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汗塔拉的雪》伴伊走天涯

78、心乱

　　莫日根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递给陆阳道：“这是我查到的一些资料，你……再好好查查吧，关系到你自己，还是慎重一些好。”
　　陆阳木然的接过莫日根递过来的东西，却没有打开观看，他突然有些害怕，甚至觉着手中这个小小的文件袋重逾千斤，压得他的心不住下沉。
　　莫日根了解陆阳，知道他重感情在某些时候又有些优柔寡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这个事儿有些突然，你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可我既然知道了又不能瞒着你，算了……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你想查就查不想查就拉到，就当没这事儿！”
　　查不查呢？陆阳直到离开看守所坐到自己的车里还在想这件事，思考了足足十分钟他还是打开了手中的文件袋。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当做没事？
　　他确实要查一下，他要证明曹少东和莫日根说的是假的，贺雪妮那样的女孩儿，怎么能平白无故受这样的诽谤和侮辱，他和她以后是要结婚的，和莫日根也要时常见面，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对她有异样的眼光！自己说过要保护她，保护的不仅是安全，还有名誉！
　　陆阳将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的资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警察系统专用的人物资料表，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资料，右上角有一张二寸相片，看着这个短头发的年轻男子，陆阳一下就愣住。
　　这个年轻男子或者说大男孩留着比一般男人长的头发，几乎遮住了耳朵，肤色很白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当陆阳看到相片中那双眼睛的时候，脑子里瞬间就“轰”的一声响，这双眼睛似乎在看着什么，有点不屑有点无奈甚至还有点忧郁。
　　这双眼睛他很熟悉，因为这是贺雪妮的眼睛！
　　陆阳知道曹少东和莫日根为什么那么说了，这个男子和贺雪妮太像了，如果贺雪妮把头发剪短了，那几乎有七分的相似度！
　　凭职业的敏感度，陆阳立刻翻到下面，果然后面就是贺雪妮的资料，陆阳将两张资料上的相片仔细比对，越看两个人越像，而他的心则越慌。
　　他又快速的把资料上其它内容看了一遍，发现两个人竟然连出生日期都一样！
　　芸芸众生，长的像的人也多的是，可同一个地方长的如此相似，又是同一个生日，那如果说没关系，恐怕谁看了都不信！
　　看着两张相片，陆阳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
　　是一个人吗？是同一个人吗？贺雪妮……难道她以前真的是一个男人？做过变性手术？陆阳觉得自己的心好乱，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击中精神思考。
　　过了好久，陆阳才又继续看资料，是莫日根写的调查总结，上面写着两年前附院整形外科曾经做过一台大型手术，病人就是薛宁，从此薛宁消失，贺雪妮的户口则从外地迁入。
　　陆阳掏出手机就给薛宁拨了过去，他要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电话中等待通话的计数时间，陆阳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短短几十秒，对陆阳来说却是漫长的煎熬，到最后薛宁并没有接，陆阳有些失望有些庆幸又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薛宁此刻正在商场里转悠，手机调成了振动她一时间没有发觉，因为商场里实在是太拥挤了，临近年关，购物大军是最鼎盛的时候。
　　她准备给陆阳买个棉衣，给男朋友买东西，对薛宁来说是第一次，这让她兴奋的同时还有点害羞，不知道送棉衣的时候陆阳会不会取笑她，不过借口她已经想好了，就说是给爸爸买衣服的时候顺手买了一件。
　　选来选去，薛宁最后选了一件长款的咖啡色羽绒服，薛宁很喜欢这个款式，颜色也喜欢，摸上去就感觉很暖和。花了一千二买下来，出了店铺就想问问陆阳回来没有，掏出手机发现之前陆阳给她打过电话，立刻就回拨了过去。
　　陆阳一直在车里呆坐着，脑子里旋转着薛宁和贺雪妮这两个名字，感觉眩晕得很，薛宁的来电将他惊醒，看着薛宁的电话，那是他以前一直期盼的，此刻却忽然不敢接起来，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怎么和她开口。
　　此刻他已经预感到，莫日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薛宁见陆阳不接电话，也没在意，突然走的那么急，应该是很忙吧。
