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最强助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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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确实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麻烦事。
网络大骗子虽然在网络上是个大骗子，但在现实生活中，他对秦沭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确实是小学语文老师，他们班的女生也确实都想跟他师生恋。
顾城是中心小学5年级2班的班主任，今天不用值班，下午三点半放学后，他也跟着学生们一起放了学。原本是个搭讪成功的美好夜晚，结果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就有家长发微信给他，说自家女儿离家出走了。
学生名叫苏沫瑶，师生恋候选人之一，在班上也是不安生的主。
苏沫瑶是回家之后再离家出走的，这件事本身和顾城没有太大关系，所以家长也只是发微信告知了顾城一声。但关键的问题是，苏沫瑶在离家出走之前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是，她要搬去跟老公一起住。
顾城回忆了一下苏沫瑶平时的所作所为，觉得这个老公八成指的就是自己。
迷一样的桃花债。
无奈归无奈，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大晚上的离家出走，顾城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他跟家长详细询问了关于苏沫瑶离家出走的细节，结果对方除了“女儿留书出走”之外，再无其他信息。
顾城平时上课的时候，跟学生们提起过他所住的小区，但并没有精确到几幢几单元。吃完饭送秦沭回家之后，顾城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又坐电梯下了楼，绕着小区转了转。
起初顾城也没觉得真能撞上人，走得无聊了，他就坐在花坛里发了条微博，谁知苏沫瑶居然真的找上了门。
苏沫瑶背着书包，拖着一个粉色的迷你行李箱，看上去还真有种“投奔老公”的感觉。她走到了顾城面前，对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如果你敢丢下我，我就大喊你非礼我。”
顾城：“……”
现在的小孩都是怎么了。
顾城失笑，一本正经地问道：“找本少爷何事？”
苏沫瑶昂着头说道：“本小姐要去你家。”
“不行。”顾城摇头，“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
苏沫瑶立刻说道：“那我就大喊你非礼我。”
顾城平静地说道：“那听到我非礼你的人就会把这件事捅到学校，然后全校师生会轮流责骂我，把我赶出学校，我就再也不能给你们上课了。”
苏沫瑶一惊：“这么严重？”
顾城点头：“可能会更严重。”
苏沫瑶问道：“会怎么样？”
顾城说道：“会上报纸，上电视，然后全国人民都会知道我非礼了你，出门就被人丢臭鸡蛋，扔狗屎，砸牛粪。”
苏沫瑶：“……”
苏沫瑶无奈道：“我肚子里的晚饭还没有消化。”
“我也是。”顾城道。
“现在快从嘴里出来了。”
“姑娘家说话别这么恶心。”
“你比我说得更恶心！”
“我不是姑娘家。”
苏沫瑶：“……”
“老师说话也不能这么恶心的！”苏沫瑶气鼓鼓地说道。
顾城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反正我也要被人丢臭鸡蛋，扔狗屎，砸牛粪，泼泔水……”
“哎呀！”苏沫瑶叫了起来。
“嗯？”顾城看着她，“怎么？”
苏沫瑶皱眉：“你不会真的被丢臭鸡蛋吧？”
顾城一笑：“你不撒谎就不会。”
苏沫瑶纠结了一下，十分勉强地说道：“那好吧。”说完很快又接了一句，“那我要去你家。”
顾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叫老师。”
苏沫瑶十分乖巧：“顾老师。”
顾城点头：“老师送你回家。”
“不回去！”苏沫瑶提到这事就来火，气鼓鼓地转过了身，“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
