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初为人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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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快似如风，转眼纪夏来到京城已经三年了。这三年的时间她与杜仲之间只有书信往来，并非她不想回去见杜仲父女二人，而是受时局影响她不能回去。自从三年前她从胡静和魏妍口中得知女皇未立太女，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大皇女和二皇女之间的博弈会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进而摆上明面。而作为一心要做纯臣的人，她不能将自己的软肋放到有心人面前。
这三年时间纪夏除了偶尔与胡静三人见面外，都在专攻粮食生产，好在成果显著，在她的努力下，这些年因为吃饭问题卖儿卖女的人家不断减少，流离失所的难民也相对减少。其实黎民百姓是不太关心当权者是谁的，对他们而言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就支持谁。所以当钟离瑾向她透露出想要立长皇子钟离谟之女钟离茹为下一任继承者时，她在惊讶过后，并没有反对。在她的理解里“大号”不合时宜，培养“小号”，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这“小号”特殊了些，可既然女皇她自己都不介意，她又为什么要反对？
“纪卿，倘若朕让卿做小皇孙女的老师，卿可愿意？”钟离瑾看着纪夏问道。
“陛下信任微臣，是微臣的荣幸，只是臣才疏学浅，只通农事，不通政务，唯恐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纪夏对着女皇躬身推辞。
“卿只通农事也无妨，朕只是希望小皇孙女的身边多一些敢于说真话，切实能够帮助到她的人。”钟离瑾摆手道。
不得不承认女皇在小皇孙女的身上花费了很多心思，不知道是不是在弥补她当初对于长皇子的伤害，可是伤害这种事情，既然已经造成了，想要弥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听闻女皇委任纪夏做小皇孙女的老师，作为纪夏授业恩师的岑思再也坐不住了。
“女皇这是要将你拖入帝位之争中啊！”岑思长叹一声。
“老师，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胡静一脸着急地问道。
“办法？有什么办法？她是君，我们是臣，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师妹这次是彻底被拖入战场了。罢了，罢了，为师这把老骨头，便舍了陪你与你师妹在这混沌中走一遭。”岑思双手拍打着膝盖，眼神深邃地注视着纪夏以及胡静。
“老师……”纪夏双唇抖动，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将为师的话记住了，如非必要，决不可舍生赴死。”岑思拍打着纪夏的肩膀叮嘱道。
“好，学生记住了。”纪夏点头。
纪夏与钟离茹初次见面是在半个月后，纪夏不知道钟离瑾和钟离茹是怎么说的，她看着只到自己腰的小皇孙女，心情过于复杂。
“老师。”钟离茹对着纪夏行礼。
“小皇孙女不必如此，陛下让微臣教导殿下，微臣自当尽力。”纪夏托住钟离茹的手扶着对方站直身体。
“多谢老师。”钟离茹看着纪夏笑着说道。
纪夏从来没有教导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想到既然是孩子那肯定还是喜欢玩的，所以她问对方愿不愿意和出宫。
“出宫？”钟离茹眼睛为之一亮，但很快想到她的身份，眼中的光又暗淡了下来。
“殿下不用担心，陛下那里微臣去说，微臣只问殿下愿意与否？”纪夏笑着问道。
