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马甲掉了》沈明清

2、002

　　光移影转，天渐渐黑了下来，嘈杂的人声也渐渐平息，显得翘毛身处的空间愈发昏暗与寂静。
　　华灯初上，翘毛悠悠转醒，入目一片黑暗。
　　有一种人刚醒的时候是懵的，翘毛就是这样。他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汗湿的额发软趴趴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长长密密的睫毛点缀着没有聚焦的圆眼，看起来很想让人……摸摸头。
　　等表盘的秒针爬了一小会儿，翘毛的双眸回神。他慢吞吞地起身开灯，然后按部就班地把包子和取出来的剩饭放到锅上，扭开煤气，盖上锅盖。
　　他转身离开厨房，灯光照亮了客厅，和窗外的黑暗孑然两个世界，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拿起茶几上的奶茶，翻身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等待父母回家吃饭。
　　放假的时光，他就是这么度过的。吃完饭，和父母聊聊天就回房看书，玩会儿手机，夜深了就洗澡睡觉，然后在下一个早晨准时醒来。
　　平淡，安稳。
　　只是这个本该平静的夜晚，发生了一段不寻常的对话。
　　“妈，你老看我看什么？”
　　在餐桌一端的女人数次和对面的男人眉飞色舞，然后偷瞄翘毛之后，翘毛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询问。
　　“哈哈，你这死孩子，哪有？”翘毛妈被抓包后，假装尴尬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红烧肉，眼神中却透露出“你终于问我了”的愉悦气息。
　　果然，在气质优雅的女人把红烧肉咽下去之后，笑眯眯地盯着埋头扒饭时头发一翘一翘的青年，开口试探：“儿啊，你大学也毕业了，我和你爸也一直没管你找工作的事儿。”
　　还没等翘毛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翘毛爸立马开口接上：“对啊，儿砸，我俩一开始是想让你出门历练一下，凭自己的本事找活儿，就没管你。你大四找了这么久的工作，有点动静了吗？”
　　夫妻二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静待心爱的儿砸把饭扒完，给他们一个反应。
　　翘毛竖起耳朵听完，平静地抬头看了一眼，同时加快嚼饭的速度，然后依依不舍地盯着红烧肉，飞快地起身落荒而逃，撇下一句“没呢，但是快了”留在餐桌上。
　　翘毛妈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去抓翘毛的衣服。奈何青年一改往日慢吞吞的性子，一时身姿矫健，躲过了翘毛妈的阻拦，飞身溜回自己的房间，剩下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啊，他爸，是不是咱催得太紧了？”
　　“那儿砸也不能一直闲着吧。隔壁崔老师家的小儿子，那读研的时候就联系好公司了。一毕业，立马就去实习了。咔咔这么一整，前两天一转正，工资就这个数儿呢，人家怎么这么有本事呢！”
　　“也是。可是咱儿子在学校好像就不积极，找个工作也是慢吞吞的。每次问他就跟要吃了他一样，饭都不吃了，立马闪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灯光下，男人和女人沉默地把饭吃完 。女人起身把饭收拾了，回到客厅和男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