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青岩罗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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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电梯漂移了多久，终于慢慢平稳下来。
乔小池骂了一句：“妈的玩越野车都没这刺激。”
叮——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艾伦和乔小池惊呆了。
电梯门外不再是拍卖会里的走廊，更不是任何一个包厢房间，竟然是一个堆满金币的山洞，准确来说，是一个矿洞，因为山壁上到处都是颜色大小各异，晶莹清透的矿石。
裴格并没有惊疑，面色淡漠，眼里满是警惕，他静默了一瞬，将艾伦温凉的手握入冰冷的掌中，走出了电梯，乔小池堪堪回过神，跟在艾伦身后，只隔了一步的距离。
地上也铺满了金币，艾伦走在上面有些虚，钱啊都是钱啊，就这么走在上面真的好吗？他瞄了裴格一眼，男人一脸淡定，丝毫不觉得自己踏在一条由金币铺设的路上，他低声问：“这是什么地方？”
裴格淡声道：“应该是红房子的最底层。”
艾伦震惊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这一天下来已经发生了好几件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以为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能接受，可听到裴格的答案后，艾伦语无伦次：“红，红什么？”
“是红房子没错。”身后的乔小池默默开口，“红房子地底不仅有金属矿，还有其他矿石洞，虽然没有金属矿值钱，但这里随便一颗原矿晶石，都能买下整个灰境市场。”
“之前找出一条通往红房子的暗道，刚刚电梯就是顺着那条暗道从拍卖会来到红房子的？”艾伦惊愕道。
乔小池：“估计是。”
艾伦环顾着周围一座座金币堆成的金山，视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可是红房子地底会有专门的矿洞来储存金帝币吗？”
“这不是金帝币，”裴格随手拿起一个金币用拇指弹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金币被抛上半空，又落在他的掌心里，裴格微微垂眸端详不久，“本质上是金帝币，但它身上没有形码，就只是金币。”
艾伦思索，忽然想起一件事：“千里前辈说过灰境市场里有四成的帝币查不出去向，这些金币没有形码，会不会就是他说的那些钱。”
“抹掉形码的方法是回炉重造，这里又是红房子，锻炼金属的技术和条件这么成熟，也不是不可能啊。”乔小池觉得有点道理。
艾伦不解：“可这里跟白目看守者有什么关系？”
裴格刚想开口，周遭气息细微地波动了那么一下，他的眼神陡然发狠，也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银色的飞镖凌厉地甩了出去。
一条黑色的东西疾速穿梭在金山之间，飞镖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打中那个速度快得闪出残影的黑影。
一声痛呼凭空响起，矿洞里回声不断。
“你们这三个臭小子！也太没礼貌了！”
是刚刚那个诡异的老头声。
艾伦不禁握紧裴格的手，朝四周看去，神色警惕。
裴格将艾伦挡在身后，眼神阴冷，“滚出来。”
一连串渗人的笑声在矿洞里回荡，但眨眼间又消失了。
裴格面色不改，眼里的冷沉淀成了冰，他的呼吸放慢了些，观察着周围的变化。
咚——咚——咚！
矿洞一下子地动山摇，像是有什么巨型生物正在走来，一层巨大的黑影从矿洞顶上降临，将三人瞬间笼罩。
当艾伦看清眼前到底是什么生物时，他的呼吸顿时停滞，意识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居然是一条长了个人头，通体乌漆嘛黑的巨型四脚蝾螈！
黑色蝾螈的身躯极长，几乎盘踞在矿洞里所有的空地上，皮肤黏腻，但又滑溜溜的，像刚从水里游出来一样。
细看之下，那个人头居然还有七只白色瞳孔的眼睛，随意分布在脸上的各个位置，横的竖的斜的都有，就是不长在该长的位置，七只眼不停打量着三人，还露出阴恻恻的笑容，诡谲渗人到了极点。
乔小池比艾伦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毕竟他是面瘫，有多震惊有多嫌弃只有他自己知道，乔小池止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卧槽卧槽卧槽这货长得好丑，完了完了完了今晚铁定倒胃口。
