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再见恒我

6、第 6 章

　　现在我猜想了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我们几个都是精神病，只是精神病吸引精神病，我们碰巧凑到一起了。

　　第二个可能眼睛眼睛眼睛脑控说的都是真的，它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

　　第一个可能按照常理来说概率很小，但可能性很大。

　　第二个可能是我目前所看到的真相，如果是真的，我分不清比起前者，哪个更会让我痛不欲生。

　　但如果是后者眼睛眼睛眼睛脑控就会在我心中很恐怖了，她说自己很早就被污染，意味着她其实已经吃过……

　　也许我看到的吃鱼中年大叔的动图，也是她用小号发布的，动图里蕴含着污染，那个中年大叔在被拍完照片之后就被她吃掉。

　　不管是哪种可能，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的人里面有我，我本来就不幸福了，总是想要跟这个世界同归于尽，凭借了一点微弱的渴求才侥幸存活下来。

　　我也就是刷了一点猎奇视频，都称不上血腥暴力，只是在那些不是宠物的动物死亡当中品味了一点快乐，安慰自己还是幸运的，就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难道说要责怪大数据，因为我看了猎奇视频，就给我推送了有关“它”的事？

　　也许我应该去医院，对，去医院检查检查，医院是看病的地方，也是治病的地方。

　　最后，当然也是医患矛盾发生的地方。

　　第二天，煎熬到下午，医院也快要下班了，我才鼓起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忐忑地挂了精神科的号。

　　支付了十五块钱后，想要逃跑的冲动越来越大，周围经过的人我都不认识，医院我也不熟悉。

　　按照指示牌，精神科到四楼，坐电梯上去，在外面的皮革凳子上坐着，到了我后就进门，对着医生讲述自己的状况，但下意识隐瞒了一些东西，然后做测试，待会还要去检查脑子。

　　只是去检查脑子的路上，我看见了一个男医生，我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男医生的脖颈上。

　　我想要转移视线，但是眼睛它们不听我的，很快又转回去，一直盯着男医生的脖颈。

　　我感觉到脊背发寒，我低下头，试图逃避迎面走来的男医生有些微妙的目光，但是我的眼睛……它们还算是我的眼睛吗？它们使劲地往上，想要注视着男医生。

　　跟它们抗争的过程当中，眼睛都变得很累很痛苦。

　　联想到眼睛眼睛眼睛脑控的话，它是在看食物吗？

　　这个认知让我感受到彻骨的寒意，我会变成“它”，变成怪物。

　　我加快了脚步，终于跟牠擦肩而过。

　　大脑绞痛，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停下脚步，脑袋发晕地转头看向那个离去的男医生，内心升起一股不属于我的渴望。

　　这让我感到恐惧。

　　我应该拿着单子去缴费，然后检查脑子……去缴费……然后检查脑子……

　　我跟着这个男医生，就这么跟着，没有注意节奏……不一会，牠感觉到什么，回头看我一眼，满眼恐惧，然后跑掉了。

　　我站在没有什么人的走廊上，瓷砖是老土的花纹款式，跑起来不会滑倒，望着楼梯间的位置，我没有去追，只是在看到牠的反应后恍然大悟般地怔愣住了。

　　我也被吓跑了。

　　二十五年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吃，至少不能吃人，更不能在医院吃，哪怕那是一个雄性，不能繁衍的雄性，动物界就有很多吃雄性的，为了孕育生命吃是很正常的，我也要补充能量孕育“它”……不对，在哪里都不能吃，为什么我会用“它”的思维想问题了呢？

　　我最爱吃的是猪肉，我应该去吃猪肉，我喜欢吃这个，到路上的时候买一碗炖猪脚，让自己快乐一点吧。

　　男医生还很年轻，但皮肤已经那么油腻了……也不会好吃。

　　也许小男孩会更细皮嫩肉一点。

　　不，我不会这样想，不会这样想的，刚刚操控我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我不欢迎！滚呐，滚出去。

　　“滚！滚出去！！！”

　　从楼梯间飞快地下去，完全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一边跑一边惊叫，到一楼大厅了，周围的人都避让，也看着我，窃窃私语，但是我已经无暇顾及。

　　我真是一个精神病，刚刚还看过精神科。

　　碰见我的人大概也会这样想吧。

　　鼻子酸到要失去触感，眼泪奔涌而出，在空中飞舞，跑出医院，阳光还是有的，只是落下遗憾的几片，起不到温暖的效果。

　　我全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