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秘密渊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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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内杀几近七百只的丧尸不是不可能，帝都训练出来的普通战士一天内灭杀丧尸的最高纪录可以超过一千，但这样的事发生在一个年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几率趋于零。
伏千里和百灵耳等人都不说话，明显知道这个数据有问题，就刚刚，裴格还特意让伏千里发一份出城名单过去，裴格肯定是趁机把自己的数据过渡到那孩子身上。
艾伦没有作弊，是裴格作弊了。
林拾在秦穆身边低声说道：“秦队，裴哥难得看中一个，要不我们先把那孩子带回去吧。”
“对啊，裴哥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费爷那里，我们晚点再报上去呗。”在林拾眼神的暗示下，百灵耳扯了扯嘴角，干笑道。
乔小池没有说话，他捂住了伏千里即将作死发言的嘴，面无表情拉着人往后退了几步。
秦穆没有说话，他面色偏淡，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向艾伦。
裴格眯了眯眼，没有阻止。
艾伦正思索着这六百多只丧尸是怎么凭空多出来的，忽然感觉面前落下一道高自己大半截的人影，他抬头望去，那人长着一双容易魅惑人心的桃花眼，给人一种极好相处的谦和感，但眸中漠然多于亲切，与他直视时，那道威压就会不轻不重地压在人心上，让人退缩。
安德鲁天性敏感，他深切感受到从秦穆身上散发出来的距离感，无意识抓紧了艾伦的衣袖，满脸警惕。
艾伦淡然地与秦穆对视几秒，不卑不亢：“你好。”
秦穆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嘴角微扬，用流利的R国话说道：“你好，我是墨菲斯小队队长，秦穆。”
“我是艾伦。”艾伦对秦穆会说R国的语言并不那么意外。
林拾不懂R国话，但她通过通讯器可以接收到实时的语音翻译，在听到艾伦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林拾紧蹙着眉，思考时，她总喜欢不自觉地要手指甲：“艾伦，艾伦......”
艾伦。
这名字很常见，但既然是裴格点名要选的艾伦，那这种事，绝对仅此一次。
心里默念了好几次，有人拨开了林拾的手，阻止她对自己手指甲的摧残，林拾下意识地抬头，正正地撞上裴格幽深无澜的目光，她愣了半晌，封存在脑海角落里许久的记忆重见天日，林拾终于想起艾伦到底是谁。
是……那个孩子？！
她不敢相信地望着裴格，心跳蓦然加快，嘴几度张开，到最后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百灵耳察觉到林拾奇怪的反应，他问：“林拾，你怎么了？”
林拾回过神来，半垂眼帘，恢复如常道：“没什么。”
另一边，秦穆神情不算冷漠，但他一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艾伦，一举一动中尽是施舍一般的礼貌：“你一会儿有时间吗，我们工作安排得比较满，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行囊，我们一会儿会派人去接你。”
艾伦皱眉，他确定秦穆说的是R国话，但他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秦穆轻笑，悠悠的语调中潜藏着轻慢：“恭喜你，鉴于你今日的战绩惊人，被我们的裴副队看中了你出色的战斗能力，你获得了前往帝都参加军选的资格。”他说话停顿了一下，视线扫向艾伦身边的安德鲁，“但很遗憾，你的朋友不能跟你一起去，作为补偿，我会让他获得双倍的结算帝币，你觉得呢？”
艾伦脸色从最开始的惊愕，逐渐转变成冷淡，他抿了抿嘴，不急不缓开口：“我觉得您误会了。”
不用等秦穆用气势告诉自己他们之间的不对等，艾伦用敬称主动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秦穆面不改色，等待艾伦的下文。
“那六百多只丧尸不是我杀的，当时我和我的朋友遇上了丧尸潮，几乎要没命，是裴副队救了我们，丧尸潮也是他灭的，但可能是机器出了故障，把那些丧尸全部归算在我头上，所以我的战斗能力一点都不出色。”艾伦说话时，明显感受到一道特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同于其他人的嫉妒愤恨，平淡的，又是直接的，让艾伦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人在想什么。
为什么？
艾伦心里笑了笑，他倒是想知道，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