　　陆阳看着电话结束，猛然抓住方向盘发动了车子，就往昆区开去，他要去附院查一下，他要把这件事完完全全的搞清楚！
　　到了附院，陆阳问了导医后直接就去了整形外科，然后在护士站问这里谁主事？护士们见陆阳长得帅气眼神却有点可怕，就说主任是姜毅松。
　　姜毅松此刻正在办公室里急的转悠，贺云峰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可他怎么劝说贺云峰都不去北京，甚至连治疗都在敷衍，听说贺雪妮出了一点事，贺云峰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处理，姜毅松不由哀叹，贺云峰为了薛宁简直是连命都不要了。
　　陆阳敲门进来看到姜毅松又有些犹豫，近乡情更怯，他又有点害怕事情是真的，贺雪妮真的做过变性手术，而且就是在这里。
　　姜毅松看到陆阳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病人或者家属，昨天他就听到曾经有人来医院打听薛宁的事情，因为他恰好休息，没有直接接触，但他觉得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知道贺云峰正在对付一个坏人，莫非也有人要对付薛宁？
　　姜毅松打量了陆阳几眼，这个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人，不过也说不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我想向你您打听个事儿，两年前你们这里是否有个人做过……做过变性手术？他的名字叫做薛宁，是哈林格尔镇厂汉村的？不知道姜主任知不知道。”
　　果然！姜毅松听到陆阳询问心就沉了下去，坐在椅子上假装沉思了片刻，然后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科里也没有做过这个手术。”
　　听到姜毅松如此肯定的回答，陆阳紧绷的心弦一下就松了，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真的没有吗？”陆阳又问了一遍。
　　“真的没有！”姜毅松再次肯定的答道。
　　陆阳点头微笑着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陆阳说完，为了表示感谢，还给姜毅松鞠了一个躬。
　　姜毅松看着陆阳一张严肃的脸转眼就变得兴高采烈，心中有些迟疑，难道这个人并不是来找薛宁麻烦的？不过他也没心情追问，不是搞事情那再好不过。
　　陆阳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姜毅松办公室，正要下楼，忽然楼下上来两个护士，一边走一边聊天，就听其中一个道：“杜佳，你用的什么粉底啊？怎么这么白？”
　　另一个护士道：“就咱们上次一起买的那个呀，也不算白吧，还没薛宁妹妹的脸白呢，哈哈。”
　　“也是啊，说起来都好久不见她了，她的皮肤可是真的白，白的我都嫉妒了。”
　　陆阳听到两个护士的谈话，宛如被施展了定身术，身体一下就不能动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当两个护士看了他一眼错身而过即将要消失的时候，陆阳猛然开口道：“等等。”
　　大帅哥喊话，两个护士自然站住了，一脸微笑的看着陆阳，陆阳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问道：“你们，认识她吗？”陆阳调出的正是江凝给他的那张照片。
　　一个护士看了看照片，欣喜的道：“呀，这不是薛宁妹妹吗？哎呀好漂亮，就像白雪公主一样。”
　　陆阳听到这身体立刻就是一阵摇晃，嘴皮子动了好几次才艰涩的问道：“你们……认识她？”
　　另一个护士接话道：“那是当然，薛宁在我们科住了半年多，这里谁不认识她啊！”
　　陆阳的心瞬间就像被什么东西猛揪了一下，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他的样子把两个护士吓了一跳，都惊讶的看着他。
　　“她叫薛宁是吗？”陆阳的声音一下就沙哑了。
　　两个护士这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其中一个警惕的问道：“你是谁？问这个干什么？你要是想问，就去问姜主任，这是姜主任的病人，我们……我们不清楚。”
　　姜主任？他已经问过了，说不知道，没有！一个在这里住了半年的病人竟然说没有，显然是在撒谎，如此撒谎显然是想隐瞒什么？是隐瞒薛宁做了变性手术变成了贺雪妮吗？陆阳心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他没有再返回去质问姜毅松，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原来……贺雪妮真的做过变性手术！
　　她以前，真的是个男人！
　　陆阳慢慢的走下楼梯，脚步异常的沉重。
　　出了医院，陆阳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感觉糟透了。
　　贺雪妮，他那么欣赏的女子，那样完美的女子，她竟然是个变性人，陆阳觉得自己喉咙里有一股气堵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