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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胖和尚看着眼前的女子,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阿弥陀佛,施主节哀,想必故人也不想看到施主如此样子。”楚夫人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之后将那纸条与青丝一起贴身收好。陆泽看这楚夫人好像平复了心情,遂问道:“楚夫人,敢问,昨晚的那个人可是楚将军?”楚夫人点了点头,“我母妃本是苗彝族的圣女,后来被父皇娶进了宫中,也算是宠爱有加。可是,当时宫里出了一件命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母妃,母妃性格本就刚烈,怎能受此污蔑,为证清白,母妃当着父皇的面,自缢了。”
      “后宫里向来不缺捧高踩低之人,可你们不懂,没了母妃的孩子,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过得还不如宫女太监。有些太监……若不是我年龄太小,恐怕……”陆泽听到这里也心生不忍,但他知道,要想把这件事解决了,楚夫人接下来说的话,绝对重要。
      那年中秋之夜,宫里处处张灯结彩,宫女太监忙忙碌碌,而在这个热闹的场景下,位于皇宫的一个角落,那里杂草横生,房屋破旧,在月光的照耀下,充满着阴森之气。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小女孩蹲在一个狗洞前,殷殷的盼着一天里唯一的饭菜。可是她等了很久,久到,她知道,今天的饭菜不会送来了,即使那些饭菜已经馊掉了,可对于她来说,饭菜于她不过是填饱肚子的东西。小女孩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墙壁外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她知道,这种活动她是被排斥在外面的,自从三年前母妃去世后,小小年纪的她就知道,这个世上,就只剩下自己了。
      或许是饥饿终于战胜了理智,小女孩不管不顾的爬上了院子里的桂花树,之后她凭借灵巧的身手离开了这座对于她来说的牢笼。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离开过冷宫了吧,小女孩走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吃的。这时,几个皇子朝这边走来,小女孩即使装的再怎么淡定,这会儿也有些慌了,她没想过自己居然走到了御花园。就在她想要逃离时,那些人发现了自己,她听到那个被称呼为大皇子的人,让身边的太监来捉拿自己。
      深知逃跑无望的她,这会儿不再反抗,老老实实的被太监押到了大皇子的面前,大皇子看着眼前的女孩甚是眼熟,“你,抬起头来。”听着大皇子的话,小女孩的迟疑却换来了狠狠地一巴掌,之后被太监拽着头发,被迫地抬起了头,小女孩看到了大皇子眼中的厌恶,以及大皇子身后的那个男孩眼里赤裸裸的恨意。
      小女孩知道,那个男孩就是那起命案里逝去的柳贵妃的孩子,“呦,瞧瞧,这不是犯妇云妃的孩子么,你不好好在冷宫带着,跑出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母妃害死柳贵妃,你还要害死三皇弟,要真这样,三皇弟你可要当心了。”大皇子在说完后,其余的世家公子,都对着小女孩指指点点,小女孩能够感觉到那些人眼底的讥诮,而那个男孩在听完后,上前就将押着小女孩的太监推开,对着小女孩就是连打带踹。小女孩凭着本能牢牢地护着头部,透过缝隙,她冷冷地盯着这些人,总有一天,她会为母妃报仇,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
      就在小女孩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一声斥责,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小女孩看到一个身着玄色衣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面容坚毅少年向自己走来,他讲自己扶了起来,毫不在乎的拍了拍自己那沾满了泥土与草屑的裙摆。而那个和少年一起来的老人,小女孩是有记忆的,那是在母妃去世后,在御书房外为自己求了半天的安平老王爷。
      安平老王爷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看着小女孩嘴角的血渍以及脸上的淤青,小女孩看着老王爷想要摸摸自己,却怕弄疼自己,最后只好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小女孩虽小,但是她却能看懂老王爷眼里的愧疚与怜惜,但是小女孩不懂,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带她走,或是在当初母妃的那件事上求求情。