除了非礼之外，一时间没想到别的词。苏沫瑶张了张嘴，憋屈地咽了回去。
花坛里的灯光昏暗，随着夜色加深，小区里散步的人也少了下去，看起来有些冷清。顾城站起身来，说道：“去咖啡店里坐坐。”
“我不喝咖啡。”苏沫瑶凉凉地说道，“我要去你家。”
顾城自顾自往前走，苏沫瑶嘟着嘴跟了上去。
小区外的咖啡店晚上人不多，顾城要了一杯拿铁，然后给苏沫瑶倒了一杯柠檬水。
苏沫瑶瞪着眼前的白水看了半晌，偷偷瞄了一眼贴在墙上的菜单。刚刚说了不喝咖啡，自然不能够打脸，这家店连个蜂蜜柚子茶都没有，除了咖啡外的唯一饮料就是牛奶。虽说平时也讨厌牛奶，但眼前的情况下，苏沫瑶只得说：“我想喝牛奶。”
顾城十分随意地说道：“自己去买。”
苏沫瑶：“……”
师生情呢？
毕竟是有所准备的离家出走，苏沫瑶身上家当还是很充足的。不过咖啡店里的牛奶都是盒装倒出来再加热的，看起来毫无新意，还要十块一杯。
苏沫瑶鼓着嘴纠结了一会儿，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
顾城抿了一口咖啡，拿出手机放在桌上，问道：“你打算何时回去？”
苏沫瑶毫不犹豫：“我要住你家。”
顾城指了指手机：“给你家长打电话，他们敢同意，我就敢给你住。”
苏沫瑶犹豫了一下，拿起了顾城的手机。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十五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把手机还给了顾城，说道：“不如你打电话让我妈来接我吧。”
顾城挑眉，这么爽快？
“你确定？”顾城一边拨号一边看她。
苏沫瑶点点头：“确定。”
很快顾城就知道了苏沫瑶气定神闲的原因，同时也知道了她离家出走的原因。
“去接她？”苏沫瑶的妈妈说道，“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
顾城：“……”
抱歉，离家出走的是你女儿。
苏沫瑶的妈妈又补充道：“她在什么地方，你让她等我两个小时。”
顾城：“……”
两个小时可以干很多事了呢。
顾城为人师表两年，只接触过一批家长，和苏沫瑶的妈妈不是头一回打交道，却是第一次发现她这么奇葩。
要是顾城有这种妈，他保证天天离家出走，反正人也不担心。
话虽如此，顾城还是把小区名字和咖啡店名字告诉了她。苏沫瑶的妈妈没有多说，甚至都没有关心自家女儿，很快挂了电话。
苏沫瑶洋洋得意地说道：“你就带我回家吧。”
顾城面无表情：“你妈妈很快就来。”
“我刚听到了，她说等她两个小时。”苏沫瑶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晃着两条腿。
这种情况已经属于义务加班了，还要等两个小时。顾城沉默片刻，在心中给不负责任的妈比了根中指，说道：“我送你回去。”
苏沫瑶端着柠檬水，眨了眨眼，摇头道：“我不想再回去了。”
顾城一愣，苏沫瑶神色平淡，仿佛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见顾城盯着她看，苏沫瑶歪了歪头，说道：“不如顾老师就要了我吧。”
“小心臭鸡蛋。”顾城哭笑不得，“我陪你等妈妈。”
苏沫瑶点了点头，乖巧地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写了起来。
两个小时之后，毫无动静。
顾城忍无可忍地等到了十点半，又给苏沫瑶的妈妈打了电话。
苏沫瑶妈妈的态度和两个多小时前的一模一样，她问道：“瑶瑶现在哪里？”
顾城：“……”
顾城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耐着性子沟通结束之后，他龇牙咧嘴地嘀咕了一句：“这是亲妈么？”
“不是哦。”苏沫瑶无所谓地说道。
顾城抬头看她，正想说什么，苏沫瑶的妈妈却回了电话过来。
“我让瑶瑶的哥哥去接她。”
顾城皱起了眉，无声地叹了口气。等了两个小时，结果到最后还是把事情推给了别人。
说到底这也只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沫瑶还在看书，顾城敲了敲桌子，说道：“收拾收拾，你哥哥来接你了。”
“我哥哥？”苏沫瑶疑惑地抬起了头。
“怎么？”顾城说道，“不是妈妈还不让接了？”
“不是。”苏沫瑶皱起了眉，“我哥哥是谁啊？”
顾城：“……”
“啊。”苏沫瑶突然一呆，“呃……”
“能不能行啊。”顾城揉了揉太阳穴，“不行我送你去警察局。”