艾伦有些头皮发麻，在末世里，见惯了丧尸和鬼猿的他一直不太记得自己挺害怕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畸形猎奇的生物，可能也不是害怕，就是在视觉上造成了太大的冲击以至于生理和心理双重排斥，通俗点说应该是恶心。
在生理恶心和心理厌弃的迫使下，艾伦往裴格身后缩了缩，一举一动里的依赖和信任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裴格面若冰霜，漠然的视线化作利刃，冲在他面前不停蠕动的巨型蝾螈飞了过去，“变回去。”
巨型蝾螈那个脑袋停止了摆动，发出诡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没礼貌的臭小子，我如今这个样子踩死你轻而易举，你还有敢这么跟我说话。”
裴格空出来的手翻出一个银色飞镖，漫不经心地在修长玉白的五指间翻转，平淡的语气里不急不缓，满是威胁：“你可以试试，到底是你踩死我，还是我把你的眼睛都挖了。”
裴格的眉略微压低，幽深的瞳孔上结了一层冰，站在巨型蝾螈前的他还没有对方一只爪子大，但反而更有睥睨之势。
人头上的笑容逐渐消去，它记得这个玩意儿刚扔它身上真的很痛，不是因为它皮薄，而是因为这个长发男人的战斗值已经高得超出它的想象，男人的话不是虚张声势，他是真的有这个能力把自己眼睛挖了。
巨型蝾螈权衡了一下利弊，它一只眼睛值一座城，但一张脸皮值不了多少钱，思及此，它选择丢点脸，屈服在裴格的威压之下。
在艾伦和乔小池震惊的注视下，巨型蝾螈像是缩骨一样缩成一个成年人大小，背部微微拱起，那条粗短的尾巴还在，但这还没完，蝾螈的四肢渐渐伸长成人的四肢，只不过爪子依旧是蝾螈独有的蹼爪，脸上七只眼睛竟然跳出四只，落在手心手背上，其余两只摆在脸上的正常位置，还有一只飞上了额头。
艾伦和乔小池嘴角抽了抽。
这不就是刚刚那只巨型怪的缩小版么，恶心没啥变化，还多了几分驼背的猥琐，还不如不变呢。
关键是......这货还不穿衣服！像人一样直立却不穿衣服！
艾伦几乎要把头埋进裴格衣服里了。
裴格眯了眯眼。
乔小池更加面无表情，干巴巴道：“我们对你的性别不感兴趣。”
蝾螈感觉凉意像刀一样砍来，他讪笑道：“不好意思，太久没见客人了，忘记要穿衣服了。”话说完，蝾螈身上自动覆盖一层衣物，竟然是由金币串联成的。
艾伦愣住。
蝾螈：“不用大惊小怪的，最弱的白目看守者都能做到。”
艾伦沉默了一瞬，“你说你是谁？”
“白目看守者啊。”
乔小池：“白目看守者不是一个人吗？”
“谁跟你说过白目看守者一定是个人，白目看守者可以有很多形态好吧，没见识。”蝾螈没好气。
艾伦：“那你说最弱的白目看守者都能做到是指什么意思？”
“白目看守者都是从白目家族里出来的，我只是其中一个。”
乔小池在脑海里暴风搜索，“帝国里有这个家族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他看向裴格，“裴哥，你听说过吗？”
“我只听说白目有别的意思。”裴格淡淡道。
艾伦问：“是什么？”
蝾螈急了：“你等会儿！”
“白痴。”
艾伦像是学到了，语调拉长哦了一声。
乔小池摸着下巴：“难怪啊......”
蝾螈连忙解释：“我们只是因为家族上下都是白眼睛，又因为我们的天选跟眼睛相关，老祖宗才起了这么个名字，绝对不是因为我们傻！”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总不能叫白眼和白睛吧，和看守者三个字连起来，怎么读怎么拗口，唯一霸气的就只有白目看守者了。
艾伦对蝾螈说的话持保留态度，他反而更好奇天选：“所以你的天选到底是什么？”
“远程监视，操控幻象以及把看到的东西按照自己意愿化为实体。”蝾螈似乎对自己的天选有些不满意，“不过也有弊端，化为实体的东西只能是个模型，没法使用。”
“所以你昨天监视了裴哥，今天又监视了我们，还有那些人，只追着我们跑却不攻击我们，搞这些事情的都是你。”
“没错。”蝾螈愉悦地摆了摆尾巴。
艾伦皱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叫你们跟霍尔夫是一伙的，我都替他在这矿洞里守了这么多年，压榨我人权还剥夺我自由，我心里不爽就爱恶作剧，怎么滴！”蝾螈扬起下巴，努力营造出自己很不好惹的样子，然而因为脸黑，所以效果很滑稽。
裴格眼眸一眯。
蝾螈立马缩了缩脑袋，梗着脖子：“那那那那最后你们不也知道了嘛，也没吃亏啊，”它将尾巴抱在手里，控诉道：“就你，刚刚还刺我尾巴来着，你说，谁更惨！”
乔小池一本正经：“惨还是你惨，谁让你是白目呢。”
蝾螈：“......”
