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火烧蔷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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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擦过自己的脸颊，只隔了几毫米的距离，灼烧感是这么的明显。
身后，有什么东西应声倒地。
两人后知后觉扭头望去，一只丧尸倒在了他们的正后方，应该是只漏网之鱼，想要偷袭发愣的艾伦和安德鲁。
安德鲁默默张大嘴巴，惊叹不已。
艾伦回过头想对长发男子道谢，发现对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漆黑的瞳仁中深邃且遥远，如同隔在了时间长河的另一端。
艾伦心里有些莫名，他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每次与之对视，脑海的记忆都会腾空，心脏也是麻麻的，这种感觉说不上好坏，只是让艾伦有些手足无措，他捏了捏拳心，“那个......谢谢，您，救了我们。”
男人比他年长那是肯定的，既然是第一次见面，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艾伦选择用敬称。
话说完，但男人没有反应，只是眉心极浅极快地皱了一下。
艾伦心想：他是不会听R国话吗？
他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对方是哪里人，只好用Z国话简单说了两个字：“谢谢。”
艾伦在十三区接触得最多的就是R国话和Z国话，为数不多Z国话的简单用语还是老坦克教给他的，口音有点歪，但脑子正常的人都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这次连皱眉都省了。
安德鲁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艾伦的衣袖，低声道：“艾伦，我们回去吧，这人好像不太正常啊。”
说什么都不回应，看样子不像是简单的雇佣兵团里的，浑身上下裹着让人不安的幽沉，更让安德鲁心慌的，是男人看着艾伦的眼神，没有威胁性，但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比直截了当的恶意还要危险。
艾伦给安德鲁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别担心，随后朝男人走了几步，手指向身后高高挂起的背囊，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但还是不由地说出来：“请问，可以把背包还给我吗，我们想回去了。”
男人一直盯着艾伦，当少年朝他走近的时候，男人的眼睛里有一丝不明显的波动，半晌过后，男人抬手打了个响指，长剑居然自动飞回到他的手上，连带着还有艾伦的背囊。
安德鲁震惊地睁大眼睛，他对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测，像这种凭借一个指令动作就能自动回到主人手上的武器，只有帝都才能制造。
这人不会是帝都军队里的吧？
艾伦也注意到了，但他的反应没有安德鲁那么夸张，只是稍稍地怔愣了一下，接着男人把长剑递到自己面前，艾伦瞄了他一眼，把那个已经废掉的背囊从剑身上拉了下来，抱在怀里，他向男人微微弯了弯腰，低低地又说了一次谢谢。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男人没有阻止他们离开的意思，从头到尾更是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安静神秘得如同潜伏在森林里的幽灵，目送着艾伦两人离开，随后他听到别在耳廓上的通讯器有一簇电流声闪过。
秦穆的声音响起：“裴格，伏千里把盾网和光圈修好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裴格侧身抬头看，目光的终点落在方才被艾伦险些拽断的树枝上，抿着的薄唇微启，声线冷淡，低沉得掀不起波澜：“现在回来。”
他说的是一口纯正的Z国话。
秦穆：“好。”
裴格又问：“伏千里呢？”
“裴哥，我在呢，找我啥事儿啊？”
“把今天出城的名单发给我一下。”
“啊？哦，我这就给你发过去。”
一秒不到，裴格腕上的终端收到了一个信息提醒。
“裴哥，收到了吗？”
“嗯，先挂了。”
裴格中断了通讯，朝艾伦和安德鲁消失的方向走去，在越过刚刚那只想要偷袭的漏网之鱼时，裴格扯下腰间的一个仅有拇指大小的晶蓝色玻璃瓶，随意扔到地上，瞬间燃起一团火，将丧尸包围吞噬。
******
两个少年没有再作过多的停留，他们抄着最近的小道往森林入口走去，幸运的是，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过丧尸和鬼猿。
艾伦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刚才那人一下子把森林里的丧尸给灭了。
他们已经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远到看不见男人的身影，安德鲁才敢歇歇脚喝口水，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安德鲁一阵后怕，还以为就算没有老坦克在身边，他们也能保护好自己。
要是没有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艾伦恐怕早就遭遇不测了。
思及此，安德鲁看向一旁沉默的艾伦，把水壶递了过去，“喝水吗？”
艾伦的背囊报废了，里面的东西基本不能用，水壶早不知道掉哪去了。
艾伦摇了摇头。
安德鲁感觉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还在想刚刚那个人？”
艾伦顿了顿，点头承认。
安德鲁叹了口气：“他是救了我们的命，想报恩呢也是人之常情，但帝都的人都不简单啊，我们还是别往上凑了。”
“帝都的人？”
安德鲁以为艾伦不知道，急忙解释：“对啊，你没看到吗，那把剑......”