“还有一点你们也误会了，我没有去帝都的打算，所以参加的军选的资格，秦穆前辈还是留给别人吧。”艾伦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合适的笑容，但笑意很虚，他对“非礼勿视”的安德鲁说道：“我们走吧。”
安德鲁回神，他捣蒜般点头，寸步不离跟在艾伦身边离开。
两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裴格盯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深。
其他人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有些庆幸，有些不得劲，前者是因为艾伦拒绝秦穆的邀请，后者是因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居然可以如此淡定地拒绝秦穆的邀请，简直五味杂陈。
被艾伦拂了面子，秦穆却是一点都不恼，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加深，转身看向裴格，摊开手耸了耸肩，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架势，仿佛在说：看吧，人家不乐意，我也没办法。
裴格面色不变，但眉目含霜，他想不明白艾伦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帮助，帝都虽然弱肉强食，但人人争得头破血流，不择手段都想去的地方，艾伦居然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给了人人都想要的东西，为艾伦却一点都不高兴。
裴格周身的气压低到让人无法忽视，伏千里，百灵耳和乔小池三个乖乖站成一排，安静如鸡，裴哥没有开心的时候，但那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一旦裴哥稍微有点不开心，天可能要塌。
林拾担忧地开口：“裴哥......”
裴格面无表情，转身朝大门走去。
守门士兵很识相，颤巍巍地开了门，眼神都不敢往裴格身上瞟。
看着裴格进入战区后径直往东去的背影杀气腾腾，秦穆五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鬼猿兄弟，希望你投胎来世能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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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关口出来，两人没有见到老坦克，他们先去了结算窗口，今天无需排队，一下子就轮到他们，里面的工作人员一看到艾伦名字底下蹦出来的“679”，当场愣住了，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少年。
艾伦解释道：“是机器出错了，我只杀了二十三只。”
工作人员舒了一口气，虽然电子手环几乎没有出过错，但对比起一个少年一天杀六百多只丧尸，前者发生的可能性显然更大一些。
艾伦和安德鲁拿着各自的报酬回到内三层，今天的收获还行，在没有老坦克带领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你说，那个裴副队为什么要把他的丧尸算在你头上？”安德鲁百思不得其解。
艾伦淡淡道：“他可能以为我想去帝都。”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你，你们之前认识？”安德鲁迷茫地挠了挠鼻尖，“在场的人这么多，比你厉害的也不是没有，他居然只帮你。”
艾伦微微蹙了蹙眉，他也想不明白，“我不觉得我以前见过他。”
关于记忆的空缺，艾伦不是没有，他是一路流浪来到十三区的，刚到十三区的时候他正好五岁，然后被一户人家收养，遇到了如师如父的老坦克，直到现在，在十三区生活的记忆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在他四岁时，艾伦险些丧命，是一个青年救了他，他只受了很轻的皮外伤，但青年浑身浸血，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裴格的出现的确让艾伦感到一丝不同寻常，他不傻，第一时间就把裴格代入到那青年身上，对比后却发现，他们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共通点，就像两个反着画的模子。
如果裴格真的是那个人，为什么他感受不到半点的熟悉和亲近。
安德鲁叹息地摇了摇头。
艾伦从沉思中回神，瞥了对方一眼，有些纳闷：“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安德鲁煞有其事点了点头：“是有点。”
艾伦：“你就这么想让我去帝都？”
安德鲁立刻否定：“当然不是！我是这种人吗？”
艾伦怀疑地看着他，不语。
安德鲁乐呵呵地开口：“不过那双倍的结算倒是挺有诱惑力的。”
艾伦：“......”
