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一锅出

7、再遇

　　喀纳克在整个西域的最北边，就算是赶路也要花上半月的时间。虽说边疆偏远，北边的气候还是要好上一些，三月底的西域，乍暖还寒，赶路也不是十分辛苦。
　　到了喀纳克的地界，没想到入界检查颇为严格，严密盘查过往人员的身份。阿碧正愁着如何通过，突然想起来南柯给她的喀纳克入界信牌，时隔四年多，她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啊，不过，不是探望旧人，而是谋东山再起呢。
　　向守卫边界的卫兵出示了信牌后，顺利进入了喀纳克的地界。打马走了三日，来到了喀纳克地区的主城，布尔勒。城中人群熙熙攘攘，也有一些外族人士，阿碧突然就想到了南柯，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不过看布尔勒的繁荣景象，想来，他这些年把封地经营得很好，贫穷偏远的喀纳克能繁荣至此已实属不易。
　　阿碧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放下行装，继续上街闲逛着。前面街角告示处围着一群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碧走向前，挤进人群里探头去看告示。告示上写着，城主府招兵：一，招城主护卫队；二，镇关军队招兵。看到这篇告示，阿碧真的切身感觉到了西域局势紧张，或许，南柯，也有意想要夺得这片大漠。自己正好可以借着招兵的计划接近南柯，摸摸底。
　　阿碧转身从人群里走出来，没走几步，感觉身后有人跟随。心下一惊：难道，王上一直暗中派人寻找我下落的人，还会在喀纳克？阿碧表面佯装不知，沿着主街走了一阵便拐进一条小弄堂，没走几步，后面跟随她的人就现了身。
　　阿碧抽出腰间得软剑，几招便将来人逼到角落，阿碧喝到：“你是谁？跟我做什么？”
　　来人说到：“阿碧小姐，在下赵氏亲卫兵队长科尔察，负责在库尔勒接应小姐。”
　　阿碧：“哦？你有何证据？”
　　来人掀起衣摆，露出了赵氏亲卫专有的令牌，并说道：“为怕行踪暴露，小的不敢传信出去，只好在此等待，这一等就是四年多，终于等到了小姐。”
　　阿碧听后稍下安心，放下剑，长叹一声：“唉，谁叫世事总不如心意，现下赵氏亲卫如何？”
　　科尔察：“小姐，请随我到据点，我们细说。”
　　阿碧：“好，有劳亲卫长。”
　　据点在城边一家不起眼的酒肆后面，待进了主屋，队长唤丫鬟上了茶和糕点，便继续说道：“这边赵氏亲卫百人，为了不引起王族的注意，我们都按照老爷的命令，隐姓埋名在喀纳克各个城里做点买卖维持生计。矿藏那边，也早在四年前，老爷变卖家产后，运来一部分金银，一同落封，至今未开。”
　　阿碧：“我来时一路打听，也没有收获，阿爹他把家产也藏在这里？”
　　科尔察：“唉，赵氏家业庞大，可惜，当时事态突然，保住的不过十分之一。”
　　阿碧：“不知，可打探到我爹娘他们的消息？”
　　科尔察：“小姐节哀，我们在都城还有一些探子，老爷夫人还有公子他们，说是走私官物，逃税严重，被私下里处决了，竟是连尸首都没能留下。”
　　阿碧听得消息便落下泪来，哽咽着问道：“消息属实？”
　　科尔察：“是王族里做暗卫的探子传来的，一同还有信物，属.........实。”
　　阿碧：“辛苦你们了，我赵氏之仇，不惜代价，阿碧一定要报。”
　　科尔察：“都城再无其它赵氏分所，所以我便私下做主把三位主家的牌位设在了喀纳克，小姐可要去？”
　　阿碧：“带我去，给他们上柱香。”
　　科尔察带着阿碧到了祠堂，阿碧看到牌位的时候忍不住又哭了出来：“阿爹，阿娘，大哥，不孝女儿来晚了，我定会以王上之命，告慰我赵氏一族。”
