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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解语花cp线 ...

  •   情报交易
      思渺要赴解雨臣的约。
      有人要花2000万买Q组织的情报优先权,条件是要见Q组织的人一面。
      思渺想了想,答应了,Q组织新成立,虽然引起不少国家和机构注意,但是大客户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她正为缺钱烦恼。来之前她查了解雨臣背景,最简单的说法,他是一个古董商人,跟情报不搭界,她好奇为什么这人出这么高的价钱来做这件事情。

      北京,京华楼。
      她看着眼前的酒楼,采用明清官式建筑风格,歇山顶、飞檐翘角,覆以深灰色筒瓦,檐下悬挂朱红灯笼。
      服务员身材高挑,穿着旗袍,一口京片子,礼貌邀请客人进门。
      到了走廊尽头,服务员示意到了。
      进门是明黄帐幔垂下来,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坐在帐幔后面,看不清在做什么。
      思渺撩开帐幔,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正含笑抬眸看她。
      思渺心下一惊:怎么会有这么俊的人?这里金碧辉煌,古典雅致,却比不上他这一笑。
      有这样气度,我要见的不会是其他人,思渺收敛心神,把手提箱扔在桌子上,发出重重的一声,说:“我已经带来了你要的东西,你可以看一下。验验货。”
      解雨臣没有因为思渺粗鲁的动作吓一跳,神情闲适,好像天塌不惊,优雅的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笑着说:“我是解雨臣,阁下怎么称呼?”
      思渺双手抱胸,昂着下巴,冷哼一声,说:“我叫思渺,何处相思明月楼的思,烟波浩渺的渺。”
      解雨臣看着思渺,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好一会儿,他才笑了一声,说:“请坐。这样站着说话,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主人不尊重?”
      思渺放下手,单手插兜:“客随主便。”
      她看了一圈八仙桌,在隔解雨臣一个位置的地方,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解雨臣低头去看手提箱,上面有密码锁,他随意的问:“密码?”
      思渺迅速的回答:“877466。”
      解雨臣上手盘密码锁,一声清脆的响声,手提箱被打开了,里面装的都是一叠a4纸,上面有字。
      他取出一张展开,是印刷字体,标题写着解家某某人某某事,他一扫而过,将纸上的信息和自己搜集到的情报对比,发现没有一处失误。
      他取出全部纸张,拇指摩挲,像洗牌一样翻阅纸张,速度快的让人怀疑他是否能看清。
      思渺在想着她对解雨臣背景的调查,他是宝莱士的董事长,大概24岁,年纪轻轻就在古董行业有这样高的地位,显然是继承家族地位,他的背景不黑不白不红,是一道精致的灰。这样一个人,找上Q组织,是好事还是坏事?
      解雨臣看完之后,把东西放回手提箱,设置好新密码,双手交叉支颌:“你们的情报能力很不错。花两千万买情报优先权,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交易。”
      思渺把手放在桌子上,她的手把玩着一把小刀,翻飞如同蝴蝶,好像随时可以给人一刀:“你满意,那很好。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非要见Q组织的人一面?”
