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茶说

47、第四十六章

　　吃饭的时候，电视开着，正在播一个广告，主角居然是那个黑泽明彦。

　　我赶忙用筷子指电视屏幕，捅捅明彦道：“欸，欸！快看！小西服！”转而我又拍拍赤西仁手臂道：“看！我们家彦彦的小媳妇~”

　　赤西仁瞄了一眼，笑了，笑得十分有深意。明彦看了眼后，低着头扒饭，貌似脸还红了。

　　洗碗的时候，我问赤西仁：“欸，你刚笑什么？”

　　“给我亲一下，再告诉你。”他就是能时时刻刻钻空子！其实我有点儿不明白，我们都滚了那么多次床单了，他怎么还是那么热衷于非常纯情的亲吻？疑问归疑问，反正我挺喜欢的，他蜻蜓点水的一吻，往往能把我整个心填满。

　　我把满是泡泡的手伸过去，使劲碰了下他的嘴，然后笑道：“好了，说吧。”

　　他哭笑不得，凑着水龙头抹了抹嘴：“那个小孩，跟彦彦同桌阿。”

　　“什么？！”我诧异到下巴要掉地上了。

　　“我去接彦彦的时候，正在排座位。老师问谁愿意跟那小孩做同桌，全班女生都举手了，呵呵，那小孩可拽了，通通无视，往最后一排的空桌一坐。到彦彦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彦彦一眼，然后指指自己身边，结果就成了同桌。”

　　“不行，得建议老师换座。”

　　“干吗阿？”赤西仁一脸不解。

　　“他准欺负彦彦。”

　　“我看不会。”赤西仁摇摇头，笃定道，“最多是无伤大雅的小闹，欺负，还不至于。”

　　“你看不会就不会阿，赤西仁，太自信，不好！”

　　“乌龟。”他捧起我的脸，盯着我眼睛看，“他看彦彦的眼神，我懂，就跟曾经我看你的眼神，一样。”

　　我皱眉：“丫的，我该给明彦转学了。”扼杀在摇篮里，是不是就比较不残忍？

　　“乌龟，何必呢，顺其自然···”

　　“顺其···就不自然了阿···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赤西仁，这样不好··”

　　他没有说话。我倒希望他说个理由，把我给说服，这样，我就不会多了件烦心事。

　　为了明彦的事，我上班都分心，满脑子在拔河。一边说，就两小娃懂什么，没准上国中就分道扬镳了。另一边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国中也一起怎么办？！那时候就不是两小娃了！

　　“部长！！”

　　“阿？！”我猛得回神，望着眼跟前的户田，“干嘛大呼小叫的？”

　　“我不大声，能把你魂给唤回来么！”她还挺有理地说。

　　“什么事？”

　　“嘿嘿，私事。”户田笑了笑说。

　　“私事下班说。”我很严于律己的好不好。

　　“现在到午休时间了，所以我才进来的。”

　　“那行，你有什么私事？”

　　“我需要部长的援手！”她合掌，一脸恳切的神色。

　　“怎么了？你直说阿。”其实我不怎么擅长跟女生打交道，她们一来软的，我招架不住。

　　“我国中的时候，有个死对头，人品极差，思想肤浅，算她有钱，啥都跟我争！前几天，我倒八辈子霉不巧遇上她，她说交了个超级好看的男朋友，又问我男朋友什么的，我一见她就气，一气就放话说，我男朋友那才叫好看，然后她就说回头聚一次。”

　　“等等，户田，跟我··有关么？你能不能说要点？”

　　“你能不能当我男朋友？”额，真简明扼要。

　　“哈？”她敢说，我可不敢做，我才不背叛赤西仁。

　　“欸欸，别怕别怕，就是假装的。我知道部长您有家室了。”户田赶紧补充道。

　　我松了口气，随即有点别扭地问：“户田，你觉得我很好看？”我知道我比小时候好看多了，但我真没觉得自个儿属于好看那一层次的，现在真长得好的人，不要太多，跟我一比，就能把我比成蚂蚁，譬如，我们家赤西仁，多好看阿。

　　“部长您太谦虚了，您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无以言表的魅力！”户田那样子，就差没捧上心以示真诚了。

　　我知道她是急着要我帮忙，嘴巴才跟个抹蜜糖似的。瞧她挺好的姑娘，帮她也不少肉，于是我答应了。

　　她做了个“yeah！”的手势，然后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结果，整个事窘透了。

　　“嗨，户田！”

　　“嗨，苍井。”

　　两女孩笑眯眯地握上手，握得还挺久，眼神都在瞟对方的男朋友，放开手后，我看到两人手红了一片。

　　“阿，这个我男朋友，小名丑丑，很好看吧，对不对对不对？！”苍井勾住丑丑的手臂，一脸得意。

　　户田学样，也把我一勾：“你男朋友都比你好看了，还是我们比较般配，是不是是不是啊？”

　　两女孩又互相带刺地寒暄了几句，害得我想笑不能笑，憋死了。

　　我看着丑丑，轻声问：“那个··iPod女孩？”

　　丑丑点点头：“后来又遇上了，居然发现她住得离我挺近的，所以就谈谈看。”

　　看吧，我就知道，没那么巧的事，人家大小姐摆明了钓你这小呆呢！

　　“欸，和也，你怎么··劈腿阿？”

　　“去，别乱说。”我指指户田，压低声音道，“朋友，帮个忙的。”

　　“哦···”

　　“那啥，Derek···”

　　“还提他呢？他都过去了。”丑丑淡淡地说。

　　“嗯？”我有点吃惊，“他··他没再找过你？”

　　丑丑笑了下，很干脆的两个字：“没有。”

　　“哦···”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别担心，我慢慢也就好了。而且··我觉得苍井，挺好的女孩。”

　　其实听了户田的描述，我不怎么放心的，但我没说，我想，可能这时候，那女孩是丑丑感情方面唯一的支点，她好不好，还是丑丑相处后说了算，我没必要大嘴巴。

　　我们四人走累了，就在露天馆子喝下午茶。

　　女孩子就是能扯，她俩叽里呱啦说得我头疼。丑丑倒没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静静坐着陪着。

　　我托着下巴看楼上的电视屏幕解闷，从娱乐看到了广告，从广告看到了新闻，那两女孩还没扯完。

　　突然，有个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伴随着“集团公子”“知情人曝光”“性虐”“致死”“坐牢”等字眼。我愣了下，赶紧让丑丑回头看。丑丑看了眼，脸都白了，看完后，说了句：“罪有因得。”

　　“就是，丫的活该！”那小开，进了大牢，绝对是自作孽。

　　估计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丑丑一下子没了精神。

　　把两女孩送回家后，我送丑丑回去。就我们两人的时候，我说：“丑丑，过去了的事···”

　　“嗯，我知道，我不想了。”

　　“对，就该这样。”

　　“现在，至少，还有个女孩子挺喜欢我的不是么？”

　　“嗯。”

　　“我知足了。”

　　我找不到具体的原因，反正我听丑丑这样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不是说知足常乐么？老天，丑丑这么知足的一个人，你就让他乐一乐吧！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都让我想骂天了，他妈的老天就是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