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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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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大街上,一家药材铺外走进一名白衣男子,掌柜的立马从柜台后走出,点头哈腰的招呼着:“这位公子需要点什么?别看我们店小,可东西那是一应俱全呐!您若是说得出的,小店绝无买不到……”
白衣公子折扇一收,出声打断掌柜还欲喋喋不休的嘴。
“我要的药,三味咸,一味生。”
掌柜的一愣,复又堆着笑脸道:“公子真是开玩笑了,三咸易找,一生难寻。”
白衣公子轻轻一笑:“咸,意戌、意口,合为杀;生寻便自咸。”
掌柜目光一变微微笑着,抬手引白衣公子上二楼,“这位公子要找的东西楼上有,请。”
上了楼,转进一间内室,掌柜的又问:“这两味药可不好同煎呐,公子可有办法?”
白衣公子展扇轻摇:“无妨,集晨露煎,以心火熬。”
掌柜的听他答出,立时弯身一弓,双手抱拳举于头顶:“属下拜见谷主。”
欧阳克忙扶他起身:“不必多礼,此事紧急,我要立刻知道卿长老现身在何处。”
“是,属下立刻差人去探。”
云雾缭绕的山野间耸立着一处峭壁,峭壁地质贫瘠、寸草不生,然而在这样翳然荒野的山壁顶峰处却安有一处庄园,倒是让人费解。因地处高峰,又长年累月的有雾气晕绕,白色瓦砖的庄园更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仙境般虚无缥缈。
庄园内高建的露台上,系于一根根木柱上的轻薄白纱随着风向飘摇,一名妇人斜靠在躺椅上,抿一口清茶,她挥手退避站在身旁两侧的丫鬟,优雅淡笑:“客人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现身,尝尝老身沏的素茶呢。”唇边还含着笑,却突然“嗖”的将手中的茶盖飞快的击向白纱后的人。
却听“哐当”一声脆响,茶盖已被掷于地上。
白衣男子走出来,轻笑道:“晚辈见过卿长老。”
“没想到竟是新谷主大驾光临,老身身子不适,就不起身相迎了。”卿长老见到来人,笑了两声,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她的笑意。
欧阳克倒是不为在意,还颇为体贴的嘱道:“看来老前辈真要多多保重了。想那一年前都还能轻如晨风的在各大高手面前掳人,而不被人发现,前辈当真是女中豪杰。”
见欧阳克森冷的笑看着她,卿长老嗤嗤一笑:“原来,被你发现了。”
欧阳克手抚扇锋,低语道:“本来还没想到,这还真是多亏了吴长老那天的一句话,才提醒了晚辈。”
“噬魂香?”
“正是。噬魂香是极难得的珍品,点燃后在方圆一里内,可以毫无察觉的使人迷睡,醒来后却又无任何副作用,教人难以发现。但是,噬魂香却有一个特点……”
欧阳克讥笑着看她:“只要闻过一次的人,就会对它有抗体,便再无作用了。”
卿长老轻哼了一声,满面阴鸷:“那又如何。”
“既然噬魂香如此厉害,那么就让晚辈不得不猜测那晚擒走我和蓉儿的人就是拥有噬魂香的人。但是晚辈不敢妄下断言,直到遇到黄药师……”意有所指的瞟向她,毫无意外的看见卿长老骤然一惊。继续道:
“黄药师年纪轻轻便成五绝之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以说样样精通,却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何学来的,这就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了。而家父自弱冠前就常年在外,不知去向,回家闭关以后,武功却突飞猛进,更是从那时养殖毒物。当黄药师知道我和药王谷的关系时,那副神情,我就猜到他一定也与药王谷有关系。只是没想到,与药王谷有关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夫人冯蘅。话说二十年前药王谷出了两个叛徒,将谷内藏书偷去,从此下落不明。御谷主愤急,便亲自捉拿,却也无了音信。二十一年后,却有人将那两个叛徒的儿女送到御谷主所在的孤岛上,缘由不明……”
“想不到,你光是从这些细微的举动中便能猜的这么清楚,老身当初还真不该小瞧了你。”既然已经被欧阳克知道了,卿长老也不再打算隐瞒,长笑着摇头,只是慢慢笑颜却变得狰狞。
“那你可知道,那两个叛徒本来无路可逃的,是我放了他们……而你们二人也是被我放在船上的,我知道,他就在那。我本想以他怪癖的性子,定是会收你二人为徒,可他竟然已经……”
说到此处的她狠狠的眼神中却透着怪异。忽而却又是轻呼出气,道:“不过也一样,他还是收了你为徒,哈哈哈哈……像他那般死倔的人,竟收了叛徒的儿子为徒!……哈哈哈哈,我就是要他死也不明!”
可欧阳克此时却敛去笑容,说道:“晚辈虽然不知道卿长老为何如此恨师傅,但是……”一向带着笑意的眼竟透着绝狠:“你不该对蓉儿下此毒手,晚辈今天来,就是希望长老能够赐与解药。否则……”漠然凝视那个一脸笑意的妇人,欧阳克的眼神杀意邹现。
然而卿长老却是毫无察觉般的自言自语:“当初,他也是这般,我求他救救他,他却……就那样走了,留我一个人守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即使隔了那么多年,却每每一思及此,泪水依旧会落下,只是当初出嫁人妇的女孩已是白鬓斑斑。
“我才嫁了十天,便成了寡妇。我恨他见死不救!我恨他……!他明明知道有法子的……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妇人执拗的瞪着远方,目光忽而转向欧阳克,一脸怒煞的笑:“蛊蠹,蛊蠹!我也要你尝尝!我也要你尝尝最爱的人在眼前死去的滋味!我也要你看到她虫穿过颅而死!哈哈哈哈哈……”妇人撕心裂肺的吼叫着,狂乱的发泄着几十年来隐慝的恨意。
“……卿长老可是单名一个仪?”一直沉默的欧阳克出声问到。
卿长老回头厉声道:“你怎会知道?”