      Q组织是最近声名鹊起的一个组织,它引起了美俄英法等国情报局的关注。在这种情况下,组织的成员非常注重隐私安全防护。
      从古到今,做情报生意是一门古老的交易。线下的情报人员要由熟人牵线,才能进入圈子,做暗地里的生意。情报圈子一般都是地域性的,分有沪派,京派,浙派的区别,外人想要进入千难万难,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而Q组织在网络上找客户,面向全球,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这时互联网刚刚兴起,是个新事物,能够想到在网络上做情报交易的都是时代的弄潮儿。
      解雨臣是为了什么要定下Q组织,是因为他想夺权吗?看他这种财力,不像是被家族桎梏的小辈,倒像是个当家人,思渺想。

      解雨臣看着思渺,目光在她的手上短暂停留,思渺任由他打量,挺直了身子。
      在解雨臣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磁场,软弱的人对视就会害怕,高傲的人漠视就会愤怒,贪财的人看见钱就会失去理性。每种人只要见面他就能把握住性格,通过不同的施压方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思渺特别在她的气势,那是一种不受挫的气质,任何人都不能轻率对待她,她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气势。
      从见面开始,他多次施压,思渺都无动于衷,压力如泥牛入海。她甚至反过来对自己施压,想要打破自己的心理防线,来获取答案。
      阳光的外表掩不住她个性强势,直率,她的行动带着一种压迫感。他曾经见过情报局的人,这是情报局审讯的做法,她一定接受过专业训练。
      虽然想了这么多,实际发生不过数秒。
      解雨臣品了品茶说:“我对Q组织很感兴趣,你们通过网络交易情报,真是聪明。但是网络后存在的也是人,是人就不能脱离线下生活。我做的是古董行业,我有个想法,做古董数字化虚拟化。也是实体化为数字,我以为我和Q组织有共同的想法。”
      思渺想过很多理由,比如解雨臣是和情报局合作,想要抓捕天才黑客为自己效力;比如她身份暴露,解雨臣想要抓住仇家;比如解雨臣想要抓手下人的把柄,控制人手效忠自己;没想到是因为商业眼光一致,都看好互联网的发展。
      这感觉就像钓鱼钓到特大的一只,以为自己要打破纪录了,结果钓起来是人民碎片。
      解雨臣按下呼叫服务员的按钮,拿出一个明黄奏折,展开,思渺余光斜瞄过去,居然是在看菜单。
      不知道他会点什么菜?思渺想。
      忽然,解雨臣放在桌面的手机,微微震动,解雨臣拿起来一看,写着:“盘口有变,解三叛变,有条子来,万事小心。”巨变
      出电梯门,迎面是一道镂空屏风。
      思渺绕过屏风,眼前豁然开朗。
      天花板上横亘着几道深褐色的实木梁,地面铺设青灰色的仿古砖,行走其上,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收,只留下静谧的回响。
      进入书房,墙面悬挂一幅泼墨山水,是郭溪的早春图,远山如黛,近水含烟,笔触恣意却意境深远。
      中央是一张长达丈余的红木长案,案后坐着一个人,正在办公。外着黑色西装,内着粉红色衬衫,解雨臣看上去翩翩君子,人和景相益得彰。
      这是短时间内他们第二次见面。

      同样是为了送情报给他,思渺这次态度客气许多,她把情报信放在办公桌上,单手抱胸,一手支颔,调侃道:“家族势力可不好管教,成员不省心,这次闹的事很大,解先生打算怎么应付?”
      解雨臣头也不抬,看着信纸上写的解三联系的一条线上的人,和自己脑中搜罗的信息对照,查漏补缺,温言道:“思渺小姐对我的事很感兴趣?那是不是我们关系有进展了?”