艾伦打断他的话：“我大概猜到他是帝都人，可帝都人怎么了，为什么说他们不简单？”
帝都在遥远的黄金之环中，是整个帝国的核心，很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接触不了黄金之环，遑论帝都，比如十三区，与黄金之环何止隔了千里，通讯又不算发达，他们对帝都大多的认知都是靠道听途说而来。
老坦克见多识广，但也从来不跟艾伦提起过帝都，就连银之环，艾伦也只在对方喝醉的时候听过一两次。
谣言产生于人言，艾伦听过就算了，不会放在心上，但这次，他有些好奇，帝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安德鲁沉吟片刻，他也不太确定：“我听说帝都是个信奉强者为尊的地方，弱者在那里根本受不到公平的对待，实力是在帝都生存的通行牌。”
艾伦：“我们这里不也是这样吗？”
“哪能一样啊，帝都的人冷血多了，像是天生就没有感情似的，他们为了培养出最精锐的部队，无所不用其极，以前就有过一个‘养狼计划’，把好几百人当成野兽一样来训练，不过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给废除了。”安德鲁耸耸肩。
艾伦沉默，神色淡淡。
“还有啊，”安德鲁神秘地朝四周张望，确定没有其他人存在，他才靠近艾伦，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在灰境市场里听回来的，帝都以前出过一个杀神，只花了一个晚上，屠尽了一座城和一支万人军队。”
沙沙沙。
寒风穿梭在树与树的缝隙之间，像刀片刮过千沟万壑，发出让人汗毛直竖的声响。
艾伦倏地抬头，周遭窸窸窣窣的动静让他瞬间警惕起来，以为又有丧尸的出现，他下意识地捏紧了刀，准备随时迎战。
安德鲁也闭上了嘴，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但几分钟过去，一切正常，两人连丧尸的影子都没能看到。
“走吧，我们出去再说。”艾伦对安德鲁说。
对此，安德鲁没有任何异议，尽管他很想讲八卦。
两人走得略微匆忙，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多出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远远跟着他们。
******
塔城的最高层，是管理整个十三区边防线的指挥室，从内往外看，可以随时监测着外三层的局势。
百灵耳百无聊赖地瘫坐在转椅上，看着到处都是硝烟的战区发呆，不解问秦穆：“秦队，裴哥要那份名单干什么用，他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吗？”
秦穆正划看着出城记录，头也不抬：“目前来说，应该是没有。”
名单上的人平平无奇，不曾与帝都有过联系，根本不可能跟裴格认识。
伏千里：“说不定是仇人，想要来个暗杀。”
百灵耳无语睨了他一眼，却发现伏千里全神贯注盯着终端屏幕，两根大拇指飞速移动，看得百灵耳眼花缭乱，他划拉着双腿，飘到伏千里身边，探过头去好奇问：“玩什么呢？”
伏千里回答：“Abandon，一个新出的游戏......靠！”
电子屏幕上出现大大的“LOSE”。
伏千里把终端甩到桌上，生无可恋：“输了。”
百灵耳不明所以，拿起手机：“输了就重开啊。”
“我好不容易玩到采石场，居然输给了那根玉米棒！”伏千里颓丧地抓了抓头发：“我用了两天攻克下来的采石场啊！”
百灵耳点击了屏幕上的“Replay”，两秒后，一行黑色的“WELCOME BACK 13 AREA！”，他问：“十三区，这游戏还有地图？”
“对啊，起点就是十三区，其他的还没解锁，我现在只破解到采石场。”
百灵耳纳闷道：“你重新玩一遍还能忘记破解出来的答案吗，直接选个一模一样的不就行了。”
伏千里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道：“有这么容易我早就通关了，我输了两次，两次重来解谜内容都不一样，关键是这破游戏居然还不能存档，都什么年代了游戏还不给存档，要么这游戏有bug，有么就是开发这游戏的人脑子有bug。”
“攻略呢？”
