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在亡溺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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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老头茶艺修炼了几年啊？”鹿鸣拽着林寒轻睡衣的领子就亲上去了。
这次林寒轻却一点没有上次的呆滞，亲了一两分钟后就掌握了主导权。鹿鸣丝毫没有退缩，回应他，也用牙齿轻咬他。
唇齿间的轻响与轻微的喘息声传出，却不能盖过两个人的心跳声。
正当意乱情迷时，突兀的搞怪电话铃声却将两人都吓了一跳，牙齿磕到了一起。
“诶呦！”
“磕疼了？”
“没事，我看看谁电话。我妈的，肯定是催我回去的。”
鹿鸣接通电话和妈妈说话时，林寒轻还是搂着鹿鸣，痴痴地看着鹿鸣，并伸手帮鹿鸣抹嘴角的口水。
“这下我真要走了，拜拜。”
“嗯，再见。”林寒轻又在鹿鸣脸上亲了一口。
“咦，都是你的口水。”
“我们两个的。”
林寒轻给鹿鸣包的红包很厚，坐在车上拆红包的鹿鸣粗略数了一下，估计能有一万，中间还夹了一张卡。
鹿鸣：我就给他包了两千，早知道包个6666或者8888了，9999不行。
——
鹿鸣刚走，林寒轻就拿手机给厨师打了电话，让对方今晚不用过来了。
这一天，如果鹿鸣没有来的话，林寒轻将非常安静地渡过。看着饺子在沸腾的水中起伏的林寒轻，心头有怅然若失般浅浅的忧伤，他忍不住地想，做鹿鸣的爱人，和鹿鸣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
他大概会变得很贪心，会觉得一百年很短。可是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对伴侣负责，他给不了保障也负不了责。他私心让鹿鸣陪自己六个月，已经是奢求了。
林寒轻做过一个梦，他自己在暴雪里无处可去原地等死时，却突然有人划了一根火柴给他，梦里他知道那个人是安排他命运的。林寒轻很想大声问，为什么已经给了我最昂贵最厚重的衣服，还要让我死在这场暴雪里？那人一语不发，只把火柴放进他手里。
这个梦让林寒轻连续几天心神不宁，他心底明白，他可以拿火柴来取暖，但代价是火柴燃烧殆尽。
再晚些时候，林寒轻接到了林照含的电话。
林照含向他发起了邀请：“我年后要带工作室员工去斐济团建，可以捎上你，你去不去？”
“不去，但我想找你定制一枚戒指。”
“啊，你要结婚啊！”
“不对，只是生日礼物。”
“哦，我管你是谁，等团建结束的。”
“他三月下旬生日，来得及吗？”
“你有看中的主石吗？有就来得及，没有就不一定了。”
“有，还要请你托人去拍。”
“行，你把主石信息发我，我帮你看看。”
“多谢，还有他生日前要保密。”
“没问题，你不用谢我，假期五倍加工费，帮你拍主石的辛苦费也是。”
“……”
他挂断电话时已经将近七点半了，外面又零星有烟花炸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晚上十点，林寒轻洗漱完坐在床上看电影，他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些水果。
电影没放多久，他手机就响了，这次响的是他特意给鹿鸣设置的来电铃声。林寒轻立刻暂停了电影，接起电话，这两天他接到的电话比过去一个月都多。
“怎么了？”
“林寒轻，我头晕晕的。”
“喝醉酒了？你现在人在哪里？”林寒轻担心地说。
“我在家，你说，心疼是不是喜欢？”
“我不觉得是。”
“那我对你就不是喜欢吗？”鹿鸣并没有完全喝醉，只是酒精上头，他借此和林寒轻说一些这段时间困扰他的话。
“鹿鸣，那些事情原本就不应该让你知道，共情是每一个善良的人的通性。可我并不想要博取任何人的同情，更不希望你因为可怜我而跟我在一起。”
“可对我来说有那样一个过去的你就是让我放不下，我不想仅仅做你的情人，嘴可以撒谎，心脏也可以吗？”
林寒轻久久地沉默了，他没有办法回避这个问题，只能忍着心痛说：“如果你喜欢我，我们现在就断绝关系不要往来了。”
“你说什么？”鹿鸣的大脑瞬间脱离了酒精麻痹状态。
“鹿鸣，如果你喜欢我，我们现在就分开吧。”
“为什么？”
“照含是不是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我有渐冻症。”
鹿鸣的眼泪无征兆落下，在他脸上连成小溪，“你，每天都看医生，因为，因为这个……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但是别人都知道……”
“对，”林寒轻深吸一口气，“你正年轻，不要在我这个已经等死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鹿鸣没有说话。
“鹿鸣，和我在一起，是对你的消耗。”林寒轻的喉咙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哽咽。
“……你，你让我，自己想几天。”
“对不起，鹿鸣。”
“哪里，哪里是你的错了？”
“早点睡觉吧，我挂了。”
通话结束后林寒轻不住地用力呼吸，明明空气没有变少，他却感觉呼吸困难。颤抖的手扔开手机，他艰难地去翻找床头柜里的镇静药。
药吃下后不会立刻生效，林寒轻抓着床单以此来控制自己想自残的双手。后背的睡衣因为汗水而贴在身上，林寒轻重新播放电影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吃过镇静药并平复了心情的林寒轻内心非常冷静，这一整夜，林寒轻都在看这个他已经看过很多次的电影。他以前从来没发现这个电影这么催泪，也惊奇自己居然也有眼泪止不住的一天。
鹿鸣那边却彻底崩溃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过这样的一生，为什么一个人的生命要承受接二连三的痛苦。他自己的生活从来不缺爱，但他从来没有因此而萌生优越感，他对得到的一切都珍惜。鹿鸣没有回避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可他无法坦然面对别人的不幸。
对鹿鸣来说，想去爱林寒轻是完全符合他情感逻辑的，但去爱这样一个人，鹿鸣自己将受到的伤害也是可以预见的。
假如鹿鸣像两个月前那样对林寒轻无感，他会尊重林寒轻的选择，两个人就此分开。但现在鹿鸣已经承认自己对林寒轻有感情，那这道题对鹿鸣来说，不管想多久都只有一个选项——去找他。
有些感情就像洪水，一旦形成了，任他什么大坝天险都休想拦住。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在亡溺中（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