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芊1》澄时愿

22、不奢求回应

　　第二天王叔、王叔的儿子王亦和辰哲来送煦泽君，王亦是跟煦泽君陪读的，平时就负责照顾煦少。

　　“到那边好好照顾煦少，以后他的事务慢慢都要交你打理了。”王叔嘱咐着人是王亦。

　　当年王亦母亲自他很小不懂事时就去世了，煦家坚持要王叔将王亦接来和煦少一起养，这一家对煦家的感情更加深厚。

　　“好的，这次煦少离他父母更近了一些，有什么事情我会尽快联系主家的。”王亦做事向来是牢靠的。
　　“也不能总指着主家，他们那么忙，项目也遍布不同国家和地区，也不能总是陪着煦少。”王叔恨不得自己去照顾煦少，毕竟也是自己看到大的。
　　“嗯嗯，放心，我会的。”
　　“还有，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王叔拍着王亦的肩膀。
　　“嗯。”王亦顺势抱着父亲。

　　“别看了，她今天开学，怎么来送你，快走吧，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辰哲看着煦泽君东张西望不肯走，就知道他在等莨芊怡。

　　“是啊，我也没能送她开学，不知道她开学顺利不。”煦泽君低头念叨着。

　　“煦少，你们。。。算了。”辰哲本来是想提醒他，莨芊怡已经和博彦在一起了，你们以后就没什么关系了，可想了想还是算了，时间长了，距离远了，这些就都会过去的。

　　“泽君哥哥，等等我。”是陈妮，从很远距离就开始喊，怕是半个机场大厅都听见了。
　　“你怎么来了。”煦泽君明显有些不耐烦。
　　“来送你啊，不过泽君哥哥，你等着，我过段时间就去陪你。”陈妮毫不避忌的去抱煦泽君。

　　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莨芊怡和博彦在一起了，那认为煦泽君理所当然的是自己的。

　　煦泽君此刻任何事情好像都打扰不了他，依然到处张望着，希望看到莨芊怡，并没有意识到陈妮抱了上来。

　　突然人群中他看见一个身影像极了莨芊怡，那背影已经从机场的门一闪而出，煦泽君连忙要跑过去才意识到陈妮抱着自己。

　　“放开。”煦泽君用力甩开了陈妮，差点给她摔个踉跄，然后像疯了一样跑出去。
　　“少爷。。。王亦快跟着少爷。”王管家很少看到少爷情绪急了。

　　煦泽君在机场大门那到处寻找已经消失的身影，望穿了人海，希望哪怕再一次看到的只是背影。
　　煦泽君开始质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她，如果真的是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到她，也不至于消失在视线里，他环顾四周看着熙熙攘攘送别的人群，眼眶渐渐红的不像话，回头看到空旷的身后低头长长的叹息，抬头掩盖住夺眶而出的眼泪，而后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缓缓蹲下任由眼泪留下。

　　最终煦泽君抹去眼泪又环顾着四周，甩干戒指上的眼泪，站起来直径朝登机口走去。

　　沉沉的天压下来，没有太阳没有云，只是一片毫无感情的灰色，莨芊怡浑身无力的在新的学校漫无目的走着。

　　看见一个长椅便瘫坐上去，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双眼逐渐浑浊，眸子里透着深深的麻木，电话一遍遍的响起，直到莨芊怡看到是父亲打的电话，才让芊怡稍微回过神。

　　“小闺女，怎么样新学校还适应不，送你去学校还不如直接跟我们一起回来了，还非得在学校呆着。”接了电话父亲询问，莨芊怡知道家终归还是有个让自己停靠的地方。

　　“今天就不回去了，第一天和新同学认识一下。”
　　“好，那随时回来，家在本地，又不像高中还得住校，这随时就回家了。”芊怡爸爸还是觉得报完到就应该一起回来的。
　　“嗯，放心吧。”莨芊怡放下电话，想起刚刚在机场送别煦泽君的情形，也说不上送，只是偷偷的看。

　　莨芊怡握着出汗的手心，带着帽子口罩小心翼翼出现在机场，行李箱滑轮碾过地砖的声音格外嘈杂，光线从玻璃穹顶的钢架缝隙里渗出来，广播声刺破凝滞的空气。

　　莨芊怡把帽子压了压盖住整张脸，隔着二十米距离，她看见煦泽君低头核对着登机牌，驼色大衣是曾经玩笑着夸他帅气的那件，他突然抬头张望，莨芊怡连忙侧身，却不禁转身看他，一瞬间像撞进一泓的星群，阳光将他剪裁成半透明的剪影，在他侧脸镀了层毛边的金。

