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岁》十三月雪

13、4

　　若是这般岁月静好，也许我们会携手走下去，可惜……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曾经那个向韩絮表白的男生借着这个节日，又一次向她表白了。

　　韩絮再次拒绝。

　　男生不甘心，追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面对这个问题，韩絮其实在心里问自己很多遍了，对于林诉重，自己究竟是不是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

　　她不敢想，所以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此刻面对男生的追问，韩絮为了让他死心，点了点头。

　　可谁知，他竟然误打误撞拆穿了自己心思：“是不是那个外校的？每个月都会来我们学校找你的那个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林诉重，甚至有和林诉重玩的熟的人站出来指责他：“赵孟泽你有病吧？重哥是女的。”

　　韩絮跑了，她哭了。不是伤心，不是生气。她只是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是喜欢林诉重她该怎么办？

　　这件事江枫告诉了林诉重。

　　重哥：‘别理他，狗急跳墙而已。’

　　江枫：‘不过重哥，你们关系这么好确实容易让别人人误会，而且喜欢韩絮的人不少，就怕有的人嫉妒怀恨，出去造谣。’

　　重哥：‘谁敢造我的谣？让我抓到了不扒他一层狗皮！’

　　江枫：‘不是，我是说韩絮，我看她在班里没几个朋友，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没你们那好，有不少问题学生……’

　　重哥：‘那你帮我罩着点她，我的人不能给别人欺负了，你不是喜欢我那球吗？我送你个新的，就当是新年礼物了。’

　　江枫：‘那谢谢了重哥！兄弟我肯定不会让她给别人欺负了。’

　　林诉重转头偷偷瞧了眼老林，他在看动物世界，手机扔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拿过来，十分自然地说了句：“老林我想买个新篮球，从你账上划走了啊。”

　　林远秋从来不过问这些事，头都没转过来：“你拿吧。”

　　见他如此大方，林诉重得寸进尺：“我还想买点别的，转五百了啊，凑个整，五百二。”

　　“嗯。”林远秋同志完全没注意到这个整居然还凑多了，等他晚上睡觉去想起这事打开手机一看，苦笑不已，“嘿，这闺女耍滑头耍我这来了。”

　　俞音听见后，凑过去一看——520。

　　俞大美人顿时就不乐意了：“我的呢？”

　　老林同志精神一抖，立马点开老婆的VX——转账52013.14。

　　这才熄灭了她的醋意。

　　心里却在滴血，有苦不能言，小林同志你可害惨我老林了。

　　然而表白的事并没有就此结束，不知班主任是从哪听到的风声，以为韩絮在和外校的人谈恋爱。

　　韩絮的班主任是个典型的传统教师，最忌讳学生早恋，尤其还是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女同学，平时就对她格外关注，见她上课下课都是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学习，便觉得她肯定是被外校的不良学生用花言巧语给哄骗了。

　　于是，未发一言就请了家长。

　　韩妈妈还是头一回被班主任请家长，以为韩絮犯了什么重大校规。

　　“韩絮这孩子我很看好，性格文静，品学兼优。前几天我听班上同学说韩絮跟外校的人谈恋爱了，韩妈妈你也知道，作为一个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韩絮还小，要是被早恋毁了，后悔是来不及的。”

　　“老师，我没有……”

　　韩絮想要解释，被韩妈妈一手拽住：“谢谢老师的提醒，平时我比较忙没过多关心絮絮，她的学习成绩也挺好的，谁知道这孩子竟然瞒着我……哎，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教育她。”

　　班主任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韩絮，颇为失望地摇摇头：“有韩妈妈这么明事理的家长，我相信韩絮会明白的，作为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望子成龙，韩絮你可不能辜负你妈妈的一片苦心啊！”

　　韩妈妈又拽了拽韩絮的手，示意她向老师认错：“知道了老师。”

　　元旦放假回家，韩妈妈自然是追根问底：“你们班主任说的是真的？”

　　韩絮不安地抬头：“我没有，是他们胡说八道。”

