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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许愿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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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恢复元气的季盈本想在他书房外等着“找茬”，却透过窗缝看见他对着一幅画发呆。
精美的卷轴里装裱的是一只胖乎乎的彩雀，角落里有个小小的“盈”字——那是当年听说他生辰时，她随手送给沈砚书的贺礼。
男人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字，随后他低声说的话便随着风飘过窗，落进了季盈耳中。
“再等等，很快就能光明正大地护着你了。”
原来那些纵容不是不在意，那些沉默不是冷漠，季盈定在原地，怅然若失。
沈砚书真是天下第一口是心非大蠢人，若他当年直白些早点表明心意，她又怎会答应父母许下和赵家的婚事，那赵齐明没娶到她就开始算计季家的嫁妆，如今更是早早跑没了影。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33……】
“闭嘴。”她烦闷地对着空气发怒。
缓缓吧，总得喘口气才能继续自己的任务。
离开沈砚书的院子，季盈躲进了沈府的花园，见廊下的蚂蚁正在搬家，她便耐心地蹲下看了好一会儿。
廊檐的阴影落在女子手背，盖住了前几日“不小心”被碎瓷片划到留下的浅痕。
是季盈故意打碎了沈砚书最爱的那只青釉茶杯，又趁乱在收拾碎片时划了道口子，她本想换几分虐心值可却只等来他一声无奈叹息和连夜找来的金疮药。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淡粉色的疤，季盈莫名有些心慌。
往后数日，她开始下意识地避开沈砚书，因为知道自己在他身边时一定会忍不住想起任务，季盈不想二人见面时永远只看到男人失望的表情。
可白日躲得过，她却躲不开晚间就寝，自落水那日起沈砚书每晚都来她房里，倒没有一个劲地索取，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只是盖一床被子共眠而已，只有偶尔她不拒绝他的亲吻时才会深入。
【系统提示：距离任务结束还有9年。】
提示音每日都在耳边响一遍，季盈也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完成任务。
可唯一没料到是她怀孕了，自家哥嫂准备了三年也没怀上，怎么她这刚开始不到两月就有了。
＊
莫名晕倒后，她醒来看着太医笑着对沈砚书说“恭喜二位喜得贵子”时，差点又昏过去。
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她还没厘清对沈砚书的心思，哪想过要把一个小生命卷进这摊浑水里。
可得知他们有了孩子，沈砚书顷刻间眼睛都亮了，他下意识伸手想碰向季盈的小腹，但指尖悬在半空又缩了回去。
仔细问了太医母子二人的状况，又请他写下照顾孕妇的注意事项后，沈砚书亲自包了红封将太医送上马车。
也是从那起，沈砚书几乎推掉了所有应酬，每日傍晚起就来季盈院里坐着。
有时是看她吃饭，有时是陪她说话，话不多眼神却总黏在她身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季盈心里的天平渐渐地有些失衡，她知道自己该心无旁骛继续完成任务，离35分的愿望只差一步之遥了，可看着沈砚书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欺负他。
——
从入沈府开始季盈一直住在西跨院，这离沈砚书的院子虽然近但屋子却十分小巧，眼下因多加了几位有助产经验的仆妇，这西跨院显然更拥挤了。
听季盈抱怨管家便将她重新安排进了东边的梧桐苑，恰逢沈砚书近日公务繁忙甚少有机会来看季盈，于是府中便流传出季盈怀孕后失宠的消息。
原本身为流言女主的她还没注意到，可当每日的燕窝被换成了普通的银耳羹，季盈才查到此事。
毕竟还要完成任务，她便一直没声张被克扣用度的事，直到半月后沈砚书忙完公务来梧桐苑时，季盈才捧着空碗泫然欲泣：“许是我身份低微，连口燕窝都不配吃…让孩子托生在我腹中当真委屈了他。”
她边说边卷起袖口，露出手肘上一块青紫的瘀伤——是方才自己对着柱子撞的，力道不大看着却吓人。
沈砚书的目光落在那片青紫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没像往常那样温声安慰，反而猛地攥紧了拳。
“季盈，你看着我。”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季盈被他看得一怔，下意识地辩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