      思渺把脸侧过去不看他,勾起一抹微笑:“那还早得很呢,我和解先生,可是不打不相识。我们呐,是磨出来的交情。”
      思渺想,你真不好对付,我做什么样子,大方也好,扭捏也好,粗鲁也好,礼貌也好,都不能使你的态度改变。你只关注我的两方面,一我能不能提供合适的情报,二我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到和你的交易。在我认识的人里,你是顶难缠的。我记住你了,小鬼。

      思渺眼神往右看去,一列深褐色的实木博物架倚墙而立,木料是上好的老榆木,纹理如行云流水,经年累月的摩挲让表面泛出温润的包浆。
      架顶搁着一尊铜制香炉,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盘绕片刻,又悄然消散,只留下沉静的檀香,与木香、茶香、书香交织,酿出一室雅韵。
      架身分作三层,最上层陈列着几尊素雅的青瓷;中层蹲踞着一尊鎏金铜蟾,约莫一掌大小;下层放着几个碗碟,分别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北宋汝窑天青釉弦纹樽和唐越窑秘色瓷莲花碗。
      博物架的角落,一盆小小的文竹斜倚而出,翠叶纤细如羽,在格栅间投下疏朗的影子。

      博物架上的金蟾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总感觉这东西形制像是古董,又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见解雨臣正忙着发消息,她干脆走到近处去看,但见那金蟾通体浑圆饱满,蟾首微昂,双目圆睁如炬,以红玛瑙镶嵌,通体金漆,金蟾背脊凹凸有致,錾刻着层层叠叠的铜钱纹与祥云纹,鳞甲般的肌理在灯光下泛出深浅不一的光晕,仿佛真蟾蜕皮后留下的痕迹。三足蜷曲,前爪稳稳扣住一方墨玉底座,后足肌肉虬结,似蓄力待跃,静中藏动,栩栩如生。拿起来一看,它腹底阴刻"乾隆年制"篆书款,笔锋遒劲,更添几分古意。
      她正准备问问解雨臣情况,忽然头晕目眩,在思绪模糊间,她扭头看一眼解雨臣,他歪斜着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她也跟着晕倒,手中脱力,金蟾掉下来。

      等思渺醒过来,周围环境大变样。
      她怀疑是不是有人趁她昏迷,把她移动到一个新地方去了。
      她视线所及整体风格是自然清新绿色系,墙纸是绿色和银色交织,桌子也变成了胡桃木桌子。
      她试着推开门,一打开门看见的是一片漆黑,吸进所有光线那种黑,她伸手去触碰,预备着一疼就缩回剩下的部分,毫无感觉,她的手指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的存在。
      从外表来看像是断掉了一截,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只是看不见了。她试探着往外走,等脑袋没入黑暗的时候,又晕过去了。
      醒过来,自己还是倒在地上,跟之前的姿势一模一样。
      循环?时间重启?这样的展开,在现实世界基本上不可能,她只能怀疑自己进入了幻境。
      她想到自己晕倒前,手抓到的那只金蟾,搞不好是它在捣鬼。
      这样的事情,她曾经经历过,术语叫鬼迷眼,指的是成了精的老物件迷惑人。
      这种事,一般发生在荒郊野外,人际稀少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它不应该发生在都市里,这又是一个特殊情况。

      她一眼就看见桌子上有个人正趴在桌子上,后脑勺高高翘着一根马尾辫。
      不会我一过去抬起来看见的就是一张腐烂的脸血淋淋的眼珠子看着我说我死不瞑目啊,要不就是翻过来没有正脸只有一个后脑勺扎着马尾对着我。
      她一边恶寒着一边走过去,扶着她的头,翻转过来。
      出乎意料,翻过来的,是一个气色红润,长得很好看的女孩的脸,她迷迷糊糊的嘟囔着什么,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又闭上,依赖性的拿脸蹭蹭思渺的手,思渺动弹不得,这女鬼,不,这女孩怎么回事,就不知道女女之间禁止亲密接触吗?
      她狠心把手抽走,轻轻拍拍女孩桃子一样的脸蛋,说:“醒醒,小姑娘,别睡了。”
      那女孩这才醒过来,说了一句让思渺大惊失色的话:“思渺,你干嘛弄醒我?”
      思渺恨不得拽住她领子逼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你认识我这是哪,但是她面不改色,看着外面天空上挂着的太阳,顺口胡说:“你看天都这么晚了,还睡觉,夜里怎么办?”
      那女孩想了一下,说:“我瞌睡虫上来了,那我洗个澡,等一下我们回家吃饭吧,妈妈在等着我们。”
      思渺又想问你妈是我妈吗?这个幻境还给我设置了人物关系,把我弄来玩角色扮演才能离开吗?
      她试着问出这些问题,结果又一次晕倒,再醒来,太阳还是像个溏心蛋一样挂在天空,时间没变,一切重来。
      这次她接话说:“好,你去洗澡。”
      女孩奇怪的问:“你怎么了?一次也不叫我名字,洗澡也让我一个人去?”