　　“无风不起浪，我知道你的性子，跟你那死鬼老爹一个样，你没有做过的事，他们凭什么污蔑你？是不是那个姓林的，长的像男孩子的那个？上次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隔了这么远下大雨还来找你，还上旅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没有！我都说了是他们胡说八道！你为什么相信别人的话也不相信我？”韩絮嘶吼着，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这是第一次在韩妈妈面前哭了。“肯定是他们故意说我坏话，就因为我拒绝他的表白，我又不喜欢他……”

　　韩絮蹲下来抱着双膝，心里痛的不能呼吸，没人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心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听到韩絮的哭声，韩妈妈一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过分了，班主任说的话还是有一句是对的，为人父母，最心疼的还是孩子。

　　“絮絮……”韩妈妈蹲下来抚上她的背，却没想到……

　　“絮絮！”

　　那年过完元旦，林诉重再也没见过韩絮。

　　林诉重还听说，那个表白失败两次的家伙。又向她表白了，这一次，韩絮同意了，甚至韩妈妈也是同意的。

　　问江枫，他说他也不知道，发给韩絮的企鹅信息，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永远没有回复，电话也不接。

　　去市七中找她，等了整整一天也没有见到韩絮，林诉重这才想起，她从来没有去过韩絮的家，林诉重想翘课去市七中蹲她，结果被俞音逮个正着。

　　“想去找那个女孩子？”不等林诉重回答，俞音径直说道，“别去了，她妈妈跟我说让你离她远点。”

　　林诉重再也没去过市七中，也没有给韩絮发消息，明明知道她就在市七中，可惜她只能当作不知道。

　　林诉重渐渐地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跟人打交道，别人和她开玩笑也是爱答不理的，也许是市一中的进度很快，高二下学期就在学高三的内容，明明还有一年多高考，紧张的气氛却已经开始漫延。

　　所以谁也没发现，林诉重的变化。

　　————

　　而辛纤，便是在前不久认识林诉重的。

　　加好友问题目，辛纤以为的尴尬事情并没有发生，虽然林诉重最先是不打算教她的，但点开一看这些数学问题也不是很难。

　　文理科的数学选修是不一样的，这些困难程度放在林诉重面前都不是问题。

　　如此解说过几个问题之后，两人也算是认识了，辛纤却觉得她们算是很熟了，因为她不知道，林诉重的社交圈子里的人有多广。

　　少女心的萌动也许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也许是电视剧里的英雄救美，是爱慕，是崇拜。辛纤的少女心不是传统里遇见的悸动，而是她对林诉重的好奇心。

　　辛纤没有刻意去问林诉重的隐私，但从这几天的社交，知道了N大的存在，上网搜索后了解到N大的信息，比如坐落于H市，林诉重的信息上也显示着H市，于是她由此猜测林诉重可能是N大的一名学生。

　　令她不得不头疼的是，以她现在的成绩，别说是N大了，就是普通的本科都不一定考的上。

　　这怎么行！

　　十八年来头一次对人产生好奇，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辛纤想了一晚上，林诉重这样优秀的人，哪怕自己到达不了一样的高度，也要努力追上去。

　　于是，原本打算庸庸碌碌过完这辈子的辛纤，下定决心，要轰轰烈烈去追一场盛世繁华！

　　平安夜那天，辛纤鼓足勇气去表白，即使知道结果多半是拒绝。

　　听风无涯：‘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就说喜欢我，是个人都不会答应你。’

　　未若柳絮：‘哦，这说明你要是答应我了你就不是人？’

　　听风无涯：‘……还好我是个人。’

　　圣诞节韩絮被表白，林诉重根本不关心辛纤给她发了什么，直到过完元旦，辛纤看见发出去的信息带上了红色感叹号，才知道她被删好友了。

　　命运就是如此，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你喜欢的人在另一端经历了什么，当一份感情变成了爱，你才发现，不幸永远比幸福来的更快。

　　韩絮明白心里喜欢的人是林诉重后，现实令她窒息，她无法挣脱。

　　林诉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韩絮后，她的背叛让她不能承受，她无力追逐。

　　辛纤在确定自己要喜欢的人后，被删除联系使她的努力没了支撑，她无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