安德鲁拍了拍他的肩：“开玩笑啦，不管了不管了，快走吧，我们先去找老坦克，然后再去大吃一顿，我快饿死了。”
然而，意外来得有些猝不及防，两人几乎找遍了内三层老坦克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那个高瘦男人的身影，老坦克在十三区没什么朋友，跟他交谈最多的只有楼下卖白酒的老人，艾伦问老人有没有见到老坦克，老人摆手说没有，终端也联系不上，直到月亮高高挂起，他们还是一无所获，两人束手无策，只好先回到老坦克的家。
“会不会坦克叔叔的事没忙完，去了别的地方啊。”安德鲁躺在简易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猜测道。
以前老坦克也外出过，但是走之前会和艾伦交待清楚，最迟不过三天就回来了，就算没法亲口说，也会留下一封信，避免艾伦担心离开十三区去找他。
但这一次，老坦克什么都没留下，还是临时有事离开的。
艾伦与老坦克分别时的怪异感再一次包围了他，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很冷静，艾伦也的确很冷静，只不过心里的担忧和不安正逐渐漫上心头，这种消极的情绪让艾伦有些发冷。
时间越来越晚，艾伦说道：“安德鲁，你先回家吧。”
安德鲁家里有一个年迈病弱的外婆，没有血缘关系，但比真正的亲人还要感情深厚，安德鲁出城杀怪挣来的钱，几乎全都交给了外婆。
“可是......”
“没事，有可能坦克叔叔明天就回来了，你在这等也不是办法，先回去吧。”艾伦平静地说道，安德鲁的性子比他还要炸，所以他要保持淡定，才能抚平安德鲁的焦虑。
安德鲁犹豫再三，但一夜不归会让外婆担心得睡不着觉，他只好妥协：“那好，我先回去，终端我会一直开着的，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艾伦点点头，送安德鲁到楼下。
这一天似乎很安静，警报器和电子提示音没有响起过，老坦克的家不在繁华区，夜深后人声寂寥，四周寒风凛凛，冬天到来的征兆更明显了，就连月色都比平日惨淡几分。
艾伦面无表情，呼吸的间断也不均匀，说实话，他心里压着火，但他惯于把真实的情绪活埋在最深处，过一段时间不管它，他的情绪就会死得彻彻底底。
于他而言，鲜活的心脏之下，是一片坟墓，上面一座座墓碑标的都是自己的名字，寸草不生。
大人是不是都喜欢不告而别。
五岁的时候，他一觉醒来，那人一声不吭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虚幻的梦境告诉他，这么一个人真实存在过。
现在，老坦克也不见了，一句话不留，去处难寻。
大人不仅喜欢不告而别，还喜欢自以为是，那些所谓难以启齿的苦衷，成了伤害当事人最有力的武器。
艾伦冷冷看了一眼随意扔在地上，已经烂到无法使用的背囊，他把自己扔到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黯淡的吊灯，张了张嘴：“去你妈的。”
他本来打算通宵一整晚，但疲惫，睡意突如其来，一下子把他的清醒卷到不知何处，艾伦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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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三区的夜空撒满了星屑。
据说，在末日来临前，地球上的星星因为严重的环境污染而被埋藏在深厚的云层里，可现在，明明是末日，明明是最兵荒马乱的时代，星星却越来越多。
以前的人类不屑抬头看星星，现在的星星出来看他们的笑话。
裴格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眼眸微垂，他的身边，无尽寂寥和死气四散蔓延。
“裴哥。”林拾走了过去。
裴格侧头看向她：“还不睡？”
林拾回答道：“刚忙完，这里的医疗技术太落后了，要改的地方还有很多。”
裴格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裴哥，你在想那个孩子。”这不是一个问句，连她自己都会时不时地想起艾伦，更何况裴格。
裴格沉默良久，“他不肯去帝都。”
六个字，裴格说得轻描淡写，林拾却能听到字面底下的不解和烦闷。
其实裴格不是一定要把艾伦带去帝都，帝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尔虞我诈，乌烟瘴气，只是如果艾伦当时答应了，他就能跟在墨菲斯小队身边。
裴格就能护他周全，至于去不去帝都，已经无所谓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以前的事，你说了，他肯定不会拒绝你的。”林拾迟疑说道。
“没必要。”裴格眨眼的频率很低，漆黑的瞳孔一旦涌入夜色，就会变得更加淡漠，他仿佛在回想着什么，声音都变得深沉缓慢，“那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没必要让他想起来。”
林拾最不忍看到裴格变成这样，她深吸一口气，“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劝艾伦。”
裴格抬眸：“什么？”
“艾伦身边不是有一个同伴吗，叫安德鲁的，我看他跟艾伦的关系好像很好，如果我们去把安德鲁拉进伙，说不定艾伦就会同意了。”
闻言，裴格轻微皱了皱眉，神情有丝不屑：“就为了那小子？”
林拾：“......”
