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吃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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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中老师批改试卷速度一般也就一周左右。
全年级综合排名会出现在学校公告栏里。
班主任老许拿着一大堆数学答题卡进来，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最面上的班级排名名单。
啪嗒——
老许将一摞答题卡甩在桌上。
全班没有一个人出声。
“说啊。继续说啊。”老许用手戳了戳答题卡，又看了眼成绩单。
好像不太理想。
“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考的多好呢。”
全班依旧保持沉默。
“给你们能耐的。”老许还是拉跨下脸。
“这次我们班虽然还是第一。”老许的话还没说完。
班上的人就开始闹腾起来。
“吵什么吵。”老许还是不满意现在的成绩。
“我说老许，这都成千年老幺了。还不满意。”扬嘉朝老许挥挥手。
“是啊是啊。”
“看你那架势，我还以为二班第一了呢。”
……
下面开始沸沸扬扬。
“都给我闭嘴。”老许拍拍讲桌，将答题卡分发下去。
“穆雅斓一会儿下课来我办公室一下。”老许在成绩单中间找到了穆雅斓的名字，“还有程免。”
穆雅斓的名次一掉再掉。
程免坐在桌下很平静，她知道自己名次应该很稳。
她和宋宸晞对完答案后，按道理全科来算的话，应该750分左右。
按照往常来算，前五名是稳的。
这也不至于让老许生气。
果然光是数学这一科，程免就很拉开差距。
她偷看了眼宋宸晞的答题卡。
原来是146啊。
比她高了四分。
宋宸晞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在意，他整个脑袋埋在臂弯里。应该是在打瞌睡。
发到答题卡时，他好像知道自己分数，一眼也没看。
“你不看看吗？”程免翻了翻自己的答题卡。
除了最后一题和一道填空题少写一个答案。
142是意料之中的分数。
这时，宋宸晞抬起头掀开眼皮，看了眼答题卡上的分数。
“哦。最后一题没看。”宋宸晞说完又埋下头继续睡。
他眼皮下面的黑眼圈相比于之前更明显了一点。
可能是他皮肤白，能够看得出来他昨晚熬夜了。
青黑色的黑眼圈在他脸上又多了些不羁。
“你黑眼圈好重。”她也不知道怎么随口就说出来了。
“变丑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闷。
程免不知道怎么说。
到也没有变丑，就是看起来……有点凶？
更像是个街边上的不良少年。
“那就行。”宋宸晞本就打算用这节课补觉。
这次数学考试，因为最后一题不是很难，他也就懒得写。
潦潦草草地写了一段思路。
结果老师没给分。
“我知道我很帅。”
他又开始自恋。
“谁说你帅了。”程免思索最后一题，还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知足吧。有这么帅的男朋友，你不得跟着沾光。”
程免懒得理他。
“最后一题你会吗？”程免拿着铅笔在图上画了好几个辅助线。
她有些不耐烦的轻轻用铅笔画画。
她记得她小时候学过素描。
张柔说过，女孩子得学会几个压箱底的技艺。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得四个中占两个。
宋宸晞没抬头，他伸手在桌上摸索，将答题卡给她。
程免接过放在一旁，她好久没画过素描了。
她仔细打量宋宸晞，包括每一帧细节，然后提笔慢慢勾画轮廓。
“我先来说说这次难度。”老许把试卷投影在大屏幕，然后将成绩单贴在教室前面的公告栏上。
“难吗？”老许先是反问。
“难。”
班上的男生异口同声。
“难个屁。”老许推了推眼镜，“就隔壁班，上130的整整36个。”
八中向来都是偏重于理科，一个班也就四十个人。
前四个班都是理科班，往往争班级年一的都是一二班，后面两个也就平行将就了。
后面四个班就是文科班，最后一个班也就收收难管的少爷们。
