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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平静的生活 ...
1. 平静的生活 (上)
我叫奉御,目前21岁。
现在,我的实习期进入最后半年。想想,很快就要毕业成为正式医生了。
哦,对了,我以前不念这个的。只是,在人生中第二次失踪后,我突然对医学产生了兴趣,便在大一第一个学期结束后从国际金融转系读临床了。
幸好第一个学期医学相关课程不多,其他课程很多都可以用金融系的课程抵消,于是,转系后也不太辛苦。
然后,顺利pass四年来大大小小各种考试,去年下半年的实习也挺顺利的。
快到过年的时候,我结束了在L医院的内科和妇产科的实习,进入A医院开始外科和儿科实习。
A医院,是华南地区三足鼎立的最好的三家医院之一,而且是本医学院直属附属医院,教学相当严谨。
按照实习安排,快到春节时,我轮到A医院最著名的科目之一,血管外科。
A医院的院长就是这个科的教授,我刚好分在他这组医生里。每周两次跟着查房,真是大开眼界了。可能因为他太忙了,查房基本不停脚步,一个个地走过病人床前,开口闭口就两句话:这人可以做手术了、这人可以出院了。
——当然,除了住院的省高级领导。他还是会亲自体检,说多两句话的。
不过,查完四十多个病人,一看表,嘿,又超纪录了——十分钟!
这么高的工作效率,我真是那一个膜拜啊~
顺便仰天长叹——牛逼~~~
日常工作,一般是查房、开医嘱、换药、上手术当助手、写手术纪录和病程纪录。我跟着一位姓叶的主治医生,负责的6个病人。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姓刘的六十多岁的老年男性病人。他的病很简单,右下肢深静脉血栓。我接管他的时候,他的右下肢刚刚截去。我每天为伤口换药时,都要用生理盐水轻轻地一点一点把融合进血肉的纱布慢慢分开,不然伤口容易裂开,病人也会很痛苦。所以动作要小心,往往腰都酸了还没分开一半。为了分散病人的注意力,我便和他聊家常,他的老伴芮阿姨也跟着在旁边努力把聊天气氛变热络。所以,没两天我就和两位老人家挺熟的了,从他们孙子包什么牌子的尿布到儿媳妇单位去哪里学习,我都略知一二。
为了观察病情进展,每天换药的同时还要用手探触他截肢部位的皮温和另一条腿的皮温。刚手术后的那几天,皮温有所上升;但正当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准备接病人出院过年时,他左下肢的皮温明显下降,皮肤颜色也变成青紫。
于是,第二次手术。
为了尽量保住左下肢,这次采取的是超声消融血栓。手术进行很顺利,看见医生们放松地微笑着步出手术室,在门口等待的家人们松了口气。芮阿姨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们啊!他手术前说,要是这次手术不顺利要截肢的话,他就放弃治疗不活了!幸好!幸好不用再截肢了!”说着,两行老泪就下来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祝晶刚好做完手术从门口出来,见状急忙上前拥着阿姨连声道:“阿姨别哭,您看,这手术明明很顺利,您哭多不吉利啊,该笑才对!”旁边的家人一迭声地应着,阿姨这才抹抹眼泪收了哭,跟着推出来的病床回病区去了。
然而,看着一家人热闹地围着病床向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阿姨的影响,我心底隐隐地浮出一抹阴影。
我侧身冲祝晶笑笑:“谢谢了。一起回去?”
她摘下手术帽和口罩,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笑着应了一声,便和我一起向更衣室走去。
她是同班同学,我们私交非常好,实习也很幸运地分在一组,所以基本都在同一个科室。
而且,学校里一直有关于我们两个关系的暧昧传闻。
当然,这也是我们两很有默契地默许的传闻。
对她来说,她其实已经有交往快4年的男友,就是隔壁班的同学。只是,因为祝晶很少逛街(男生更加不逛街),两人活动范围也非常不一样,更不会特意约着一起去吃饭或上自习;所以,即使所住的宿舍是没有舍监管理的上下楼,也只是隔壁班的同学,仍一直处于非故意制造的“地下情”的状态。
祝晶不喜欢高调恋爱,似乎也不希望她在学校里的名声给男友压力,所以还不如让大家以为她的恋爱对象是我。而她男友,居然也不介意。
呵,真是奇妙可爱的一对。
“今天年三十,这盒小点心就送给你,伴你度过孤枕难眠的夜,哈哈~”她神秘一笑,从衣柜里抛出一个精美的小包裹给我。
说起来,我在这个科的第一次值班,居然就是今天。
打开一看,是我很喜欢的老婆饼。
我笑笑:“呵,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谢啦!”