“那我们去不去？”
“......去。”
“等等等等，裴哥你干嘛？”
“现在就去。”
“现在都凌晨三点了，人家早睡了，明天，啊不对，过会儿再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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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洗完澡，刚穿好衣服出来，终端就响起有人呼叫的声音，他擦了擦半干的发梢，点击接通，电脑上弹出一个视频框，屏幕中出现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眼角处留下了些许时间的痕迹，左眼的断眉冷冽利落，但丝毫不影响对方的冷峻帅气。
秦穆随手把毛巾搭在沙发转椅上，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早啊费爷，你要是再迟点找我，都能跟我一起欣赏十三区的日出了。”
费利低笑一声：“那十三区的日出美吗？”
“美——所以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秦穆笑眯眯，但眼中笑意偏凉。
“快了，估计这几天吧，军事庭最近对银之环里的几个要求不太满意，吵得不可开交，不过也吵不了多久。”费利顿了顿，打量着秦穆，“怎么，十三区待不下去了？”
秦穆皮笑肉不笑：“这句话你应该问伏千里。”
“裴格呢？”
“没闯祸。”
费利颇为满意点点头：“不错。”
“但是，”秦穆话锋一转，“他今天碰上了一个叫艾伦的孩子，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说这话时，秦穆一直留意着费利的表情，费利对裴格的过去了如指掌，如果裴格跟艾伦真的有什么渊源，费利一定知道。
果不其然，费利的嘴角从有弧度拉成一条直线。
秦穆眯了眯眼：“那个艾伦到底是谁？”
费利失笑，“本来打算让你先把人带回来，我再跟你解释，没想到，你们居然提前碰上了。”
“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老朋友，早在十五年前就上了断头台成了恶徒，但是最后踪迹不明，帝都派了无数兵力去寻都无果。”费利眼神变得有几分凌厉，“一个月前，我收到了他的消息，让我来一趟十三区，说有些东西要还给我和裴格。”
秦穆先是感到愕然，随后眼神不善：“所以你让我们来十三区是有预谋的？”
费利笑了笑，继续道：“那样东西就在艾伦手上。”
秦穆收起自己的情绪，问：“什么东西？”
“不知道。”
“......”
