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表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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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这一觉睡得难得舒心，再醒来已是夜幕将至。斋藤一先前被冲田赖着无法，只能跟着睡了会儿，到后来实在睡不着便起身在窗口站了许久。南国天气晴朗，日月变幻当真奇妙，不知不觉，也未察觉时光飞逝。
冲田打着哈欠过来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正巧伺候的小厮跑进来，忙答，"酉时了大人，晚膳已备好，还请大人们慢用。"
"嗯好，你先退下吧。"冲田朝他摆摆手，小厮便带上门出去了。
"先吃饭吧，一会吃完带你去个地方。"冲田说着已经坐到桌前，神清气爽的模样看起来连胃口都好上不少。
斋藤一边朝这头走，一边问他，"去哪？"
冲田笑得颇为神秘，"一会去了就知道。"
早膳和晚膳的心情差别过大，斋藤这下才品出宫膳的妙绝之处，眼里亮起点光，这些寻常何曾吃过，当真如书上所说得尝人间美食便若入得人间仙境，凡事皆可不想，心情都变得更为愉悦。
冲田不住给他夹菜，一面夹一面介绍，这是水里的田螺，那是屋顶采下的燕窝，这些都是山下采的板蓝根，一样一样都是斋藤一见所未见的。
一顿茶足饭饱，斋藤一都没顾上老祖宗的规矩，吃得有点坐不住。
冲田见他面色为难，禁不住哈哈大笑。
斋藤一面不改色一个劲给冲田夹菜，末了还特别正经地叮嘱，"别浪费。"
冲田一时无语，放下碗筷倒在桌上耍赖，"吃不下了。"
斋藤看他好笑，不由自主就抬手去捏冲田的脸，"古人云粒粒皆辛苦，来之不易浪费不得，冲田大人可要身体力行啊。"难得显现几分少年心性。
冲田眼珠子轱辘一圈，眼睛一闭索性赖在桌上装死。
冲田嘴角擎着一抹笑，眼睫毛轻轻颤动，每个细小的动作都落到斋藤一眼底，他一直看着冲田，也知道冲田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去烈国。"过了好一会儿，冲田觉得自己又快睡着了才听到斋藤一的声音，听到这话立马爬起来，回道："这事不急，等过段时间休息好了再启程。"斋藤一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那一会去哪？"
冲田眉头微挑，"一个好地方。"
闹市灯火繁华，见所未见，四处都是招呼的店家，斋藤一虽是好奇但也未有所逗留。出了闹市走过村落人家顿觉安静不少，日出而作日落而回，家家户户的壮汉们此时正吃着妻子父母做的菜，唠着这一日所见所闻的趣事，一家人有说有笑，无不安定祥和。
两人依旧未做停留，斋藤一跟着冲田继续往前走，已是连人家都见不到，四处静谧无声，只间隙听到虫鸣和水声。
斋藤一虽是好奇，但他本就不多话，又对冲田深信不移，当下也并未多言，只是跟着人不停朝前走。山路难走，地上尽是搁脚的石子，周围又无灯光根本看不清楚。
冲田转身朝斋藤一伸出手，这动作一气呵成做得自然而然，斋藤愣住片刻，还是搭了上去。两人这般手牵手，继续前行，只觉前路再过漫长难行也算不得什么。或许就这般一直走下去，也是件好事。
可前行总有终点，一如他们开始就是抱着结束的目的。
冲田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斋藤一道，"到了。"
斋藤一跟着停下，这才分出精力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地势偏高，四周看起来似乎已没有其他路可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爬上了山顶。
"小一，这里。"冲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斋藤闻声望去却是不知道冲田何时已跑到那么远的岩石上坐好了。
"这里是帝都地势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全貌。那里是义父的宫殿，那边是土方国师住的地方，这边一块灯火最亮的地方就是帝都中心……"冲田指着一片片灯火阑珊的地方详细而又耐心的同斋藤一解说着，"这里就是赤国的帝都，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冲田只是介绍，没有任何个人情感的叠加叙述。他只是想让斋藤一了解这片土地，了解到他的过去和他的成长。
斋藤一听着冲田说的，慢慢地点着头，很是认真。冲田想说的他都知道，冲田不想说的，他也想到了。