她正想回答,正好麻醉师叫道:“祝医生!你的病人麻醉醒了,去叫他的家属!”
“好的,来了!”
她歉意一笑,转身离开。
年三十,手术也比平时少多了。手术室外的走廊只站着几个家属,显得空荡荡的。我慢步踱回病房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寂寞。
第一次不能和家人一起过除夕,父母倒是很体贴没说啥,吃团圆饭的时候来了个电话“慰问慰问”我这个“为了人民的健康幸福奋斗在第一线的小医生”,让我好好今晚早点休息过个好年。我笑着回了两句,手机提示有电话接入,便和父母道了再见,转接新的来电。
身子往后一靠依在椅子上,我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紧张了一天的四肢。
“Hi,我买盒饭上来一起吃?”
2. 平静的生活 (中)
迅速看了眼平静的病区,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抢救巴。
扫了一眼正在看报纸眼睛却盯在我身上的小护士,拿开手机,咳嗽一声对她微笑道:“你饿不饿?等会我哥会送饭过来,要为你买一份吗?”
小护士猛地红了脸,摇头像个拨浪鼓。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凑近手机故作镇静道:“好,搭电梯到6楼后给我个电话。”
对方轻笑一声,“待会见。”
不觉,自己的脸早在接起电话那一秒,也悄悄红了。
多久没见了?
一个星期还是半个月?
没办法,进了A医院后实习紧张了很多;而他,年关前正是忙碌的时候,所以一直没空见一面。
电话里,他声音中极力压抑的疲惫让人心疼,但我能做的实在不多。
突然来到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他硬是不让我帮忙,独自一人在陌生人群中穿梭了一个月,初步适应了这个现代社会。
他开始明白,在这里生存需要学历,不需要武功,也不能使用魔法,更不能“同性恋”。
我无法想象,一个月后他是以什么心情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定。
但是,张杨小狐狸一看见我就挤眉弄眼兼右眼抽筋的表情,估计和我是脱不了关系的了。有一次实在担心他们三个,脱口问了一句:“你们三真的不走了?”
小狐狸嚼着葡萄像嚼着谁的肉一样,丢了个鄙视的眼神过来:“你不会回去了对吧?”
我默然。
“所以他不回去,所以我不回去,所以尉迟雷。。。呸呸呸!干嘛提那个混蛋!总之我们两是不会走的了,尉迟雷我可不知道他怎么想!”
心里轻叹一声,谁不知道尉迟雷这只妖孽凰就是千年来苦苦爱着你这只傻凤,你在哪他就跟去哪;偏这家伙就在这一点上完全没有平时挤兑我的那个精明狐狸样,横竖就是看不透——或是故意忽略!
明明就是相爱,一天不吵架就不高兴,嘴上还硬着什么两人没关系——没关系就不要动不动滚上床啊!
。。。真是让人无语的“没关系”。。。
罢罢罢。
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就别瞎操心人家的事了。
唉,我和他,怎么这四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暧昧的关系呢?
老实说,看见他这么努力地适应这里的生活,我被震惊了。
在那个世界,他是傲视天下的一国之帝,善战而所向披靡;来到这里,他的长处完全无处施展,反而要小心翼翼地掩盖自己的身份,在匆忙穿梭的人群中做一个普通人,还要处理平衡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对于原本不喜言辞、不屑小心慎微的他来说,是多大的挑战?!
更糟的是,因为没有学历没有户口,他只能一边读中专的夜校一边先作四星级酒店的保安——上帝啊~要让黄炀国的人知道他们英勇伟大的炀帝竟然在做这种工作。。。不敢想象啊!!!
后来,一次客人的恶性闹事被他妥善处理平息,引起经理的注意;两年后他破格拿到夜校的中专学历,成功办理了本市户口并被升为主管;两年后他拿到大专学历,升为副经理。现在,他继续在攻读本科课程。。。
这其中的辛苦,他不说,狐狸也不提,尉迟雷不关心。
我,无从知道。
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不给他增加更多烦恼和负担。
只是,作为平凡人,我不敢让父母知道他的存在。
虽然,他们应该知道当年我还是Spirit时公开对默昀的示爱。
但是,我平安归来后,他们饱受我失踪折磨的心,怕是受不起更多的考验。
他也知道我的苦衷,并没有提过一次要来我家。
连两人见面,也是小心谨慎地,若有人看见了他问起他的身份,也是以含糊的“我哥”一语带过。旁人只羡慕有这么帅气的“哥”,哪会知道我心里的苦?
