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林祈祈

12、第 12 章

　　离预约的日子还有两天，徐衍决定先去涩谷许个愿。
　　葱茏巨木掩映下的明治神宫，有着说不出的庄重。牵着颜可的手穿过极高的木色鸟居，就像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徐衍挂了一个复古金边眼镜，刘海也梳了起来，温雅得不似他平日风格，俊美得无边，下颌流畅，唇线清晰。颜可常常看痴了，不知不觉就一直盯着徐衍看，幸而有徐衍牵着才不至于走歪了。
　　日本对同性恋相当宽容，同性情侣在路上公然亲昵也不会引起太多反感。只是徐衍外形实在过于惹眼，和颜可两人并肩的样子也相当养眼，一路上不少人侧目，兴奋地窃窃私语。
　　颜可也戴着眼镜，稍显呆板的黑框款式，是为了挡住他无神的右眼。
　　穿过一条石板小路，便是祈愿的地方了。几棵高大的神木上绑了一圈注连绳，满满当当的挂着用红绳栓住祈愿的绘马，很是壮观。
　　徐衍占了一签，心里默默想着颜可的伤，闭上眼诚恳的许愿。掉出来的签上朱红色小字里，他只认得小篆“中吉”二字。徐衍笑了，回头招手颜可过来。
　　「吉，是“吉”呀！」徐衍笑着递给颜可，「听说这里非常灵验的，你看，上天都在眷顾你。」
　　徐衍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即使是这样看起来不太可靠的，甚至是有点迷信的占卜，那也都是青年的心意。
　　其实颜可并不信这些。伸手接过吉签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是盼望着他笑容的青年。
　　他实在舍不得让徐衍失望。
　　颜可手里握着那张签，低头笑了一下，徐衍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拉着他的手腕，「我们去那边买御守。」
　　花花绿绿的御守陈列在暗红色的绸布上，上面的字代表了不同的守护。徐衍一手抚着下巴，一边煞有介事的挑选着，除厄的，健康的，结缘的，徐衍觉得他和颜可似乎每个都需要，他一手一个接一个的拿起，嗯....还有....徐衍下意识看了看颜可，却发现颜可停在着绣着「交通平安」的小布包前。
　　他想起来，颜文正是在一场车祸中离开的。
　　那是颜可的心伤。
　　无论如何也无法填上的，就一直在那里，年复一年的腐烂。
　　他伸出手抄过那个御守，颜可的视线明显的随着那御守往上飘，直到看到徐衍，他笑了笑回过神，「挑好了吗？」
　　「挑好了。这个也要？」他晃了晃那个御守。
　　颜可垂下眼睛「......要两个。」
　　「好。」
　　在收银处结了款，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女生向前朝他们走来，一个用着标准的中文说「啊...请问是...徐衍吗？」
　　颜可这才认出来，那个女生正是刚刚不停侧目他们的那些人中亮眼的一个，染着粉色的头发，耳饰也相当夸张别致，是个看一眼就会有印象的弄潮儿。
　　他突然非常后悔没有戴口罩出来，虽然即使戴了口罩，徐衍的气质也特别明显就是了。
　　「是我。你们....？」徐衍露出职业微笑，这些女孩看起来应该是粉丝。
　　那个女生激动起来，小脸迅速涨得通红，朝着后面的女生「啊啊啊啊！！我就说！刚刚就说了！侧脸超像！！」后面的女生都惊喜的围了上来。
　　「呀！那个是不是颜可！是颜可吗？！！啊我..，我能跟你们合影吗！」突然被点名的颜可朝着那个女生看了一眼，他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只能朝徐衍投去求救的目光。徐衍拉过颜可的手腕，把他拉到身后，「合照就算了，我们是来旅游的，没怎么打扮，不太方便。」
　　「那那那，能，能签个名吗？」女生红着脸巴眨着眼睛，说话都开始不流利了，在看见徐衍点头之后迅速的掏出了护照，抽出前面的卡贴，上面印着的正是徐衍。
　　徐衍接过卡贴，一气呵成的签了名，又对她露出一个标准微笑，女生激动得气都喘不顺了，肉眼可见的胸脯起伏着，接过笔一直连忙深鞠躬说谢谢，感觉下一秒就要下跪了，徐衍朝着她们笑，「还有吗？」
　　后面的一个女生看起来像是鼓起勇气走到前，「我，我想让颜老师签....！！」说罢看了一眼徐衍「....如果徐老师愿意签也可以！！」她双手颤抖着从背包中抽出一张海报，居然是颜可跟徐衍的双人海报，他们印象中并没有拍过这样背靠背的成片，像是拼出来的。
　　颜可疑惑这些东西怎么会随身带着，要不是并没有透露过行程，他真要以为这是故意来堵的私生饭了。
　　颜可还没有说话，海报就已经递到了他面前，他只好拿起笔不太稳当的开始签字，女生又问「我我我颜老师....能，能在前面这里写上 TO:叶夜吗...叶子的叶，然后是夜晚的夜....」
　　颜可很难像徐衍那样游刃有余，他也在紧张着，「呃...呃，签在，这里？」
　　「我的天哪声音好听哭了...！！」她语速非常快的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何以手掩面，又迅速的说「对对对！！...老师随便签！」
　　颜可手轻微发抖着签完，字迹仍然算得上好看，接过海报的女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哈哈哈哈哈哈笑个不停，徐衍上前一步，「不用我签了吗？」
　　「啊啊啊，要要要」女生赶紧递过海报，徐衍紧随在颜可签名后，飘逸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对这张片没什么印象，这个是哪里来的？」徐衍展开海报仔细看了一下，他印象中和颜可一起的成片也就只有专辑里那几张。
　　「这个是我们粉丝自己p的....」姑娘傻兮兮的笑了，「因为非常喜欢颜老师和您的....」说完她又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嘴巴立刻闭紧了，又注视着徐衍极其紧张的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p得挺好，我很喜欢。」女生惊喜的抬起头，眼睛发亮得厉害。
　　徐衍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朝她又笑了笑，「我们接下来还有事，那就....这样？」右手比划了一个圈，左手拉着还愣在原地的颜可手臂往前走，往后礼貌一笑示意再见，粉丝们也保持了应有的素质，没有再追过来。
　　走了一段距离，颜可侧耳还能听见那一团的尖叫声。
　　「我的妈呀正主发糖了！！幸福得昏古七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人太好看了吧这样的神仙是真实存在的吗！！————」
　　「妈妈的两个宝贝呜呜呜！！」
　　那几个女生怎么看也不像是做母亲的样子。
　　大概是遇见偶像，兴奋得开始说胡话了，颜可汗颜的想。
　　「那个姑娘是我们的cp粉。」徐衍笑着说。
　　「....什么是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