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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案首,顾临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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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沐休日,梁屹没有等到顾临安。
只是可惜做好的点心,便宜了顾笙这小子和李凌这小姑娘。
他是想打听关于顾知薇的事情,然而拿人嘴短的顾笙说道:“我也不知道小姑姑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以前在边关的时候,小姑姑不常在家。”
他如同小大人一样,皱着眉,老气横秋,“可能是去邻国做生意吧。以往都是小姑姑在外面跑,我爹,娘和大姑姑守着铺子。”
“我爹偶尔也会出门。大姑父倒是时常跟在小姑姑身边做事。”
“小姑父,你来咱们家都一个多月了,不曾见你出门工作。咱们家有铺子,初来京城没多久,还没站稳脚跟,还缺人呢,你也该去铺子帮忙。”
梁屹明显看到顾笙眼里对他的嫌弃。
“我帮小姑姑做学问。”
他竟然被一个五岁的孩童,当做吃软饭的。
待童生试考试那日,考场外头真真千军万马,人头一个挨着一个。
此时顾临安,心里才真真有了那么一丝紧张。
上一世,她从未曾参加过高考,不知道高考的时候,考场外是否也这般壮观。
顾衍手心出汗,问着顾临安道:“安哥儿,你紧张不。”
虽然被顾临安集训了一个月,但顾衍仍旧紧张,总算明白冯夫子所说,能否考上秀才,还得临场发挥。
顾临安淡淡的点头。
顾衍这才松了口气,就说嘛,如此恢弘的场面,怎么可能不紧张。
却听到顾临安说道:“人太多,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多人,我很紧张。”
顾衍明显一愣,定睛看了看顾临安的神情,才发现顾临安根本就如同以往一样,哪里有什么紧张。
果然是他想多了,安哥儿怎么可能紧张。
然而顾临安却转过头,盯着顾衍说道:“我真的有点紧张。”
“行行行,我信你了。”
与顾临安这么一交谈,顾衍心头的紧张反而轻松了不少。
顾临安问了一个,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问题,“县试之后,是否参加府试和院试的人,就会少很多。”
顾临安的手心,还是有些汗水。
人太多了,极度不适。
顾衍忍不住笑出声来,“自然是如此。你就这般怕与人交往?”
顾临安不置可否的点头,对于她来说,人,是比任何事物都可怕的存在。何况现在考场外,上千人。
顾衍道:“其实,都不会少,县试后,咱们州府下辖县的其他过关的考生,也会来京都考试。只有院试的时候,人会稍微少点。”
童生试分三场。
县试,府试,院试。
先由每个县考试,择人。前三甲,可得府试名额。那时得到名额的考生,便去州府考试第二场。取第二场前三甲获得院试名额。
院试由省学政主持,考过了院试,成为秀才,才能入县学。
顾临安本身就在京都,京都同样为一州之府。是以不似其他州府考生那般,单单只考童生试,便需要去县里,州府里。倒是方便很多。
而京都最大的好处,便是前二甲,可以直接入国子监。三甲生员,只得自己去寻京都其他学院入学。
这是其他州府无法得到的待遇。
顾临安抿唇,不再奢望人少这样一个极为奢侈的愿望。
然而,顾衍却意外的说道:“我所说的,只是普通的考试路子。毕竟府试和院试,都会相隔一段时日。院试每两年一次,如此,童生试考过的几率,便会增加。但多数人,会选择在县试只考第一场。”
“但,县试,也可以,三场全考完。如此,就没有温习的时间。”
顾临安点头,“我便三场全考完。”
这样,参加后面两场考试的人,就会少很多。
等入场的时候,顾临安提着食盒,他身上穿得厚实,第一次检查的时候,倒是没检查出异样。
至于到最后一关入场的时候,顾临安用珠子打中附近的一个学子,闹出点小动静。脱到亵衣的时候,就匆匆让她入场。
这也是,顾兆绥提前告知给顾临安的。
从始至终,没有一点惊险。
如顾临安所想,多数学子,会选择只考一场。第一场考过,就已经有了府试的资格,也有学子会选择再尝试一下第二场,倘若第二场失败,还有小半年温习的时间,去府试。
至于第二场也过了的,几乎再没有几个人参加第三场。会在隔年去参加院试。
毕竟倘若失败,也没有再次去参加院试的机会。
甚至还要从头开始考童生试,着实压力太大。
顾临安、顾临峦,顾纯三人参加童生试。
放榜那日,顾纯信心满满,这回,他必定会得案首,进入国子监。
倘若未能拿到案首,就算进入国子监,也不会有太多的资源。
钱家,不过是个武夫,他想再进一步,必须要成为案首,然后获得国子监那位欧阳夫子的青睐。
放榜那日,顾衍心中也颇为不安,问顾临安,“你就不关心一下,你是否上榜。今年你若没上榜,明年可就得重新考过。从头再来那种。”
顾衍在考了第二场的时候,就停下来。他还没胆量参加第三场,还需要准备大半年,参加半年后的院试。
但他竟然比顾临安都紧张。
“没什么好看的。”
“明日我便不再来族学……”
“族学里,倘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询问我父亲。”
“身体也需要继续锻炼,听闻乡试,会试。连续考三日,身体倘若不好,便熬不过去。”
顾衍愣神,他好像……以前从未曾想过,要走科举这条路。
但顾临安在前面走,他……有想跟上顾临安的冲动。
不管是用爬的,还是用跑的。
他竟想跟随顾临安的脚步,然后,与顾临安并肩而行。
顾衍眼中透着坚毅,“你若考中,那便在国子监等我,我也必定,会考中秀才,然后去国子监。”
顾临安这才愣了一下,“你不是想参军?”