“连九班的有个男生。戴着眼镜的，多书生气。他都考138。”老许揉了揉太阳穴，思考他的名字，好像想不起来，也懒得说了，“人家文艺表演还上台弹钢琴呢。你再看看你们。”
“老许，我们班上130的有多少个啊。”贺逸望手里转着笔，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39个。怎么了？”老许拍拍黑板，“不是。没有全员合格，你们就和二班比。很有优越感是吧？”
老许口中的合格，向来都是以130为分界线。
谁都明白了，39名中差一个，那个人就是穆雅斓。
程免数学怎么也不可能没有130。
大家都不再聊这个话题。
扬嘉转过头安慰穆雅斓。
她低着头，手上的卷子已经变得皱巴巴。
“没事儿。下次考好点呗。”扬嘉看了眼她试卷上的分数。
不多不少刚刚才113。
穆雅斓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连忙将试卷翻过面。
“扬嘉！”老许怒斥。
班上人都在起哄。
扬嘉没吭声，没想到老许就站在离他不远处。
“你考个136就很好吗？”老许就想吃了枪药一样，“还安慰别人。”
“人宋宸晞考146是不是得把全年级安慰一遍？”
就这样，正在补觉的宋大少爷莫名被cue。
程免放下了手中的铅笔。
“老许。这性质都不一样呢。”
总有人嘴欠。
“怎么不一样了？！我看你考的挺好是不是？”
老许果真吃了枪药，谁往上撞，谁就得吃枪子儿。
“宋宸晞。你干嘛呢。”
既然提到宋宸晞了，老许的目光就得往他身上放。
宋宸晞彻底睡着了。
程免偷偷踢了一脚宋宸晞。
他半眯着眼，透出一只眼睛看程免，“有事儿？”
程免给他眼神暗示。
“眼睛抽筋了？”他缓缓开口，“别闹，我睡会儿。”
“宋宸晞，你能耐了是吧。”
老许的声音还真是及时雨。
宋宸晞带着困意不慌不忙地挺直腰板。
“我告诉你。你那最后一题是我改的。”老许知道他聪明，但就是懒。
“我知道。”宋宸晞带着一丝丝鼻音，整个人无精打采。
“给我偷懒。写个思路和最终结果就完事儿了。高考老师会给你分吗？”老许没完没了，“写完就睡，宋宸晞你一天混到几点才睡？”
“老许。”宋宸晞实在听不下去了，眼皮越来越重，“我今早才睡，能不能让我补个觉。”
“行。我管不了你了。”老许妥协。
按他那脾气，就是脱缰的野马也犟不过他。
整个课过了一大半，老许才开始讲试卷。
他从来也只讲错题和压轴题。
所以时间花的也不多，再加上下节课也是他的，他也讲的很细。
自然课间时间也被挤压了。
程免也没有在听，她按着宋宸晞的姿势，在卷子上画了张素描。
她仔细对比，像是少了点什么。
怎么画都没有那种感觉。
可能是没有画他的五官，但是他一直埋着头，她也没有按照记忆画他。
她折过试卷，凭着记忆重新画一张。
到底画些什么呢。
程免思索了很久。
“程免？”老许突然叫她名字。
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来讲讲这道题吧。”
程免看着投影在大屏幕上的题目。
“连接CD吧。证明立体几何，再用空间距离计算。就可以了”程免临危不乱。
老许满意地点头。
“嗯。这是最简单的一种。”
程免坐下，她想好画什么了。
宋宸晞教她打台球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黑T，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松，除了胸前写着BAD，没有任何装饰。
他短发稍微有些长长，微微盖过眉骨处，他眼神就是带着些许轻蔑的意味。但有时看着，好像有点勾引人的感觉？
就这样一位少年，在清居少有耐心地教她打台球。
程免画的是，他抱着她的时候。
从她的视角来看，莫非就是最好的素描角度。
时间慢慢的过去，程免笔下宋宸晞的模样也渐渐清晰。
就是他的眼睛，不太好画。
一双桃花眼，画不出那么出神。
“宋宸晞。”程免用笔轻轻戳了一下他。
“嗯？”宋宸晞动了一下，也就回了一声。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程免不知道他给不给她看。
“不用了。还是很帅的。”
程免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不给看么？”她也不知道她怎么说出的口。