“哦，不用，我想起我哥哥是谁了。”苏沫瑶神色复杂，“不过我没见过。”
根据上下文，顾城大概也了解了苏沫瑶的大致情况。
妈不是亲妈，哥也不是亲哥。
这是拖家带口的重组家庭。
顾城皱起了眉：“哥哥靠谱吗？”
苏沫瑶摇头：“不知道。”
“那一会儿来了我先试试人。”顾城说道，“你知道名字吗？”
苏沫瑶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知道。”
顾城：“……”
话音刚落，秦沭推开了咖啡店的门走了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脸诧异的顾城。他微微一愣，又把视线转移到了顾城对面的苏沫瑶身上。
秦沭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张苏沫瑶的照片，他对比了一下，觉得应该也许好像大概就是这个小姑娘吧。
“苏沫瑶？”秦沭走了过去。
苏沫瑶没出声，看了秦沭一眼，默默地躲到了顾城的身后。
顾老师说好要先试人的。
“这么巧？”顾城有些意外，他站起身来，“你是苏沫瑶的哥哥？”
秦沭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顾城笑容可掬：“我是她班主任。”
秦沭：“……”
小学语文老师的设定居然是真的！
秦沭有些震惊，他轻轻“哦”了一声，看向苏沫瑶：“我送你回家。”
苏沫瑶哼了一声：“我不回去。”
秦沭继续说道：“妈妈说了，你要是不想回家的话，就去爷爷奶奶家。”
苏沫瑶似乎是愣了一下，呆呆看着秦沭，没有说话。
秦沭向她伸出了手：“走吧。”
苏沫瑶扁了一下嘴，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
“哎！怎么了？”顾城吓了一跳，拍了拍秦沭的胳膊，“你怎么吓你妹妹？”
“我刚刚哪句话是在吓她了？”秦沭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顾城。
“我跟她在这儿坐了快三个小时了她都没哭。”顾城说道，“你一来她就哭。”
秦沭皱眉道：“跟我没关系。”
苏沫瑶一边哭一边觉得眼前这俩大男人一点都不体贴，她自顾自抽了两张纸巾，擤了擤鼻涕，抽噎着问道：“你们认识啊？”
“认识。”顾城抢先说道，“我们是邻居。”
秦沭懒得跟他争，时间接近十一点，他心里挂念他的数学试卷，于是又问了一遍：“回哪个家？”
苏沫瑶嘟着嘴，用纸巾捂住了脸，硬气地说道：“哪个都不回！”
顾城问了一句：“不能去你家吗？”
秦沭一愣：“我家？”
“近啊，你不看看几点了。”顾城眯了眯眼，怂恿道，“小姑娘长身体，要早点睡，你赶紧问问。”
秦沭皱眉：“但是……”
顾城瞪着他：“你怎么当哥哥的。”
秦沭也有些在意时间，如果打车回苏沫瑶的家，来回少说也要四十分钟，等他折腾完再回家，不知道还有没有精力宠幸数学试卷。
“快，别浪费时间。”顾城又拱了秦沭一下。
苏沫瑶其实对这个选项并不满意，但这是顾城提出的，她也没有打断，只能怨念地看着秦沭慢吞吞地转过身，侧靠着墙打起了电话。
“顾老师。”苏沫瑶躲在顾城背后，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地说道，“我不想去。”
“嗯？”顾城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秦沭的侧脸上，没听清苏沫瑶的话，也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苏沫瑶感觉自己可以当场来一曲“手里捧着窝窝头……”，她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边的行李箱，考虑了一下再次出走的可能性。
正在这时，秦沭挂了电话，对苏沫瑶说道：“可以住我家，但……”
没等秦沭说完，苏沫瑶就冷哼了一声，别扭地转过了头，一脸“本小姐要去浪迹天涯”的表情。
秦沭沉默了一下，果断拿起手机，却被顾城按住了胳膊。
顾城嘴角勾着一抹极富深意的笑容，戳了戳苏沫瑶的脑袋，问道：“我陪你一起住你哥哥家，你觉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最强助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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