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微表情大师研磨》青天不见云

2、第二章

　　‘我们只需要......’

　　黑尾铁朗死死盯住木兔光太郎，眼尾余光注视到了传来的球，猛地弓身助跑高高跃起挡在同样跃起的木兔前面。

　　他在空中和木兔对视，两人眼中仿佛闪过火花，黑尾扯着嘴角咧开一个笑，眉眼中充满了挑衅。

　　他有力伸出的手臂又高又直，青筋蹦出的手臂因为疲惫上面布满了汗迹，却依然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紧缝密合，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封死了任何正面突破的球路。

　　木兔缓缓眯起了眼，跃起身体微微后仰，手臂高高地举起。

　　紧接着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所扫到的地方出现了对方自由人的身影。

　　‘我们只需要......’

　　自由人夜久卫辅像平常每一次救球那样出现在了对方球员最讨厌的位置，他双腿分开半屈膝，目光灼灼，双手微张做好了每一次准备。

　　他是音驹最值得信赖的防守专家，哪怕对上高中联赛中排名前列的主攻手，也能让人毫不怀疑地相信他能接下来木兔光太郎的扣杀 。

　　木兔咬着牙，用力挥动手臂，手掌撞击排球，几乎停顿了一瞬，仿佛排球也接受不了这忽然传递过来的巨力，静了一秒，被大力扣下，这时才看到木兔手臂上甩出的汗珠。

　　速度快得声音似乎也只响了半秒。

　　‘我们只需要......”

　　球被狠狠击打到山本猛虎并拢的手臂上，向上看能看到他狰狞的神色，额头青筋直蹦，配合着他剃的半寸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刀杀人。

　　球被高高弹起。

　　谁都没想到，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乃至时机和刁钻的角度，都足以称得上完美的一球会被如此轻易地接下。这本该是扭转局面重定胜负的一球，却好像商量好了一般，被接得如此及时如此精确。

　　山本猛虎吐出一口气，仍旧维持着接球的姿势，用和外表截然不符的沉静盯着飞在空中的排球。

　　这位在本场比赛中似乎没多少亮眼表现的一年级主攻手，在让人倍感疲劳的最后一局赛末，仍然接得那么细致，给出了最舒适的A pass。

　　“真是让人吃惊啊！”一直抱胸坐在休息区长椅上的枭谷学院教练终于出声，他的脸色越发紧绷，“......这局怕是难了。”

　　旁边抱着干净毛巾的女经理吃了一惊，她连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教练。音驹只是把我们的球接了起来而已........”

　　她的最后一句话尾音被骤然响起的观众席上助威声淹没。

　　“加油，加油~！Nekoma~!”
　　“枭谷，枭谷！打个好球！”
　　“打到他们！让他们好看！”

　　“那种球，怎么可能被那么容易接起？”教练戴着的平光眼镜反光了一下，像是在反映他不宁的思绪，他皱起眉侧过头看向音驹那边坐着的猫又教练。

　　猫又教练感受到了视线，“哦~”了一声，转过头，笑眯眯地像只慈眉善目的招财猫一样，伸出手挥了挥，算是打了个招呼。

　　枭谷教练看了自己今年重新归来的老对手几秒，重新把目光投到了赛场上，他微弓着身体坐在长椅上，两手放在膝盖上交叉。

　　“那根本就是......早有图谋！”

　　——

　　十分钟前。

　　“将计就计？”黑尾铁朗摸一摸下巴，一敲手，露出个恶意的笑，“........听起来是我喜欢的计谋。”

　　“......虽然我们被称作‘善守的音驹’，但一昧地被动防守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计策。”研磨说道，

　　“坦白地说，我们缺乏直接从枭谷手里夺分的能力，接下来的几球，注定是场艰辛的拉锯战。”

　　“接下来尽量拖延每一球的时长，就算阻止不了他们得分，也要让他们感到烦躁焦头烂额。

　　之前的两局已经足够我们观察了，把球往他们不顺手的位置打，拉扯开他们的跑动距离。”

　　“研磨，你体力没问题吗？”黑尾问道。

　　“稍微再拖延一会没关系，我之前有在节省体力。”研磨回答。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队友，“然后就要麻烦大家了，我们需要在过程中施加一些小小的，不起眼的暗示。”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牢牢盯住研磨，不自觉睁大了眼睛，一双双色状不同的猫瞳里透出如出一辙的兴奋，像是猫在看到了移动的猎物。

　　“直到……等到那足以决定胜负的一球出现！”

　　——

　　排球飞到研磨上方，音驹与枭谷的二传手都抬头看向半空中的排球。

　　玫红色的队服与简洁的黑白色队服再次隔网对持，已经打到第三局的比赛让研磨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和赤苇京治的交锋。

　　研磨用眼角的余光扫向网对面枭谷的二传，那位和自己同为一年级就当上了正选的赤尾京治。

　　【那么，你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研磨微微调换视线，一直注视着的赤尾立刻警惕地向右迈了一小步。

　　【果然很机敏啊，是想立刻拦下这球吧？】

　　研磨收回了视线，猛地跃起，指尖轻而易举地触碰到这个被完美传来的排球，传来的触感和平时练习的每一次触碰一模一样。

　　【你认为我会传给谁呢？】研磨微不可察地改变手臂的角度，同时观察着赤尾的动作。

　　【唔，竟然在警惕山本吗？看来刚才那个被接住的球给你的影响太深了。】

　　在研磨身后，除了自由人，音驹所有队员同时开始助跑。

　　枭谷的主攻手猿杙大和瞳孔猛地一缩，明明已经喘得像个火炉，此时却硬是惊出一身冷汗，“混蛋！这种时候竟然用同时多方位进攻！”

　　“该死！他们完全放弃防守了吗！？？”

　　哪里？球会被打倒哪里？会被传给谁？

　　【我看到了，那一丝丝焦躁。】

　　像是铁墙中的一道缝隙，在一片黑暗中透出一丝微弱却难以忽视的白光。

　　枭谷开始移动了，他们试图进行预测拦网，久经比赛的名将们不会因为一次意外状况而溃不成军。无论研磨传给谁，那一球的对面都有人防守。

　　【很出色的预判，果然很顽强。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研磨对上了离他最近赤苇的眼睛，他金色的竖状瞳孔中倒映出赤苇京治的身影。

　　赤苇死死地看着他，他黑色的眼中映出已经腾跃到半空中的研磨。他刹那间明白了什么，瞳孔剧烈地颤抖，他猛地回身飞扑——

　　“太晚了。”研磨在半空中轻轻地把球推了过去。

　　“啪——”网侧传来球落地的响声，排球落在了枭谷唯一一个无人防守的空白处。

　　裁判吹响了哨声，手向右侧挥下，宣布比赛结束。

　　音驹高中vs枭谷学院高中，比分26：24，由音驹高中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