谁见了谁躲,起初还进京都大闹,没被官兵抓起来行刑就不错了。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还在磕头,嘴里声声哀求:“求求你们……只要有人肯就我母亲,我一定做牛做马……”围在身边的其他难民俱是面色灰白颓败,仿佛已经认命……
经历了种种生死,历经磨难,经过家破人亡,经过万苦艰辛,到头来也不过是残喘苟活于世……
在这时,一个消瘦穿着朴素的姑娘上前一步,弯下身,摊开右掌……“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
许墨齐张开双手,替女孩拦出一条路,站在后面,看着微微弯身那纤腰都似要折断的人,伸出手问别人是否需要她的帮助,眼里光华闪烁……
“好心人,你救救我母亲,救救她,你身上有银子吗?可以给点银子,不不,带我母亲去医馆,我需要大夫。”年轻人已经急得语无伦次。
萧绮本来就是来买东西的,口袋里当然有银子,“小翠,把钱拿出来,我们陪他们去医馆。”动作是毫不犹豫。
又收到了年轻人的一阵感谢,在一群灾民的叠声感谢中,一行人去了就近的医馆。
在无人观察到的角落,高挑的女子拿了一枚牌子闪了闪,一行人被让进房里。
萧绮和小翠站在外面,看着焦急的直转圈的人,安慰道:“别担心。”
年轻人看向女孩,虽然担心里面的情况,眼中赤忱不改:“谢谢恩公,我叫乔冬,您帮了我,我以后一定听您的……”
“不,不用的……”萧绮刚摆手。
大夫出来了。
年轻人急切地上前:“大夫,我母亲怎么样了?”
只见老大夫叹了口气,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乔冬瞬间情绪奔溃,在原地嚎嚎大哭,一个成年人竟哭得像个小孩。在医馆外面的难民同胞们也听到了,有人还是忍不住擦拭眼角泛出的泪水。
萧绮皱眉,半晌,走上前,对着低头不语的大夫道:“大夫,这位大娘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身染疾病了吗?”
乔冬已经进里屋看时日无多的母亲了。
大夫缓缓道:“这个老妇是得了穷病啊。”
穷病?萧绮不懂。
“穷病就是养分不足导致的身体衰败,简单说就是吃得不好。”大夫刚说完,站在一边的许墨齐皱眉,“他们在城外食物充分。”如今城内禁肉,城外肉食却是供应不断。
听到女子说话,大夫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萧绮心想美女就是不一样。
“因为遭遇灾难来京的路上恐怕一直吃不好,身体本来就很弱了,现在一下子补不进去那么多东西,更甚,老夫检查了一下,穷病分为两种,这种好比船员在海上行驶,长期吃不到新鲜的蔬菜,就算有肉食,也会导致身体养分不足。”这么解释算是十分仔细了。
这让萧绮直接想到了船员缺少维生素B1,和维生素C导致死亡的事情。
那么……在城外的那群灾民全都缺蔬菜了……
许墨齐眯起狭长的眉。
一墙之隔,一方短肉,一方缺菜。
“他们不能在城内换……”话一出口,萧绮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刚才城内人对于这群难民的冷漠她又不是没看到,而且难民……哪里来的钱能买菜……
萧绮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等里面情绪稍微稳定一点,萧绮走进去。
“恩公?”乔冬看到来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我想去你们驻扎的地方看看。”女孩微笑道。
“啊?”乔冬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