伏千里：“这也是这个游戏最bug的地方，每个人重新开始的游戏都不一样，也就是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玩过相同的内容，谜都不一样，哪来的攻略啊。”
百灵耳有些：“这游戏还会自动编码？”
伏千里木然开口：“这游戏一共有过百万的安装量，连我这样的都输了两次，那些拥有普通智商的人犯错概率会是我的五倍到十倍不止，也就说他们每人每天平均输了十五次，游戏是新出的，只上市了五天，那这么算下来......这个游戏的程序至少已经自动编码千万次。”
“果然，垃圾游戏，毁我青春。”
“不就是bug吗，你自己造一个挂套上去得了。”百灵耳点了游戏开始，规矩不算难懂，主人公需要适当丢弃身上的东西，达到重量要求才能通关。
伏千里一巴掌拍在百灵耳后脑勺上，表情正经，义正言辞：“那不行，开挂就是作弊，玩游戏作弊有个屁的意义。”
百灵耳反手也给了伏千里一巴掌，“那你跟我抱怨个der，有病。”
两人这边闹着，秦穆那边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接通后，“林拾，怎么了？”
对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林拾再三确认站在避难所旁的是裴格，才说道：“秦队，裴哥来我们这儿了。”
秦穆愣了一瞬：“裴格在避难所？”
此话一出，打闹的百灵耳和伏千里顿时停住，惊愕地看向秦穆。
“也不是，他在避难所旁边，跟在俩小孩儿身后。”林拾和乔小池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俩小孩儿？”
秦穆快速地在年龄项里筛去十八岁以上的，屏幕上只出现两个少年的信息，秦穆打量着他们，眸色微深，“我们现在下来。”
******
艾伦和安德鲁花了十分钟从休息的地方走回到森林入口，这个时候关口里聚集了不少人，几乎全是组队的雇佣兵团，只有三四个单干的站在角落里，他们似乎在兴奋地议论着什么，看上去今天的战绩应该很不错。
两人来到守大门的士兵面前出示电子手环，等待士兵验证放他们进去，以往两三秒就能完成的事，今天格外漫长。
艾伦朝守门士兵投去疑惑的眼神，蓦地发现守门士兵僵在了原地，不止他们，关口里原本人声鼎沸，也在同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一群人瞠目结舌地盯着自己背后，满脸不可思议，又难掩兴奋。
两人心头“咯噔”了一下，暗暗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他们缓缓地转过头去，安德鲁差点吓得站都站不稳。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刚刚那个男人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还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他们看！
确切来说......是盯着艾伦看。
这人怎么会跟在他们身后出来，难道......刚刚一直在跟着他们？！
安德鲁寒毛都起来了，强忍着镇定没往别的地方跑。
艾伦此时对上了男人的视线，但男人这次很快挪开了眼睛，目光平淡得没见过艾伦一般，转而看向那两个呆滞的守门士兵。
守门士兵顿时回魂，连艾伦两人的身份都不验证了，直接开门放他们进来。
艾伦注意到守门士兵奇怪的表情，对男人又害怕又敬重，肢体动作僵硬得如同一个年久失修的机器人，他们慌慌张张地向男人敬军礼，几乎用吼的音量：“裴副队好！”
霎时间地动山摇。
艾伦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眼神中有些错愕，这喊得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只是个副队长？
他还以为至少会是个中校。
裴格的视线飞快掠过艾伦，随后扫向守门士兵，两人顿觉喉咙像是被锋利的钢叉掐住一般，恭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安德鲁也被吼蒙了，行动快于脑回路，眼见门打开就想走，艾伦眼疾手快把他往自己身边拉，还做了个“等等”的口型，安德鲁迅速会意，往门口边，就怕自己挡到男人的路。
