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发现后[校园]》没籽的西瓜球

39、39

　　INF公司大厦，顶楼的办公室里。

　　陆远瘫在韩煜琛的办公室沙发上，仰头看着刚走进来的韩煜琛，懒洋洋地问道：“你的事情办好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倦意，显然是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嗯。”韩煜琛轻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简短的回应，他走到办公桌前，随手将手中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到底什么事啊？”陆远好奇地问。

　　“受人之托，放个信封。”韩煜琛轻描淡写地回答，仿佛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足挂齿。

　　说着，他解开里衣的前几颗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办公室落地窗外云层翻涌，将他的半边面容浸在阴翳里。

　　是放东西，不是拿东西。所以就算程桴再怎么摸，都摸不到。

　　“信封？”闻言，陆远追问道，“什么信封让你亲自当邮差？”

　　——

　　程桴重新坐电梯，回到吴教授办公室的时候，谢郊喻的手里正拿着一个信封。

　　“哪里来的信封？”程桴问。

　　谢郊喻随口回答：“在教授的笔记本里夹着的。”边说，他边打开信封查看。

　　能让教授如此重视、夹在笔记本里的，肯定能找到很多重要的信息。

　　然而，信封里的那封信，谢郊喻只看了几眼，握着信封的手指就不自觉地用力蜷起，信封被捏得有些变形。

　　程桴站在一旁，敏锐地察觉到了谢郊喻的不对劲。

　　她心中一紧，赶紧走到谢郊喻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说着，她顺势低头查看那封信。

　　才发现那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信息，而是吴教授留下的——遗书。

　　上面详细解释了吴教授他自杀的原因，同时还特别在结尾提醒谢郊喻照顾好自己，对他的死因不要深究。

　　逻辑很严谨的一份遗书，就像是特地为谢郊喻量身定做的。

　　一字一句都找不出错处，也解答了谢郊喻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吴教授会突然自杀。

　　字迹也是吴教授的没错，独特的用笔习惯、熟悉的笔迹，都让程桴确信这无疑是吴教授的亲笔。

　　所以，吴教授真的是自杀——

　　吗？

　　程桴抬头看向谢郊喻，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烁着程桴从未见过的狠戾。

　　谢郊喻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真的相信这是遗书吗？”他问。

　　他显然是不信的，这份遗书虽然逻辑严谨，但却太过完美，完美得让人生疑。

　　程桴的心里也同样充满了疑惑。

　　良久，谢郊喻才说出一句：“先找关于那个纹路的信息吧。等会我们去查学校的监控，看看到底是谁来过这间办公室。”

　　好在吴教授的笔记本还在办公室。

　　程桴和谢郊喻很快就在笔记本上查到了那件青铜器皿上蚀刻纹路的信息。

　　笔记本上记载，这件青铜器皿的出土地就是在程桴和谢郊喻之前考古的那片田野上。

　　本来那篇田野是要开发成度假基地的，可是施工的时候却挖出了文物——也就是这件青铜器，这才有了吴教授的介入。

　　而这个蚀刻纹路……之前全国的出土文物都没有过相关记载，吴教授猜测很可能其背后蕴藏着一个新的古代文明。

　　——

　　学校监控室。

　　程桴和谢郊喻坐在监控屏幕前，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将监控视频从今天的时间点开始往之前倒放。

　　因为吴教授的办公室没有装监控，所以程桴和谢郊喻只能通过办公室旁那条走廊看之前的情况。

　　画面一帧帧掠过。

　　程桴看见韩煜琛一个人进了吴教授的办公室，但只有短短几分钟，接着他就出来了。

　　那将吴教授办公室弄乱的，就不是他。

　　毕竟短短几分钟，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然后，在韩煜琛之前，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中。他们一前一后，步伐一致地走进了吴教授的办公室。

　　他们在办公室里待了整整15分钟有余，但监控画面只能看到他们进出的身影，无法窥见办公室内的具体情况。

　　“高文、高武两兄弟？”谢郊喻只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在谢郊喻说出名字后，程桴也反应了过来，竟然是一直来考古队闹事的那两兄弟！

　　他们来吴教授办公室翻什么？程桴和谢郊喻眼里同时闪过疑惑。

　　吴教授……会是他们杀的吗？但是理由呢？他们没有杀吴教授的动机啊？

　　——

　　晚上，夜色如墨，星辰点点。

　　程桴结束了在学校的一系列调查后，和谢郊喻告别，回到毛豆家。

　　“小桴？你今天竟然回来住？”毛豆本来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看到程桴回来很是诧异，“考古队那边不用干活啦？”