　　突然陈妮跑了过来抱住煦泽君，莨芊怡的指甲插进掌心，掌纹里蜿蜒的痛感开始逐渐发烫，感觉像极了那串永远停在输入中的内容，期待却没有结果。

　　她看见煦泽君好像与自己一瞬间的对视，立马转身却撞上了行人，来不及道歉便匆匆跑了出去，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直到心脏难受才慢慢放下脚步，已经离机场大厅很远了，心里一阵阵闷感，她分不清是因为跑了这么远，还是离别的心痛。

　　回想着在机场的落荒而逃，那种心脏的闷敢又袭来，一个无数次未接的号码又进来了。

　　“喂，芊怡，你在学校吗？”是博彦。
　　“嗯，在。”
　　“那我去找你，我也在你们学校。”博彦大概很早就来这等莨芊怡了，只是芊怡迟迟没有接电话。

　　“啊？那在学校门口见吧。”莨芊怡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回到校门口，突然天空下起了小雨，很小却也能打湿衣袖，芊怡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突然雨伞就遮住了头顶的天。

　　梧桐叶在雨滴中旋转，划过伞顶斜斜划过飘落下来，飘落在芊怡和他中间。身边奔跑的同学惊醒了她的恍惚，博彦举着伞面对着自己，睫毛上凝着细碎的雨珠。

　　“找到你了。”博彦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莨芊怡的脸颊。

　　“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雨忽然下的很急，博彦将伞倾向芊怡的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淋在雨里，雨水顺着他的下颚滑进衣领。

　　两个人朝着外面走着，马路上车辆急切的来来往往，博彦的衣角擦过她的手背。课桌上莫名出现的姜茶、早上时不时的甜品、运动会越过人海精准抛来的矿泉水，这些画面突然在莨芊怡的脑海浮现。

　　“在这避一会儿吧，不过雨好像也停了。”博彦停在了一家漂亮的咖啡厅前，门前有颗榕树，芊怡看着一地的落叶并不想动弹，博彦也没有再进屋。

　　“芊怡，你上学的时候总听张韶涵的歌，她这周六来开演唱会，我们一起去看吧。”博彦举起票，暮色漫过博彦的肩头。

　　莨芊怡忽然想起多少个日子带着耳机，听着张韶涵的歌起早贪黑的学习。

　　榕树梢积蓄的雨水滴在票上，莨芊怡在四溅的水珠中抬头，看见博彦胳膊袖口若隐若现的红痕，是因为挡住陈妮扔向自己的那盆碳留下的。

　　这些吹散的细节此刻像涨潮的溪流，漫过记忆的堤坝。可现在莨芊怡很乱，这些情感像是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芊怡想找到头理顺也毫无头绪。

　　“博彦，我其实。。。可能。”莨芊怡知道自己该和他说清楚。

　　“芊怡。。。”博彦脚步向前逼近莨芊怡，他很少这么强势着表态。

　　“我对你的喜欢从同桌的时候就埋下了，无论你是否接受，这份喜欢已经是既成事实。”博彦打断了莨芊怡原本要说的。

　　“我不奢求你的回应，如果可以，能给一定的空间让我继续喜欢你，哪怕像之前一样把我当做朋友，让我在你身边，好吗？”博彦盯着莨芊怡，语气却很卑微。

　　莨芊怡惊讶，不是惊讶他的喜欢，而是惊讶，他愿意为了这份喜欢的卑微。

　　“还是。。。你现在就讨厌我。”博彦的眼角有些泛红，充满委屈的表情让莨芊怡觉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没，没有讨厌。”莨芊怡终于开口。

　　“好，那这周六你想去就来，如果累了不想动了，就在家休息。”

　　博彦并没有让芊怡如果不去就告诉他，因为那样会让莨芊怡有压迫感，甚至把芊怡不去的理由都想好了。
　　莨芊怡看着他，好像他更像是顺其自然的存在，每次抬头他就在那儿等着自己一样。

　　周六，博彦早早到的演唱会门口，门口还没有什么人，直到门口逐渐热闹人来人往，灯光闪烁，博彦四处张望在原地走来走去，反复看着手机，又反复整理着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人群中她穿着粉色长裙，白色的运动鞋缓缓穿过人群向他走来，聚光灯突然聚焦她身上，像是小公主迎面扑来爱。

　　直到莨芊怡站在博彦面前不动，博彦才真是的感受到这并不是幻觉，她真的此刻站在了自己面前。
　　博彦注视着她的的眼睛，那双眸子映照着对她无尽的温柔和宠爱，目光流淌着柔软又细腻的情感，仿佛将他整个世界都投进她的眼里。

　　“博彦。。。博。。。”莨芊怡叫了几声。
　　“你好漂亮。”博彦脱口而出的话让芊怡害羞的低头，博彦见状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

　　“我们进去吧。”莨芊怡扣着胯在身上的包。
　　“好。”博彦就这样仅仅跟在莨芊怡身边，忍不住盯着他，脸上还有禁不住的笑意。