      思渺心想糟了,看她这态度,我还得陪她洗澡,这拿的什么身份?我云里雾里的,现在只好先顺着她,不然就这房间我都出不去,谈什么破解幻境,回到现实。
      她支支吾吾嗯嗯几下,蒙混过关。就见那少女扭动桌子上的摆件,墙壁上一扇门出现,原来这做了个隐形门。门向外打开,思渺就闻到一阵洗发水的香味,她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少女挽着她的手臂,一同进入门内,这大概有个三十平方米,是个浴室,最大的是浴缸,够躺下两个人,旁边放着一罐玫瑰花瓣,和柠檬味香氛。上头是花洒,可以沐浴也可以淋浴。
      一个带镜子的洗漱台,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思渺闻出来各种香气,显然是护肤品化妆品。
      思渺内心感觉不妙,她忽然想起熟悉的香味是什么了。
      那是我的洗发水香味,这里怎么看都是两个人的地盘,不会我就属于两个人之一吧。
      幻境给我的身份是什么?看上去不像是姐姐,倒像是情侣。
      她壮着胆子问:“亲爱的,平时我叫你什么啊?”
      那女孩定睛看着她,就在思渺感觉坐立难安撑不住的时候,噗嗤一笑,说:“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解语花。”
      思渺顾不得回答,她心里有个猜想被证实了。
      一直没见到解雨臣,进幻境也是两个人才对,看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解雨臣变成了解语花。
      在她思考的时候,解语花已经进入浴缸,倒入大量的玫瑰花瓣,泡泡和花瓣一起浮在水面上。
      她拿起一个黄色小鸭子,用力挤压,发出一声啾,说:“还不过来给我搓背?”思渺一惊,该死的幻境,等我出去一定要把你的载体挫骨扬灰!这安排的什么身份,大小姐的贴身女仆吗?
      可是人在屋檐下要低头,她只好慢吞吞的走到解语花背后,拿起天然海绵,小心翼翼的从她的肩颈处搓洗,为了防止自己搓错地方,她不得不仔细观察。
      这个解语花很真实,肌肤细腻,不像是幻境造出来的产物。
      难道他真性转成她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般情况下,老物件产生的幻觉,跟它们制造者的心情和人生经历关系最大,它们会一遍遍带你重回历史去解决某种情绪造就的某件事情,只要找到核心点,打破它,就能从幻境里出来。
      可是这个幻境,不是以制造者的情绪为核心。
      思渺想起自己调查的解雨臣的情报,他是有个解语花的艺名,那是唱戏用的,他扮演的是男旦,不代表他想成为一个女孩子。
      想想就不可能,难道回到现实,解雨臣会说我要去泰国变性成为女孩子?那解家人该怎么想?他们能接受?
      大脑就是这样,越高压的时候越爱胡思乱想来逃避压力。
      解语花全程没说什么话,在思渺搓澡的时候,她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
      是什么事让她这么累,思渺暗自猜测。
      等待一切完成,思渺衣服湿了一半,解语花似乎注意到这一点,她穿着浴袍,带着思渺去了另一个房间。
      在思渺看来,这是一个衣帽间,专门用来放各种衣服,形形色色,让人目不暇接。
      思渺在左边找到了一身很合适的中式服装上衣下裤,她已经拒绝想为什么这里的衣服都这么合身,答案不会是她乐意知道的。
      解语花换了一身旗袍,纤秾合度。
      接下来是梳发,解语花的头发茂密,润泽黑亮,发为血之余,显然她很健康,常常心情舒畅。
      思渺手捧着解语花的头发,轻柔的用梳子梳顺,再扎两个麻花辫,看上去就是小家碧玉的感觉。
      思渺想:好了,完美。
      解语花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说:“你今天好像很紧张。”
      思渺故作不在意的说:“我是为了接下来的事紧张,你妈怎么想我们的事?”
