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海》张时欢

2、她们相识

　　“我们把自己活成了一本书
　　所有角色被作者掌控
　　遇见是注定分离是注定
　　可谁是谁的主角呢”

　　开学第一节素描课，程欢茫茫然跟着人流去了教室，看谢澄去角落里挑着画板跟画架，程欢也赶忙上去有模有样地挑着。
　　谢澄瞧了她一眼，奇怪的问：“我的板是买了提前放在这，找不到了我才在这翻的，你的画板也提前放这然后丢了？”
　　程欢听完一愣，挠头打着哈哈尴尬地笑，“啊哈哈，我就看你在这翻翻找找，想帮你一下。”
　　谢澄打量着她，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她笑，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没学过画画？”
　　程欢瞪着眼睛点了点头，谢澄又笑了，“这又不丢人，你跟我说啊，我告诉你上课之前要准备些什么。”说完指了指刚走进教室的一个白发寸头老爷子，“那个，是我外公。嘘，你别告诉别人啊。”
　　程欢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吸气，“你你你，你靠关系进来的啊。”
　　谢澄白了她一眼，“怎么，瞧不起有关系的人啊。”
　　程欢连忙摆手，“不不不，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谢澄皱着眉把画板抽出来搬到一边，朝程欢凑过去，小声说，“我就是讨厌我什么事都不能做决定。”
　　上面的老头子年纪一把，耳朵倒灵光，抬头瞧了一眼谢澄，像是不太满意地努努嘴，谢澄立马老实站好了。
　　接着就是一大波无聊的点名、课前准备以及自我介绍，轮到程欢的时候她已经靠在谢澄背上仰头睡得鼻子冒泡了。
　　谢澄用胳膊肘戳戳她，没反应。拍她肩喊她的名字，还是没反应。
　　上面的老爷子不满意了，两道白眉毛竖起来像个白版包公，“程欢在哪呢！”
　　这一吼吓了谢澄老大一跳，翘在画架上的腿勾着画架画板连带着椅子和程欢，一起滚到了地上，程欢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傻了。
　　“不是谢澄我睡着呢你不能这么坑我啊！”程欢一个激灵从地上咕噜起来半跪着，眯着刚睡醒的眼在瞪大眼睛的人群里找着谢澄。
　　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吹得程欢冷汗都冒不出来。
　　老头子一摔眼镜，程欢吓着了，换了个面对着老头子的方向还跪着忘了起来，脑袋被摔飞出来的眼镜片砸个正着。
　　这下是真傻了。
　　“老、老老老……”
　　“老什么姥姥，谁是你姥姥。你现在不用自我介绍了，谁都认识你。你说这小姑娘，大白天的能睡成这样，没一点学生的样子。”老头子重新戴上眼镜看着名单，嘟嘟囔囔着，“诶怎么这一会儿就看不清字了……”
　　程欢哆哆嗦嗦拿着眼镜片站起来，默默把眼镜片放到老头子的纸上，回到座位坐好，才发现谢澄老早就躲到她画板后面避难去了。
　　程欢咬着牙瞪她，“您们家这老顽童，再加上一个猪队友的你，以后有够我受的了。”
　　谢澄伸出半个脑袋反瞪着她，“我叫又叫不醒你，还不是怪你，大白天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行了行了，老顽童跟上面瞅着你们呢。”温宁忱边削笔边抬头看了一眼上面。
　　程欢缩了缩脑袋，不说话了。

　　“起来。”
　　程欢耳边都是海水声，对于来人的声音听不真切，不安感充斥着她，闭着的眼瞬间睁开。程欢看着他，男生，很瘦，不说话青筋都若隐若现，不高，身上长到屁股的白T恤显得他更瘦小。
　　眯着眼看。
　　程欢确定不认识他。
　　他忽然偏头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苦笑，“你们当初那群人总是这样，自恃清高的，心里仿佛装着所有人，实际上谁都不重要。”
　　程欢本就心情不好，对于陌生人夹枪带棒的语气更是激得暴躁，“你谁，有事说事，没事别跟我这发神经。”
　　“程欢，”那人手插进口袋里，蹲下来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你还知道回来看谢澄？”
　　程欢不说话了。
　　她想起一个人，在谢澄的人生里，永远自恃是谢澄影子的一个男孩。在大多看似快乐的时光里，他是真正让谢澄快乐的人。
　　程欢坐起来，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他。年轻时候她总是不懂，为什么她问谢澄温宁忱和柏云谁更重要的时候，她没有犹豫的说了柏云。程欢深深感受着谢澄爱温宁忱，也真真切切明白柏云对谢澄的感情。
　　她现在知道了。
　　人有欲望且自私为己，温宁忱于她，是光，失去他她的世界会黯然失色；可柏云于她，则是这具身体的影子，失去了影子，即使身处浮华世界，大抵也不能称为人了。
　　“柏云，真的很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把写的小说发表出来哈哈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以前，总是把想写的手写下来，从来没有发表过，喜欢写高潮部分的章节，懒得铺垫。我就是这样的人哈哈哈，初高中时代写的小说本子能摞起来堆成山了。
那这个故事，我想用每一章回忆与现在穿插的方式去写。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