欧阳克缓缓摇头,他只是突然想起,那间密室墙上挂着的画像上的角落写了个“仪”字,原来,是这样……
“蛊蠹……蛊蠹……是啊……是有法子的……”欧阳克嘴里默默念到。
等卿长老回神过来看他时,他已经走远,只有风声绕耳。
黄蓉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里,碧海蓝天中,有她最喜欢的靖哥哥。两个人站在桃树下,盈盈浅笑。一朵桃花落了下来,靖哥哥用手接住,递给她:“喜欢吗?蓉儿?”手拈花瓣,高兴的抬头微笑,背光的地方让她一时间看不清楚面前人的模样,眨了眨眼睛,桃花变成了白色小花,而靖哥哥也变成另一个人俊雅的模样,对着自己微笑,
“蓉儿……”
黄蓉晃了神,眼前却一片模糊,有两个声音在耳边萦绕。
“我最喜欢的就是蓉儿啊……”
“聪明人和笨人永远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
“痞子,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这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悠悠我心,岂无他人,唯君之故,沉吟至今……”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眼前的画面却变得清晰,夜色下,那人略带腼腆的说着,
“……你愿意,跟我回白驼山吗?”
……
渐渐的,声音都远去了,眼前晃动的那抹白色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不要走……不要,别走……不要!”
黄蓉霍的从梦中惊醒,汗水将鬓发染湿,她粗喘着气,四面环顾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摆设,才微微定下心神。这是她的房间。
心里却疑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桃花岛。
手上一紧,才发现趴靠在床沿上即使睡着也依然握住她手的郭靖。
黄蓉暖暖一笑,却想起梦中的那个白影。靖哥哥对自己真的很好,就正如他对所有人都好,好得那般理直气壮。而只有那个傻瓜才会藏在黑暗里偷偷的对她好,正如从前,不用心看,根本不会发现的好,那么现在他在哪儿?
轻轻的松开紧握的手,她慢慢的从床上下地,刚一站起,却是一阵晕眩。连忙扶住床柱,喘着气。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头还是那么痛?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晕眩感渐止,就听见门道边有说话声,悄悄的靠近,窥听。
“公子师傅,看来,你的计谋就要全盘落空了。”一道轻柔的女声说道。
男子却是轻笑:“小笨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算她恢复了记忆,但是对我已经有情,这是怎么也抹不掉、丢不开的事情了,只要我在这段时间内加倍的对她好,那个傻小子又怎会是我对手呢。”
黄蓉一惊,这说的不正是她吗。
“那公子师傅又为何一定要得到她呢?”女子又问。
却听那人启开折扇的声音笑道:“如果不得到她,又怎么得到九阴真经?想她以前在荒岛中与那洪七公联手戏弄我,用计折断我的腿。我就是要让她喜欢上我,嫁给我以后……”戏谑的笑声引来身边女子的不满,问道:
“嫁给你以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尽情的报在她身上!”低沉的声音透着狠毒。
“那你先前对她好,都是做给她看的喽?”
男子哈哈笑着:“那是当然,也亏得我用针将她的记忆封住。否则,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上当呢!”
黄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变得一片冰冷,她屏住呼吸,脑袋一片茫然,那些美好的画面,美丽的语言……都是假的?是假的!
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只是神情恍惚的站在原地。
直到醒来的人打开房门,指着那两人大吼道:“欧阳克!我杀了你!你居然这么对蓉儿!”
她才慢慢醒转,眼前的两个晃动的人影正以命相击,而刚才说话的女子正躲在一边,一副嘲笑的模样看着她。
郭靖使出绝招攻向欧阳克,却见到身边飞来一个黄色身影站在他面前。
“蓉儿,你别过来,我要帮你教训他!”
“靖哥哥,你走开。” 平静的声音响起。
“蓉儿……”
见面前的人执意要这样,他只能站在一旁,摆好架势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一脸惨白的她慢慢的走到那人面前。他还是那身的白衣,还是那般如墨的发,还是那般俊雅的脸,可为什么一切都觉得那么陌生,那么刺目,她竟是从未看懂过他?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欧阳克,原来,是我看错了你……”空洞的眼神缓缓低喃,忽然右手雷厉风行的拔出峨眉钢刺笔直的刺进他的胸口,深嵌入肉。
那人不闪不躲,只还是扬起那抹微笑,看着她。
他竟没躲……他竟没躲?
黄蓉错愕了,看着他迅速被血染红的白衣,什么也无法想。
却见到他指逢中一闪,银针已经刺入自己的后脑,郭靖在旁怒吼着冲过来。半张的唇一个字还未出口,眼睛就支撑不住的闭合上了。
陷入昏迷前,耳边最后的声音,只有他轻轻的叹息:
睡吧,醒了以后,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