　　“吴教授离世后，考古的工作就暂停了，接下来怎么样还要看上面的安排。”程桴回答，“所以这几天就不用住在那里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毛豆屁股在沙发上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给程桴坐。

　　程桴坐到毛豆旁边，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当下热播的剧集。

　　剧情正好放到最高潮的地方，反派强悍，主角明知无法抗衡，仍站出阻止……

　　毛豆看得起劲，甚至已经开始抽泣，有要哭的趋势。

　　程桴单手撑着下巴，冷不丁道：“我今天看见韩煜琛了。”

　　毛豆注意力还在电视剧上，随口敷衍道：“嗯。”

　　“嗯？”过了几秒，毛豆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惊讶地嗯了一声，语气上扬。

　　立马，她就对电视剧没了兴趣，往程桴身边又坐得近了些，道：“怎么见到的？快给我讲讲。”

　　于是，程桴将今天发生的细节一五一十地道出，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感觉他怪怪的，难道这就是男大十八变吗？”

　　但也不能这样变吧。

　　“感觉他变得刻薄了不少。”程桴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什么叫程桴故意接近他？明明是偶遇好吧！

　　毛豆皱眉，义愤填膺的同时，语气也激昂了不少：“那我就不同意了！当初把他扔在火场里的是你，我要是韩煜琛，我没把你大卸八块都算我仁慈！”

　　试想，三个人的友情，生死时刻，你最好的朋友抛下了自己，去救另一个朋友！

　　这谁能受得了？

　　“可是……”程桴欲言又止，然后接着说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选择救苏言。”

　　至少到现在为止，她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啊？”毛豆想不通，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程桴顿了顿，开口解释说：“因为当时苏言已经昏迷了，而韩煜琛是清醒的状态。在我的角度来说，韩煜琛是有自救能力的。相比之下，昏迷的苏言更需要我救。”

　　她的语气平静而理智，仿佛是在阐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别，”毛豆显然不赞同，打断程桴道：“那是因为你现在站在上帝视角看这件事。你知道韩煜琛最后获救了，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依然会救苏言。但是——”

　　毛豆给出了一个假设：“假如抛开这个上帝视角，假如当初你救了苏言后，发现韩煜琛葬身火海，你还会坚定你现在的选择吗？”

　　当初那场火灾的惊险场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要不是消防员全力搭救，最后发现了躺在火场里的韩煜琛，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听说当时送医院后，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不少，幸好最后捡回了一条命。

　　如果当初救了苏言后，发现韩煜琛葬身火海，还会坚定你现在的选择吗？

　　这个问题让程桴沉默良久。她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她也似乎对之前那个在火场的选择，有了轻微的动摇。

　　似乎看出程桴的挣扎，毛豆故作轻松，说：“诶呀，别想了！”

　　毛豆继续道：“你当时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顾自身安危，把昏迷的苏言拖出火场，你已经很厉害了！”

　　生死面前，多少人只顾自己逃命，自私与冷漠被无限放大。而程桴当时没有抛下自己的同学，反而选择去救人，毛豆是由衷的觉得她厉害。

　　“韩煜琛那边么……”毛豆说，“现在不是活下来了吗？他小子命大，没事的没事的，死不了。”

　　毛豆继续安慰，笑道“要是实在觉得愧疚，你去多哄一哄就没事了！他又不是铁石心肠，你跟他好好说说，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哄？程桴认真地听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这些话的可行性。

　　而后，程桴看向毛豆，真诚求教：“怎么哄？”

　　毛豆见状，凑近程桴，化身一位经验丰富的情感导师，开始传授秘诀：

　　“这哄人嘛，首先得要有个好态度，我们要真诚，让他感受到你的歉意和诚意。”

　　“比如，你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约他出来，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聊聊。告诉他你当时的选择是多么艰难，但你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在意他，很愧疚。别藏着掖着，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见程桴不说话，毛豆继续说道：“然后，你可以准备一点小礼物，不需要太贵重，但是要体现出你的心意，比如他喜欢的书啊什么的……”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你得有耐心知道吧？别指望一两句话就能把他哄好。毕竟他心里可能还有个坎儿呢。你得多陪陪他，多听听他的想法，让他感受到你的关心和陪伴。”

　　“时间久了，他自然会原谅你的！”毛豆拍了拍程桴的肩膀，信心满满地说道。

　　程桴听着毛豆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她觉得毛豆说得对啊。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程桴现在感觉毛豆就是她的人生导师，她举手提问：“那个……吴教授不是离世了吗？我怀疑韩煜琛和这件事有关，你说我该怎么办好？”

　　毛豆也是过了把“导师”的瘾，她继续说道：“那就当面问他，总比自己在心里瞎琢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