“不是故意的？”沈砚书打断她，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从你进府那天起，你打碎多少东西，受了多少‘小伤’，你以为我都看不见吗？先前我纵容你是知道你遭遇不幸患得患失，可现在你怀着孩子！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不爱惜……”
他没说下去，可那未尽之语里的痛惜，像针一样扎进季盈心里。
“我没有想伤害孩子！”她梗着脖子反驳，眼眶却红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她不能说系统，不能说积分，更不能说她最初接近他，本就是场处心积虑的算计。
“你到底想怎样？”沈砚书的眼神满是疲惫，“若你恨我不能帮季家平反，你打我骂我都好，别拿自己的身体来折磨我。”
季盈猛地抬头看他，男人眼底的红血丝刺得她心口发疼。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咬着唇，把眼泪憋回去。
长久的沉默后，沈砚书叹了口气，而后转身离去。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35，可进行首次许愿。】
＊
那是他们第一次争执和冷战，沈砚书不再来她院里，可每日送来的补品却从未断过，甚至比从前更精细。
下人们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生怕惹得这位怀了孕还在闹脾气的姨娘不高兴被发卖出去。
季盈心里既委屈又内疚，她很想和沈砚书解释清楚，可始终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去说明自己奇怪的行为。
到了怀孕五个月，沈砚书出门公干，傍晚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就连偏远的梧桐苑都听到动静，可想而知是出了事。季盈心头一跳，刚站起身，就见丫鬟大惊失色地冲进来：“姨娘！不好了！公子……公子在回府路上遇刺了！”
“什么？”季盈眼前一黑，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
“刺客是冲着公子来的，刀刀致命……军机营的侍卫拼死护着公子逃回来，可听说公子他……”丫鬟哽咽着说不下去。
季盈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踉跄着往外跑，却被丫鬟死死拉住：“姨娘您怀着孕，不能去！”
“放开我！”她声音嘶哑，眼泪也汹涌而出，“我要去看他！”
想起沈砚书最后看她的眼神那样失望，想起他藏的画，想起他夜里悄悄来给她盖被子，想起他每次抚过她脸庞时指尖的颤动。
原来不知不觉间，不仅是沈砚书在动心，他亦占据了自己心里的一席之地。
“系统！”她在心里疯狂呼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的积分够了吗？35分是不是能许愿？”
【当前积分35，可进行首次许愿，宿主请说出愿望。】
“我许愿！”季盈的眼泪砸在衣襟上，混着心口的剧痛，一字一顿地说，“希望我所爱之人能健康长寿，平安活到八十岁！”
她没说沈砚书的名字，可心里想的念的，全是那个刚刚遇刺的男人。
【愿望已记录，正在生效中。】
系统的声音消失后，季盈浑身脱力地瘫坐在沈砚书门外。她不知道愿望是否真能起效，只能死死攥着衣角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传来脚步声和欢呼，季盈这才猛地起身推门进去，看见沈砚书被人扶着半坐在床头，裸露的胸口缠满了渗血的绷带，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夺眶而出。
男人见到季盈时明显也愣住了，看她一步步慌乱走来再坐到床边，沈砚书立刻伸出没受伤的右手迎上去。
“哭什么？”他声音虚弱，却隐隐带着笑意，“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季盈死死抱住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沈砚书…你不可以丢下我，我什么也没有了，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该让你一个孕妇担心。”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两人相贴的额头。
莹白的手掌避开伤处落向沈砚书的心口，直到触摸到他有力的心跳，季盈才终于松下一路紧绷的眉头。
这一刻季盈无比庆幸他还活着，也无比庆幸沈砚书是自己任务里的男主。
她无法想象，如果沈砚书真的出事她将会面临什么，离开他，她真的还有勇气继续完成任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