所以,我需要与祝晶的传闻。
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世俗的压力;也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公开这段不被祝福的关系并且保护好它;甚至,我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
在某些适当的场合适当的气氛里,我们接吻过。
只是,对于两人之间进一步的关系,我犹豫不前。
一方面,我不肯定,他真的是为了我,才愿意留在这里的吗?
他不说,我不敢猜,也猜不出来。
或者说的明白一点,我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人?
而另一方面,则是我自己的问题。
在父母的影响下,我的思想还是挺传统的。
不论性别的话,谈恋爱以结婚为目的,结婚后尽最大努力不离婚,也不支持婚前性生活——尤其这一点我非常坚持,就算被人笑迂腐也没关系。我总觉得,如果不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那是不负责任的,只是贪图对方带给自己的快乐,而自己并不想真正付出人生与对方相伴。
所以,对于不可能结婚的同性恋来说,再进一步,意味的不只是更亲密,还有对他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但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唉。。。”我轻叹,把脸埋进双手。
暧昧的关系最甜,也最苦啊。
3 平静的生活 (下)
一串尖锐的铃声突兀响起,在空荡的病区中横冲直撞。
在除夕夜里打来的电话,怎么想也不会是好事。
小护士赶紧跳起来接电话:“你好,血管外科。”
她的表情很快变严肃:“是,我知道了,马上通知医生。”
挂了电话,她转头焦急地看着我:“奉医生,今天轮到我们科收急诊的普外病人了!急诊刚收了一个病人,怀疑是化脓性阑尾炎,要紧急手术。。。。”
我轻声道:“你别急,还有一段时间。急诊那里先要完善检查,至少要做抽血、胸片和B超,等出了结果才决定要不要推上来手术。这样,没有个把小时上不来。他们打都会上来也是要我们心里有个数而已。”
看她松懈下来,我再补一句:“不过,趁现在没事,你还是先把备皮那些步骤准备好,不至于等会手忙脚乱。”
“是!”小姑娘马上转身进了准备室。
看看表,快7点了。
他应该快到了。
只希望,那个病人病情不会太重,在我们吃完饭前不要推上来。。。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也由不得我们想。
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起身走到病区门口,正看见他提着“真功夫”的袋子站在电梯口。下巴的胡子渣,还有眼睛下面青影,都显示了主人忙碌的生活状态。
鼻子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我的两眼立时放光,嘴角也翘了起来。
花旗参竹丝鸡汤和香汁排骨饭,我的最爱!
上去提过袋子,一手挽着他的手,抬脸笑眯眯地问道:“亏你提着这些香喷喷的饭走了这么久,不饿都被熏得饿坏了吧!”
左右略一瞄眼没见人,迅速地伸长脖子在他脸上“啵”了一口,然后假装无事地缩回来,带头走向医生办公室。
头上挨了一记敲,不敢回头,只嚷嚷着反抗:“诶诶,干嘛敲我啊~我现在可是苦力!”
准备室门口探出一张惊讶的脸,我才想起,在学校和医院里,我可是出了名的“沉稳优雅”。。。
赶紧收敛了脸皮,指着准备室旁边的医生办公室微笑道:“我在这吃饭,有事就叫我一声。”
小姑娘的反应慢了半拍,脸上的烧红比刚刚更甚!
但这次,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想想看,一个人——金发碧眼、完美脸庞、身材足以媲美超模、举手投足带着贵族气息——只要是人,看见他的第一眼都会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吧!
那家伙也只有四年前收敛的时候乖乖地染了黑发、戴了黑色隐形眼镜和黑色粗框眼镜掩盖,后来慢慢地就不管了,也不想想导致了多少交通事故!
一句话,阻住地球转!!!
一边想,一边恨恨地拖开椅子,把饭盒“嘭”地一声大力丢在桌子上,也不管汤会不会溢出来。
某人似乎完全没感觉到我的郁闷,施施然进来坐在我旁边。我眼都不斜一个,左手准确地伸出去撩起他的上衣下摆——用力一拧!
眼角余光瞄到某人眉毛稍微皱了皱,这才满意地松开,上下摸一摸算是安慰,然后缩回来捧着汤碗继续喝汤。
某人伸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头发,苦笑一下:“吃饭前洗手了没?这里可是医院。”
我略一停顿,表面如常继续喝汤,心里已经在磨牙!