      解语花用拇指抚摸思渺的手腕说:“别害怕,我妈不是坏人,她很好相处的。”
      一切准备妥当,她们打算回家吃饭。
      思渺知道新的挑战要来了,她要见到幻境中第二个重要人物。
      离开大厦,两个人上了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车子驶向解家大院。

      思渺在之前对解雨臣的背景和社会关系做了一番调查,他妈妈叫谢英豪,是个很有定力的女强人。
      当时解家失去当家人,是她站出来稳定人心,阻止其他几房的人分家。
      等解雨臣长大当家,她就交出所有权力退居幕后不再过问家族事物,某方面来说也是个传奇人物。
      思渺好奇,自己会见到怎样一个谢夫人。
      车缓缓驶入大院,像被吞进鱼口。

      谢夫人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她的眼角有皱纹,眼神里有岁月的风霜。
      谢夫人说的第一句话是:“小花,回来了?去厨房看看汤好没有。”
      等解语花离开,谢夫人用茶盖拨弄茶叶:“解三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思渺心思电转,解三就是幻境外叛变的那一个,他作为解家人,手上有一整条古董挖掘贩卖的线,地位不高不低,但是他一直认为自己作为解家稀少的成年男丁,应该得到更高的地位,不应该屈居人下。看见更年轻的解雨臣占据高位,他内心被嫉妒啃噬,联络外人,想要夺权。
      没想到在幻境内他还是叛变,看来他有这个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
      思渺回道:“已经处理好了,保准他开不了口。”
      这种回话方式叫碰瓷套瓷,就是别人说什么都能搭一个口子,真假不论,一切靠随机应变,思渺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能做到别人不能一时识别谎话的地步。思渺又想,看来我是解家员工,又当女仆又当打手。
      谢夫人沉默的喝茶,盯着着思渺的眼睛,缓缓说:“思小姐帮助我家很多事,照看着小花长大。按理我应该感谢你,是不是?”
      思渺更紧张了,这是要出招了,鸿门宴?先礼后兵。
      接着谢夫人扔下一枚“炸弹”:“你们的事,小花跟我说了。”
      气氛陡然变得不平静了,像沸腾的水面,空气中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挤压着思渺。
      谢夫人放下茶盖,抿了一口茶水:“你来解家二十年,为解家解决了那么多事,你的能力和品格,我都信得过。”
      思渺这才意识到,这个幻境里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有着巨大的差异,二十年前,她还在上小学,怎么可能为解家解决问题。
      谢夫人的眼神突然变得特别凌厉,那是长期处于高位历练出来的威严:“你的行为让我不高兴,你再好,也不能这样对我的小花!”
      思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见家长被恋人的妈妈训斥,不能翻脸,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只能老老实实的挨训。亲情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棘手,斩不断血脉,只要她还要扮演小花的女朋友,就不能大声怼谢夫人,不然又要重来一遍。
      就在思渺以为谈话破裂,接下来就要被谢夫人扫地出门的时候,谢夫人的话锋一转,眼神缓和了一些,说:“本来我是不同意的,可是你对小花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谢夫人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做了个眼神,笑吟吟的看着思渺:“小花说是她主动追你,你说是不是?”
      “对。”思渺什么也不知道,只能顺着谢夫人的话说。
      谢夫人示意思渺靠近她,思渺走了过去,谢夫人抓着思渺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看的思渺浑身不自在。
      谢夫人抓着思渺的手,把自己手上的镯子取下来,给她戴上:“你是个好孩子,眼神清澈。”
      谢夫人语重心长:“难得这孩子喜欢一个人,我当妈的也不能伤了孩子的心。你比小花成熟,要是有什么事,你包容她。我把小花交给你了,你们,千万风雨也要走下去,不要白费了我今天这话的情意。”
      思渺想我这是过关了?太好了。
      接下来谢夫人的话,让思渺大惊失色。
      她轻描淡写的说:“你们挑个好日子,把事办了,昭告其他人。”
      思渺轰然一震,这幻境居然要逼我结婚?解家办起事来快得很,也许早有成算,日子基本上定下来三天后,那是个宜嫁娶、宜出行的好日子。
      思渺被留在解家住宿,解语花自有她的房间住,两个人并不在一起睡,也让思渺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思渺仗着自己的身份,挖掘解家大宅里面的秘密。
      她本想拉着解语花做帮手,但是谢夫人管的极严,她只在吃饭时候看见解语花,其余时候遥遥的见一面,没有私下说话的机会。
      搞得她只好每次在餐桌上都望穿秋水似的望着解语花,谢夫人对此暗暗高兴。
      试妆之时,思渺总算有个机会,能跟解语花说话,她抓紧时间问:“你还记得一只三足金蟾吗?乾隆年间的古董。”
      解语花回想了一会,说:“是有那么一个东西,我放在妈书房里面了。怎么了,你想要它?”
