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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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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治看着默默走在前面的钟苗,瘦削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他知道,即使今天的恶战很疲惫,钟苗也不会想睡觉的。他快走了几步,跟上了钟苗的脚步,挠了挠头还是问了一句:“苗苗,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跟来了?”
钟苗喝了口酒,淡淡回了句:“离家前,就看见你收拾好了行李,还被我爹爹叫去整整说了一天的话,庄子最近无事,除了蜀中,父亲不会派你去别的地方。”
肖治呵呵笑了两声:“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了。”又见钟苗往嘴里灌了口酒,连忙抢过酒坛说:“这酒别喝了,女孩子家家的小小年纪跟个酒鬼似的。”
钟苗不说话也随他拿走了酒坛,继续扛着刀往前走,月光下影子拉得好长。肖治在身后默默叹了口气,想着明天回程一定要提醒她多休息。
回到了客栈,钟苗立刻遣了洗了一把脸,干净的帕子上沾上了血渍,她木楞楞地摸了一把脸,原来不是自己受了伤,是圆遁的血溅到了脸上,又低头看看衣服,深绿色的衣袍上也溅上了血,她脱了外衣,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帐子出神。
钟苗杀人了,她杀了刘瑾,一个害了八十条人命的恶人,可是也是一个在她小时候抱过她的叔父,那时的刘瑾是钟巍最信任的下属,负责北庄与各地分舵的联系。当年,蜀中分舵传出密信告知,发现了前朝传国玉玺,民间有传言得传国玉玺者,可号令所有前朝遗留部族,当今大梁皇帝沉迷习佛,整个国家都沉溺于修佛的歪风邪气中,各地官员不修政绩,他们的邀功方式就是不断上疏新修的庙宇有多宏伟,香火有多么的旺盛,没有人真正去关心民间疾苦,各地的前朝实力借此开始复辟,并暗自搜索起了可统领各部的传国玉玺。北庄第一任庄主钟正旭定下了规矩:入北庄者,不入庙堂。因此钟巍对传国玉玺的作用并不感兴趣,只是,既传出了消息,蜀中分舵必不会安生,于是便安排刘瑾前去安顿庶务。刘瑾到达蜀中第一夜,假传庄主旨意,让舵主肖贯对所有前来打探消息虚实的各地江湖豪客否认蜀中有传国玺,同时,开始安排人手对玉玺进行挖掘。在山中挖掘玉玺是个大工程不可能不惊动旁人,江湖讲究的是信义,刘瑾的手段彻底激怒了被欺骗的江湖豪客们,他们把账都算到了蜀中分舵的头上,终于在一个夜晚,他们血洗了整个蜀中分舵,舵主肖贯拼死奋战,最终身中数箭惨死,蜀中所有北庄暗桩逃离的不过零星,而罪魁祸首刘瑾,早早趁乱逃到了别处,但是傻子也能猜到,传国玉玺还未找到,他就不会离开蜀中。钟巍整整用了三年的时间恢复蜀中的元气,随着新的暗桩的不懈查找,圆遁终于付出了水面。三年间,不断有野心之辈入蜀,寻找传国玉玺,均无功而返,慢慢的,这个消息也被江湖遗忘,血洗蜀中仿佛也成了一个没有人记住的故事。
钟苗将头埋进了被子,她知道,这是刀客的成长过程,她从记事起,就只有两个目标——成为最好的刀客和帮助爹爹治理好北庄,昨夜,她完成了这两个目标的第一步。钟苗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玄武大刀,杀遍恶人。”这句话也是爹爹送她去蜀中前,将玄武刀递给她时对她的诫勉,现在想来,爹爹早就猜到自己会对杀人产生畏惧,钟苗叹了口气,原来在爹爹眼中,自己依然是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