“嗯！”钟离茹害羞地点头。
乍闻纪夏要带钟离茹出宫，钟离瑾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纪卿可知道你若带小皇孙女出宫，身上要担起多大的责任？”钟离瑾看着纪夏说道。
“微臣知道，不过陛下让微臣教导小皇孙女，若不放权给微臣，微臣恐怕会有辱使命。”纪夏躬身说道。
“好，便按卿所说。”钟离瑾终于点头。
直到坐在出宫的马车上，钟离茹还一脸惊讶地看着纪夏。
“殿下就这么惊讶吗？”纪夏忍不住笑着问道。
“嗯，孤没有想到皇祖母真的答应了。”钟离茹点头。
“其实陛下不让殿下出宫不过是担心殿下的安危。”纪夏笑着解释道。
“孤知道，所以孤并不怪皇祖母。”钟离茹说道。
“殿下是个好孩子，对于好孩子要给予奖励。”纪夏看着马车外一闪而过的捏糖人摊子，轻轻扣了一下车门。
“大人？”马车外的侍卫掀开车帘问道。
“你在这里保护殿下，本官去买点东西。”纪夏说道。
“是，卑职遵旨。”侍卫抱拳。
下了马车的纪夏走到卖糖人的摊子面前，看着插在摊子上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糖人，让捏糖人的老者捏了一个小狐狸模样的糖人。
“殿下，送给您的，虽然是外面的吃食，但看上去栩栩如生，给您留个纪念。”纪夏将小狐狸模样的糖人递给钟离茹。
“谢谢老师，孤很喜欢。”钟离茹看着纪夏，眼睛笑成了月牙。
“这样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违和，像一个六岁的孩子了。”纪夏看着她对面的钟离茹心想。
当然纪夏费这么多心思带钟离茹出宫绝对不是买个糖人这么简单。
为君者若不知在她的领导下黎民百姓的生活状态其实是很可怕的，不怕当权者奢侈浪费，只怕当权者为了贪图享受鱼肉百姓，一味地奴役百姓为她的私|欲埋单。
让马车在城郊停下，纪夏抱着钟离茹下了马车。
“殿下，接下来有段路不好走，还请您换上微臣准备的鞋子。”纪夏从侍卫手中接过自己一早准备好的鞋子。
“好。”钟离茹看着纪夏点头。
等鞋子换好以后，纪夏拉着钟离茹的手走进田间地头，让她观察在田间劳作的人。
“他们的动作好快。”钟离茹观察了一会后说道。
“不能不快，因为雨季马上就要来了，如果不能在雨季来临前收割完田里的庄稼，那么到冬天的时候可能就会饿肚子。殿下从来没有饿过肚子，可能不知道饿肚子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你无论喝多少水都还觉得空。”纪夏笑着说道。
“没有稻谷，难道不能吃肉吗？”钟离茹看着纪夏不解地问道。
“殿下，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起肉的。”纪夏苦笑道。
“是吗？孤还以为……”钟离茹脸红地说道。
“这不是殿下的错，殿下年纪还小，没有人告诉殿下这些，殿下又从何知晓？”纪夏摇头。
“所以老师您带孤来这里是为了告诉孤黎民百姓的不容易？”钟离茹问道。
“是也不是，微臣之所以带殿下来这里除了想让殿下知道民间疾苦，也是想让殿下放松一下。”纪夏拉着钟离茹的手继续往前走，然后她们便到了一处长满野花的小溪面前。
“呀！这水里有鱼！”钟离茹一脸惊喜地指着水里的鱼。
“殿下要不要试试下去捉鱼？”纪夏笑着问道。
“可以吗？孤可以下去吗？”钟离茹一脸期待地看着纪夏。
“可以。”纪夏笑着点头。
“太好了！”钟离茹拍着手说道。
等纪夏帮钟离茹脱下鞋子，将衣服裤子都卷起来，让对方下水捉鱼后，她捡起一根树枝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其削尖。
“老师，我捉不到鱼。”钟离茹玩得连自称都改了。
“用这根树枝试试。”纪夏将手中削好的树枝递给钟离茹。
“好。”钟离茹开心地接过树枝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刺下去。
可惜这溪水看着清，但也深，再加上钟离茹人笑动作大，鱼都被惊跑了。
“老师，我还是捉不到鱼。”钟离茹一脸委屈地看着岸上的纪夏。