      思渺说:“嗯,我感兴趣。”
      解语花说:“今日事多,那晚上我跟妈提一下这件事情。她不会不给的。”
      思渺说:“好。”
      她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行了,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对即将到来的婚姻感觉非常恐怖,她听说过这种症状,叫做婚姻恐怖症,是一种心理上的疾病。她想试试能不能在婚前拿到金蟾,这样就不用面对恐惧的婚姻了。
      这些天,她明着搜暗着找去过解家不少地方,但是谢夫人的书房,因为藏着的秘密比较多,有人守着,她还没去过。她觑见一个空子,混入书房,拿到金蟾。
      好,现在载体已经找到,只要找到引发载体的情绪核心,就可以破解幻境了。可是她试了各种能想到的情绪,都没有引动金蟾异象,事件一晃而过,来到婚礼当日。
      婚礼邀请了很多人,基本上通知到了跟解家有来往的每一个人。
      这下思渺确定了这不是自己的想法,因为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打算举办有这么多人参加的婚礼。
      她没想过这方面的事,但是现在想也来得及。一般情况她不举办婚礼,如果她一定要举办,她只打算请亲近的朋友家人,办个简单的低调的仪式。婚礼中,众人火热交谈,热闹非凡。但是新娘和新娘却私奔了,把人声鼎沸都扔在了身后。
      两个人离开了解家,来到了西大街一处街道上。
      她们买了两个冰淇淋,思渺手上的是抹茶味的,解语花手上是草莓味的。她们牵着手,吃着冰淇淋。
      看天气和人们的穿着,时间应该是三四月份,吃冰淇淋不会很冷,只觉得有点凉。
      思渺问:“为什么要离开那里?”把所有解家人抛在那里,她打算怎么解释,幻境会怎么发展。
      解语花答:“我感觉到了,你不想结婚。”
      思渺哑口无言,在要结婚的婚礼上抛弃自己的恋人,怎么解释都说不过去吧,要是有人肯原谅我,那她得无私到什么地步,或者胸襟宽怀大度完全体谅我的心思,那我得多好的运气遇上这么好的人,再抛弃她真的说不过去了。我要是这么做,自己给自己一巴掌。
      解语花吃了一口冰淇淋:“既然你没有准备好,我为什么要逼迫你?要是你喜欢我,你会心甘情愿的。”
      思渺觉得多少还是替自己辩解一下:“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觉得婚礼的进度超过我们感情的进度,我很恐惧,我凭什么这么幸运能和你在一起。”
      解语花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很害怕,我摸到你的脉搏跳动的非常快。平时你处理那些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快过。”
      思渺讪讪地笑:“你能理解我的心情,真是太好了。”
      解语花凑过来吃了一口思渺手上的冰淇淋:“抹茶味,还不错。”
      思渺僵住了,她试图把冰淇淋塞给解语花,冰淇淋对着解语花的脸,她看见了解语花锋锐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她吃了一口解语花的草莓冰淇淋。
      解语花看着她笑了一下,气氛一下子变得奇异起来,她朝前面走去,思渺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草莓味的,也不错啊。”
      她跟了上去,问:“解语花,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能不能说给我听?”