裴格睨了艾伦一眼，神情依旧清冷，但眸子里，某种情绪一闪而过，他什么也没说，径直掠过两人走了进去。
男人黑色的斗篷随着他的走动而小幅度摆荡着，艾伦这时才注意到原来斗篷上印着一个图案，主体是一朵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的白蔷薇，盛开于张狂不羁的烈焰中，独属于花的纯净撞上燃火的赤红，根本分不出胜负，可能是大度的白包容傲慢的红，又或者是强势的赤色保护温柔的洁白。
两种颜色的反差如此强烈，却无丝毫违和之感，优雅矜贵得像一幅油画。
两人等裴格走后，才跟在后头进去。
“白蔷薇，十字架，还有火......”安德鲁蹙眉，凝视着那个图案，喃喃自语道。
艾伦低声问：“你认识？”
安德鲁挠了挠脑袋，“嘶”了一声，他在艾伦耳边窃窃私语道：“不认识，不过......我们今天早上在关口等的时候，不是听到有人说墨菲斯小队吗，这个人应该就是里面的副队长，那个应该就是那只队伍的标志。”
艾伦来回琢磨着那五个字，确定自己没听过。
“从帝都来，还是属于小分队的，难怪这么厉害啊。”安德鲁感叹道。
“小分队比帝都的护卫军队还要厉害？”艾伦问。
安德鲁：“那当然了，要想在高手如云的帝都组建一支私人分队，首先带头的那个必须要有高于指挥将军的地位和实力，其次他们挑选的队员都是从精英榜和最高等学院出来的，一支队伍里人才天才鬼才全齐了，基本没人斗得过帝都的分队。”
艾伦默默听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关于帝都的事，感觉新奇。
“像那个救我们的人都还只是个副队长，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安德鲁耸耸肩，说实话，他挺羡慕他们的，足够强大，想去哪就去哪。
男人是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惊艳，向往，崇拜，敬畏，寂静过后便是沸腾，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搭话，但男人浑身泛着冷，当有人靠近时，就会化为冰锥，不留情面地刺出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
艾伦看到男人双手抱臂，神色冷淡，他没有低头，只是眸子微垂，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就连静思都带着睥睨的气势，明明连表情都不曾改过，更没有开口说过半个字，但艾伦竟感觉到男人似乎有些不耐，想走，又不想走。
艾伦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跟在他们身后出森林，但想想，总归不是为了得到回报，有可能是在森林里迷路了。他侧头对安德鲁说道：“我们去结算吧，等会儿还要去找坦克叔叔。”
电子手环会自动扫描记录每个人的战绩，精准公正，做不了假，靠杀敌挣来的钱全凭自己本事，一只丧尸值五个银帝币，一只鬼猿算三个金帝币，对比起在内三层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收入甚微，这样的待遇已经算高的了。
安德鲁点点头。
结果两人刚一动身，裴格就看了过来，仿佛一直在暗中留心着他们的动静，见艾伦是想走，他微不可闻地歪了歪头，黝黑的瞳孔就像是定住了一般，里面有些许波动。
艾伦满心微妙，他觉得自己好像中邪了一样，男人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居然可以根据男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理解到对方想表达的意思，比如现在，男人看着他，似乎在问——
为什么要走？
艾伦的脚步钉在了原地，他忽然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走。