“给啊。”宋宸晞突然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女朋友想看，自然得给看。”
“……”早知道就不问了。
“你继续睡吧。”程免也不太好意思了，她想着另找个机会吧。
“不看了么？”宋宸晞又打了个哈欠。
他又凑近了些，想让程免看个够。
“不看了。”程免连忙把他推开。
宋宸晞笑着陶侃她，“你这样好像个负心女。看完了就连忙撇清关系。”
“宋宸晞。”程免怎么觉着话风有些别致。
“好吧好吧。”宋宸晞又趴在桌上继续睡，他的确是太困了，“有事儿叫我。”
程免看了眼试卷，连忙翻过面听老许讲题。
没想到，他都讲到压轴题了。
程免努力让自己听进去，但效果不怎么理想。
荒度了两节数学课。
她又拿起铅笔，开始修改素描画。
这两幅画，她都没有多大满意。
都不是完美的，总是少一点感觉。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起。
程免想起她要去一趟老许办公室。
她拿起本英语书盖在试卷上。
“免免。”穆雅斓心里没有着落，七上八下的。
“没事儿。”程免安慰她。
就这样，她们跟在老许身后到了办公室。
“程免。”老许在饮水机接水，他刚泡了杯竹叶青，“我听说你想考清屿？”
“是的，许老师。”程免点点头。
她也想到了，估计就是这事儿。
“你是外地的嘛？”
“不是的，我初二那年就把户口移过来了。”
穆雅斓恍惚间看到，在办公室门口游荡的扬嘉。
“哦。那你可以拿清屿的报送名额。”老许翻了下她以往的成绩，应该够格。
“那你好好加油啊。你的语文还是有点差，找机会好好补补。”老许和蔼地说道。
“好的。”
“还有个事儿。十一月有个全国中学生英语能力竞赛，你参加吗？”老许是希望程免参加的，竞赛会加分，对于她拿报送名额更保险一点。
程免很果断的答应了。
“那你走吧。”老许把注意力放在穆雅斓身上，“对了。你和穆雅斓关系好，她最近怎么回事？”
“我不太清楚。”程免不知道怎么选择，到底要不要帮她开脱。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她家最近出了点儿事。”她看了眼穆雅斓，也就只能这么帮她了。
“行吧。”老许总是相信程免的，她可是他眼里的好学生，“你可以走了。”
“谢谢许老师。”
老许看了眼穆雅斓，又匆匆叫住快要出门的程免，“把扬嘉给我叫来。”
穆雅斓一下就愣住。
“老……老许。”
“一会说。”老许打断她。
程免刚出门就碰上扬嘉，估计他也听到了。
她什么也没说，把门口的位置让给他。
扬嘉吊儿郎当地进去。
她隐约听到，老许好像开始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可能为了确保万一吧。
她回到教室，本在熟睡的宋宸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我是瞎子？”宋宸晞脸色不太好，他托着下巴侧头看她。
程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可以帮我讲讲最后一题吗？”程免本想着把卷子给他，后来发现也不太行。
她真的是一点儿也没听。
宋宸晞猜到了，故意问她，“卷子呢？”
“用你的吧。”程免解释道，“我的图画花了。”
“咱俩换吧。”宋宸晞早就偷偷看到了她的画。
从她说要看他眼睛的时候，他坐起来时就看到了，所以故意往她眼前凑。
“什么？”程免还是没懂。
“我跟你一辈子。”宋宸晞轻轻挪开她的英语书，拿走她的试卷，“换你那两幅素描。”
程免本来想制止的，可是来不及。
“就看你能不能吃亏了。”
他这是……还觉着程免还吃亏了？
一辈子都抵押出去了，就为了换她两幅素描画。
程免内心波澜不大。现在说一辈子，还是太遥远了。
“挺好看的。”宋宸晞看了好几遍，百看不厌。他又往她面前凑，把试卷放她桌上，“来，把这眼睛补上。”
“你男朋友可不能成瞎子。”宋宸晞笑着。
他哄着骗着让人小姑娘把那双眼睛画上，到最后又将试卷还给人家，“得。我可不想让你吃亏。”
程免收起试卷，没和他多说点什么。
他还给她，她收着就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