若不是看你到处放电看得我不爽,我堂堂一个医生至于忘记饭前洗手吗?!!!刚刚摸过病例夹。。。绝对一手的细菌啊!!!
以咀嚼食物遮挡住磨牙的声音,我含糊不清地说:“大菌吃小菌,没事!”
某人也不语,只是略微摇摇头,抓住我的手,扔掉筷子,掏出裤袋里的消毒湿纸巾给我抹了两抹(哼哼,其实还不是被我教出来的~),然后把自己的筷子塞进我手里。
给他自己也依样画葫芦抹了抹,便打开了饭盒。
偷偷斜一眼,立刻馋的眼睛都收不回来了!
台湾卤肉饭和茶树菇老鸭汤,我也很喜欢的!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一饭一汤向我这边移过来一些。
我也不客气,把自己的挪过去一些示意他也可以吃,然后从他的饭盒里夹了一块直接送进嘴里。
合眼深呼吸,压抑着自己不能狂叫出声破坏形象——
“啊——今晚这么多好吃的!真是幸福的除夕——”
到这个时候,全身才放松下来。
这段时间,先是准备简历和投简历,还要找地方存档案(因为已经现在都是招收合同医生,很少入编制的了),实习又紧张,每天的弦都是绷得紧紧的。
再看看他,又瘦了一圈的脸,棱角更加分明,平添了几分冷酷的气质。
有点心疼。
“我等会可能要上手术,你别等我了。”
“嗯。”
“今晚早点回去睡觉吧。看你那黑眼圈,可以去演功夫熊猫了。”
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脸上摩挲,一下子就脸热了。
正想说些什么,叶医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奉,那个病人已经办了入院,电脑里有他的资料了。虽然人还有一会儿才送上来,你先给他开医嘱还有申请输血备用吧。”
我应了一声。
“大概8点左右开始作手术,”说着,声音又越来越远:“虽然春节联欢晚会越来越没有意思,但不看也有点怪怪的。。。”
赶紧三两口扒完饭,“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准备手术了。你等会吃饭自己回去吧。”
出了门口,突然转身冲他笑了笑:“对了,新年快乐!”
他回以一笑:“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哈~”
我索性停在门口,笑着接下去:“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他看着我,顿了顿,目光里含着很深很深的东西:“祝你学业、事业、爱情事事顺利。”
整个脸马上冒烟!
不敢深究那目光里是什么,匆匆丢下一句“你也是!”便狼狈逃窜。
虽然我那样说了,但待我手术归来,他仍然坐在办公室里。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吓吓他,却突然发现,他右手撑着头,睡着了。
抬头看一眼时间,10点刚过。
心又抽紧了。
从门后取下自己的大衣,轻轻披在他背上。
转身,正看见叶医生站在门口,招手让我过去。
出了门,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叶老师,术后医嘱我已经开好,手术记录也完成了,麻烦您看一下还行吗?
“你做事我放心。”叶医生拍拍我的肩膀爽朗地笑,也轻声道:“今天年三十,你就别留在这里了,陪你朋友回去吧——不过,可别让教学科知道喔。新年快乐。”
我惊喜,猛地点头,也道一声“新年快乐”,便放轻脚步走回他身边。
但是,真不忍心吵醒他。想了想,便静静坐在他身侧看“外科学”。
偶尔也想劝劝他别这么拼命;但再想想,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既然他已经决定了,那不管他选的是什么路,是条多么辛苦的路,我也会陪他一路走下去,鼓励他、支持他,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一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密集的鞭炮声。
0点了吗?
“嗯。。。”他巴喳巴喳了眼睛,迷茫的目光慢慢聚集在我身上,“新年到了?”
我拨开他额角的乱发,微笑着嗯了一声:“新年快乐!”
他也笑了:“新年快乐。”
他站起来的时候摸到了我的大衣,“你等了我很久?”
“没,”我合上书本收进书包,笑着接过大衣,“刚刚下手术,这书还没开始看呢。怕是我刚刚打开书的声音吵醒你了。”
“你不用值班了吗?”他有点惊讶地看着我穿大衣背书包,我扯着他的手臂往外走,轻笑道:“老师允许我今晚回去睡觉。”
顿了顿,侧头暖暖地凝视他:“走吧,我们回家过年。”
因为受到十二亲的鼓励,今天状态神勇又更新了一章!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同志们,大家其实不需要太经常上来看我的。。。大概两周一次就差不多了。。。(继续心虚地汗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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