      解语花没问为什么,而是很平淡的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小孩子,生在一个大家族,天真不知世事,她八岁的时候,她爹死了,叔叔也失踪了,家族风雨飘摇,她妈妈站出来掌权,压下异议,让小女孩当当家的,但是家族危机还在,外面的敌人和家族内部不服气的亲戚勾结,妈妈压力很大,这时候有一个人来了,她武力值非常强大,脑子也很好用,她帮助小孩子妈妈稳定后方,剪除敌人,给了小女孩很大的安全感。等小女孩长大后,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人,于是她就开始追求她,历经各种拒绝,那个人总算被打动了。今天,原本应该是那个人和小女孩的婚礼。
      思渺手足无措,解语花笑着补充最后一句话:“我们是私奔。”
      解语花问思渺:“你的过去呢?来解家之前你在做什么?”
      思渺说:“来解家之前,我在做雇佣兵,谁给钱替谁做事,日子三天饿九顿,还是解家大方,有分红股份。”两个人一路走着说些闲话,此时夕阳在天,解语花忽然歪头亲在思渺面颊上,这是个很轻的吻,很温柔的意味,思渺怔住了。
      思渺感觉身上有一块变得冰冷,那是放金蟾的位置,今天她跟解语花私奔之时,顺手拿走了金蟾。
      接下来一切都在旋转,光源无数道像应援棒展开,思渺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头晕,等到她醒过来,自己正睡在地上,周围环境是解雨臣的办公室,室内桌子变成红木长案,解雨臣也抬头,目光对视一触即分,她心里居然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思渺醒过来,她立马想到她会不会在幻境中泄露自己的信息,里面的对话大部分是她随口说的,应该没有多少可以泄露的地方,要知道干这一行的保密是必备条件。
      她随即想到解雨臣会不会也有记忆,她认为有记忆的可能性较大,她决定试探一下。
      “解语花?婚礼?”
      看解雨臣的微表情,思渺就决定认栽。
      现在的问题是,能透露给解雨臣几分才能解决他。
      解雨臣解下来宝石袖扣,放在一边,活动手指,说:“思渺小姐,对于今天发生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思渺:“今天发生过的事,我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但是据我所知,一般这种事不会发生在都市里面,可能你比较不走运。”
      解雨臣:“你可以说的详细点,我想知道你上一次发生了什么事。”
      思渺:“这些是情报,你需要支付报酬。”
      解雨臣:“你想要什么?钱,我可以写支票给你。”
      思渺:“我要那只金蟾。别急着拒绝,我拿走它,你会得到等价的东西。”
      解雨臣想了一会,他的优势在于这是自己的势力,有人手可以支配,劣势是思渺有信息层面的优势,并且思渺敢于现身,说明她有依仗。
      奇怪的老物件他不是没见过,但功能比较简单,只是杀人。
      他说:“你可以拿走金蟾,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破局的。”
      思渺说:“好。”
      思渺从地上捡起金蟾,走到桌前,把金蟾放下,接了杯水,洒在金蟾周围,水迅速的结冰凝霜,她展示给解雨臣看:“这就是破解之后,金蟾温度会骤降。”
      解雨臣摸了一下桌面上的霜,是个圆圈,说:“是所有这类东西都会在解决后变成这样吗?”
      思渺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是,有的是开始会有温度骤降,这类东西都会有温度的变化,上升或下降,在开始、过程中、结束后都有可能。”
      解雨臣收回手说:“可以讲的详细点吗?举个例子最好。”
      思渺皱了一下眉毛:“我上一次遇见的东西在一个林子里,有人雇我去下斗,取一个双鱼玉佩,那东西邪性很大,拿着它怎么也出不去,后来我才发现我陷入幻境中,给我展示的林子树木是过去的树林,看不清楚,出去的成才有鬼。”
      解雨臣很捧场,他对这方面事情兴趣很大:“那后来呢?”