感觉有被冒犯到！请你道歉，谢谢！
艾伦问：“你跟霍尔夫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蝾螈悻悻放下尾巴。
三人显然不信。
“他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然我也不会答应替他在这破矿洞里守这么多年，就为了等你们出现，我跟你讲，这么多年过去，他欠我的早就不止一条命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艾伦不信它走不了。
“我欠他一条命，他欠我十几年光阴，也算扯平了，”蝾螈的尾巴甩了甩，卷起一堆金币，“再说了，我也收回利息了。”
蝾螈依靠自己的天选篡改拍卖会的规则，只收现钱，每次拍卖会一举行，它就会从中偷一点藏一点，再利用红房子的炼化技术消去金帝币上的形码，它待在矿洞里又花不出去，以至于金币越堆越多。
不过还好，它爱钱，爱一切奢华的东西，花不出去，正合他意。
“霍尔夫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他让你待在这里等我们出现，为了方便找到我们，还让你去当拍卖会里的白目看守者。”
“对。”
艾伦不解：“你的眼睛还能鉴定那些古董的真假，你不是只有那三个能力吗？”
“小朋友，远程监视里的远可不止在空间哦。”蝾螈笑眯眯，神色意味深长，“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有七只眼睛。”
艾伦不禁愣住，什么意思，白目看守者的远程监视还能超越时间界限，回溯历史吗？
蝾螈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它清了清嗓子：“既然霍尔夫让你们来找我，那肯定是有给你们
信物的吧，拿来我看看吧。”
艾伦看向裴格，后者望着他，松开了手，艾伦知道裴格这是同意了，他将挎包里的墨绿烟斗拿了出来，从裴格身后出来，却没有往前走，“就是这个。”
蝾螈的七只眼睛瞬间噌亮，一瞬不瞬盯着墨绿烟斗，它的身子习惯性地左摇右晃，蹼爪巴巴地挪到艾伦面前，它的爪还没碰到烟斗，艾伦往里收了收，蝾螈不爽，“我说你这孩子怎么......”
“唧唧歪歪”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蝾螈看着艾伦的目光瞬间变直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它站在原地伸长脖子凑近艾伦，蹼爪不由得也伸了出去，手心里的眼睛眨都不眨，白色瞳孔转来换去。
眼看着那张怪异的脸渐渐逼近，艾伦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寒风袭来，蝾螈只觉得颈下一凉，它打了个激灵，裴格眼神阴冷睨着它，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住它的脖子，似乎只要蝾螈再往前伸个一毫米，就会瞬间身首异处。
蝾螈急忙往后退，冷汗都出来了，“你这家伙也太没礼貌了，我只不过是觉得这孩子......”他的话音顿时消去，脸上露出了费解，“不是，你刚刚还，还......”
还发着光呢，怎么这会儿没了？
在艾伦疑惑的目光下，蝾螈讪笑着摆了摆蹼爪：“看错了看错了。”
话是这么说，但蝾螈几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他刚刚的的确确看到艾伦心脏位置有一个莹白色的微弱光点，可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烟斗，你看出什么了吗？”
蝾螈回过神：“这烟斗可是个稀世宝物，老值钱了，据传是皇朝某位大主神送给他神使的礼物，只不过呢大主神没落，神使失踪，以至于这件宝物流落民间，被黑市团伙走私来到了帝国。”
“皇朝又是什么？”艾伦有些懵，他之前就挺好奇的，但一直没时间问。
“皇朝你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没见......”
蝾螈的话说到一半，卡壳了，因为它接收到了来自某人威胁的目光，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敢骂他试试？
它清了清嗓子，简略地解释道：“反正皇朝是一个很神秘的国度，比帝国大，比帝国强，还比帝国有钱，懂了么？”
艾伦认真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为什么霍尔夫会用它来给我们留线索？”
“那当然是因为这个啊。”蝾螈翻了翻身上所有的口袋，有些茫然，“嗯，那东西呢，咋找不着了？”他看向三人，讪笑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忘了那玩意儿搁哪了，容我找找。”
说完，蝾螈的七只眼睛飞出六只分头行动，仅剩一只眼的身体扎进了距离它最近的金山里，堆高的金币悉数散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蝾螈几乎要翻遍所有金山后，它终于托着一块石头回到三人面前脸上洋溢着不明缘由的嘚瑟：“看，这就是青岩罗盘。”
乔小池一言难尽：“不就是一块石头么？”
“你才石头，它看上去是块石头，但其实是一个密码盘，只有解开密码，才能跟你手上的烟斗配套使用。”蝾螈眼看艾伦手上捧着个烟斗，它便把青岩罗盘转交到裴格手上。
三人一看，青岩罗盘的颜色跟墨绿烟斗一样，但它是一个略显扁平的七边形，罗盘上方是两个三位数的金色转盘，左右各一，右侧转盘前刻了一个E，左侧的则是N，边缘有一颗稍稍突出的按钮，其作用大概是确定密码，正中央则有一个凹陷的椭圆，中间有一个三杠卡槽，看样子应该是安放烟斗的位置。
艾伦：“那密码呢？”
蝾螈笑得阳光明媚：“我不知道啊。”
艾伦愣住：“什么？”
“霍尔夫也没告诉我啊。”
乔小池幽幽道：“你不是白目看守者吗？”
蝾螈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白目看守者只能通过接触物品分辨它们的真伪，就算它可以跨越时间，但凡遇到一点点的阻隔，我的天选都是无效的，你以为我没有窥测过这罗盘的过往么？”
“那解不开不就用不了了吗？”
“嗯...我想想啊，霍尔夫给过一个提示，但时间隔太久了——”它两只蹼爪忽地合在一起，“想到了！”
“是什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艾伦和乔小池：“......”
好敷衍的提示。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青岩罗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