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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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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伯青同样注意到了她,不过也只当是顾依新招的下人,没有在意。
“大哥,她是阿宝,是爹爹给我找来的伴读。”顾依热情的把少女拽到身边同少年介绍。
顾伯青睇了少女一眼,对顾依说道:“那你应该回去读书了,不然二爹爹会生你气的。”
“大哥不说爹爹不会知道的,你就让我在这待一会嘛!”
看着女孩对少年撒娇就像冬阳对自己撒娇一样,叫她不自觉柔和了眸光。
少年似乎有些无奈,点头答应了下来。
顾依瞬间开心的往竹林蹦跶去,比起满是书香气息的书阁,这儿确实更适合她。
只剩两人待在原地,顾伯青视线回到瑶琴上。元宝知道他可能已经不记得上次帮过自己的事,但有这个机会还是想当面道声谢。
刚要开口,那边的顾依突然朝她挥手,大声喊道:“阿宝!你过来这边,给你看样东西!”
元宝抿嘴,硬是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冲少年点了下头,大步走过去。
顾伯青微微掀眸,两人围着一棵露头的竹牙兴致勃勃的用尖石头挖,少女的兴致似乎比女孩还高,并且动作熟练,很快将尖笋挖了出来。
能清晰听见两人对话
“这个可以炒来吃,很好吃。”
“真的?那你炒给我吃!”
他还记得前段日子,因为要处理一批过海的绸缎,在北邯城待了一段时间,回程的路上遇见一对落难的姐弟,想着同般年龄,也确是可怜,便顺手搭救。
能再见已经是出乎他意料。
顾伯青淡淡收回视线,也罢,依依那调皮性子有人能受得住还能与其玩得开倒也是件好事。
三人不知道的是,远处一个人影正躲在一处青竹密集的暗处偷偷观察他们,少倾,不动声色的离开。
正房内,顾主君正躺在睡塌上闭眼小憩,身后一个小厮力道不轻不重地给他捏肩,旁边茶几上点着一支安神的熏香。
阿满从外面走进来,给了小厮一个眼神,小厮会意慢慢缩回手。
男子缓缓睁眼,余光瞧见阿满,稍稍从睡塌上坐起,半是慵懒的对小厮道:“下去罢。”
“是。”
待房间里只剩两人阿满才说:“主君,如您所料,小姐真的带着阿宝去见少爷了。”
顾主君,“依依这个孩子,从小就跟她这个大哥亲近惯了,有什么好的都要让他看一下,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阿满点头附和,却又忍不住疑惑,“可阿宝这个性子怕不是那种主动好财的人,且方才我看少爷对她也不多理睬,奴实在不明白,为何主君要选她?”
比起木讷不多话的阿宝,找一个油嘴滑舌擅长哄男子的女人岂不是更有把握。
顾主君解答他的疑惑,“像伯青那样在商场周旋的男子又岂会喜欢耍嘴头功夫的女子,阿宝再适合不过,没人能代替她,即便不成我也定要让它成!”
男子眸色狠厉,势在必得,阿满唯唯诺诺的低头不敢再多言,虽然心里还是不明白为何主君如此执着于阿宝。
...
另一边,元冬阳和老树依旧在僵持,老树是没办法了,无论怎么讨饶对方都不会看在他年迈的份上放他一马。
那双眼睛比灵脉中至纯的灵气都还要干净,手里干的却是一些大妖才干的缺德事儿,这儿明明是他先发现的,都在这扎根千年了。
说不定再过百年他就有机会化形。
“每年结果我可以把果子都给你们。”
小少年不为所动。
“灵脉与老树同根相生,你现在吸食完了便再也没有灵气可供你提升妖力,你可以现在不要吸食干净,过段日子再来吸一点,便可源源不断。”苍老的语气尽显卑微。
依旧无动于衷。
“果子很甜,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类定会很喜欢。”
小少年没甚表情的脸庞有了波动,偏头看他,水灵灵的眼睛在发光,“姐姐喜欢吃?”
老树暗暗松口气,慈祥微笑,“人类都喜欢吃这些,你姐姐是人类自然不例外。”
“老树在这待了上千年,知晓人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或许与你说道说道,你姐姐会更欢喜你。”
元冬阳毫不迟疑地拔出自己的手,歪头痴喃:“让姐姐......更欢喜我?”
“不错。”
...
