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出山门后我成了修真界第一》星沉冬夜

9、第 9 章

　　奉行在穿过禁制之后立刻对自己使用了幻身符，在点点蓝色荧光围绕下，她的形象很快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先用来束发的发带跌落在地上，一头黑发转为绸缎般亮泽柔顺的银白色头发，银发如瀑布般披垂下来，直到发尾能够碰触到脚踝方停止生长。
　　手臂附上了半透明的星纱，环着她拉出一条无风自动的飘带，深蓝色衣裙好似将开未开的玫瑰，层叠而优雅，腰部以绣着银色蝴蝶的洁白腰封收束，颈上银环錾刻着蝶戏花间的图案。
　　如展翅蝴蝶般的银质耳环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衬得一张绝美面庞更加动人心魄。
　　脑后悄然升起一轮光环，照得她如神如仙。

　　奉行睁开双眼，熠熠生辉的金瞳带着某种令人难以接近的威严。
　　这个形象属于她过去在某个仙神世界执行任务时使用过的身份——神女蓝蝶。
　　幻身符不仅能幻化出相应的外貌打扮，还能幻化出蓝蝶的一丝神力，将她身上属于修士的气息完全掩盖住。
　　因为仙神世界力量层级更高的缘故，如此变幻，这个世界的人很难看出破绽来。
　　这样一来奉行的发挥空间就太大了。

　　禁湖不是出现过烟罗神女吗？
　　既然出现过一位，为什么不能出现第二位呢？
　　嗯？那谁谁你说第二位神女有问题？是不请自来？那你倒是出来当面对质啊！
　　无论第二位神女的出现会刺激到谁，无论这个人会做出何种反应，对奉行来说都是一种收获。
　　她化作蓝蝶神女的模样，就是要来钓鱼的。

　　于是银发赤足的神女丝毫不掩饰自身行踪，堂而皇之地穿过湖边的芦苇丛，向禁湖走去。
　　她所过之处，草木如有意识般伏身，让出了一条直通湖面的小道。水边的萤火虫成群结队，聚集成一条缓缓移动的光带为她照亮前行道路。
　　方一踏上水面，奉行就察觉到了异样，这禁湖看着如一潭死水，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底下却潜藏着一团团的黑色漩涡，这些漩涡明显违背了常理，从浅水处便开始出现，越到深水处越多，大大小小的漩涡交叠着搅动彼此，小漩涡彼此吞噬，融合成一个大漩涡之后又崩解成数个小漩涡，如此周而复始，分布在各个角落的黑色漩涡将整个禁湖染成浓重墨色。
　　然而无论这些水下的漩涡如何激烈翻涌，水上却始终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水上水下仿佛被割裂成了两个平行的世界。

　　奉行垂眸，看出了它们的本质。
　　这些黑色漩涡......有界眼的气息。
　　不同世界之间偶尔会产生交集，这些交集点就是界眼，界眼附近一切规则都会扭曲，常常会产生包括但不限于出现诡异画面、路人失踪、动植物异变等不正常现象，会出现这种只在水面下翻涌的黑色漩涡也不奇怪。

　　越靠近禁湖中心，界眼的气息越强。
　　奉行顺着这股气息走到湖中心，却发现此处界眼正处于封印之中——
　　一座圆形石台从湖底被修建起来，抬升到水上三尺之处。石台上刻着莲花般的封印阵纹，中心处还载种着一株万年杏作为阵法的力量来源。
　　如果没猜错的话，界眼就被镇压在这石台之下。
　　只是这石台......如今已无法将界眼完全封印住了，外泄出来的力量逐渐积累，造成那些黑色漩涡不断出现、不断增多，它们也在消磨着阵法的力量，界眼总有一日会突破这个封印。

　　石台上的阵纹有风霜磨损和多次修补的痕迹，显然已经经历了不少年头。
　　尽管云门数次动用极为珍贵的灵材修补、加持这个阵法，但这些投入都仿佛进了无底洞一般，也只能够勉强维持情况不加速恶化，因为真正严重的问题是，作为阵法力量来源的这株万年杏树已经开始衰败了。

　　白色杏花开得极盛，丝毫不见衰颓之势，重重繁花压低枝头，偶有夜风穿过，便有雪片似的花瓣落下。
　　银发神女将手放在这株老杏的树干上，金瞳倒映出树体的生命流转路线，只见树冠上代表生命力的翠色氤氲欲滴，而树根处却只有些微绿色光点，竟是大部分都已坏死，无法再聚集灵气供养树身，整体呈现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老树最后的生命力催发了长开不败的繁花，然而这灿烂的景象也是最后的回光返照，待到最后一朵白色杏花凋谢，此树也将无法避免地走向死亡的终点。
　　云门必然也尝试过很多方法来挽救这棵树，但显然没有什么成效，否则她今天看到的树就不会还是这个正在慢性死亡的样子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云门中有人非但不想救这棵树，还做了手脚保证这棵树会继续这样缓慢走向死亡。
　　奉行的手指敲了敲树干的某个位置，金色双瞳看破一切。
　　在她眼中，此处树干之内隐藏着一颗不断汲取生命力的粉色玉珠，这珠子仿若会呼吸一般，一吞一吐之间，就顺着冥冥中的联系将吸收到的浓郁草木精粹传递给珠子的主人。
　　这个寄生者的存在才是导致杏树走向衰亡的根本原因。
　　但最有意思的事情来了，如一朵碧云般裹住粉色玉珠，帮助它隐藏起来不被云门发现的，是一股兼具险峻与缥缈特性的真气。
　　对奉行而言，这股真气实在是眼熟至极。
　　毕竟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她刚刚和一个拥有类似真气的人生死台上斗过一遭。
　　没错，这正是修习云门根本大典《碧峰出云剑》生出的碧色真气！

　　云门之中能有资格被传授《碧峰出云剑》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屈指可数，找出这股真气的主人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奉行并没有去取这枚粉色玉珠，自然也就没有触动玉珠之外的碧色真气云。奉行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

　　夜色已深，禁湖这里除了风声之外就只有水下漩涡激荡的声音，显得空旷无比。
　　除了奉行之外，这里似乎再没其他活物。
　　然而奉行远远看见，一个黑色人影载沉载浮，正向着石台这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