      看着小女孩,老王爷的心里也是难受,当初他的爱子意外中毒,全国上下都没有能医治的,偶然情况下,云妃救了他的孩子,再加上老王妃与云妃一见如故……可最后谁能想到云妃会出了那件事,即使他把她的孩子救下来又如何,这个孩子终究还是吃了苦,受了罪,和他也有了间隙……
      老王爷将大皇子等人斥责了一番,看了眼小女孩,他对和他一起来的少年招了招手,嘱托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女孩本以为他会拒绝,可没想到的是,少年居然同意了,小女孩收起了自己惊讶的表情,跟着少年一起离开御花园。可在没走出几步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腕处传来,在勉强走了几步远后,小女孩实在是太疼了,一个没注意,啪叽一声摔倒在地上。
      走在前面的少年在听到声音后,转身发现小女孩摔倒在地,当他想将小女孩扶起时,才发现,她伤的很重。但是,少年注意到,即使是这样,女孩也没掉一滴眼泪,这和他以往遇到的女孩不同。少年思索了一下,弯腰将女孩抱了起来,“你伤的很重,现在我送你回去。”女孩并没有拒绝,她发现,这个少年虽然话很少,给人的感觉很冷,但他的怀抱竟意外的温暖,而且,还有着一股母妃亲手做的小兔子馒头的奶香味。
      想到小兔子馒头,小女孩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咕叫了起来,这是女孩第一次感到不好意思,看着小女孩羞红的脸颊,少年好似没察觉到一样,“饿了?”少年停下了脚步,注视着怀里的小女孩,看着这样的目光,小女孩忽然就想到了母妃,那个曾经给了她温暖,可却再也回不来的人。小女孩的眼泪流了下来,即使是这样,小女孩也没有哭出声,就那样睁着大眼睛,可泪水却一个劲的往外流。
      此时的少年没有办法,他对小女孩说道:“乖,别哭了,我这里倒是有些奶豆子,要是不嫌弃,先垫垫肚子。”说着,他将小女孩放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接过纸包后,只是看着,少年以为小女孩不喜欢吃,也没有勉强,又重新抱起了小女孩,过了一会儿,小女孩才说道:“这是我这些年来收到的第一个‘礼物’,谢谢你。”少年听完后只是点了点头。
      在把小女孩送到冷宫时,老远他就听到了一个太监的咒骂,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孩,但是女孩只是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还未走近,他就看到一个太监一边骂咧咧的一边朝这边走来,太监原本的咒骂声在看到少年时戛然而止,女孩对此并不好奇,可在太监称呼其为楚世子时,小女孩睁开了眼睛,少年看着小女孩眼里的好奇,并没有说什么,越过太监,直接抱着小女孩回了房间。
      少年命随后的太监去准备干净的热水、跌打药以及饭菜,在太监去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小女孩看着少年,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其实小女孩只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了,而这个问题也不过是没话找话。少年沉默了会,刚要回答,太监就来禀报说是热水以及跌打药准备好了,少年让他们送进来,之后又让几名宫女侍候小女孩洗漱,可在之后要给小女孩上药时,小女孩发生了激烈的反抗,少年无法,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亲自给小女孩上药,说实话少年的技术不怎样,手劲也重,但小女孩却一点反抗也没有。
      小女孩觉得,这是她的母妃给她送来的礼物,一份独一无二礼物。少年还记得小女孩的问题,在小女孩吃饭的时候,说道:“楚棠,至于帮你,也仅仅因为我乐意。”小女孩在听完后,继续吃着饭菜,少年看了看时间,这里毕竟是皇宫,即使是冷宫这个早已被遗忘的地方,他也不好就待,在说完后,少年起身告辞,小女孩随意着对着少年摆了摆手,少年以为小女孩是太饿了,也就没有在意。在少年离开后,小女孩放下了筷子,看着桌上的饭菜,她忽然就没了胃口。
      像是想到了什么,女孩爬上了床,拉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了那个纸包,闻着从纸包里散发出的奶香味,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打开纸袋,从里边拿出了一粒奶豆子,她放在了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之后放入了嘴里,一股浓郁的奶香荡漾在唇齿之间,这一刻,小女孩的心触动了一下,她知道,无论用尽什么办法,她都要把这个人留在身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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