这时，关口里传来了骚动，好像有谁来了，原本聚集在一块的人群十分配合地让出一条路来，他们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语无伦次想说什么，又想保持自己稳重成熟的一面。
五个人不紧不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四男一女，身上穿着跟男人一模一样的服饰，容貌气质都极为出色，站在这种黯淡无光，人头相挤的地方，如同鹤立鸡群，傲然不凡，他们仿佛自动与外界隔了一堵空气墙，连个正眼都不给周遭。
“这是那人的队友，衣服都是一样的。”安德鲁小声地在艾伦耳边说道，“那我们现在还走吗？”
艾伦忖度须臾，不知这到底是什么阵仗，“先看看再说。”
秦穆一眼就能看到裴格，裴格不喜欢跟人接近，在人多的地方从来都是自己占住一个小脚落，不允许别人靠近，所以裴格会在这里，完全出乎了秦穆的意料，至于刚刚林拾说的两个孩子，就在距离裴格不算太远的地方。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艾伦和安德鲁，若有所思。
普普通通的，长得挺乖挺可爱，这个年纪不好好待在内三层，跑来战区杀怪赚钱，倒是勇气可嘉，本事也不小。
五人没有理会那些想要恭维的人，走到裴格面前，秦穆看着他：“真难得啊，某人居然会主动到这种地方。”
裴格扫了秦穆一眼，懒得跟他说什么。
林拾和乔小池刚在避难所那边分发完军兵治疗用的药品，本来打算上楼找秦穆他们汇合的，结果听到这里有人喊“裴副队好”，整座塔城里，就只有一个裴副队，不是裴格还能是谁。
“裴哥，你在这干什么啊？”林拾问。
裴格看向秦穆：“不是说选人么？”
秦穆：“是有这么一回事......”
裴格不等他说完，抬手指向愣在一边的艾伦：“他。”
流动的空气陡然凝滞，兴奋的喧嚣也被震惊迅速压了下去。
艾伦不明所以。
安德鲁瞠目结舌。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裴格的指向望去，却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少年。
伏千里懵了：“他，什么他？”
百灵耳灵魂一直在线，他看看裴格，又看看艾伦，犹疑道：“裴哥，你是想选他？”
裴格：“嗯。”
众人不敢相信之余，又嫉妒不甘。
这里几乎都是比艾伦出色的人，论杀怪的经验，一个小屁孩儿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这些混雇佣兵团的，他凭什么？
人群中已经开始躁动了，但碍于那六人的身份，没有人敢反驳，更重要的是，握有决定权的秦穆还没点头。
“等等等等，怎么突然就选他了，这小孩儿要是去了帝都，骨头渣都剩不了啊。”伏千里难以置信，奈何他智商再高，都摸不准裴格的行事作风，按理来说，选人是费爷和秦队的工作，怎么裴哥也心血来潮了？
其他人对伏千里的说法深以为然。
林拾细细打量着艾伦好一会儿，少年似乎有些迷茫，但还是很镇定的，就算被人盯着也不见任何畏缩怯场，浅褐色的瞳孔干净沉稳，同时又具备着警惕与疏离，林拾看久了，心头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浅褐色的瞳孔她见过不少，可是从不会像今天这样给她带来异样的感觉。
秦穆轻轻叹了口气，“裴格，帝都选人的标准是战绩，不是你看中就能选上的。”
“你要战绩？”裴格淡淡道，“伏千里，把他今天杀怪的记录调出来。”
伏千里立刻拿出随身的平板终端，简单操作了几下，下一秒，他瞪大双眼，终端差点摔在地上：“679只丧尸？”
百灵耳也惊了，他抢过伏千里手上的终端，再三确认上面的数字：“你割韭菜呢？”
安德鲁呆滞在原地，“你杀了679只丧尸？”
艾伦无奈：“你觉得可能吗？”
艾伦和安德鲁一直都能听到裴格他们的对话，从裴格伸手指着自己开始，艾伦就处于一种游离于事态外的状态，明明自己是当事人，却比谁都冷静。
他甚至在走神，原来男人的名字叫裴格。
哦对了，原来他是会说Z国话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火烧蔷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