晌午,磬州城最热闹的一条街道上,一个穿着青灰道袍的女人身后背着一把剑,手里端着一个巴掌大的八卦,此刻八卦中间的阴阳两极在缓慢转动,黑白颠倒。
女人眉头深皱,抬头打量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并无异样。
她再往前走了两步,抬眸间一个面色郁淬的女子从身边走过,她回过头,快步跟上去。
花红珠很郁闷,她觉得无论她用什么法子应该都无法收服那只妖,回想起女人被“吃”的一幕,只觉得惊恐不已,这可比她在书里看的吓人多了。
刚叹完一口气,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整日心神不宁疑神疑鬼的花红珠吓得僵住身子。
“姑娘莫怕,贫道没有恶意。”
发现对方只是个道士,她狠狠松了口气,这样下去可不行,迟早有一天得被自己吓死。
“姑娘,贫道看你印堂发黑,可是遇到甚不干净的东西?”
花红珠没想到面前的道士有那么点料,视线在她身上打量,发现这人“装备”十分齐全,并且看上去似乎挺靠谱。
目光最后定格在她背在背上的长剑,咽了咽口水,“你这把剑卖吗?”
“......”道士失语片刻,委婉道:“这是贫道的道剑,不可予人。”
“哦那没事了。”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便走。
道士微微皱眉,望着走远的女子若有所思。
...
顾府。
从竹园回到书阁,元宝在津津有味的看书,而顾依则跪坐在书案前,双手支着下巴自顾自跟她说府里的事,“我大哥可厉害了,接管娘亲留下来的家业,弄得风生水起,所以我们现在的日子才过得那么好。”
“可是爹爹总是让我跟多学点,日后可以代替大哥接管家业,可是我一点都不想,明明大哥做得好好的干什么要我学那么多东西?就因为大哥是男子吗?可爹爹他自己也是男子啊,不也当上了顾家主君。”
元宝没有细听,可也听进了大概,有些疑惑,“顾主君和顾公子关系不好吗?”
顾依努努嘴,“我觉得挺好的,每次大哥出门后回来爹爹都会去看他,不过大哥从小体弱多病,吃的和我们不一样,很少会一起用膳。”
她骄傲的抱着胳膊,高扬下巴,“我大哥不仅模样是磬州第一,且本事大得很,不像那种娇娇弱弱只晓得撒娇的男子,我们家的门槛都快要被媒人踏平了,只是大哥看不上罢了。”
“嗯,顾公子确实很了不起。”这是真心话,作为一个男子能扛下整个家族的重担是许多人望而不及的。
元宝翻了一页书,想起方才回来时听见几个小厮在今天后花园的事,那个被打的少年没有被赶出府,但因为没有伤药很难熬过去。
犹豫了会,还是开口向女孩说:“你这里有没有治伤的药?”
顾依正趴在书案上乱画,闻言扭头,“要来做什么?”
“有些用处,可否先借我?待发了月钱我再还你。”
“一瓶药而已,不用还我。”她起身从书架底下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给她。
拿到药后元宝找了个上茅厕的借口出了书阁,不知道少年住处在哪便是想寻个人问。
刚这般想便瞧见前面一个小厮装扮的少年蹲在假山旁边,一只手往草里摸不知在做什么。
她走过去,“请问,你可知晓今日花园里那挨了罚的人的住处?”
少年的手一顿,随后慢吞吞缩回,手里似乎拿着什么捏的紧紧的。
元宝见其不应又问了一遍,人依旧没理她。
只当可能是心情不好,便想往前面走找别人问,刚走两步觉着有点不对劲,蓦地回头,恰好见他站起来,想跟上她。
那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元宝一口气没喘上,差点捏碎了药瓶。
小少年见自己被发现,竟是慢吞吞的转身继续用背对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元宝觉得偶尔该尽一下长姐风范,孩子不打再长大些可能就无法无天了。
她快速扫了眼四周围,大步过去把人拽到假山后,忍着捏他耳朵的冲动,咬牙切齿:“为何你会在这?”
少年眼睫低垂,抿嘴不说,手指捏着草兔。
元宝已经能想象到他刚刚蹲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的画面,若不是自己刚巧过来,被人发现了他岂不是要像花园那小厮那般被人吊起来打。
她已全然忘却少年不是人这般重要的事。
没时间想他是怎么混进来的,药还没送出去,现在又多了个麻烦,只能带着他一起找那小厮的住处。
她是顾依的伴读,整个顾府的人都知道,所以对她几乎是有问必答,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元冬阳抿嘴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眸色黑沉,似忍不住,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姐姐,他是谁?”
“可怜人。”
“什么是可怜人?”
元宝幽幽望向他,“我就挺可怜的,你看出来了吗?”
少年当真认真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乖巧地说:“那冬阳也是可怜人。”
“......”
这孩子是想气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