　　阿碧从祠堂出来后，科尔察询问：“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阿碧：“你们暂时不要有所动作，近些年，四王子有何动作吗？”
　　科尔察：“四王子入主喀纳克以来，政绩斐然，一向颇受百姓爱戴，不过，一年前，四王子母妃突染恶疾去世匆匆下葬，都城那边过了很久才传信，并未让四王子回都城祭奠亡母。”
　　阿碧：“四王子的母妃之死或有蹊跷，不论如何，我都必须依靠上四王子，才有复仇的可能啊。”
　　科尔察：“小姐，一切小心，注意安全。”
　　阿碧回到之前的住店退了房间，把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就放在据点，亲卫在据点专门给阿碧准备了房间。
　　做好一切，便在亲卫队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城主府前，府门白日里大开着，门口有四名护卫。
　　阿碧上前一步：“各位军爷，在下林碧，前来应聘城主护卫的。”
　　护卫：“女子？”
　　阿碧：“正是。”
　　护卫：“也罢，南城主本就未说明男女，能通过考核即可，你且先进来。”
　　阿碧：“多谢军爷。”
　　护卫：“你且先在偏院中稍事休息，城主出去了，晚些便会回来。”
　　阿碧：“好。”
　　阿碧环顾四周，不由有些想笑，此前性子跳脱活泼，没想到童时与南柯结交，温润如玉，少时又与江淮结交，一本正经。如果不是家中....
　　“城主，林姑娘在里面。”
　　一阵脚步传来，南柯点头：“你们都退下吧。”
　　阿碧看向来人，多年不见，南柯已是九尺男儿，身着墨色衣袍，提着一杆红缨枪，脚下生风，银枪上的红缨叮当作响，颇有几分中原姿色的掩去了些许眉目间的凌厉，到底是成熟稳重了些许，不似儿时那般温润爱笑。
　　阿碧俯身行礼：“四王子，在下便是前来应聘护卫的林碧。”
　　南柯：“阿碧，我可终于等到你来了。”
　　阿碧笑着说到：“四王子，你可不许怪我晚来。”
　　南柯：“阿碧怎么还生分了，还如往常叫我南柯便好，这几年.....你怎么样？”
　　阿碧：“我们都经历了不同四年，好在都过去了，一切安好，这次我可是来应聘你的护卫的。”
　　说完不等反应便拔出南柯佩于腰间的剑：“南柯，接招吧！”
　　南柯：“哦？阿碧要以剑对我？”
　　阿碧：“那是。”
　　说着，阿碧一个回旋，朝着南柯面门劈去，南柯向左侧头避开，退身几步。阿碧剑法飘忽不定，常常攻其不备，南柯也是靠着这几年平定边关战场上得机敏反应将将避开。不过，南柯只守不攻，几十招下，两人竟是打成平手。
　　阿碧手腕翻转，从侧向扫过南柯，南柯双手顺势夹住剑身。眼看继续用力会伤到南柯，阿碧就此停下攻势。
　　南柯收回手，阿碧也收起了手里的剑。
　　南柯：“没想到，你如今剑法这般好。”
　　阿碧闷声道：“不也还是不敌城主你？”
　　南柯：“你真的要做护卫？”
　　阿碧：“是。”
　　南柯：“那好，你通过了，做随行近身护卫吧，平日我也能照料一二。暂且住在偏院就好。”
　　阿碧：“你不问我为什么？”
　　南柯：“我总觉得你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或许有所打算，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阿碧：“那此番，多谢四王子。”
　　南柯：“近日略有些忙碌，得空我们定要好好叙旧。”
　　说罢，南柯转身出了小院。
　　阿碧见到南柯已经离开，呼出了一口气，如果南柯真的刨根问底，还有这些年的经历，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南柯作何想法，尤其，那罪大恶极的人，是他的父王，终究是为了报仇，牺牲了昔日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