“你耍我呢。”
“所以我才让你把人带回来，我要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早就让池仔去偷了。”费利一本正经解释道。
“你怎么不让裴格去？”
“我担心艾伦会策反裴格。”
秦穆不说话，明显对费利的说法抱有严重的怀疑。
“我知道你很好奇他们两个之间的渊源，但既然裴格不说，我也没资格泄密，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孩子对裴格很重要。”
费利从不会在正事上开玩笑，所以秦穆选择相信他的说辞，“那要是人家不愿意跟我回来呢？”
“哦，那你可以退休了。”费利不留情面。
秦穆：“......滚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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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艾伦是被饥饿和寒冷叫醒的，他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光顾着找老坦克，根本没吃饭，艾伦爬起身来，灌了一大瓶冷水，驱走了刚睡醒的疲惫感。
以及做梦后，头脑无法负荷清醒的失重感。
艾伦又梦见以前的事，但这次的梦境里，多了一个人，有一双陌生的手按压在他的头上，猛烈的眩晕和刺痛让艾伦难受得想要挣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褪成空白。
那是他的记忆。
艾伦揉了揉眉心，神情凝重。
以前的他认为自己失忆是由于身体受过创伤，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被销掉的记忆，更像是人为故意抹去的。
艾伦紧抿着唇，思绪混乱。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老坦克。
他垂眸思索片刻，披上一件衣服就出了门，临出门前，他还是给安德鲁发去了消息，让他在家里好好照顾外婆，别担心老坦克的事。
这一整天，艾伦都在外面四处奔波，先是又去了一遍老坦克去过的地方，然后以那些地方为中心，一圈一圈扩散地找，他还去民办大厅挂了寻人启事，但墙上的寻人启事叠了厚厚一层，贴满了每个角落，也不知道这管不管用。
忙活了整整一天，艾伦是踏着夜色回家的，老坦克的家是一栋破旧简陋的房子，没有电梯，设备老化，六层楼外加一个天台，老坦克在第五层，艾伦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对于忽闪忽闪的楼道灯已然习惯，当他想掏出钥匙时，老坦克的家门半掩着，但里面没有一丝光线透出来。
家里有人，但不是老坦克。
有了这个认知，艾伦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手落了空，出城防身的刀放在家里了，艾伦捡起楼道角废弃的木棍，把脚步的力度放到最轻，屏住呼吸，拉开了门。
艾伦的视力很不错，在光线不足的地方都能视物，老坦克家不大，门口走进去不过五步就能看到全貌，艾伦弯着腰，让自己缩在黑暗之中，眼神蓦然一顿，一个高挑的身影背对着自己闯入眸中。
好像有点眼熟。
但依旧是不速之客。
艾伦眸中闪烁着兽崽一般的凶狠，以凛冽之势俯冲到那人背后，举起木棍就要砸在对方脑袋上。
对方似乎早就察觉到艾伦的动静，他身子一侧，漫不经心地抬手抵住了木棍，轻飘飘地笑了一声：“呵。”
艾伦瞳孔缩了缩，依稀辩出这个声音，昨天刚听过，但他不管不顾，用力扯住木棍，侧身抬脚，发狠踹了出去。
那人挑了挑眉，松开了木棍，躲过了艾伦的那一脚，但棍子因为惯性往一边扫去，竟扫落了几只玻璃杯子，杯子落地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艾伦面若冰霜，他稳定重心，准备重新发起攻势，身后陡然掠过一阵诡异的寒风，冲着自己背后而来，这让艾伦心头猛跳。
这人居然还有同伙？
然而，艾伦来不及细想，他的衣领被一只手抓住，混乱中，那只手触到了自己的后颈，冷得像一块冰，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温度，那只手将他往后奋力一甩，艾伦不受控制地扑了出去，却没有摔在地上的疼痛，反而软绵绵的，像个人的身子。
“艾伦，你没事吧！”安德鲁紧张的声音响起。
“安德鲁，你怎么在这？”艾伦大吃一惊，“他……是今天早上那个人？”
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带着和善的笑意：“那是裴哥，你们见过的。”
另一边，秦穆终于发觉了不对，他举起双手，“裴格，是我！”
裴格的拳头堪堪落在秦穆鼻尖前，两者距离只有五毫米，他眯了眯眼，声线冷淡：“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那你还对我动手？”秦穆难以置信。
裴格：“你来这干什么？”
秦穆义正言辞：“费爷让我来的，你呢？”
“费爷让你擅闯民宅了吗？”
秦穆：“......”
我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秘密渊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