倘若只参军的话,考中举人,在军中的身份地位,就更不同。是以,只要考中秀才后,随意去哪个学院念书,哪怕乡试三甲最末,在军中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地位。
但此时的顾衍……
顾临安道:“好,我在国子监等你。”
顾临安和顾衍的话,却被顾知婉听了去。
二房,中午吃饭的时候,顾知嬛便忍不住提到顾临安说的话,“今日我听顾临安与那顾衍的对话,听那样子,他好像笃定能考中秀才。”
周荷道:“顾临安又是打架,又是上课睡觉的。哪里能考中秀才。”
一个在边关的落魄少年而已。
顾临峦道:“母亲慎言。”
前些日子,他有听闻顾临安很是认真了一段时日。
而且,顾临安,也并非草包。
顾知嬛抿唇笑道:“弟弟,你太谨慎了些,那顾临安,不过是临时抱佛脚,很是努力了一把。然而,一个月的时间,又哪里能学到什么。”
顾临峦摇头不再言语。
只是周荷又问道:“峦哥儿,这回,你可能考中案首。”
虽然已经知道顾临峦得了欧阳夫子的看重,早早就有了进国子监的资格。但靠着推荐信进去,和考中案首进去,完全是天壤之别。
“今年与往年不同,寒门中也有不少青年才俊。我不敢说能否考中案首。”
今年童生试前半个月,那位太子殿下只当玩笑似的,说了句话。堪堪离考试前半个月,整个大梁都知晓,童生试的考试范围。
只能说,自己运气差了点。
不知道顾临安是否能考中一个好的名次。
童生试三甲,只有二甲才能入国子监。只是这回连考,兴许会有国子监的夫子看中,拿了推荐信入学。
往年也是有这样的例子。
顾临安只安静吃饭。
却听到外头有仆役送来喜报。
那人脸上乐呵呵的,说道:“恭喜峦哥儿得了二甲第一。”
“啪嗒。”
顾临峦手中的筷子,落到桌上。
……
“一甲第一名,顾临安。”
当顾衍挤到榜下,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连他自己都骇得挪不开位置,还是周围的人催促已经看到名字的,赶紧出来,他才又挤出来。
然而,顾临安这会儿在家中,顾兆绥的书房,看中庸。
“中庸啊!”顾临安忍不住呢喃出来。
顾兆绥道:“中庸二字虽平凡,然而……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中庸。”
“世人都向往官拜一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不知,中庸二字,最难得。平凡二字,最可贵。”
顾临安看着顾兆绥,这话从顾兆绥口中说出来,实在是让顾临安觉得不适。
她说知道的书中的顾兆绥,怎能说出这般与世无争的话。
“平凡确实最难得。”
顾兆绥很是欣慰,难得自家闺女年纪轻轻,竟能体会到他这个老父亲的心意。
顾兆绥又道:“不管是考科举,做学问也好,还是闲云野鹤也罢。平凡都是最难得的。多少人家中显赫,却求不得,意难平。如同现如今的顾家。”
顾临安托着下巴,京城虽然方便,却比不得边关那几年,能给她带来的平静。
顾兆绥见顾临安这副模样,说道:“我知晓你想求的,只是少一份扰乱。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扰乱。你若想求得这样的安宁,只有你内心安宁。”
“哪日你能寻到那份安宁。我和你母亲,也便能放心了。”
顾临安低垂眼眸,很多事情,她不曾与顾兆绥说过。但终究知女莫若父。
“这世上,不是你不争,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所以,你才要去争。”
顾临安这才笑道:“所以我才会参加科举。”
父女二人对话才结束,便听到外头仆人在书房外敲门道:“三爷,安哥儿,后门有一个叫顾衍的族人,说想要见安哥儿。”
“让他进来吧!”顾临安在书房中说道。
前些日子,顾兆绥陪着林如璎去牙婆哪儿挑了几个踏实的丫鬟和男仆。也就来院子里不到半个月。
等顾衍到顾临安住处,被人领到书房的时候,顾衍才忍不住说道:“安哥儿,得了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