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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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人民的好公仆，贺聪今天也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加班，住在单身狗宿舍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虽然他总是在扮演一个留守角色，但这并不妨碍他心底的日渐膨胀的英雄梦，对于种花家的孩子还说，或多或少都迷恋过拥有七十二般变化的孙悟空，也想成为那样的一只小猴子，恣意潇洒，自己闯出来一片天地来。
只是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闯出来只属于自己的未来。毕业时的豪气很快就被消磨干净，他到底还是没能成为他最想成为的英雄，他只是一个无力改变任何事情的人，甚至连街边随地吐痰的人都拦不住。
这跟他一开始想象的东西完全是背道而驰，他以为阳光之下无黑暗，可是他忘了，光有多亮，影子就有多黑。光和暗，永远都是相对的，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这是他一腔热血遇到冰山的时候才意识到的事情。
有一段时间贺聪很迷茫，他想过听爸妈的话离开警/局老老实实考一个编制，然后像所有七大姑八大姨说的那样找个能看的过去的女人娶了，再生一个孩子，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业。
可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大业吗？他不认为能结婚就是打赢一场战争，从不。
不是说安稳不好，只是他更想选择那个从小就在心底活着的小猴子，他只是想拿着一根金箍棒保护好每一个去往西天取经的唐三藏，不管这唐三藏是男是女。
冷板凳坐了很多年，上天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熟人身边的孩子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有一件事情只有他可以做，于是他来了，换了衣服来了。
所以他一开始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愤怒，一个才成年没多久的女孩子，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出现，她不应该由酒精和夜晚组成。
不应该由酒精和夜晚组成，那应该由什么组成？
这是个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高鸣晨站在天上人间门口，和门口站着的其他女人格格不入，别人一眼看过去都是白花花的皮肤，只有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不合时宜的背景板。
若非知道高鸣晨不可能因为钱而去当一个站街女，他现在应该已经一巴掌打过去了，如果刘羽还在那就先打刘羽，一个都别想躲。
贺聪舌头僵直，和高鸣晨对视好半天才缓缓说出几句话：“是不是被欺负了？”
高鸣晨把U盘交给表情僵硬的贺聪，说：“这个给你，需要喝一杯吗？”
贺聪一手按在高鸣晨头上，“在你哥面前说什么呢！”
高鸣晨不挣扎也不反抗，任由头上的手压的她无法抬头，“贺哥你不按剧本走。”
“****？”
“再猜。”高鸣晨一矮身子，成功解放自己已经被揉乱的头发，虽然现在在路人看来，她仍旧逃不过顶着一头乱毛的命运。
贺聪叹了口气，收起U盘：“我送你回家。”
“我能自己回去。”高鸣晨说。
“自己？”贺聪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又阴沉了些许，话也冲了不少，“那我现在应该在你家楼下见到你，而不是在这……”
这了半天，贺聪到底还是没能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这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一部分随地吐痰人的想法，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能说，那么能怎么做呢？
只有一声响亮的呸，管他是口水还是痰，吐一口再说。
当然，贺聪是一只有素质的见习孙悟空，这种事情他不会做，也没脸做。
“我成年了。”高鸣晨说，“我能开/房，也能跟一个疯子一样去蹦迪。”
“那我会先把你的腿打断，替刘羽教你怎么自爱。”
自爱。这个词成功把她哽住了，自爱，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自爱？我？”高鸣晨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你说让一个女孩子学怎么自爱？”
高鸣晨知道贺聪是什么意思，只是她觉得这种事情真的是啼笑皆非，“贺哥，不管是男是女都应该自爱，而自爱的最基本是要得到相应的尊重，这种尊重比自爱更重要。”
“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教会那些人什么是尊重！”贺聪狠狠掐住高鸣晨肩膀，兴许是因为天上人间里过于旖旎的灯光所致，高鸣晨只觉得贺聪眼睛泛红，“所以我只能让你自爱。”
我只能让你自爱，因为我没有办法教会其他人怎么学会尊重。
多让人心疼的一句话。
高鸣晨决定闭嘴，她怕自己的话会再给这个依旧带着少年人一般热忱的警/察叔叔哭出来。
这种情感她懂，懂到不能再懂，你执着，你疯魔，你不人不鬼，可你做不到的事情还是做不到，世界从来都不仁慈，不会因为一个人掉眼泪就做出改变，如果会，那就不是世界了，那叫梦。
贺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高鸣晨一起走到小区门口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高鸣晨已经进了小区，在并不明亮的灯光里，高鸣晨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贺聪视线所及的尽头。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抽死自己，他对高鸣晨说了什么，她是没错的，那些都是他的意难平，是他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而他却希望别人能够委屈自己去达成最终的目的。
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下/贱，贱的没边了。
贺聪摸到了新换的手机，他才用了没多久，可是现在他只想把这个昂贵的年抛货狠狠摔在地上，或许这样就能让他心中的烦闷减少。他抡圆了手臂，却下不去手，他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的富人，九成新的智能手机成功捡回来一条命，重新躺回了他的裤兜。
然后，他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小物件，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冰凉的东西，可等他抓在手里以后，却是那么炽热，差点将他灼伤，在他手心留下深深的烙痕。
或许还是有什么可以做的，高鸣晨说的，他能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