“没关系，让老师来试试，今天中午肯定能让殿下吃上鱼肉。”纪夏脱掉鞋子，卷起裤脚往溪水里走。
“噗～”纪夏眼疾手快地将她面前有过去的游鱼给刺中。
“哇～，真的刺中了，老师你好厉害！”钟离茹拍手道。
“厉害吧？老师再给你捉一条。”纪夏望着眉眼弯弯的钟离茹笑着说道。
“好！”钟离茹点头。
等纪夏又刺中一条鱼之后，她看着头顶的太阳光，拉着钟离茹的手上岸了。
“老师，不再捉一条吗？”钟离茹问抓住自己手的纪夏。
“不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殿下年纪还小，不可在水中久待。”纪夏将钟离茹拉上岸，用身上的帕子帮对方擦干脚穿上鞋子，然后再收拾好自己。
“殿下，咱们回去吧，等进了城以后，去微臣家，微臣做鱼给殿下品尝。”纪夏对着意犹未尽的钟离茹笑着说道。
“嗯？老师你会做饭？”闻言，钟离茹瞪大了眼睛。
“是啊，难道不可以吗？”纪夏笑着问道。
“没有不可以，孤只是觉得惊讶。”钟离茹摇头。
等马车到了纪夏住的地方，钟离茹看着种满葡萄的小院子顿时就喜欢上了这里。
“老师，你家真好看！”钟离茹真心诚意地说道。
“多谢殿下赞誉，殿下喜欢吃葡萄吗？”纪夏笑着问道。
“喜欢，但是皇祖母交待不能多吃。”钟离茹脸红地说道。
“没关系，那咱们偷偷吃了不告诉陛下。”纪夏想了想就知道钟离瑾这么说的原因，但是还是想要纵容钟离茹一次。
“好！”钟离茹开心地点头。
纪夏将鱼放进厨房的木盆中用水泡着，然后转身拿着一个小篮子带着身后的钟离茹去摘葡萄。
在连续摘了几串下来以后，她看着仰头看着她的钟离茹，开口询问对方要不要试着摘葡萄。
“要。”钟离茹点头。
于是纪夏抱着钟离茹举高双手让对方去摘葡萄。在连续摘了几次之后，她看着小篮子里满满当当的葡萄将钟离茹放了下来。
“摘的葡萄有些多了，等下微臣将葡萄洗干净以后，殿下就坐在小院子里吃，微臣去厨房把鱼给煮了，殿下也不要吃太多，总要留下些肚子品尝微臣煮的鱼才是。”纪夏笑着说道。
“好，孤会留些肚子品尝老师煮的鱼。”钟离茹满口答应。
等纪夏将葡萄清洗干净交到钟离茹手中后，她转身返回厨房，开始煮鱼汤。毕竟钟离茹的年纪还小，今天上午又在水里捉鱼玩了这么久，所以纪夏煮鱼汤的时候在里面放了许多生姜。等到鱼汤煮好以后，又把大块的生姜片捞出来。
“好喝！”钟离茹喝着奶白的鱼汤说道。
“好喝的话，殿下就趁热多喝一点。”纪夏笑着说道。
“嗯！”钟离茹点头。
晚间，纪夏送钟离茹回到宫里以后，钟离瑾将钟离茹叫到身边问话。
“茹儿觉得纪大人如何？”钟离瑾问道。
“孙女认为纪大人性格耿直，待人真诚。”钟离茹回道。
“不错，这也是祖母为你选择她的原因。今天你们在宫外的事情，祖母都听说了，她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你与她接触多了，也能学到许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钟离瑾说道。
“是的，皇祖母，孙女一定跟着纪大人多k学习。”钟离茹拱手道。
“行吧，那你就回去休息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钟离瑾挥手说道。
“是，那孙女告退。”钟离茹行礼完离开。
等钟离茹走了以后，钟离瑾转身问她身边站着的林姑姑。
“朕记得纪夏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是不是？”钟离瑾问道。
“是，陛下您没记错，不过纪大人来京城时并没有带上夫郎和孩子，对外说是因为孩子年龄小，在路上不好照顾。”林姑姑回答道。
“唔，那现在已经长到三岁了，也应该可以承受住路途上的奔波了。小皇孙女不是要找伴读吗？你把纪大人的女儿也给算进去。”钟离瑾吩咐道。
“是，奴才记下了。”林姑姑点头说道。
而此时躺在自家小院子品尝着口中葡萄的纪夏还不知道钟离瑾不仅算计了她，还惦记上了她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初为人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