      思渺接着说:“那鬼东西在靠近墓地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它不正常,把东西毁掉,就出来了。”
      解雨臣想了想,这说了跟没说差别不大,要从思渺嘴里撬东西可真难。他说:“你给这条情况太简略,这跟金蟾可不是等价物。”
      思渺说:“我可以付钱给你,上个月加德士拍卖会上乾隆年间白玉金蟾拍卖了66万,这个我愿意出132万买下来,刚刚的情报免费赠送,怎么样?”
      解雨臣:“加一个条件,如果下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我找你来解决你不能拒绝,报酬另算。如何?”
      思渺干脆回答:“成交。”
      思渺取回金蟾,找了个袋子装入,打包好,正准备离开,忽然灯光忽闪忽灭,最后就维持在黯淡的程度,人眼只能看见各种东西的轮廓。
      这里空间很大,有灯光的时候明亮温馨,没有灯的时候,人在空荡荡的冷清的房子,总感觉像鬼屋。
      解雨臣忽然听见窗外有小孩子凄厉的哭声,这里是十五楼,什么样的小孩会在十五楼窗外哭?
      灯一下子爆闪,噗的一声完全熄灭了。
      他没办法待在办公室里面,黑暗中,如果有什么情况,他会因为看不见遭遇很多危险,得去明亮的地方,他想。
      思渺认出他的剪影,把手递出去,说:“跟着我走。”
      解雨臣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再从下面拿出一个箱子,说:“门是电子锁,断电之后打不开,只能去安全门,他有磁卡可以开门。”
      两个人摸黑去到安全门,黑暗中门打开的声音很大,开门之后见到的是楼梯,照样没有灯,有外面的月光照着楼梯,空气中有灰尘。
      解雨臣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出来之后,那声音越来越大?”
      思渺知道他说的什么:“嗯。”
      解雨臣:“假如这里真有怪物,那它发出声音就是一个诱饵。它希望我们靠近,我建议去看看,趁体力最好的时候,正面对敌。”
      思渺被说服了,她本想着保护解雨臣先去安全地方再来探探情况。
      他们路过消防栓,思渺打开,拿了一个灭火器,试了试作为武器还算是顺手,她干脆把金蟾放在消防箱里面。

      两个人来到十五楼的天台,做足了防备姿势,就见到一片被月光照亮的露台。
      解雨臣在天台上仔细找,在花丛中找到一只猫,感觉是田园猫。那猫被人抱住不挣扎,只是喵喵叫。
      解雨臣摸摸猫肚子,瘪瘪的,猜想猫可能是饿肚子了叫。
      他摸它肚子摸到有鼓起的□□,大概是只最近生产过的母猫,不是什么怪物,他们放下心来。
      解雨臣发现在这里信号还可以,于是联系了大厦管电力维修的工程师,又打开手机加急点了羊奶,打算给这只猫吃,两个人是放松的。
      接着再一次开门的时候,黑暗中一个影子从头上跳下来,朝着思渺冲过来,它的速度非常快,思渺只来得及拿灭火器挡住脖子。
      在月光下,思渺看见灭火器有个凹下去的印子,那怪物有青色的爪子尖利的指甲,思渺骇然,这怪物力气也非常大,思渺拿着灭火器和怪物僵持着,忽然一阵破空声,是解雨臣拿硬币在攻击怪物,硬币的力气很大,思渺听到了窗户玻璃碎掉的声音,那怪物一点也没反应,任由硬币砸到身上。
      硬币消耗完了,解雨臣没有气馁,继续拿东西扔过去砸怪物,直到一个水银温度计砸到它身上,破裂开水银在它身上腐蚀一块区域,它才松开一只爪子,去摸腐蚀的地方,思渺感觉到施加在身上的力气减小了,将灭火器对准怪物的头部,打开灭火器发射干粉对着怪物的眼睛喷过去,那怪物眼睛被冲击,另一只爪子就松开思渺去捂着眼睛,思渺趁机逃跑,她示意解雨臣一起。
      她需要一把金属武器,来对付这个怪物,进大厦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包裹交给了前台。
      十五楼下楼梯,顺利的话,三分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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