战争。
如果在这样一片土地上发生战争，那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惨状，简直难以想象。
许多人会丢失家园，牺牲性命，国家不复繁荣，此般安定便再难见到。
斋藤一正兀自沉思，却被冲田突然打断，"小一。"
"嗯？"
"你看。"冲田指着天。
斋藤一抬头，却当即愣住。
星星汇聚，星光闪耀，当真若星河一般在天空流淌。万里清空，一览无余，却原来在晚上也能看得这样清楚。
斋藤一是第一次在没有使用占星术的情况下看到如此盈满漂亮的星空。这就是南国的天，这便是传说中只能在书上才能看到的完整星空图。
此刻斋藤一再无过多的言语去表达，只有静默地仰视天空，迫切地将星空美景都收纳眼底。
"这么看你不累啊。"冲田笑他。
斋藤一转头去看冲田，又不知人何时枕着手睡在岩石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哪里还有赤国第一剑士半分凌厉的影子。
斋藤一不理他，仍旧仰头看天。
"小一，要不给我算一卦吧。我想算算姻缘。"冲田的声音骤然变小，比起请求更像是低声的呢喃，在自言自语。
"免费的，不给算。"斋藤一难得地调侃。
冲田侧过身子不高兴，"小气。"
斋藤一没忙着接话，而是抬头又看了眼星空，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说道，"我说过，你的命理我看不透，你的姻缘，我自然也算不来。"
"为什么？"冲田突然坐起，眼神闪光看着他。
斋藤一摇头，"我也不清楚。"
冲田点点头，显得心不在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斋藤一看向他的目光并未移动，在等冲田的后话。
过了许久，冲田才下定决心般开始说，"我……其实不想娶妻的，很早之前就决定了。我是个剑士本就居无定所，每天过着刀光剑影生死来去的日子，每天晚上睡下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能不能醒来，就像去北国无人区的那段时日。如果真有人愿意跟了我，指不定会过得多么提心吊胆，我想这是对人家的不负责任，更何况我也不想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成了我的软肋，成了被人胁迫我的对象。我原本以为我的姻缘是不存在的。"
斋藤一听得仔细，眼睛一直看着冲田，知道他在说什么，好像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可昨晚我一直在想。"冲田继续说道，"土方曾经说过，他派过很多人去北国，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接你回来，可是我做到了，除了因为我是赤国第一的剑士，我觉得，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你之前对我说过，你想成为剑士，站在我的身旁然后保护我的背后。我冲田总司自问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弱点和软肋就是背后那块地方，但现在既然有你守着，我想可能你就是我那根唯一的软肋。"
冲田难得认真，目光一直盯着斋藤一不放，他已经说得足够明白，却在等斋藤一最后的答案。
斋藤一很意外，心脏狂跳不止，他自然知道冲田在说什么，而自己要给出的答案又是什么。他的确没想到冲田会对昨日说娶亲的事情如此介意。他不过没想到冲田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还会与他说娶亲的事情，下意识就想气对方一下。冲田没想过找个姑娘过日子，他又何尝念想过。
占星一族违逆天命，灭族不过时间罢了，何尝在乎是谁做的孽。有的事情命理既已判定，便不是你想便能挣脱，更何况斋藤一并不想逃脱此等束缚。
时光在静谧的流淌中显得漫长无比，斋藤一许久后的出声无疑将冲田解救出了苦海。
"我本不愿娶亲。"斋藤一说，"但祖父之命不可违抗。"
冲田眼神渐黯。
"可祖父也说，此生不让我踏出北国一步。虽是不得已，但我已是迕逆。天命难违，只怕我要对不起祖父，再忤逆一遭了。"
斋藤说的每字每句都清楚地灌入冲田耳中，但他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斋藤一却不待他反应，整个人压将上来。
星空璀璨，静谧夜空之下，呼吸交叠，嘴唇间的触碰青涩又亲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表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